離洛心有所屬。素女日復一日的彈奏著悲傷的琴弦。
有窮國的王宮中過早地亮起了星星燭光,侍衛武士和官員們不停地進出著王宮,空氣里隱隱透著不安。 宮內的庭院後,身穿青衣的女子憂鬱地坐在亭中,緩緩地彈著七弦琴。一曲終了,餘音仍在花園中迴繞。 小亭邊的花叢中突然顯出白衣少女的身影。 他凝望著青衣女子,輕輕地嘆了一聲。正要上前,忽見一位身著玄色巫師冠服的少年腳步沉重地從花園的月亮門中走了進來。 白衣少女身子一晃,瞬間又消失在月色下。 “素女……”離洛法師走到女子的身邊,輕輕道:“你……還好吧?我……我對不起……” 月光如鏡,照在青衣女子悽怨的面容上,讓人望之心碎。 “離洛,你沒有對不起我。”素女閉上眼睛,聲如冰刃:“誰叫我的父親不是大王,只是個己死去的巫師……” “不,素女,你錯了。”離洛搖了搖頭,“就算湘瑤不是公主,我也一樣會愛她的!” 聽著他的辯解,女子忍了許久的熱淚終滾落下來。離洛心頭一顫,望著她,思緒一時間回到了彼時相識的歲月。 離洛被老巫師領進家門,才不過十歲,素女八歲,女孩站在銀杏樹下,聽見父親的叫喚,輾轉一笑,燦爛如花。
那笑容直直擊入了離洛的內心,就像一朵嬌艷的花朵從眼前綻放,散發著濃郁的芳香和活力。從此這個小女孩就闖進了自己的生命,每天從清晨開始就和離洛相伴,一起去溪邊抓魚,一起去草地上追逐打鬧。這樣的日子過了很久很久,久的讓離洛以為自己的一生也要這樣過完。似乎守護著素女就是他的這一生唯一要做的事情。素女也在這樣的日子裡越來越習慣離洛的陪伴。離洛似家人,似長輩,也似那個大人常常說笑的,自己的夫君。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離洛遇到了湘瑤。那不是直直擊入的綻放的花朵,而是心臟某一處的疼痛。砰的一生,心臟跳動的越來越快。從此,離洛淪陷了。
後來,素女總是哀怨的問他,如果沒有湘瑤,他會不會愛上素女,他總是看著失魂落魄的素女,嘴邊的話卻說不出口,不會,但我會永遠跟你在一起。離洛心中這么想著,可是只能悲傷的看著素女。我不會愛上你,但是我會永遠保護你。也許那時素女已經不在他身邊了,他只能一個人,看這天下。 湘瑤就像是心中的女神,伴著少時的夢想,從驚鴻一瞥到深入骨髓,不過一個轉身的過程,一些曾經珍視的東西在罅隙時光中悄然變質。 為什麼不能回到以前呢?看著素女,離洛的心中只能浮現起另一個女人的影子,看著他迴避的目光,素女的心中一陣陣絕望翻湧而來。隨即琴聲揮灑,充滿了痛苦和悲傷。
夜晚的湖邊格外寧靜,離洛占出妖魔的訊息,拿著他的前往湖邊,站在四象鏡前。 然而突然天空中閃出幾道驚雷,鏡子反射出一陣刺眼的光芒,他迅速將鏡子拿出,照了照周邊,確似乎始終無法準確的辨別位置,這是鴝佝的氣息!離洛皺眉看了素女一眼,素女的神情閃過一絲慌張,離洛再次看了一眼鏡子,天空中的驚雷滾滾而來,伴隨著陣陣雨滴,鏡子的光芒越來越亮。 素女心頭一顫,莫非是她來了?素女裝作悲傷的樣子,對離洛說:三天前,我在西邊看到了一隻魔,你去那邊瞧瞧吧。
離洛遲疑了一下,告知素女你定要萬分小心!便匆匆朝著素女所指的方向走了。
素女感受著雨滴落在臉上的冰涼,心中絕望的想著, 明日,便是離洛和公主的大婚之日,離洛始終不愛她,素女不明白,更不甘心。多年的陪伴,為何抵不過另一個女人的笑容和溫柔。原來她失去的不只是最珍視著人,也失去了自己的愛情。那是不是,連最後一點尊嚴,也要失去呢?
“你何必還要繼續執著”冷漠的聲音突然說道,素女抬起頭,她有些恐懼地問道:“你為什麼在這裡!他在到處找你,你怎么可以來王宮?” 鴝佝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更為蒼白,“我知道明天便是他們成婚的日子,夢裡總是浮起父親臨死前的樣子,我很擔心你。”鴝佝看著她,又長嘆了一口氣,我帶你離開這裡,好嗎?素女低下頭卻幽幽搖了搖頭:“這世間只有一樣東西無法選擇,便是自己要愛誰。”
他注定不會愛我,而我卻要永無休止的在這痛苦中淪陷,素女失控的說道,她心中又何嘗不明白,這番話,對離洛來說也是一樣!他愛公主,也不是他能選擇的!雖然她多么希望離洛心中有她,不僅僅是親情,也許女人是一種愛做夢的動物,很多時候,他們更願意活在自己的理想里。
鴝佝再一次不甘的說 “這世界上的男子,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你為何還要這般執著,父親臨死前的告誡,你都忘記了嗎?”
“我沒有忘記,我一直都記得。” 鴝佝微微一笑,笑里卻是無盡的悲傷,看著素女就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也許有一天她頭破血流,再也沒有力氣去堅持的時候,就會明白父親的用心良苦。鴝佝心想。希望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你不會墮落。鴝佝悲傷的看了素女一眼,便離開了這裡。素女抬起頭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無奈的閉上了眼睛,眼淚緩緩落下。
父親,請您一定要保佑我和鴝佝,不被這世上的男子辜負。
離洛,希望公主能像我一樣的愛你。
明天,就是你們的大婚之日,我改變不了任何,連我自己的心,我都無法控制。
人物設定參考文獻
《山海經 北山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