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翼殺手主題,雖然銀翼殺手最初是以一部動作電影的身份上映的,但是它卻有著非同尋常的深度。[1]和不少賽博朋克電影一樣,銀翼殺手深受黑色電影影響,加入了錢德勒式(Chandleresque)的旁白和蛇蠍美人類型的角色,並且運用了黑暗陰沉的手法進行拍攝。和大部分黑色電影一樣,銀翼殺手也探索了英雄值得懷疑的道德觀和平庸的人性。
銀翼殺手,無論是就主題而言,抑或是就語言而言,都是包含最多文化元素的科幻電影之一。在主題方面,電影於希臘古典戲劇的背景下,探討了人類基因工程技術進步對道德哲學和精神哲學的影響。[2]在語言方面,電影則借鑑了威廉·布萊克的詩作和聖經。J·F·賽巴斯汀(J.F.Sebastian)和艾爾頓·泰瑞(EldonTyrell)的不朽對局象徵人和神所強加的道德進行鬥爭。[3]銀翼殺手常見問題集進一步解釋了棋局的意義:“[棋局]代表了人造人(Replicant)和人類之間的鬥爭:人類認為人造人不過是兵,遲早被一個個吃掉。而人造人(兵)則想得到永生(後)。在另一層面上,泰瑞和賽巴斯汀的棋局代表了貝提(Batty)秘密接近泰瑞。泰瑞在和賽巴斯汀下棋時,犯了第一個致命錯誤。他後來見到背提時,又犯了第二個致命錯誤-企圖說服他。”[3]
銀翼殺手描繪了一個與現今不一樣的未來。電影探討未來科技對環境和社會的影響,但又運用文學元素、宗教象徵、古典戲劇主題以及黑色電影手法來聯繫過去。電影中的未來,一些地方先進亮麗,但另一些地方卻陳舊落後。過去、現今和未來的張力就出現在這樣的未來之中。
電影當中出現了不少誇張的想像:隻手遮天的企業、無處不在的警察、銳利的燈光,和置於個人之上的力量。這種力量,以人造人的遺傳編程最為突出。掌控環境的人類將自己所創造的動物變成商品。在如此壓抑的背景下,很多地球居民和當年的歐洲移民美洲一樣,移民外星殖民地。電影中的洛杉磯無論是在文化上,抑或是在商業上,都由日本主導,應對了電影拍攝時流行的預言:美國最終會在經濟上被日本超越。電影將焦點放在眼和圖像修改上面,以探討現實,和人類感知現實的能力。
電影為檢視人性的中心主題營造了不確定的氣氛。電影中的銀翼殺手運用測試裝置Voight-Kampff是尋找人造人。因此,Voight-Kampff是身份的重要指標。但是,電影中的人造人情感豐富,關心他人,和冷酷無情的人類截然不同。這令人質疑主角的本質,並且重新審視作為人的意義。[4]
基因工程及複製技術
2000年6月26日,人類基因組草圖完成。此後,科學家在微觀到巨觀的範圍內,陸續發表了其他生物的基因組草圖。基因改造生物很快由理論變成現實。電影中由特定基因型通過複製達到體細胞核轉移(Somatic-cellnucleartransfer)的胚胎技術,也已經在1996年複製多利羊的時候,獲得套用。自2001年起,多個國家都出現了禁止複製人類的聲音。同時間,民間傳出了複製人已經存在的謠言。在科技進步的過程中,商業利益和公眾利益發生了衝突,而宗教團體也開始為人類干預自然的舉動而擔憂。銀翼殺手和瑪麗·雪萊的科學怪人一樣,具有警世意義。[2]
眼與記憶
眼在電影當中重複出現,起到象徵作用,向觀眾提供一個洞察主題和角色的途徑。電影開場就出現了一隻望向工業區的眼。這隻眼令人聯想到金字塔之上的全視上帝之眼。[5]羅伊為了見到創造他的泰瑞,闖入基因設計師老周(Chew)的低溫實驗室。羅伊對設計人造人的眼的老周說的話,強調了個人經驗隊自我形成的重要性。最後,老周在羅伊和里昂(Leon)的威逼之下,供出了與泰瑞見面的方法。
老周向羅伊供出見到泰瑞的方法,具有深層含義。眼是“靈魂的視窗”,而眼神接觸這種會不自覺地透露意向和感情的身體語言在電影中擔當了重要角色。Voight-Kampff測試就是通過觀察瞳孔變動、虹膜變化來判定一個人的身份。泰瑞獨特的眼鏡是他依賴得到權力的重要標誌。泰瑞最後被羅伊殘殺。
在電影中,人造人的眼有時會反射出獨特的顏色,以創造一種人造感。導演雷利·史考特稱:“你在人造人視網膜上所見到的獨特顏色,是基因設計的缺陷。此外,我還想說明人最重要的器官,的確是眼。眼就好像一面雙向玻璃,不但用眼接受訊息,也用眼發出訊息。為人造人的視網膜加上特別的顏色,就是我表達想法的其中一種途徑。”[2]和導演不同的是,飾演里昂的演員布利昂·詹姆斯(BrionJames)認為這只是污染所造成的。[6]
電影數次將視角和記憶用各種方式聯繫起來,比如說瑞秋(Rachael)、里昂的照片,羅伊和老周的對話以及他最後的遺言“我見過你們人類不會相信的事物”。電影應對了流行的概念:親眼所見的並非一定是真實的。電影通過瑞秋的植入記憶、里昂經過修改的相片和人造人的相似程度強調這一點。
泰瑞公司的貓頭鷹,在電影中會發出紅光。紅光是人造的象徵。人造動物這種虛構生物源自菲利普·K·狄克的小說《機器人會夢到電子羊嗎?》(DoAndroidsDreamofElectricSheep?)。小說中,地球上的動物在未來陸續因為污染滅絕,所以動物在未來非常罕見,而最珍貴的就是最先滅絕的貓頭鷹。所以主角也問道:“這[人造貓頭鷹]一定非常貴?”
宗教及哲學象徵
羅伊在電影中最具基督教潛在象徵含義。羅伊是泰瑞的造物,具有超人的能力,而且是從天堂(外星殖民地)墮落到地球,所以是墮天使的象徵。羅伊和路西法的相似之處是,兩者寧願在地獄(地球)進行統治,也不願在天堂作僕役。[7]羅伊引用威廉·布萊克的作品“Fierytheangelsfell...”也顯示了兩者之間的聯繫。羅伊在臨終之前,用鐵釘刺入手掌,並且好像耶穌為人犧牲一樣,為張角犧牲。羅伊死時,鴿飛入空中,象徵他的靈魂升入天堂。[8]主角所發生的子彈,都打中了左拉(Zhora)的肩胛,令她好像切斷雙翼的天使。左拉在表演時,也會用到蛇。
有人認為,電影含有弗里德里希·尼采的思想。他們認為,可以從羅伊內在的特質,和他的外表、舉止看出,羅伊的原型就是尼采的超人。
現代觀眾可能會對羅伊逃離奴役的意願感到敬佩,並且同情他為生存而作出的艱苦鬥爭。然而,在起初的時候,他延長壽命的意願就包含了他生存的意願。在Heidegger看來,原因是死亡不可避免地限制了我們的選擇,而自由是在死亡上恰當集中賺得的。對死亡的思考給與了我們認真對待生命的動機。羅伊的奴隸地位確立了他的客體身份,但是,他的權力意志令他成為了尼采觀念的化身和主體。他身體和心理上反叛的勇氣發展為倫理原則。在原則中,他反抗在基因、文化、政治層面對他不公的社會制度。在Heidegger眼中,羅伊反對社會從眾性的意願令他超越本身的士兵身份,追求真正的存在意義。與創造自己的人見面成為了他的任務,不過,殺死創造自己的人,標誌著他無法超越自己的本質。[9]
環境及全球化
在小說中,造成動物滅絕的原因是核戰污染。[10]亞裔移民和城市語言(Cityspeak)都清楚表明洛杉磯在未來的文化多元程度。在導演剪輯版當中,宣傳外星移民的公司也體現了洛杉磯全球化的層度,稱為Shimago-DomínguezCorporation。[11]可以從宣傳看到大量地球居民希望逃離現狀移民外星。
可以在電影中的街道看到文化宗教混合的景象。在主角追殺左拉的場景,觀眾可以見到猶太、哈里克里希納(Harekrishna)和龐克打扮的路人。
羅伊拯救戴克
部分影評人認為,羅伊拯救主角戴克是為了讓戴克帶著他臨死的經驗繼續活下去。因此,羅伊可以通過傳授經驗,避免死亡。而且,羅伊確保了戴克會在餘生仍然記得他。[12][13]導演或者編劇,並沒有刻意要用羅伊的行為象徵某種事物。[14]戴克身份
戴克在獵殺這些人造人的過程中逐漸失去人性。同時間,他所獵殺的人造人卻變得更具人性。最後,戴克必須質疑他所做的事情,以及思考他和人造人之間的根本不同。在進一步而言,如果兩者之間實際上沒有差異,那么,他自己是誰?菲利普·K·狄克[15]
導演剪輯版加入了戴克發白日夢,夢見獨角獸的場景。將夢境和結尾蓋夫(Gaff)留下的摺紙結合在一起,就可以推論出,戴克是一個人造人,因為蓋夫清楚戴克的夢,正如戴克清楚瑞秋的記憶一樣。
即使不考慮導演剪輯版所加入的夢境,原版電影當中也有其他證據可以證明戴克是一個人造人,但是,也不能排除他是一個人類的可能性。
戴克的公寓擺滿相片,但這些相片當中沒有一張是近期的彩色相片。人造人都偏好相片,因為他們可以藉此建立一個自己擁有過去的假象。[16]
戴克沒有回答瑞秋的問題:他是否接受並且通過Voight-Kampff測試。[16]
由始至終都沒有對戴克表示同情的蓋夫在羅伊除役後對戴克說“先生,你做了一件人的事!”。此後,他也沒有干預戴克和瑞秋,任由兩人逃亡。[16]
有關觀點:
在菲利普·K·狄克的原著當中,戴克確實是人類。[17]電影和原著的其中一個不同之處,就是留下了一些含糊不清的訊息。比如說,原著當中,戴克曾經接受並且通過Voight-Kampff測試,而電影當中戴克沒有回答瑞秋的有關問題。
編劇漢普敦·芬奇(HamptonFancher)稱戴克是人類,不過想令觀眾對他的身份產生疑問。他在兩次接受訪問時都稱戴克是一個人類,不過他喜歡保留戴克身份的疑團。[18][19]
雷利·史考特在2002年接受訪問時表明戴克是一個人造人。[20][21]
飾演戴克的演員哈里森·福特認為戴克是人類。他在接受訪問時表示,他在電影拍攝時就已經因為這個問題和導演史考特發生爭論。他認為電影當中應該要有一個人類角色,方便觀眾建立感情聯繫。他稱他當時以為史考特已經認同了他的觀點,但實際上史考特有所保留。[22]史考特在2007年在接受訪問時再次表明戴克是一個人造人,而福特已經可能轉變了想法。[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