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佛豹

金佛豹,一九五四年奉調吉林市,落地生根。先後任教於吉林省實驗中學,吉林市第九中學,吉林市第三十中學。

一九五四年奉調吉林市,落地生根。先後任教於吉林省實驗中學,吉林市第九中學吉林市第三十中學。一九八四年,被聘為吉林師範學院古籍研究所客座研究員,參與整理吉林鄉土文獻典籍,編校《長白叢書》。晚年,在《江城廣播電視報》(《江城晚報》前身)上開設“江城史話”專欄,所涉廣博,納吉林烏拉數千年盛衰於方寸,蘊含民俗、人物、地理、宗教、歷史、經濟、滿學,有史有論,心慕史遷。其人其文,建樹頗多,澤及後學。治學精勤而謹嚴,學界稱善。一九九五年八月二十四日病逝,壽七十三歲。
錄先生詩作一首:
觀東關帝廟古鐘有感
曾鳴東寺踞鐘樓,今臥北山強低頭
雨打風吹全不顧,裝聾賣啞自悠悠。
橫身有字供人覽,遍體鱗傷幸客愁。
玉兔金烏臨照撫,青松為伴復何求。
此詩選自《江城廣播電視報》一九九〇年九月十二日第一版,署名金佛豹,文章名為《東關帝廟的啟示》,文內有詩,原詩無題,詩題為康意春先生所加。東關帝廟建於清康熙五十五年(1716年)九月,原址位於吉林城東,今江城廣場東側東關賓館處。一九四〇年,因修建吉林大橋拆遷。其遺物大鐵鐘一口現存北山公園。此鍾鑄於康熙五十五年九月,鐘上所鑄文字提供了許多研究歷史文化名城吉林市的寶貴資料。惜哉金佛豹

(2009-02-17 15:12:04)
作者:夏小民
金佛豹乃江城一史家筆名,常年筆耕書齋,深居簡出,外界對其身世不詳。所以知名,蓋出於先生當年在《江城晚報》上發表的一篇篇談今論古妙筆生花的文章。
先生出生重慶金佛山下,自幼飽讀詩書,大學畢業後作為新中國第一批大學才俊,奉昭出關,獻身教育。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本想三尺講壇嘔心瀝血,悉心栽培天下桃李,無奈命運多舛,出身殷實竟成了鬼魂附體的原罪。每每運動,災連禍降:挨批挨斗,家常便飯;放逐改造,苦不堪言。可嘆一腔赤誠、滿腹經綸,都隨那“滾一身泥巴”去了。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記得那是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初,先生白天在工廠勞作,晚上以我市一位老紅軍的戰鬥經歷為原型,挑燈夜戰,創作長篇小說。我曾有幸拜讀,故事引人入勝,令人愛不釋手。行將付梓,禍從天降,一場“文革”烈火,將這嘔心力作付之一炬。惜哉!痛哉!
放逐鄉野,先生曲徑通幽,為鄉民開夜校、出板報、編節目、寫春聯,樂此不疲;尤其還自編英語教材,教授村娃。今日想來,村娃幸甚!
撥亂反正,教育復興,先生返城重執教鞭,年輕教師慕其學養,爭相求教;先生誨人不倦,有問必答,一時間“活字典”之譽不脛而走。
欣逢盛世,可嘆華年已逝,然先生枯木逢春,老樹著花。雖解甲賦閒,各類邀聘接踵而至:吉林市地方志辦公室、吉林市地名辦、吉林古籍整理研究所紛紛聘請出山。先生不顧年邁、不辭勞苦、不計報酬,欣然受命,幾十萬字的史志、幾百萬字的古籍整理,先生擔綱重任,著書立說,一發而不可收拾。
先生博學多識,國學功力深厚,但面對手頭承接的一切,他坦言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無論吉林地方志還是東北古籍整理,都要大量碰觸對他來說陌生的滿族文化。記得一日,他握筆凝思,面稿長嘆:“最難的就是滿族姓氏的標點,少有規律可循,長長的許多名字生澀地連在一起,很難斷得開呀!”
憑著頑強的學習力,先生執著前行,很快成為精通滿族文化的專才。在一次成果鑑定會上,他所擔當的部分贏得了國內滿學研究專家的高度讚賞。
先生治學嚴謹,一絲不苟。一日,他審閱龍潭山龍鳳寺的介紹,感覺文中提到龍鳳寺“坐北朝南”不妥,因為在他記憶中,龍潭山建築均在山之陰,且為組合建築,“坐北朝南”是否有誤。於是,年近古稀的先生不辭疲憊,從越山路的家幾次換車,然後又徒步走到龍潭山上,經確認方位後才歸家鄭重落筆。
自別故園,先生只探家一次,久居他鄉是故鄉,先生深愛著江城這片匍匐近半個世紀的熱土,他常常自勵:來日無多,一定鞠躬盡瘁,奉獻桑梓。為了家鄉文化建設的千秋大業,他每天伏案通宵達旦,直到身患絕症,疼痛難忍,依然筆耕不綴。
記得先生七十華誕,友好賢達一應聚會,劉乃中先生曾即興作賦,贊先生“敦品力學”,祝先生“福壽綿長”。可嘆先生七十有三,扔下滿懷未竟,駕鶴西去,聞者無不痛惜。民俗學者康意春先生嘆曰:“昔日就教金佛豹,明朝切磋可問誰?”吉林古籍整理研究所的同仁則以“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深切悼念,作為筆者更是心痛欲碎。
先生臨終,曾囑後人將其骨灰葬於松江,意在九泉之下,也與鄉土守望。每及盂蘭盆會,筆者總要撲奔松花江邊,撒入江中花瓣,面江長跪不起,一則為敬,一則為孝,因為先生乃鄙人之父夏潤生先生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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