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基因論戰

轉基因論戰

“轉基因”這個話題被頻繁的提起,在社交網路上被廣泛的討論,正反兩方的論戰似乎也愈發的激烈。拋開陰謀論式的無聊猜測,支持的一方本著從原理出發的態度,認為轉基因正是人類解決糧食問題的巨大努力,理應接受和推廣。反對的一方則憂國憂民,認為轉基因作為新鮮事物,接受驗證的時間依然太短,並且時刻提醒人們科學是把雙刃劍。那么,轉基因到底是什麼?支持與反對的真正理由應該是什麼?

記錄生命的物質

從遺傳學的奠基人孟德爾的豌豆雜交實驗開始,人類一直在探究:究竟是什麼物質,讓物種的繁衍這么穩定,同時卻又充滿變化?直到1953年,美國分子生物學家詹姆斯·沃森和英國物理學家佛朗西斯·克里克在實驗中證實了脫氧核糖核酸DNA的雙螺旋結構,進一步證明了DNA就是控制生物遺傳的關鍵物質。捲曲在生物細胞中的DNA鏈的每一個區段分別控制生物的某幾種性狀,而這一個個區段的的名字也成為20世界最時髦的幾個詞之一——基因。
只要經歷過高中教育你就一定知道,DNA控制蛋白質合成進一步控制生物的性狀的基本過程如下:首先成雙鏈螺旋結構的DNA解開成為兩條單鏈,其上按照特定規律排列的腺嘌呤(A)、鳥嘌呤(G)、胞嘧啶(C)、胸腺嘧啶(T)就是控制生物性狀的密碼。雙鏈解開後,信使RNA會按照A與T,C與G的對應關係轉錄,形成一段段有順序的RNA段,隨後核糖體會幫助這些帶有信息的RNA段製造不同的胺基酸,進而連線成多肽鏈,最後摺疊成蛋白質。
一切的關鍵就在於DNA上的這些基因區塊。相對的,測量DNA鏈上AGCT鹼基對的順序並不困難,但是要知道數十個鹼基對組成的某段基因控制生物的什麼性狀,則是一項艱巨的研究。人類的染色體大約含有2萬到2萬5千個基因,但所有基因的功能的研究依然在進行中。
 

填飽肚子的壓力

在全世界範圍內,幾乎所有人類的主要能量來源都是農作物。農作物的前身也是雜草,但這些人類馴化的植物與田野中的同胞們相比,因為人類的人工選擇,果實、種子等部分越來越大,抗蟲害、抗旱、抗澇能力則越變越差。人類一方面製造更高產的品種,一方面用物理、化學的方法去除田間的競爭者來保證作物的產量。
在基因的秘密被知曉之前,人類培育更高產作物的方式簡單粗暴:人工選擇。在田野中選擇我們需要的植物,對他們進行一代代的特定種植,讓我們需要的性狀越來越明顯。我國著名科學家袁隆平發明的超級雜交水稻利用水稻的雄性不育特性,將特殊性狀的水稻植株特殊培養產生雜交後代,將水稻的每畝產量推進至接近一噸的水平。
無論是雜交,輻射,航天,這些育種方式從本質上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區別,並沒有進入分子生物學的領域。但基因學說的確立讓人類操作生物的性狀,甚至製造全新物種成為了可能。簡單地說,人類挑選出需要的基因片段,將這部分基因轉移到目標生物體內,讓這段基因與目標基因結合,讓目標生物表達出所需要的性狀,這就是基因工程。當然,基因工程所能產生的產品不僅是植物,微生物的基因工程更加簡單,胰島素,B肝疫苗都是轉基因大腸桿菌的產品。
 

優良性狀的結合



農作物在種植過程中一般都面臨蟲害問題,傳統的解決辦法是使用化學殺蟲劑,但副作用也顯而易見,化學殘留同時也會殺死這些害蟲的天敵。舉例來說,土壤中廣泛常見的蘇雲金芽孢桿菌能夠分泌出有殺蟲活性的δ-毒素蛋白。這種蛋白對鱗翅目昆蟲,如蛾與蝶;雙翅目昆蟲,如蒼蠅、蚊子;鞘翅目昆蟲,如甲蟲都有很大殺傷力。
早期,人類直接利用蘇雲金芽孢桿菌發酵生產製成高效生物殺蟲劑。20世紀90年代,美國孟山都(113.09,-1.30,-1.14%)(Monsanto)公司將蘇雲金芽孢桿菌中產生δ-毒素蛋白的基因加入棉花,培育出了基本無需殺蟲劑的棉花品種,在我國廣泛種植的抗蟲棉花品種則是基於同樣原理的自主品種。
除了殺蟲,轉基因還被用來為植物增加其他原本不具有的特徵。比如轉基因西紅柿增加了延長儲存時間的相關基因,木瓜增加了抗植物病毒的基因等等。

外來基因的恐懼

為什麼基本沒聽說過“反對轉基因棉花”的呼聲?當然了,棉花用來穿並不會當作食品,轉基因的抗蟲蛋白也對人體不會產生作用,轉基因棉花產生的農業副作用也非常少,當然不會被反對。但“轉基因”這個詞一旦進入食品領域,敏感程度似乎立刻上升到了很高的級別。
處在風口浪尖的轉基因玉米同樣也有使用蘇雲金芽孢桿菌轉基因的品種,目的當然也是抗蟲害。但與棉花不同的是,玉米是要被吃進肚子的。實際上,轉基因玉米與自然環境下的玉米有如下幾項不同:DNA,殺蟲蛋白。
轉基因玉米所有的體細胞中都含有人工添加的,能夠製造殺蟲蛋白的基因片段,但實際上這些基因片段與玉米的基因片段成分上並無不同,人類的食譜中所有的有機成分都有基因,DNA也只會被人類消化,無法對人類本身起什麼作用。殺蟲蛋白則目標明確,當昆蟲吃下這種蛋白之後,因為昆蟲體內的環境,這種蛋白會導致昆蟲的腸道穿孔引發敗血症死亡,但對人類沒有效果。退一步講,你吃下去的玉米也經過烹飪,蛋白質早已變性,不管是殺蟲蛋白還是其他什麼蛋白都只能變成胺基酸被消化掉。轉基因作物誕生這么多年,所有的實驗都顯示,轉基因食品與一般食品相比,並沒有任何可證實的不良作用。
 

轉基因食品現狀



在世界範圍內,轉基因農作物已經被大量種植,主要品種集中在玉米,大豆,木瓜,油菜,土豆,番茄等等。其中玉米和大豆的種植最為廣泛。用美國來舉例,超過90%的大豆是轉基因大豆品種,所有轉基因大豆製品與傳統作物製品都作為人類食物出售。而轉基因玉米的套用則更為廣泛,幾乎所有的玉米糖漿都是轉基因玉米發酵產品。也就是說,你買一罐可樂或雪碧之類的碳酸飲料,其中的甜味幾乎百分之百是由轉基因玉米糖漿提供。
在我國,轉基因食品安全問題由農業部負責,但沒有專門的立法,而多是以部門規章和行政法規的形式進行規定。這些法規、規章往往具有臨時性和應急性,難以對轉基因食品安全問題進行全面系統的規定。而在市面上,常常被討論的大米和小麥其實並沒有轉基因產品,而大豆油,木瓜則大部分都是轉基因產品。
所以,以下兩個謠言不攻自破。
1.轉基因有毒。外來基因本身不會對人類產生影響,就像你吃土豆不會變成土豆俠。而轉基因產生的目標性狀通常具有針對性,抗蟲,抗植物病毒等成分也對人類沒有作用。
2.美國人不吃轉基因。數據顯示,2011年美國轉基因作物的種植面積為6900萬公頃,品種有玉米、大豆、棉花、油菜、甜菜、番木瓜、南瓜、苜蓿,品種和種植面積均為世界首位。
還有轉基因違反自然規律,跨國公司陰謀等,這些問題不是科學問題。
 

公眾論戰的焦點

其實在科學界,轉基因食品對人類的影響並沒有分歧,結論是統一的,即:沒有任何可以證實的不良作用。但是,轉基因作物對地球生態的影響則是一個正在被嚴肅討論與研究的問題。轉基因植物大量種植會不會污染本地的原始物種基因庫?抗蟲轉基因,抗除草劑轉基因作物是否會間接導致更加強勢的害蟲合雜草出現?生態問題才是轉基因目前真正的爭議所在。
對於普通大眾來說,轉基因的核心問題在於公眾的知情權。2012年,美國加州曾對是否要對市場中的轉基因食品進行強制標註開展了全民公投。結果顯示,53%的加州人認為,不需要進行強制特殊標記。在美國,轉基因食品按照FDA的標準進行自願標註,也就是生產商願意標註就標註,反之則沒有強制要求。
但是還是那句話,沒有人能夠超越這個時代看問題。就像當年DDT發明,這種強效殺蟲劑甚至獲得了諾貝爾獎。但是因為生物殘留問題後來被廢棄。但是這樣就能夠說,DDT的發明是無意義的?顯然並非這樣。從長遠角度出發,在人類能夠合成糧食之前,轉基因是目前唯一的,精確的培養所需生物性狀的方法。

激辯復旦

背景介紹

盧大儒 盧大儒
崔永元 崔永元

2015年3月26日晚上,起初盧大儒恐怕很難想到,就因為一段發言,自己就“火”了 。

“今天晚上我校新聞學院邀請了著名主持人、反轉人士崔永元作與轉基因相關的報告,等我趕到時已經到了提問環節。”3月26日當晚事發之後,盧大儒在微博中回憶 。

多次舉手之後,他獲得了一次提問機會,並開始和崔永元圍繞著轉基因的科學和倫理問題展開爭論。

“我多年前推動我們生命科學院成立倫理委員會。這些問題上,知情、同意是一個最大的問題。黃金大米其實本身最大的問題就是程式問題、倫理問題。但這些問題跟轉基因混為一談,那將會使轉基因更加的妖魔化。所以我希望……”盧大儒要表達的是,轉基因如果有產生隱患的可能性,問題也應當聚焦在倫理和操作規範層面,而不是轉基因的科學性方面 。

不過,這段話很快就被崔永元打斷了:“呃,對不起,這位老師,什麼叫‘混為一談’?我沒聽懂。”

當二人就黃金大米的具體事件進行討論時,崔永元反問盧大儒“湖南的黃金大米里,究竟轉了幾個基因”。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盧大儒一時語塞,沒能迅速地給出一個明確的數字 。

“你這樣的老師教出這樣的學生,一點都不奇怪!你還研究科學倫理呢?”崔永元說。

你一言我一語中,雙方音調越來越高,話語逐漸激烈,現場氣氛也開始躁動。很快,一段名為《復旦生命科學教授盧大儒舌戰崔永元》的晃動模糊、時長17分31秒的視頻便在網上流傳開來。截至3月28日上午,僅“愛奇藝”一家視頻網站的點擊量就達到22300多次 。

實錄內容

盧大儒(復旦生命科學學院教授):那你們這個是媒體人嘛,你也不能說的呀。所以這些話不要這樣去展開,我只是說他把轉基因黃金大米的科學性跟他的倫理程式的問題混為一談。我講的是這件事情,對不對,也不要再展開說…

崔永元:我們說第一個問題,我們先來說黃金大米本身的問題再來說倫理

盧:這個問題我認為科學的評價你認為不科學,這就是你的事情,但是我講了,問題是在程式上,是在倫理的問題上,對不對?你一定要讓我講這個科學性,說句老實話,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這個黃金大米的科學性問題呢?

崔:沒有那么那么,不要那么激動。

盧:我不激動,你要糾纏這個問題的。

崔:你沒必要那么激動,我也是正教授,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糾纏,我們要把這事給大家說清楚,您告訴我黃金大米轉入了幾個基因吶?

盧:他有幾個基因是轉基因,中間有幾個代謝酶,但是我跟你講它還在不斷地完善。

崔:它轉入了幾個,在湖南實驗的那個,轉入了幾個?

盧:它是用代謝酶的兩個基因轉進去的。

崔:幾個?兩個嗎?

盧:這中間有第一代和第二代,這個我就…

崔:我問你湖南的黃金大米實驗轉入了幾個基因,這個問題不簡單嘛?您是老師啊,轉入了幾?

盧:我不是今天來跟你爭論這個的。

崔:開玩笑啊你這太開玩笑了你知道嗎?你連轉入了幾個都不知道你說安全啊?太有意思了你!

以上信息參考

小崔觀點

從2014年9月份偶然中發出的一條微博開始,對轉基因毫無了解的崔永元,突然捲入了“挺轉”與“反轉”的漩渦中,“我支持轉基因的研究,但我反對那些宣傳轉基因的不負責任的言論 。”

2014年12月,他自費去美國6個州,採訪了專家、官員、醫生、社會組織成員等人,講述了他們各自對於轉基因問題的觀點,以及轉基因在美國的真實情況。2014年3月,他把製作完成的紀錄片放到網上,68分鐘的片子,免費播出 。

2014年8月4日,他在微博上發了一篇文章《我是如何變成胡同串子的》,他在文章里說:“在網路上,你發現講理如此艱難,理性那樣無助,君子瞬間就變成孫子。潑皮無賴迅速鎮壓文明,秀才講理難抵流氓帶著水軍找上門來,死纏爛打。只要你對理性、對文明君子還心存敬意,你只能敗下陣來,落荒而去 ……”

但在轉基因的問題上,崔永元沒有落荒而去,他一面掄著髒話罵戰了11個月,一面勞心勞力地拍攝紀錄片。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表達方式結果殊途同歸:他希望呈現的不只是觀點,要有態度和氣勢,也要有事實和理據,統統放在那裡,讓公眾能夠從中理解、自行判斷 。

信者恆信、疑者永疑,但至少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 。

第一,“美國人放心地吃了20年轉基因”。這是個全稱判斷,就跟你說上海人都喜歡吃陽春麵是一樣的表達,作為“文傻”我怎么來攻破?我只要在上海找到一個人,他說他不喜歡吃陽春麵,就說明你在撒謊。我在美國找到了那么多反對轉基因的人,找到了反對轉基因的組織。你憑什麼告訴我美國人放心地吃了20多年 ?

第二,“美國的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世界衛生組織,世界糧油組織、英國皇家醫學會,主流科學界都認為轉基因沒有問題 ”。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上海的福喜出事了,為什麼北京質監局不來調查呢?一樣的道理,FDA絕不會管中國的轉基因安不安全 。

第三,“直到今天為止,全世界沒有一例食用轉基因出現問題的案例”。說這句話的前提是,你知道全世界所有吃轉基因食品的人。要測試轉基因食品對人體的危害,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做轉基因食品流行病學的跟蹤調查,一幫人天天吃轉基因食品,一幫人不吃轉基因食品,長期的跟蹤調查身體狀況、各種指標狀況,最後得出結論,但是沒有人做過這個,全世界都沒有人做過,這是人體試驗,不好做 。

第四,“轉基因食品和傳統食品實質等同”。一個是轉基因,一個是非轉基因,怎么等同?“實質等同”是在老布希執政期間,美國政府下的定義,跟科學沒什麼關係。就是因為這個“實質等同”,轉基因在美國逃過了藥品的監管,而是以食品的標準進行監管 。

第五,“主流科學家都覺得吃轉基因食品沒有問題”。什麼叫“主流科學家”,只要說吃轉基因有問題的就不是主流科學家,說沒事的都是主流科學家?我在美國採訪戴維斯實驗室的主任,問他實驗室里的轉基因食品可以吃嗎?對方說,不能吃。他可是主流科學家,是支持轉基因的,而且認為轉基因本身沒有問題,他為什麼不讓我們吃?為什麼中國的科學家就能組織大家試吃轉基因大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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