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西刀客是誰
豫西刀客,是指清朝末期和民國時期活動在河南西部洛陽、三門峽一帶的大小刀客組織,是中國刀客中最具典型性的“標本”。刀客通俗地說就是土匪,就是威虎山、梁山泊,在東北叫馬匪,在山東叫響馬,在豫西、秦川就叫刀客,而尤以豫西刀客為典型。地處豫西(河南西部)的洛寧(古稱永寧或武寧縣)人,喜歡叫刀客(dao kai),刀客叫起來,上口還雅致,似乎隱含著一層俠士的意味。
百姓說豫西刀客
豫西百姓說起當地的刀客,厲害著哩,高興了,殺進城裡,奪了縣衙,當幾天縣太爺威風威風。又一高興,拍屁股走人!在洛寧歷史上,就曾經發生幾股大桿子合夥打進洛寧城、政府在當地一度喪失統治權的事。老百姓對待刀客了是寬容地,只要他們是被逼上了“梁山”,曾經有過放糧濟民的記錄,又不太愛濫殺無辜,對待婦女還比較有人味的話,老百姓就會把他們視為好人,關於他們的事跡就會被添油加醋地“虛誇”起來,成為綠林中的傳奇。當然,即使是有俠氣的土匪,也難免有兇殘的一面。比如武松“血濺鴛鴦樓”,連人家的丫環也一併做了,不可不謂殘忍。
生存之道
豫西刀客的生存方式,無外乎兩種:搶劫,綁票。豫西刀客,包括大桿子都很少有政治動機,可以框定為經濟土匪。豫西刀客的產生,多半可歸因於貧窮。洛寧地處山區,土地貧瘠,有名有姓的著名刀客,他們清一色是苦大仇深的貧民,多半斗大的字不識一個。如有名的張寡婦,寧老七,都屬於被逼上梁山的。
搶劫,也稱作武差事,通常是先以暴力要挾,主動拿糧送錢的,收刀繞村走人;不然,殺進村去血洗一場,連一隻雞都不放過。打劫對象主要是村中地主、富戶,所以在一般百姓看來,有些刀客都有些劫富濟貧的成色,尤其是在年份不好的時候。
綁票,是豫西刀客比搶劫更合算的獲取生存資源的手段,它風險小,成功率高。綁票主要針對普通人家,親屬一般不會考慮其他問題,只要能夠支付所列價格,還是肯妥協的。一般來說,贖金都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期限也可以鬆動。有時候,一盒紙菸也可換回一個土票的性命。
豫西刀客張寡婦
張寡婦 ,原名賀貞,1880年生於河南洛寧草莊村,1898年嫁與同縣德里兆農民張有為妻,生子三人;1906年張有病故,遂以“張寡婦”稱。其後,張寡婦的長子張振升因求佃種大伯張更山的田地引起爭執,遭到毒打,旋離家投奔嘯居在宜陽、洛寧交界處的刀客,意欲劫殺仇家張更山、張清溪,結果先遭黑槍身亡。1922年秋,張寡婦為報殺子之仇,帶次子張明升上山投入匪隊,成為豫西著名的女刀客。
張寡婦有勇有謀,處事果斷,很快贏得了大家的信賴,加上她又是振升的母親,年輕人都把她當長輩看,尊重她,把她推為總駕桿,並稱她為乾娘。名聲傳開後,一些散桿從四面八方跑來投奔張寡婦,慢慢形成了一支品流混雜的綠林武裝,大則攻村破寨,小則搶劫拉票。
1931年,當連長的二子明升到陝縣頭峪去催辦日行兵差。他性情暴躁,稍不順心,輕則罵人,重則傷人,引起公憤,被一士紳打死在酒席上。張寡婦聞訊惱怒交加,血洗了頭峪,燒殺搶奪數日,全村老小,死傷慘重,倖存者寥寥無幾。張寡婦的這次行動,充分暴露了她土匪的兇殘面目,老二的仇是報了,但是她卻欠下了頭峪人民一筆大血債。
1933年秋,張寡婦帶著幾百兩鴉片煙土,匹馬單槍,坐著人力車到許昌販賣槍枝。途經郟縣一座小橋時,遭遇兩土匪攔路搶劫,高處土匪向她喊話:“站住,帶私貨沒有?”另一土匪上車要搜,只見張寡婦從容不迫,慢慢從車上下來,把包袱擲於地下說:“查吧。”土匪正要解開包袱,張寡婦迅速掏出手槍,一槍把高處土匪的手槍擊落,高聲叫道:“老娘就是張寡婦!”二土匪當即跪地求饒,張寡婦扔給他們一包槍傷藥,嚷著:“以後把眼放亮點,要眼不是光占臉的!”說罷,若無其事的上車繼續趕路了。
同年,張寡婦 由許昌返家,經過龍門時,被國民黨軍武庭麟部查獲,槍殺於洛陽東關大橋下。臨刑前她用洪亮的嗓子叫起了牌子:“鄉親們,你們都聽著,我是被逼當刀客的,我殺過人,放過火,可我的仇還沒有報!我今年53歲,再過53年,我還是這粗這長。死了也要報......”,刑場上,她面不改色“仇”字與槍聲同留人間。
豫西刀客之魂
豫西刀客的出現和社會的大環境有關,著名歷史學者吳思先生在《血酬定律》 中分析過,刀客、土匪、響馬都是以命搏生存,這是他們僅有的可以存活下來的方式。《水滸傳》中林沖就是最典型的樣本,不論世道多壞,只要還有一線生存的希望,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選擇落草為冠,當刀客做土匪,豫西刀客的出現也是當地百姓無奈人生的一種選擇。新中國成立後,多次組織豫西剿匪,匪患漸漸清除,綿延千里的熊耳山又恢復昔日的嬌嬈寧靜的模樣,洛寧縣神靈寨還被開發成國家級旅遊景區,吸引眾多遊客前往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