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鷹簡介
袁鷹,原名田鍾洛,1924年生,江蘇淮安縣人。40年代中期開始文學創作,以散文影響最大。
他在上海讀完中學、大學,一度擔任中學教員,長期從事新聞工作。1945年末進入上海《世界晨報》,1947年為上海《聯合晚報》副刊編輯,同年底又任上海《新民報》特約記者,在這其間他寫了很多雜文、散文、小說、詩歌。建國初期任《解放日報》記者、編輯,1952年調北京《人民日報》,任文藝部編輯、副主任、主任,並任中國作家協會第三、四屆理事,第四屆主席團委員。迄今為止,他已出版文學創作、評論隨筆的集子約四十多種,散文集、兒童文學作品多次獲全國性的優秀文學獎。
出版散文集有《第一個火花》、《紅河南北》、《第十個春天》、《風帆》、《悲歡》、《天涯》、《運行》、《京華小品》以及《袁鷹散文選》等。袁鷹散文題材廣泛,感情激越,思想深邃,作品中描述的一人一事、一景一物,都反映了社會的人情風貌,跳動著時代脈搏。在藝術方面,他的散文深含著詩的因子,具有詩的聯想、詩的意境、詩的語言,充溢著詩情畫意。
人物作品
四十多年來,寫了大量散文、詩歌、報告文學和兒童文學。主要作品有散文集《第一個火花》《紅河南北》《風帆》,《第十個春天》等;詩集《江湖集》《花環》(與聞捷合著),兒童文學作品:遊記《丁丁遊歷北京城》,詩集《篝火燃燒的時候》、《寄到湯姆斯河去的詩》等;散文集《胡伯伯向你們問好》,兒歌集《唱一唱北京》。其中《劉文學》在全國第二次少年兒童文藝創作評獎中獲一等獎。《寄到湯姆斯河去的詩》在第一次全國兒童文藝創作評獎中獲二等獎。
他的不少作品,特別是適合青少年閱讀的詩歌、散文,如《青山翠竹》(選入課本時改為《井岡翠竹》)、《小站》、《渡口》、《白楊》、《筏子》(選入課本時改為《黃河的主人》)等,都曾入選中國小語文課本,廣為流傳,影響了一代又一代小讀者。;《和太陽比賽早起》入選西南師大版國小語文五年級下冊課本,《白楊》入選人教版國小五年級下冊課本;《漢字的魅力》入選中學課本。
白楊
火車窗外是茫茫的大戈壁,沒有山,沒有水,也沒有人煙。天和地的界限也並不那么清晰,都是渾黃一體。
從哪兒看得出列車在前進呢?
那就是沿著鐵路線的一行白楊樹。每隔幾秒鐘,窗外就飛快地閃過一個高大挺秀的身影。
一位旅客正望著這些戈壁灘上的衛士出神。
“爸爸,”大孩子搖著他的腿,“你看那樹多高!”
爸爸並沒有從沉思中回過頭來,倒是旁邊的妹妹插嘴了:“不,那不是樹,那是大傘。”
“哪有這么大的傘!”
“你看它多直!”妹妹分辯著。
“它是樹,不是傘!”哥哥肯定地說。
小小的爭論打斷了爸爸的思路,他微笑著,慢慢地撫摸孩子們的頭,說:“這不是傘,是白楊樹。”
哥哥還不滿足:“為什麼它這么直,長得這么大?”
爸爸的微笑消失了,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想了一會兒,對兒子和小女兒說:“白楊樹從來就這么直。哪兒需要它,它就在哪兒很快地生根發芽,長出粗壯的枝幹。不管遇到風沙還是雨雪,不管遇到乾旱還是洪水,它總是那么直,那么堅強,不軟弱,也不動搖。”
爸爸只是向孩子們介紹白楊樹嗎?不是的,他也在表白著自己的心。而這,孩子們還不能理解。
他們只知道爸爸在新疆工作,媽媽也在新疆工作。他們只知道爸爸這回到奶奶家來,接他們到新疆去念國小,將來再念中學。他們只知道新疆是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要坐幾天火車,還要坐幾天汽車。
孩子們多了一點知識。在通向新疆的路上,有許許多多白楊樹。這兒需要它們,它們就在這兒生根了。
爸爸摟著孩子,望著窗外閃過去的白楊樹,又陷入沉思。突然,他的嘴角又浮起了一絲微笑,那是因為他看見火車前進方向的右面,在一棵高大的白楊樹身邊,幾棵小樹正迎著風沙成長起來。
本文主要運用了借物喻人、托物言志的寫作手法。
筏子
黃河滾滾。即使這兒只是上游,還沒有具有一瀉千里的規模,但它那萬馬奔騰、濁浪排空的氣概,完全足以使人膽驚心驚。
大水車在河邊緩緩地轉動著,從滔滔激流里吞下一木罐一木罐的黃水,傾注進木槽,流到渠道里去。這是蘭州特有的大水車,也只有這種比二層樓房還高的大水車,才能同面前滾滾大河相稱。像突然感受到一股強磁力似的,岸上人的眼光被河心一個什麼東西吸引什了。那是什麼,正在洶湧的激流里鼓浪前進?從岸上遠遠望占,那么小,那么輕,浮在水面上,好像只要一個小小的浪頭,就能把它整個兒吞噬了。啊,請你再定睛瞧一瞧吧,那上面還有人哩。不只一個,還有一個……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六個人!這六個人,就如在湍急的黃河上貼著水面漂浮。這就是黃河上的羊皮筏子!羊皮筏子,過去是聽說過的。但是在親眼看到它之前,想像里的形象,總好像是風平浪靜時的小艇,決沒有想到是乘風破浪的輕騎。十隻到十二隻羊的體積吧,總共能有多大呢?上面卻有五位乘客和一位艄公,而且在五位乘客身邊,還堆著兩隻裝得滿滿的麻袋。岸上看的人不免提心弔膽,皮筏上的乘客卻從容地在談笑,向岸上指點什麼,那神情,就如同坐的大城市的公共汽車裡瀏覽窗外的新建築。而那位艄公,就比較沉著,他目不轉睛地撐著篙,小心地注視著水勢,大膽地破浪前行。據坐過羊皮筏子的人說,第一次嘗試,重要的就是小心和大膽。坐在吹滿了氣的羊皮上,緊貼著腳就是深不見底的黃水,如果沒有足夠的勇氣,是連眼睛也不敢睜一睜的。但是,如果只憑衝勁,天不怕地不怕,就隨便往羊皮筏上一蹲,那也會出大亂子。蘭州的同志說,多坐坐羊皮筏子,可以鍛鍊意志、毅力和細心。可惜隨著交通運輸事業的發展,這種鍛鍊的機會已經不十分多了。眼前這隻筏子,大約是雁灘公社的,你看它馬不停蹄,順流直下,像一支箭似的直射向雁灘。然而,羊皮筏上的艄公,應該是更值得景仰和讚頌的。他站在那小小的筏子上,身後是幾個乘客的安全,面前是險惡的黃河風浪。手裡呢,只有那么一根不粗不細的篙子。就憑他的勇敢和智慧,鎮靜和機智,就憑他的經驗和判斷,使得這小小的筏子戰勝了驚濤駭浪,化險為夷,在滾滾黃河上如履平地,成為黃河的主人。你看,雁灘近了,近了,筏子在激流上奔跑得更加輕快,更加安詳。 ——以選自蘇教版語文課本第23課,文字稍有改動。
重要影響 粉碎四人幫
任《人民日報》文藝部主任,主持黨報的文藝宣傳工作。在他的主持之下,《人民日報》的文藝評論、副刊、美術作品等版面,貫徹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精神,為新時期文藝的發展與繁榮,起了鼓與呼的作用。《人民日報》文藝版還配合文藝界開展揭批“四人幫”的文化專制主義,為那些蒙冤的作家與作品平反。
他擔任過中國作家協會理事、書記處書記、主席團委員,中華文學基金會理事、中華詩詞學會理事,《人民文學》、《兒童文學》、《報告文學》編委,《散文世界》主編,《二十一世紀文學之星叢書》評審委員會主任等職位。主編過《華夏二十世紀散文精編》(八卷)和《新文學大系(1949—1976年)散文卷》等選集。
1987年從《人民日報》文藝部主任職位上離休後,繼續從事編刊物、編書和茅盾文學獎、魯迅文學獎的評獎工作。曾獲得巴基斯坦總統頒發的“領袖之星”勳章。
左葉事件
1957年,發生了“左葉事件”,《人民日報》的編輯記者也想在自己的報紙上對這一事件予以回應。袁鷹寫了一篇題為《要學會尊重人》的短雜文,迅速在5月10日見報,袁鷹先生後來回憶此事時寫道:“只因為由這個‘事件’而起,自然就增加了火藥氣味,不過發表以後,倒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反應”(袁鷹《五十年代雜文悲歡錄》)。
不久,上面為“左葉事件”定了性:“這件事是被新聞界右派分子加以誇大渲染,藉以發動反對人民、反對社會主義、反對共產黨領導的政治進攻的一個導火線”,此後,凡報導過這件事的報紙都作了檢查,不少發表過批評左葉意見的人被打成右派。所幸《人民日報》的袁水拍、方成、袁鷹沒有因此打成右派,但也寫了書面檢查。
在《五十年代雜文悲歡錄》中,袁鷹先生寫道:“事過三十餘年,這個事件的是非曲直,都成了明日黃花。前幾天偶然同一位當時在場的老記者說及此事,都不禁啞然失笑。又聽說左葉同志在十年動亂時期又受到迫害,真是接二連三地倒霉了。”他還對左葉表達歉意說:“就我個人來說,雖然‘文革’中有人還去查這筆舊賬,作為‘一貫反黨’的一個罪證,但是冷靜想想,那篇短文也有不少毛病。對被批評者缺少與人為善的態度,口氣生硬,用詞尖刻,作為雜文,都是不足為訓的。……至今想起來,仍覺戚戚於懷,很對不起這位老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