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逆於心[成語]

成語,心中沒有牴觸。指情感一致,心意相投。

【出處】:先秦·莊周《莊子·大宗師》:“三人相視而笑,莫逆於心,遂相與為友。”

簡介

【成語】:莫逆於心

【拼音】:mò nì yú xīn

【解釋】:心中沒有牴觸。指情感一致,心意相投。

【出處】:先秦·莊周《莊子·大宗師》:“三人相視而笑,莫逆於心,遂相與為友。”

【語法】:偏正式;作謂語;指情感一致,心意相投

【近義詞】:情投意合、莫逆之交

【反義詞】:貌合神離

【辨析】:~與“情投意合”有別:~多用於雙方對外事外物感受認識相同;心情意願一致;“情投意合”多反映雙方感情融洽;心愿相投;多用於男女之間。一般作謂語。

出處原文

子桑戶、孟子反、子琴張三人相與友(1),曰:“孰能相與於無相與,相為於無相為?孰能登天游霧,撓挑無極(2),相忘以生,無所終窮?”三人相視而笑,莫逆於心,遂相與為友。

莫然有間而子桑戶死(3),未葬。孔子聞之,使子貢往侍事焉(4)。或編曲,或鼓琴,相和而歌曰:“嗟來桑戶乎(5)!嗟來桑戶乎!而已反其真(6),而我猶為人猗(7)!”子貢趨而進曰:“敢問臨屍而歌,禮乎?”二人相視而笑曰:“是惡知禮意!”

子貢反,以告孔子,曰:“彼何人者邪?修行無有(8),而外其形骸(9),臨屍而歌;顏色不變,無以命之(10)。彼何人者邪?”

孔子曰:“彼,遊方之外者也(11);而丘,遊方之內者也。外內不相及,而丘使女往吊之,丘則陋矣(12)。彼方且與造物者為人(13),而游乎天地之一氣(14)。彼以生為附贅縣疣(15),以死為決潰癰(16),夫若然者,又惡知死生先後之所在!假於異物(17),托於同體;忘其肝膽,遺其耳目;反覆終始,不知端倪;芒然彷徨乎塵垢之外(18),逍遙乎無為之業(19)。彼又惡能憒憒然為世俗之禮(20),以觀眾人之耳目哉(21)!”

子貢曰:“然則夫子何方之依(22)?”孔子曰:“丘,天之戮民也(23)。雖然,吾與汝共之。”子貢曰:“敢問其方。”孔子曰:“魚相造乎水(24),人相造乎道。相造乎水者,穿池而養給(25);相造乎道者,無事而生定(26)。故曰,魚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乎道術。”子貢曰:“敢問畸人(27)。”曰:“畸人者,畸於人而侔於天(28),故曰,天之小人,人之君子;人之君子,天之小人也。”

【注釋】

(1)子桑戶、孟子反、子琴張:莊子假託的人名。本句的“友”字可能是“語”字之誤;作“相與語”講前後語意均能串通。

(2)撓挑:循環升登。無極:這裡指沒有窮盡的太空。

(3)莫然有間(jiàn):頃刻之間。一說“莫然”即“漠然”,指相交淡漠。姑備參考。

(4)侍事:幫助辦理喪事。

(5)嗟來:猶如“嗟乎”。

(6)而:你。反:返回。真:本真。“反其真”意思就是返歸自然。

(7)猗(yī):表示感嘆語氣。

(8)修行:培養自己的德行。

(9)外其形骸:以其形骸為外,把自身的形骸置之度外,意思是不把死亡當作一件大事。

(10)命:名,稱述。

(11)方:方域,指人類生活的空間。

(12)陋:淺薄,見識不廣。

(13)人:偶;“為人”即相互做為伴侶。

(14)一氣:元氣。

(15)縣(xuán):懸。疣(yóu):這裡義同“瘤”。“附贅縣疣”喻指多餘的東西。

(16) (huàn)、癰(yōng):均為毒瘡。“決潰癰”指毒瘡化濃而破潰。

(17)假:憑藉。

(18)芒然:即茫然。塵垢:這裡喻指人世。

(19)無為之業:無所作為的境界。

(20)憒憒(kuì)然:煩亂的樣子。

(21)觀:顯示。

(22)方:方術,準則。

(23)戮:刑戮。“天之戮民”意思是受到自然懲罰的人,即擺脫不了方內束縛的人。

(24)造:往,適。

(25)給:足。“養給”即給養充裕。

(26)生:通作“性”,“生定”即性情平靜安適。一說“定”字為“足”字之誤,“生定”則是心性自足之意。

(27) 畸(jī)人:即奇異的人,這裡指不合於世俗的人。

(28)侔(móu):齊同。

原文譯文

子桑戶、孟子反、子琴張三人在一起談話:“誰能夠相互交往於無心交往之中,相互有所幫助卻像沒有幫助一樣?誰能登上高天巡遊霧裡,循環升登於無窮的太空,忘掉自己的存在,而永遠沒有終結和窮盡?”三人會心地相視而笑,心心相印於是相互結成好友。過不多久子桑戶死了,還沒有下葬。孔子知道了,派弟子子貢前去幫助料理喪事。孟子反和子琴張卻一個在編曲,一個在彈琴,相互應和著唱歌:“哎呀,子桑戶啊!哎呀,子桑戶啊!你已經返歸本真,可是我們還成為活著的人而托載形骸呀!”子貢聽了快步走到他們近前,說:“我冒昧地請教,對著死人的屍體唱歌,這合乎禮儀嗎?”二人相視笑了笑,不屑地說:“這種人怎么會懂得‘禮’的真實含意!”

子貢回來後把見到的情況告訴給孔子,說:“他們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呢?不看重德行的培養而無有禮儀,把自身的形骸置於度外,面對著死屍還要唱歌,容顏和臉色一點也不改變,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用來稱述他們。他們究竟是些什麼樣的人呢?”

孔子說:“他們都是些擺脫禮儀約束而逍遙於人世之外的人,我卻是生活在具體的世俗環境中的人。人世之外和人世之內彼此不相干涉,可是我卻讓你前去弔唁,我實在是淺薄呀!他們正跟造物者結為伴侶,而逍遙於天地渾一的元氣之中。他們把人的生命看作像贅瘤一樣多餘,他們把人的死亡看作是毒癰化膿後的潰破,像這樣的人,又怎么會顧及死生優劣的存在!憑藉於各各不同的物類,但最終寄託於同一的整體;忘掉了體內的肝膽,也忘掉了體外的耳目;無盡地反覆著終結和開始,但從不知道它們的頭緒;茫茫然彷徨於人世之外,逍遙自在地生活在無所作為的環境中。他們又怎么會煩亂地去炮製世俗的禮儀,而故意炫耀於眾人的耳目之前呢!”

子貢說:“如此,那么先生將遵循什麼準則呢?”孔子說:“我孔丘,乃是蒼天所懲罰的罪人。即使這樣,我仍將跟你們一道去竭力追求至高無尚的‘道’。子貢問:“請問追求‘道’的方法。”孔子回答:“魚爭相投水,人爭相求道。爭相投水的魚,掘地成池便給養充裕;爭相求道的人,漠然無所作為便心性平適。所以說,魚相忘於江湖裡,人相忘於道術中”。子貢說:“再冒昧地請教‘畸人’的問題”。孔子回答:“所謂‘畸人’,就是不同於世俗而又等同於自然的人。所以說,自然的小人就是人世間的君子;人世間的君子就是自然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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