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
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誕生於1960年代,目的是融合各流派女性主義的理念,使長久以來多種歧異聲音的女性主義流派或有機會達成和諧。與自由女性主義的關係
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認為自由主義女性主義要求的平等、平權違反資本主義社會的利益和價值衝突,不可能在資本主義社會中運作,如:職業婦女要求的同工同酬、託兒、產假...等都是花錢的。自由主義女性主義忽略了性別角色的分工現象,它對公╱私領域劃分維持了階級現狀,並且忽略了婦女在所謂私領域中日常勞務如養育小孩、養護家庭成員生活的價值及政治經濟意涵。自由主義女性主義企求在既定的社會體系中改革,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要革命性地建立一個新的社會體系。與馬克思女性主義的關係
(一)認同傳統馬克思主義對人性的看法:愛力生·傑格(Alison Jaggar)指出,社會主義女性主義企圖以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解釋婦女問題。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認同傳統馬克思主義對人性(human nature)的看法,認為human nature是由人的生理、社會及物質環境的互動辯證關係決定。透過不同的生產活動,人類重新創造生理和心理結構,因此人性因歷史而改變。亦即物質生活、生產型態決定社會、政治和心智生活,且改變社會不是靠公理、正義的訴求,而是集體的階級鬥爭。
(二)不認同馬克思主義對“生產活動”的分析:
雖然弗里德里希·恩格斯(Friedrich Von Engels)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提及生產活動也包含家庭,但傳統馬克思主義認定的“生產”是滿足物質需要的食、衣、住等交換價值的生產。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認為婦女在家庭(私領域)所做的“再生產”(reproduction):性(sexuality)、孕育、養育、個人情緒支持及生活養護等,也是“生產”,絕非傳統馬克思主義認定的只是具有使用價值(use value),不具交換價值。“再生產”活動不僅具有交換價值(如:婚姻、妓女),且有其政治經濟意涵。
(三)馬克思主義無法解決婦女問題:
馬克思主義以為只要讓婦女到工作領域就業就可以解決婦女的問題,結果婦女就業後,家務並未社會化,婦女反而要承受雙重的勞務負擔,而且婦女在就業市場也是從屬地位。故馬克思主義被當代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認為是“性別盲”,是男人的世界觀,無視男權制度對婦女的壓迫。
與激進女性主義的關係
(一)認同基進女性主義提出的“父權制”理念:一種宰制女人的社會體系,決定男女位置的性別分析。他們他認為必須重新界定人類生活的公、私領域、看到人性和人類社會由性和生養育活動的組織型態所形塑,基進女性主義強調其政治意義,社會主義女性主義強調其政治經濟意涵。(二)對“父權制”理念的不同解釋:基進女性主義傾向認為父權社會是一種普遍一致的現象,這容易導致某些不當譴責,例如:譴責陰蒂割除,如同譴責強暴一樣,卻忽略陰蒂割除在肯亞可能還有其他意涵,不同於美國的認識。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認為父權制是一組男人之間互相依賴和團結的社會關係,這種句階層性的社會關係是可以改變的。基進女性主義傾向“生物性”定義,認為女性相對於男性自成一個階級,強調所有女人的共同性,不論身份,統一的定義是“母親”、“性服務者”,亦即性和生養育是社會基礎,相較於女人的階級區分,女性被男性壓迫是更基本、重要的問題。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認為個人生活經驗除了由性與性別形塑,也由階級、種族、國族、等塑成,社會主義女性主義企圖解釋所有這些壓迫的關係,並解除這些壓迫,不認為有哪一種壓迫是更基本、更重要的。
與精神分析女性主義的關係
精神分析女性主義理論認為兩性的性別認同和行為模式根築於潛意識,這是男性被置於公領域和女性置於家庭私領域的原因,不受經濟、政治變革影響。社會主義女性主義在討論家庭與意識型態社會化時,曾引用相關探討,但精神分析的“普遍、一致”性現象,可能產生問題,如前伊底帕斯和伊底帕斯情境只適用於當代及西方,並非適用於所有時期、所有地方。此外,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認為精神分析女性主義沒有提供婦女被壓迫的物質基礎解釋,僅以心理結構分析過於虛幻。觀點
從19世紀到1960年代,女性運動中活躍著另一個大流派,那就是社會主義女性主義。它認為,女性問題在工人運動、社會民主運動和馬克思主義運動中將得到根本的解決。女性解放最主要的途徑是通過進入社會主義勞動市場。“階級統治將永遠消亡,而男性對女性的統治也將隨之告終。”(倍倍爾,第472頁)社會主義女性主義的理論基礎是歷史唯物論,其基本論點是:物質生活塑造人的意識。經濟制度決定上層建築。它強調資產階級對無產階級的階級壓迫,看重物質和經濟力量。關注男女不平等的經濟原因和資本主義問題。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認為,必須改變整個社會結構,真正的性別平等才有可能。
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是社會主義女性主義常常引用的經典著作。它認為,女性受壓迫的根源是私有財產制度這一經濟秩序的社會組織。女性是資本主義社會中的勞動後備軍。它主張女性主義與階級鬥爭相結合。由於女性在男權制下受到的壓迫和剝削來自私有財產制,改變資本主義和父權制體系這兩個制度的一方,就會導致另一方的改變。
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認為,把“階級”僅用來區分與生產資料有關的不同社會群體過於狹窄,女性也是一個階級;它試圖用“異化”的概念來解釋女性受壓迫的現實,並認為使女性擺脫壓迫的道路就是克服女性的異化和消除勞動的性別分工;它的最終目標是使社會上男女階級的劃分歸於消失;它解放女性的戰略是性別特性的變革和生育的變革。因此,社會主義女性主義從根本上說是反對強調男女兩性區別的。它主張不應當有一個獨立於全體政治之外的女性主義政治,並認為獨立的女性主義政治必定是一種錯誤的普遍概括 (false universalising)。它更反對女同性戀的分離主義 (Lesbian separationism),認為這種分離主義的基礎是男女兩性的生理區別。
社會主義女性主義在平等與公正的爭論中是站在平等一邊的,它認為女性在生活的一切方面系統地處於不利地位,這不是個人能力的原因造成的,而是歷史和社會的原因造成的;因此,要改變女性的不利地位也不能僅僅靠個人的努力和所謂“公平競爭”,而是要為女性爭取特別的保護性立法,以及各種救助弱勢群體的特殊措施,以此爭得同男子平等的地位。社會主義女性主義的一個主要現實鬥爭要求就是男女同工同酬。
在許多歐洲國家,19世紀末的女性主義主流思潮同社會主義思潮有巨大的區別;前者只是在現存的體制中要求兩性平等的政治法律權利;後者則主張階級鬥爭和革命。但是,在英美兩國,女性主義與社會主義往往結合在一起,她們將女性主義建立在社會公平的要求上面,而不是單純建立在對父權社會的分析之上。社會主義女性主義主張將女性主義的鬥爭融入反對資本主義的鬥爭,其主要理論依據是:當今世界上男人控制女人的狀況,加強了資本主義對社會的控制力量;如果拋開女性主義,對資本主義和男權的鬥爭都不可能成功。總之,她們非常強調同階級壓迫展開鬥爭。
在美國,社會主義運動中的男女同志原本是協調一致的,從30年代開始,一些黨內高層領導中的女性提出應當重視女性問題,她們的提法是:要反對階級統治秩序之下的男性統治。她們批評黨內的一些男性成員是性別主義的,歧視女性的,總認為女性問題是瑣碎的,提不上議事日程的。她們的觀點使黨內的男性成員開始重新檢討自己思想中的性別主義偏差。
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認為,在資本主義社會中,四種結構——生產、生殖、性和兒童教化——在家庭中結合在一起,相互依存,是女性受壓迫的物質基礎。只有推翻資本主義制度,並且將男權制的心理加以轉變,才能使女性得到真正的解放。朱立葉·米契爾(JulietMitchell)是社會主義女性主義的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之一。1966年,她發表的《女性,最漫長的革命》成為女性運動的一部綱領性文獻。她在書中提出,女性的被剝削被壓迫是通過四個領域來進行的,那就是生產、生殖、性和兒童的社會教化;她的思想受到阿爾都塞的影響,認為這四大壓迫結構既是相對獨立又是相互依存的;她還主張分析和汲取弗洛伊德心理分析理論的有益成分,為女性主義所用。
1969年,加拿大女性主義理論家本斯通 (M. Benston) 和莫頓 (P.Morton) 發表了一個重要觀點。她們是從揭示資本主義社會中女性處於從屬地位的根源這一問題出發提出她們的觀點的。她們認為,這種根源具有“經濟”或“物質”性質,可以歸因於女性無償的家務勞動。女性的經濟活動包括縫補漿洗、做飯育兒,可這些勞動的產品和勞務被直接消費掉了,從未進入過市場,因此這些產品和勞務只有使用價值,沒有交換價值。(沃格爾,1987年) 前蘇聯的經濟學家算過一筆賬:若以其他方式取代母親和家庭女性,全社會要付出的代價約相當於每年僱傭1億名拿工資的工人,其報酬為一年1500億盧布 (當時約合人民幣5000億元)。中國經濟學家也做了類似的測算,若把家務勞動轉化為固定工資支付,每年為420億元人民幣。按照本斯通和莫頓的觀點,每個家庭在本質上都是一個前資本主義、前工業的實體,因為女性無償的家務勞動在技術上是原始的,並處於貨幣經濟之外。這種無償的家務勞動構成女性受壓迫的物質基礎。解決這一問題的戰略是把家務勞動變成公共生產,也就是必須朝著家務勞動社會化的方向發展,並以此為女性解放的先決條件。
按照這一邏輯,女性的作用在資本主義社會之前和資本主義社會之中是有區別的。在資本主義社會之前,女性的勞動直接是社會生產的一部分;而在資本主義社會中,女性的勞動在家庭中成為個體化的,所以處在社會生產之外。因此,反對資本主義的鬥爭就是反對家務勞動,反對家務勞動也就是反對資本主義。對這一觀點的批判意見指出:這種分析把由性別差別而導致的勞動分工與資本主義混為一談,忽視了在社會主義社會中仍有女性受壓迫的問題。(巴雷特,1983年)
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認為,像激進女性主義者那樣作性別的分類是不恰當的。雖然她們贊同激進女性主義將私人與公眾領域的劃分、生殖與生產領域的劃分都看作是男權制的結構;但是她們的結論不是像激進女性主義者那樣去重新評價私人和生殖領域,為其賦予較高的價值,而是強調公眾和私人這兩大領域之間的不可分割性。她們的政治要求是:第一,工業的結構應當向生產和生殖的勞動者傾斜;二,要滿足大多數人的基本需求,而不是去滿足少數人的奢侈欲望。
空想社會主義思想家對社會主義女性主義有一定的影響。空想社會主義者歐文曾經提出,宗教、婚姻和私人財產是一個世俗的三位一體,這三樣邪惡的東西是相輔相成的。因此,要反對私有財產,就必須消滅家庭,因為家庭是個人主義的主要根源;要反對私有財產,還應反對把家庭維繫在一起的宗教。但是他也認為,最困難的是反對婚姻,即使在他建立的公社裡生活的人們,還是自然地形成了男女一對一對居住的格局。
社會主義女性主義最關注的問題有:女性參加社會勞動的問題;家內勞動不被當作工作的問題;女性的勞動報酬低於男性的問題。並且認為要想解決這些問題,達到男女平等,都要通過推翻資本主義、建立社會主義才能實現。
社會主義女性主義的大本營主要是在英國,在那裡,脫離了反對資本主義的鬥爭而被單獨提出的女性問題被視為非問題,或者是從階級鬥爭的有害偏離。
對社會主義女性主義的主要批評意見是:它將男性的主要領域定義為生產,而將女性的主要領域定義為生殖是錯誤的。實際情況是,男女全都參與了生產“物”與生產“人”的過程。(Saulnier, 62)由於這樣的理論前提,社會主義女性主義就把女性的位置固定在私領域之中,而把公領域僅僅限定為男性的領域。這不僅在理論上是錯誤的,而且在實踐中對女性也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