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背景
石恂祖上是浙江紹興人,石廷秀遷徙到青州府益都縣安家定居。之後有庚戌進士石存禮,依靠治狀顯於當時。石存禮生子石麒,石麒生子石茂華,也就是後來的兵部尚書。在萬曆時代兒童走卒,東夷西裔之遠,沒有不知道有兵部尚書石茂華的,他的功績烈記載在國史中。
石恂經歷
石恂(1567-1638),字惟謙,號誠吾。隆慶元年(1567年),當石茂華啟用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甘肅的時候,石恂出生。剛成長為兒童的石恂,就有奇怪的表現,他端莊嚴肅不喜歡和兒童嬉戲,見到他的人都很奇怪。他跟從石茂華在外十多年,侍奉石茂華鉅細都得其心。人奉溫清,出應賓客,而又日夜治經術,析文大義。石茂華非常驚奇,說他是國器。
石茂華想要他考博士弟子,石恂堅決不答應。石恂說自己根據父親的恩蔭,自然可以在石茂華身邊讀書,不用遠離父親。石恂靠石茂華的恩蔭進入太學之後,就顯現出很好的才學。太學舉辦舉人考試,石恂又不肯參加。石茂華強迫他為官,說自己的精力百分之八十都放在為官上,希望石恂靠恩蔭進入仕途。而且自己年紀大了,如果不能看到石恂穿官服拜見自己,自己死後也無法瞑目。石恂說自己的父親處於西北邊塞,為國家大事奮不顧身,他願意侍奉左右而不願為官,於是石茂華不在強迫。
萬曆十一年(1583年),石茂華勞心於王事,死在陝西三邊總督任上。這個時候石恂只有十六歲,他徒步數千里護送父親的靈柩東歸青州府益都縣。石茂華的手下官吏捐出了千金來為石茂華辦理喪事。石恂都拒絕了。
及服除,謁選入得右府都事。久之,忽忽不懌。升斗祿不足自給,何乃日從長安貴少年子相與擊鮮,飲醇酒哉。乃更幅巾短褐,攜二三博雅士出人廛肆,購閱汰書,摩娑鼎彝。公故長頭大鼻,須髯若蝟磔,所譚又多世外神異事,遇者以為俠客,劍仙之流矣。累遷左府,宗人府經歷,皆以異能稱其官。
擢刑曹時,神廟建儲議起,以言罪者踵相接,牢戶幾滿。公慨然為調視,多所全活。旁觀咋舌,憂禍及。公益自奮:“死則死耳!何可令聖明有殺直臣名哉?”吾里大司寇王公,少司寇朱公皆嘖嘖嘆重,謂:“石公平反於廷尉,狄梁公寧以加邪?”
嗣後,考績得石阡守。石阡,古牂柯地,羅夷雜沓,深箐篻簩,不睹光日。苗人時駋笮馬、弦藥矢,以剽行者。邇之,則遑遑跳匿深險,溪毒淫而山峭攢,悵然莫得誰何。公至,則單騎人撫諭之,呼其渠帥示恩信。復申以嚴法,鉤考殺人之凶數輩,付從吏系歸。會日暮,遂留侵其中,解衣酣睡,鼾聲若雷,群酋相顧愕眙。已,復感激下泣,稽首誓不復為盜劫。終公之任,如一日。
公暇乃更躬教閱步騎,明賞罰,遠烽候。凡平日之隙於苗,及比苗而陰之為伺者,皆麗於法。南北之旅,乃不以夜郎為畏途,蓋自公始也。石阡故瘠,且地狹甚,公清靜為理,宜臥治之。三載考成,晉階中憲大夫。
當公少無宦情,又久處絕檄,蠻煙瘴雨,落莫朱虞,意頗倦遊也。一旦,徑拂衣歸。歸則攜弟今平樂守鍾歧公放浪山水間,極意所至,每以忘返。自排當園池亭榭之屬,曲盡幽致。花時月夕,呼儔嘯侶,竹內競奏,詼諧間葬醉,則頹唐若玉山,以為恆性。
又好為長者游,凡建牙握節之使、邦君、大夫,並薦紳、縫掖、賢豪、盪(艹易)黨之士,多公所故識。即非所故識而艷公名者,亡不延頸,願結歡石先生。先生乃肯顧我桑,甚坐未定,輒趣酒,酒至則賦,賦罷則談,談劇則卜夜。稍不邇,方以內昭藐,蛾睩肩隨之矣。時鹹以孔文舉、陳孟公擬公,而公亦頗忻忻自負通隱也。
公又雅嗜謙退,抑抑辟影,生平無上人語。舍人子有外斗,即負傷委頓,猶好謝其敵,而自引過。至小有盜竊而露者,猶掩覆之,不使得竟。其德量過人有如此!
配高氏,累封恭人,早世。公感愴,終身不再婚。先是以艱嗣養族子之桐於家。娶馮氏,生子庸。後以弗率遣歸,猶授腴產、三千金資之。識者與公之厚。子一,之柏,縣諸生,娶余女。公生於隆慶元年三月二十三日子時,卒於崇禎十一年十月二十四日酉時。今以辛巳二月十五日,合葬於城西司馬公墓左。
王子曰:“吾觀石阡公之事功,名位具不稱為恭公襄後。然其志行之皭然,與令聲之膾人之口,則胡以異於恭襄公哉!方恭襄之盛,余見時稔知之,長而與石阡游,未嘗不嘆其言動有淵源也。夫韓退之表馬衛尉之墓,而致慨於北平之徂謝。余文何敢慕退之,然目睹石阡累葉赫赫,曾幾何時,而今已復就圽,其感慨視退之為何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