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的孩子

看不見的孩子

這年4月的一天,他們流浪到了北烏干達。 他們一度認為,“如果美國政府知道這一事件的話,或許會做點什麼的。 在美國,“看不見的孩子”開始再次嘗試改變美國的非洲政策。

組織名稱

看不見的孩子

組織領導人

拉瑟

組織目標

挑戰非洲惡魔——阻止科尼
“看不見的孩子”就是要讓隱藏在熱帶叢林中的科尼在全世界“顯形”,然後阻止他。
“看不見的孩子”想告訴人們,社交媒體的發展和公民社會的成長正在悄悄地改變著複雜的國際關係,網際網路時代,每一個人都是世界公民。他們相信普通人也可以阻止一場戰爭。
他們認為,以往,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由一些有錢和有權的人設定,他們通過政府、媒體來決定普通人的生活和機會。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有更強大的東西出現了。社交媒體讓地球上的人可以看到彼此,從而保護彼此。
組織面對的困難
拉瑟爾試圖“阻止科尼”在最初遇到的最大困難是,這個世界有99%的人並不知道科尼是誰。
組織策劃的運動
最初唯一的資源只是非洲旅程中錄下的影像帶。拉瑟爾將這些素材剪輯出了一部55分鐘的紀錄片。
製作的一部名為《科尼-2012》的30分鐘短片在2012年3月5日船上網路。
拉瑟爾和他的組織——號召人們在2012年4月20日這天,想辦法讓科尼的名字和照片出現在世界上的每個角落,不管是用海報、演講、宣傳冊、紀念品還是網路視頻,“讓科尼出名”。

組織成長具體情況

創組織起因:“我們一定會阻止科尼!”
拉瑟爾迎頭撞上科尼,始自他9年前的畢業旅行。
2003年春天,拉瑟爾還是南加州大學電影學院的一名學生。他那時剛剛把自己製作的舞台劇賣給了史匹柏,從而“小賺了一筆錢”。
他決定來一次不一樣的畢業旅行,去達爾富爾地區拍攝種族屠殺的紀錄片。回響他倡議的,只有好友鮑比·貝利(Bobby Bailey)和師弟拉倫·波爾(Laren Poole)。
2003年3月20日,美國總統小布希宣布對伊拉克戰爭開始,並警告美國公民謹慎出國。拉瑟爾一行三人在布希的警告聲中抵達了非洲。
從肯亞到達爾富爾,戴著鴨舌帽穿著無袖T恤的三個年輕人,一路上延續著在美國習慣了的裝酷和胡鬧,他們的行程充斥著惡作劇般的大喊大叫,或者在非洲荒野中用汽油燒毀蟻穴、殺死毒蛇,並用攝像機胡亂記錄。
這年4月的一天,他們流浪到了北烏干達。在這裡,拉瑟爾第一次知道了科尼和LRA
當時,烏干達政府軍與LRA的內戰正在北烏干達地區上演。眼目所及,頭頂包裹的非洲人帶著孩子們顛沛流離,衣衫襤褸。
夜幕降臨,拉瑟爾和夥伴們來到一個名為Gulu的城鎮停駐,看到孩子們為了躲避LRA襲擾集中到一個地下室過夜。地下室積水,蚊蟲肆虐,數百名兒童就交疊睡在地板上。“這樣的場面如果在美國,絕對會上《新聞周刊》的封面。”拉瑟爾感嘆道。
“我眼看著自己的哥哥被叛軍用短刀殺掉。”一名叫雅各布的孤兒說。通過這些孩子,拉瑟爾知道了科尼和他的武裝——他們殺害平民,將小孩子劫走訓練成童軍,孩子們甚至會被逼迫殺害自己的父母,作為“投名狀”。被劫走的女孩則常常被迫為部隊提供性服務,稍有反抗就會被殺害。
雅各布和拉瑟爾談起他的哥哥,說他愛哥哥,但現在只能想念,如果他死去,或許會和哥哥在天堂見。說完,雅各布痛苦地捂住了嘴,眼淚噗噗地落,哭出聲來。
拉瑟爾一時束手無策,他只能向啜泣的雅各布一再保證:“嗨,聽著,你得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阻止科尼!”
科尼的殘暴罪行——烏干達的疼痛
曾經寧靜的烏干達被19世紀的英國探險家形容為“明珠般的存在”。可1979年,伊迪·阿明的軍事獨裁統治被推翻後,戰亂一時遍布烏干達。1985年,穆塞韋尼建立新政權,但是北方部落的戰爭卻一直在進行。

1987年4月,25歲的科尼弄了只鴿子、一些白色碗碟和一件長袍,在草地上祈禱了3天,然後宣布LRA誕生。
1980年代末,當美國的“民主”與“自由”正在東歐攻城略地,在全世界發揮影響時,非洲“惡魔”科尼也宣稱,他的戰鬥是為了烏干達“完全的民主”。
科尼還宣稱自己是一個“神靈媒介”,“受戰神保護”。他告訴他的戰士們,只要做出他規定的禱告方法、口號和作戰姿勢,就能夠刀槍不入。
當士兵們在前方衝殺、血肉橫飛之時,科尼常常身著白袍,在安全的後方指揮戰鬥。連年戰亂導致LRA缺乏兵源,科尼終於將目光轉移到了兒童身上,因為他們更加容易控制。
美國導演Sean Fine 和Andrea nix拍攝的名為《戰舞》的紀錄片應運而生。這部影片以烏干達的兒童為主題——14歲的多米尼克和蹬三輪車為生的哥哥一起被LRA劫持。士兵們命令多米尼克和其他孩子用鋤頭將正在耕種的三人打死,“誰要是敢遮眼睛,就一起被打死”。
“我們用鋤頭猛打農夫的後腦,他們還沒叫出聲就倒下了。”多米尼克說自己當時身體一直在顫慄,“我們一直猛打他們”。在LRA待了兩星期後,多米尼克逃了出來,而他的哥哥因為掩護自己逃跑而被處死。
從烏干達畢業旅行歸來的拉瑟爾被這片土地上發生的罪行深深震撼,憤怒和疼痛讓他暫時忘卻了此前的電影夢想。
他們一度認為,“如果美國政府知道這一事件的話,或許會做點什麼的。”懷著這樣的天真的憧憬,拉瑟爾同貝利、波爾去華盛頓尋訪議員和智庫成員,告訴他們自己所知道的北烏干達真相。
但大多數回復令人沮喪。“這件事對美國來說,並不重要。”政治家們告訴滿腔熱血和理想的毛頭小伙子們,美國不會參與此事,“除非國家安全和經濟利益危在旦夕”。
在“官方路線”失敗後,他們決定靠自己的力量來阻止科尼。2004年7月,他們成立了一個名為“看不見的孩子”的組織,立志“阻止科尼的暴行,重建他毀滅的地方”。
組織創立初衷——僅僅因為“這是正確的”
創立之初,“看不見的孩子”默默無聞,唯一的資源只是非洲旅程中錄下的影像帶。拉瑟爾將這些素材剪輯出了一部55分鐘的紀錄片。
影片在網路上供人們免費觀賞後,加入他們行列的人越來越多,組織聲勢逐漸壯大。他們甚至將雅各布和其他一些戰爭兒童帶到美國,向公眾介紹北烏干達的悲慘現狀。
2006年,烏干達政府軍將LRA逐出國境,科尼帶著殘餘部隊逃進了中非和剛果(金)地區。科尼在這裡避開了烏干達軍隊的追擊,繼續著他劫掠的勾當,抓捕變得更為困難。
拉瑟爾和夥伴們則開始幫助北烏干達地區重建,比如建立預警電台,在北烏干達地區開辦學校,甚至還試圖發展一些小型工廠以創造就業。
2011年4月,“看不見的孩子”在美國17個城市開展25小時靜默活動,參加者需要25小時不說話,以此紀念LRA暴虐橫行卻不為人知的25年。這次超過9萬人參加的活動,共募得的180萬美元善款。這些資金將用於建立“看不見的孩子”的第一個童軍康復中心以及其他無線電預警塔。
但科尼並沒有就此消失。聯合國報告數據顯示,僅2008年9月至2009年6月,LRA在剛果(金)就造成至少1200人死亡,23萬平民流離失所。其間被綁架者超過1400人,其中包括600名兒童和400名女性。
非政府組織“為剛果女性奔跑”創始人麗薩·香農(Lisa Shannon)曾去往剛果Dungu地區。她告訴南方周末記者,2010年,她到達Dungu的前一個星期,有7名村民被LRA殺害。目擊者告訴她,LRA的士兵抓住一個小孩,然後把他的頭往石頭上撞,直到腦袋開花
在美國,“看不見的孩子”開始再次嘗試改變美國的非洲政策。2009年11月起,拉瑟爾和另一家非政府組織“決心”(Resolve,該組織一直致力於起草政策建議和遊說政界人士)展開合作,讓數千名志願者致電自己選區的議員進行遊說。在志願者最為活躍的麻薩諸塞州,前總統候選人、參議院外事委員會主席約翰·克里在看完相關檔案後,對他們的行動表示欽佩。
年輕人的熱情和新興社交媒體的急速擴張讓“看不見的孩子”得到了難以想像的蓬勃發展。這個總部設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組織在全美有43名全職雇員,自從2005年在烏干達開設分部以來,還在當地僱傭了100人。截至去年,該組織的淨資產規模達到6,584,811美元。
隨著好萊塢影星喬治·克魯尼、商界領袖比爾·蓋茨等人加入聲援,拉瑟爾意識到“之前不可能的事情,現在或許有可能了”。
“等到2010年5月,已經有267名國會議員簽署了相關議案,這是在過去37年中簽署人數最多的涉及非洲事務的議案。”“決心”創始人麥可·波芬博格(Michael Poffenberger)對南方周末表示,遊說行動進行到2010年初時,就已經有30名參議員和70名眾議員共同支持了法案。
2011年10月,歐巴馬簽署命令,派遣100名軍事顧問,協助烏干達軍隊保護北部、抓捕科尼。“看不見的孩子”的成員們相擁而泣,他們驕傲地宣布,這是美國歷史上第一次因為“人民的命令”而採取類似行動,並且不是為了自衛、甚至不是為了國家利益,而僅僅因為“這是正確的”。
組織的壯大——“他們行動,他們就會成長”
美國政府行動了,但抓捕科尼似乎仍是不可能的任務。LRA活動的剛果(金)東部地區長久以來有各種武裝開展混戰,維和部隊及政府軍都只能任由其作惡。
“科尼現在在中非共和國,烏干達政府軍是目前唯一追捕科尼的軍隊。”烏干達總統辦公室新聞總監Fred Opolot告訴南方周末記者,“美軍顧問在烏干達境內只提供協調物資、提供技術和支持情報工作。”
香農悲觀地表示,在一些失敗國家,政府軍毫無作為,而聯合國維和部隊恪守不主動出擊原則,當地民眾基本上都處於孤立無援的困境。她認識一名逃出非洲的剛果人,Francesca,因LRA暴行失去的親人多達17名。
就在發布《科尼-2012》的第三天,“看不見的孩子”向歐巴馬發出了公開信,呼籲政府延續在LRA活動區域的軍事顧問部署,並加強同當地政府的合作。
但《科尼-2012》也引發了很多質疑聲。
“烏干達認可‘看不見的孩子’做出的貢獻,但是譴責這個視頻給烏干達帶來的負面影響,”Fred Opolot對南方周末記者說,“它讓人們覺得烏干達是如此危險,這對我們的旅遊業和吸引投資的努力並不公平。因為視頻中多數素材取自2003年甚至更早的烏干達,這不是現在的情況。”
更多的網友質疑“看不見的孩子”財務支出不合理,其中僅有37%用於中非地區的項目,其他的籌款都用作管理、電影製作和美國當地的宣傳手段等方面。很多美國電視媒體在讚揚年輕人的熱情之餘,更多的是調侃和質疑這種“理想主義”,提醒人們警惕這種狂熱。“難道複雜的國際問題只靠點擊幾下Twitter的網頁就能解決嗎?”
中國則有網友在網路上質疑,拉瑟爾和“看不見的孩子”大張旗鼓搞活動,一定是因為美國覬覦烏干達的石油。當然更多的中國年輕人也表示支持,他們在貼吧、微博等社交媒體上傳播信息,商討計畫在4月20日做點什麼。在一個擁有近兩百人的QQ群中,南方周末記者發現這裡集齊除西藏、青海之外所有省份的年輕人,他們熱烈地討論著回響活動。
深圳市高級中學高二學生楊凱堯偶爾在網路上看到這個視頻後,激動得“一夜沒睡好”。他想出好多辦法,要讓身邊的同學和朋友們知曉這件事。他發起倡議書,讓同學們在班會時觀看這個視頻。他甚至想要印製傳單在捷運里發放。
但他的父母很快制止了他的這種想法。至於父母的理由,楊凱堯告訴南方周末記者說,“你懂的。”
地球的另一側,爭議的聲浪讓“看不見的孩子”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作為合作夥伴兼好友,波芬博格對南方周末記者介紹說,該組織公關部門已經決定,為了避免再度引起爭議,暫停一切採訪。“已經有300萬人確定參加4月20日的活動,他們正在全力以赴。”
“很多批評是不公平的,”香農對南方周末記者說,“不管LRA的數量幾何,他們造成的毀滅性殺傷、恐懼和人道主義災難毫無減輕……年輕人作為新的行動派總是有可能犯錯誤,但如果他們不停嘗試,他們行動,他們就會成長。”
拉瑟爾在視頻中特意強調,在我們的地球上,很多的惡行,包括納粹、盧安達大屠殺等,由於人們不知道而沒能被及時阻止。“在今天,我們應當改變這種情況。如果我們可以做點什麼,讓我們從阻止科尼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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