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第一章悍然獨往隨機轉化
1.陽明這隻鞋
2.陽明這支夜光曲
3.面對不陰不陽的小人
4.化不利因素為有利因素
5.傳家寶:淡泊以明志寧靜而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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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摘
書摘
這種態度決定論,“苟利國家,生死以之”是歷代志士仁人共奉的格言。
其實,陽明的紙上談兵是紙上談“心”。
他對孫子的《用間》雖發了議論,但不獲諦解,以為“知此一法,任敵之堅堅完壘,而無不可破,橫行直撞,直遊刃有餘了。總之,不出‘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語。”他對孫子的解讀結穴於發竅處,用“校計索情”一以貫之。這已漏出心學自大的毛病,他忽略了孫子勸戒慎用間的一貫思想——用間乃死道是相當危險的。
他一生中最大的憾事就是平宸濠時派學生冀元亨去當間諜,被“國家”當成叛黨,蒙冤身死,還不能享受烈士待遇。更有人因冀元亨在寧府,而說陽明先是串通寧王的,見事難成才反而起兵攻討之。陽明為給元亨辯冤,呼號數年,上疏:寧肯我不要任何封贈,也必須給元亨平反。
陽明不算不仁,元亨不算不智,具備用間的條件,但毫無功效卻悲慘不已。這是人治體制常見的“悲劇”,任誰也難遊刃有餘。
心學能夠自大起來,自有其法門:一靠“化約法”;一靠“意會法”。這在紙上談兵時顯得簡易直接,輕鬆漂亮。如他對《仨略》、《六韜》的讀法就像伯樂相馬“略其斑黃,取其飄逸”。對“上略”無評,於“中略”只抓“攬英雄”這三個字,並且非常自信地說:“《三略》大義,瞭然心目矣。”寥寥三五句,即了帳。對“下略”話更少,還是為了應證“端的不出‘務攬英雄’一語。”這除了是心學之英雄萬能論的體現,還透露出他後來廣招門徒實乃“務攬英雄”的心跡。
化約對象時是體現化約者的心理軌跡的。“意會法”則像詩學審美法了。他讀《文韜·文師》只批了一句:“看‘嘿嘿昧昧’一語,而韜之大義,已自瞭然。”
“嘿嘿昧昧”在原文的意思是韜光養晦,暗中準備,這樣才能“其光:必遠”。陽明把“韜略”歸結為韜晦、陰謀,應該說勾出了其中“玄”意,的確一語破的。號稱姜太公的《六韜》和黃石公的《三略》的確是雜家的“術”書,不合陽明之志。他也認為講陰謀的《六韜》“明是後世奸雄附會成書,讀者可盡信乎?”他用的是“理校法”(陳垣術語),因為“文王聖人,不必言矣,即尚父(姜太公)薦揚,何遂陰謀取勝至此?”
不能嘲笑陽明書生氣,他的儒生立場是合理而正義的。因為,“兵者,國之大事”,關係人民生死,民族存亡,國家興衰。不用正義統帥必成“兇器”。儒家奉行和平主義,孟子恥言齊桓晉文之事。苟子談兵,受後儒譏評。社會越來越複雜,單靠拒絕的態度純是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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