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美術院副院長
人物簡介王滿緒,筆名 王滿粟。1937年生,山西萬榮縣人,1963年畢業於西安美術學院。陝西省美術家協會會員、國家高級美術師,陝西美術院副院長,西安中國畫院畫家。擅長寫意人物畫,風格嫻雅、疏放、浪漫。
多年來他潛心致力於唐詩寫意畫,追求“畫中有詩”的美學境界,其作品不論是精心的線條勾勒,或隨意的朦朧潑墨,無不體現著作者詩畫交融的情感旋律,作品具有難以言傳的藝術魅力。作品多次參加國內外展覽並獲獎,被收入《中國長安當代名家書畫精品集》、《當代中國畫意筆小品精選》、《西部風情》等畫集。出版有《長安一片月——王滿粟唐詩寫意畫選集》。中央電視台曾以《王滿粟的唐詩寫意畫》為題作過專題報導,傳略被編入《中國美術家》、《中國當代藝術界名人錄》等各種辭書。王滿粟的唐詩寫意畫王滿粟的藝術思維具有流動性,表達內心世界的神秘感;藝術觀念具有內向性,追求藝術意象的象徵性;藝術語言具有模糊性,追求藝術意境的朦朧感。他在藝術創作的漂泊中,儘管主體意識處於震動、移動、顛簸,但無須追究外部“原因”,其主體意識就是“世界”,其作品的“意義就是它自身”!
中國是一個盛行詩情畫意的人文主義的古老大國。古典詩歌由《詩經》所激發的群體衝動轉化為“人格化”的《楚辭》。這種以屈原為代表的個性化藝術風格到了盛唐時代則形成了以李白為代表的詩歌藝術顛峰。因為“一切思想都是人格化的”,所以屈原和李白是中國詩歌發展史上的兩座豐碑。
王滿粟受到盛唐時代詩歌藝術的啟發和刺激,通過“書畫合一”和“詩畫合一”的途徑進入了寫意畫的藝術境
“酒不醉人人自醉”——人是主體,酒是客體,而酒分為五味(酸、甜、苦、辣、辛),以苦為上。當酒進入了主體,人就被融化了,客體和主體之間的界限被消解了,分不出哪是客體哪是主體,只有靈魂在騷動。杜甫的《飲中八仙歌》創造了一個醉境。王滿粟的《飲中八仙圖》和杜甫的《飲中八仙歌》一拍即合。畫中所塑造的八位詩人都生活在天子的周圍,而命運卻各不相同。他們在不同程度上都受到壓抑,以酒交友,以詩交友,引頸高歌,以緩解精神壓力。他們由低吟到長嘯,直到狂放不羈;他們由微醉到大醉,直到爛醉如泥;他們在沉醉中相互“通神”,敞開胸懷,高談闊論,意蹈四海,神遊八景。詩中有酒,酒中有詩,詩酒合一;詩中有畫,畫中有詩,詩畫合一。在六合之內如同行雲流水,自由流淌,以恣意釋放內心的壓抑和憤
懣。既然他們都是酒友和詩友,情投意合,於是聚在一起就盡情發揮,手舞足蹈,進入醉鄉——“存在就是空虛”!在醉境中可以消除男人和女人、主人和奴才、君子和小人、智者和愚者之間的個體差異,從而將一切不平等的關係和心理障礙全都抹平,並把人都置於一個平面上進行較量和溝通。面對酒杯,人人平等。文人在醉酒中激發靈感以創造奇蹟:屈原在醉意中撰寫《離騷》,王羲之在醉境中揮灑《蘭亭序》,李白在狂醉中吟出《將進酒》。《飲中八仙圖》所塑造的詩人形象,其形態各異,神態飄逸,出神入化,切入了富於詩意的微觀世界,展示了詩人博大精深的襟懷。畫家把八位詩人置入“得意忘象”的藝術境界,使他們處於一種失言、失重、失神的漂浮狀態,飄飄欲仙!畫不賞人人自賞
“畫不賞人人自賞”——畫是客體,畫家是主體。畫家只有將自己的主體意識融入到畫境之中,其作品才有價值和意義。人們樂意欣賞藝術家創作的“原始的文本”,懷疑其“隱藏的文本”,厭惡其“公開的文本”。我欣賞王滿粟唐詩寫意畫所顯示出來的“原始的文本”。因為它由男性文化和女性文化所構成,前者為“醉”,後者為“夢”。男性因荒誕表現為“醉”,女性因崇高表現為“夢”,兩性之間的融合和分裂表現了人文世界的複雜性。畫家有必要挖掘人性“隱藏的文本”,並成為畫家追求的目標。《長安一片月》不僅是詩人描繪的自然意象,而且概括了盛唐時代的人文景象,甚至中國古代的人文意識和審美觀念都隱藏在朦朧的月色之中。在玩賞王滿粟創作的畫面時,可以看到那種被溫情脈脈的春光所覆蓋的園林,被明空夜色的柔和所滋潤的庭院,似乎可以聽到蟾蜍那短促而嘹亮的歌聲,使人在茫然夢想中進入幻境。也許為了鼓勵男女的幽會,才打造了如此甜蜜的月夜。肉體接受呼喚,靈魂需要救贖。月色為什麼這樣富於詩意,它是怎樣激活了畫家的靈感?因為強烈
的陽光並不適宜意味深遠的幻想,缺乏誘惑性,而月光比陽光更朦朧,更模糊,更含蓄,甚至比黎明和黃昏更柔和,更吸引人,尤其在被半明半暗的薄靄所籠罩的自然環境裡更有神秘感,使人心弦顫動,月光營造的暖流打進了空虛的心靈,由此解除了肉體的疲勞,治癒了受傷的靈魂。古人善於用複雜的語言表達純潔的精神世界,富有抒情味,而當代人則以簡潔的語言表達其複雜的心靈世界,缺乏詩人的氣質。《飲中八仙圖》、《長安一片月》和《貴妃醉酒圖》是王滿粟的代表作。不妨說,《將進酒》、《花影》等作品是從《飲中八仙圖》引申出來的,並歸之於“醉境”系列;同時,《貴妃醉酒圖》、《盼》、《晴》和《淚》等作品是從《長安一片月》中延伸出來的,並歸之於“夢境”系列。作者通過“醉境”和“夢境”的創作過程,把自己置於“幻境”之中,一波三折,反覆推敲,使之臻於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