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調查啟示錄:火車頭震盪

獨立調查啟示錄:火車頭震盪

宜萬線,即湖北宜昌經湖北恩施到重慶萬州的鐵路線,作為古蜀道最南端的通道,全程337公里,在這裡修鐵路就像“在吸飽了水的海綿體上要鑽一個乾燥的長洞”,因而被稱為“隧道和橋樑的博物館”。它自2003年開始重新修建,於2012年通車,在我國鐵路史上修建難度最大、公里造價最高、修建時間最長。從詹天佑先生打下第一個木樁開始,修成這條鐵路就是無數仁人志士的夢想, 100多年的難題,當代人終於成功了,而這並不是這部作品要表達的全部。作者不斷細緻描繪經歷者的個人命運,並不斷提出問題:上層路線才能形成合力,但僅僅這樣可以嗎?為什麼有些事在中國辦起來那么難?為什麼“文革”時期可以援建坦贊鐵路而國內鐵路建設卻日漸凋零?面對成功的興奮和榮耀,我們付出的代價是什麼?這些追問正是作者追求史詩意識的具體表現。

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1.377公里全世界最複雜、最貴、最危險的鐵路修了一百年,透視中國社會深層問題
2.宜萬鐵路,被稱為“隧道和橋樑的博物館”,晚清政府沒有打通,民國政府沒有打通,毛澤東沒有打通,鄧小平沒有打通,宜萬鐵路難建,難在自然?還是難在人?
3. 《火車頭震盪》透過大量細節、大量事件,向我們發問:在這樣一個高速發展的時代,為什麼做成一件事就這么難?到底是哪裡出了毛病?是文化、觀念,還是人本身?還比如“災難”以及災難如何成為災難,人間災難與社會經濟腐敗有什麼聯繫?在書中,一切自有答案。

作者簡介

趙瑜,山西人,以紀實寫作著稱。出版《中國的要害》《強國夢》《兵敗漢城》《馬家軍調查》《革命百里洲》《尋找巴金的黛莉》《王家嶺的訴說》《火車頭震盪》等30餘部作品,多次轟動。蟬聯三屆趙樹理文學獎、三屆徐遲報告文學獎、三屆中國作家獎、第三屆魯迅文學獎。曾主持拍攝多部紀錄片並獲獎。現為中國報告文學學會副會長,山西作家協會副主席,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

專業推薦

媒體推薦

《火車頭震盪》放眼近代中國百年史,注視中國鐵路建設的每一個歷史節點及其發生的一樁樁有標誌意義的事件,寫下了一部中國鐵路簡史。
——李朝全
《火車頭震盪——宜萬鐵路始末》充滿了尖銳的問題意識和憂患精神,作家不滿足於僅僅為宜萬鐵路譜寫一曲讚歌,而是希望從“小鐵路”背後看到“大問題”,希望從宜萬鐵路建設的艱辛曲折歷程中發現影響中國現代性之路的深層次問題。
——吳義勤

名人推薦

《火車頭震盪》放眼近代中國百年史,注視中國鐵路建設的每一個歷史節點及其發生的一樁樁有標誌意義的事件,寫下了一部中國鐵路簡史。
——李朝全
《火車頭震盪——宜萬鐵路始末》充滿了尖銳的問題意識和憂患精神,作家不滿足於僅僅為宜萬鐵路譜寫一曲讚歌,而是希望從“小鐵路”背後看到“大問題”,希望從宜萬鐵路建設的艱辛曲折歷程中發現影響中國現代性之路的深層次問題。
——吳義勤

圖書目錄

引 子
第一章 帝國崩潰在殘路前
第二章 八山半水分半田
第三章 民間戰火焚殘夢
第四章 十七載春秋看成敗
第五章 十年災禍苦難深
第六章 火車頭碾破了堅冰
第七章 大覺悟時代的到來
第八章 恩施人運作高層
第九章 艱難立項告功成
第十章 衝破層層壁壘
第十一章 征地拆遷啟示錄
第十二章 馬鹿箐水魔
第十三章 奪命野三關
第十四章 齊岳山成為攔路虎
第十五章 最後的攻堅戰
第十六章 震盪的火車頭
附 錄 給人以震盪與啟迪的寫作 梁鴻鷹
寫在《獨立調查啟示錄》後面

後記

古今中外著書人,一個共同願望,就是把作品留下來,傳之久遠,讓後人後世也喜歡。不過,要實現這一願望,作家自己卻做不了主,根本沒有決定權。
決定權在誰手裡呢?應該說,這個權力,在讀者和出版家手中。出版社的編輯們,眼睛很毒辣,最懂得讀者的趣味,當往日新書變成舊書之後,還能看出需求和意義來,由是決定了作品的存亡。作品命薄者,人家束之高閣;作品命大者,人家重新推出。作家在一旁乾瞪眼,拿讀者和編者沒法子。
每逢舊書新出,作家便有些惶惶然的欣喜,由不得要感謝編者,也堅定了為讀者真誠寫作的信念。只有作家付出真誠,才能換取讀者的真誠。為泡沫需求而寫,為一時功利而作,讀者便不買賬。茫茫書海,那么多好書還看不過來,誰還顧得上假眉三道的偽文章?
從這個意義上說,作家的命運,就捏在讀者手中。對於商戶而言,顧客便是上帝;對於作家而言,讀者才是主人。
這一回,陝西人民出版社的聖賢們,把我過去的篇章整肅了一番,舍掉一部分,留取一部分,編成了六冊套書。我先是對向晨等編輯友人舉杯致謝,而後酒醒,腦子降溫,由不得面對自已三十年的寫作進行了一次反省:哪些作品值得人家勞費精神?為什麼舍掉另外一批舊作?其中有什麼道理?今後怎樣寫下去?這時才悟到,黃河西岸眾鄉黨,結結實實給我上了一課。
是為後記。
趙瑜
2014年3月3日於京

序言

引子
今天,是2009年3月10日,北京城裡又開“兩會”,人民代表和政協委員們正在熱烈討論當中。其中一項命題,是說中國鐵路建設歷經百年滄桑,而今再次面臨巨大挑戰和機遇。一位年輕代表發言—他尚未學會在重要場合也使用屬於自己的話語,因而他沿用官方的、書面的、冗長的、鬱悶的句式這樣說:“我國鐵路沒有經歷先於國家工業化超越發展的歷史階段,其運輸能力的增長仍基本落後於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需要,與國民經濟尚未形成開放式有機互動的協調關係。”這話的意思也還明白,就是不精彩。相形之下,另一位資深老代表發言,則讓人印象深刻,他說:“誰不清楚,咱們國家960萬平方公里,13億人口,經濟總量早就達到12萬億嘛,但是,”他特意停頓一下,以引起聽眾關注,“但是,全國鐵路網的密度,每平方公里不到一公里,還不足印度的一半哩!”這位老者深得講演奧秘,他例舉印度,讓你驚異:難道我們不如印度嗎?進而你就產生出聯想來:那么我們比美國比日本比歐洲各國,差距一定更大囉。
是啊,中國與印度,都曾是以古老農耕經濟為主體的人口大國,相似處甚多。此前一周,我與一撥作家朋友剛從印度歸來,就直觀印象看,印度的公路鐵路管理,遠不及今日中國。在距離新德里大約二百公里的兩個城市附近,但見鐵道線上,陳舊的老式列車竟然隨意在半道兒停下,當即竄出來一股子旅客,又從道邊吉普賽人的營地,跑上去另一批旅客,顯得毫無章法。這裡並非車站呀。另有一列火車更讓人目瞪口呆,從車頭起,到車廂頂部,以及兩側車窗車門處,凡是能扒住人的地方,全部是人。遠遠望去,就是一條蠕動著的巨大毛毛蟲!真是世界奇觀,讓人開眼了。即使在中國“文革”時期,突發紅衛兵大串連,也到不了這般地步。這兩個城市,一個叫滿達瓦,一個叫齋浦爾,規模要比孟買小些。
反過來看,我們每到“春運”時節,鐵路壓力驟增,其情其景其緊張程度,也達到了世界之最,足以令人發怵。特別是2008年春節,南方遭遇雪災,更讓人不堪回首。拍下圖片來,同樣是人間奇觀。
“兩會”上,一說這類話題,代表們就紛紛呼籲起來,發言一個接一個。有電腦的敲電腦,沒電腦的做筆記。方才那位老代表的話,其實頭兩年就說過好幾遍了。
就在“兩會”代表們將自身榮譽和祖國憂思交織在一起,紛紛踴躍發言的時候,大西南的深山裡,中國鐵路建設大軍當中最精銳的多支部隊,正在一條集百年憂患於一身的恐怖路段,發動集團衝鋒。這條路,中國鐵路之父——詹天佑先生拚死沒有打通,偉大的孫中山先生沒有打通,國民黨政府沒有打通,戰無不勝的毛澤東也沒有打通,鄧小平時代還沒有打通,改革開放三十年,至今沒有通!誰能想到,中國人民在這條僅有三百多公里的鐵路線上,前赴後繼,竟然做出了那么持久的犧牲。中國鐵路要實現現代化,何其艱難。
這是一條什麼樣的路?
我們為什麼歷經百年不放棄它?
我們為什麼歷經百年打不通它?
這條鐵路線,就是滬漢蓉大通道的咽喉地段,叫做“宜萬線”。從晚清時代,詹天佑先生領軍打下第一個木樁,它就叫這個名字,稱“宜萬段”。即從長江中游的湖北宜昌,經過鄂西南恩施地區,到長江上游的重慶萬州,故稱宜萬線。
宜萬鐵路建設總指揮部,是國家鐵道部繼建成舉世聞名的青藏鐵路之後,唯一的鐵道部直屬指揮部。其總指揮叫張梅,常務副總指揮叫朱鵬飛,都曾是修建青藏鐵路的主將。也是鐵道部工程管理中心的主任和副主任。前頭說過,有中國最精銳的鐵路軍團集中在此,展開了百年風雲之最後決戰。而這一戰,全軍已經拼殺了整整六年,竟然還沒有奪取最後勝利。其工程之艱巨,令人浩嘆:宜萬鐵路設計長度不過377公里。工程從宜昌起,先建造大橋向南,跨過大江,然後梯次進入鄂西山地即武陵山區。一路蜿蜒西進,群峰疊巒,山奇大,溝奇深,幾無一處平坦。全線需要修建鐵路橋樑253座,長達58公里,打通隧道159座計220公里,就是說,橋與洞相加的總長度占宜萬線全路三分之二以上即74%;這在世界鐵路幹線上,是從未有過的。西進約一半時,便要穿過湘鄂西之重鎮恩施地段,今為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史上封閉,皆因山高水險。而此地山川原始險峻,山有多高則水有多高,山有多大則水有多大。山嶺之中,暗河激流,不知走向,溶腔溶洞,比比皆是,說風景自是極佳。我們曾經進入利川市一個名為“騰龍洞”的旅遊點,洞中縱深好幾十里地,可供直升飛機往復。CCTV凡事誇張,諸導演竟在洞內天然舞台上,排練了一台大型歌舞劇,令人叫絕。但是,要說穿山鑿洞過火車,施工難度必成世界第一,如同在吸飽了水的海綿體上要穿一個乾燥的長洞,難乎其難。我們還進過另一處隧道參觀,萬沒想到在隧道半途,遇到深澗,還要架設洞中鐵路橋,簡直不可思議。
六載春秋,建設者們一邊鑿洞,一邊擔心,向前半米處,是不是正奔涌著一條滾滾河流?那成千上萬立方的冰冷洪濤,瞬間奔騰而出,吞噬生命,毀壞工程,竟是常見。凡此故事發生,則比煤礦中的透水災難還要嚴重百倍。六年來的眾多犧牲者們,多為其害。
在朱鵬飛老總的電腦前,我們看到了洞中“探頭”拍攝的場景:十多個工友,剛剛從工作平台上撤下來,不過30秒鐘,一股強大洪波無端由破壁而出,一下子就灌滿了施工巷道,大水追著生命奔跑!目擊此情此景,心知這絕非好萊塢攝製的災難大片,而是中國西南鐵路線上最具體又最真實的施工錄像。到吃飯時,我一端起碗,就想到了一群中國工人在逃命,那是我的同胞。他們跌倒了,爬起來又跑,大水追趕他們,像一群野獸在追趕咆哮,要吃人。如果不是撤離及時跑得飛快,現在,他們又在哪裡吃這碗飯呢?
讀者會問,艱險已達極致,我們不修這條路行不行?回答是,一定要修!這是從中國最發達的東部地區,從上海出發西貫中部地區,通過大武漢,直達大西南,接通成渝線,最短捷的一條路線,是沿江而上的滬、漢、渝、蓉大通道,是國家鐵路規劃網“八橫八縱”的一橫,其戰略地位極端重要。從上海經武漢經重慶到成都,好幾個巨大城市之間,可以朝發夕至。不需要再繞行很遠。中途,還有宜昌和著名的三峽大壩。更緊要的是,整個武陵山區,湘鄂西數千萬中華百姓,三十多個民族,要脫貧致富,離不開這條路。在武陵山區,在湘、鄂、渝、黔、桂五省市結合部,內中僅有一座長江上的巴東港口,卻沒有一座中心城市,上武漢,下長沙,走重慶,去貴陽,到南寧,近則跋涉300多公里,遠則輾轉700多公里,外部投資進不來,山中有寶出不去。怎么辦?四面八方發達了,中西結合部卻要塌陷下去嗎?
2007年春季,我們參加由中國作家協會《民族文學》主編葉梅女士發起的“宜萬鐵路多民族採風團”,開始接近這山這路,得以接觸眾多工程將士。後來斷斷續續跟蹤採訪,慢慢深入進去。葉梅主編是恩施土家族著名作家,她和恩施州鐵路辦周昌發先生,還有多位州、縣首腦,都對我們的工作給予極誠摯幫助。大家認為,從這條路上,可以看到中國鐵路百年歷史的一個側面,也是中國人在現代化道路上不懈探索的一段縮寫。其路不長,卻給我們帶來了綿長而又沉重的思考。
因此而有此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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