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嬌妻

烈火嬌妻

厚!這男人真是欺人太甚!新婚夜竟當她的面跟妖媚女人搞曖昧,讓她堂堂一國公主傷心難過。呵,這就是她在無趣的皇宮裡,期待了十七年的未婚夫婿嗎?難道,他就這么將她給瞧扁了,將她的愛慕放在地下踐踏——他與她雖然是皇帝哥哥指的婚,但……對她一心一意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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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北魏中興二年正月(西元五三二年)
冬去春來,萬物復甦,韓陵山戰火方歇,洛陽皇宮內籠罩著肅殺之氣。
原為爾朱兆心腹的北魏大都督斛斯椿見爾朱氏大勢已去,高歡將一戰定乾坤,不由得驚懼萬分。
為了保住性命,他率領殘部逃離爾朱兆,趕回洛陽斬殺了留守的爾朱氏黨羽,控制京都,囚禁由爾朱氏所立的北魏皇帝節閔帝,大開城門迎接高歡,以此向高歡邀功獻媚。
“高統領會來抓我們嗎?”
鴛鴦帳內,美艷多情的元明月依偎著平陽王元修顫聲詢問,即使在他們最歡愉的時刻,她也能感覺到他的焦慮,這更增添了她的不安。
見美人玉顏失色,元修不忍,卻無語。此刻,他們正寄居在他的好朋友、散騎侍郎王思政家中。
波及皇族的殺戮讓他整日惴惴不安,即便眼前的滿園春色和寵姬愛妃的陪伴也無法消除他心頭的恐懼。但面對美人,他還是打起精神說:“久聞高歡性沉穩,有謀略,但我與他從未往來,不知他將如何待我。不過你不要害怕,我會照顧你。”
說罷兩人緊緊相擁,又是一番愛火纏綿……
“王兄,你又騙我!”
一聲嬌喝嚇得床上的兩人驚坐而起。只見低垂的鴛鴦帳帷已被掀起,榻前站著一個明眸皓齒的女孩,那圓瞪的雙睛和漲紅的小臉將她的不滿與羞憤表露無遺。
“你答應過我不再與明月亂來的,可是你一直都在騙我,言而無信!”女孩的聲音高亢尖銳。
“靜寧,你不是隨王夫人去廟會了嗎?”元修故作鎮定地轉移話題,抓過被子蓋在身上。
“如果不是王夫人身體不適,我們提早回來的話,我怎會知道你又在騙我?”靜寧憤懣不平地瞪著他。
“你還小,不懂男女之事,我以後再跟你解釋。”知道她個性倔強,元修息事寧人地說。
“我不想聽你解釋,只想知道你們難道一點兒羞恥心都沒有嗎?”
元修見她不離開,一逕指責自己,不由得惱羞成怒,板著臉喝道:“靜寧,你只是我妹妹,我要哪個女人,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可明月是我們的堂姊妹,是我們的血親,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她?”
“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我們為什麼不可以?”似乎為了證明給她看,元修抱起明月親了一下,明月笑盈盈地靠在他懷裡。
見他們如此放肆,靜寧的臉更紅了。“你們這是……有違倫理,讓人恥笑!”
“恥笑?只要你不說,我們不說,有誰知道?”
聽到他如此荒唐無知的回答,靜寧只覺得胸口悶得慌。這就是她最愛的哥哥和堂姊嗎?“你們這是掩耳盜鈴,真以為別人都是瞎子、聾子嗎?”
見元修臉色丕變,明月不高興地對靜寧說:“你快出去,我們要穿衣服!”
靜寧失望得想對她大吼,可是,卻只能忿忿離去。
稍後,元明月在花園裡找到靜寧。
“你為什麼要這樣?”靜寧劈頭就責問她。“你明明知道他是你的堂兄,就算你不與他這樣,他也會照顧你的,你幹嘛要作踐自己?”
明月因她犀利的言詞而噘起了嘴。“你還不滿十五歲,懂什麼……”
“別找藉口!”想起宮內許多人曖昧的眼神和言語,靜寧惱怒地打斷她。“就算我不滿十五歲,都明白血親私通是淫亂,十八歲的你為何不明白?天下那么多男人,為何你不好好嫁一個,偏要與我哥哥亂來?他有妻妾,你算什麼?”
“我不在乎。”明月任性地說:“只要王兄要我,我就給他。”
“窩囊、沒用!我不想再跟你說。”靜寧連聲罵著,跑離了讓她失望的堂姊。
可是她的怒氣再大,日子還是照樣得過。哥哥擁有眾多妻妾,卻仍肆無忌憚地染指姿色出眾的堂表姊妹,而無父無母的她,早已習慣與王兄相依為命,因此雖恨他的荒淫,卻也改變不了什麼。幸好自那日後,他們在她面前收斂了許多。
不久後的一天,得知高歡率大軍返回洛陽,元修更加惶惶不可終日。
更糟糕的是王思政回府,帶來了四百名官兵。
領軍半跪於元修身前道:“臣尉景,今奉高統領之命,前來請平陽王入宮。”
“入宮?為何入宮?”元修當即面如土色。人人皆知尉景是如今權傾滿朝的高歡的心腹大將之一,這次帶兵來傳他,難道是要殺他的頭嗎?
可是尉景沒有回答他,只是吩咐手下帶點元修的行李。
找了個空檔,元修將王思政拉進內宅驚恐地問:“侍郎把我賣了嗎?”
“不,屬下不敢!”王思政立即跪在他面前。
“那高歡為何要我入宮?”聽他否認,元修略感安心,但仍悽惶不安。
明月、靜寧和幾個妻妾都緊緊圍著他,仿佛要保護他不被抓走似的。
王思政跪地謹慎地回答:“屬下真的不知,高統領並未細說。”
“完了,他一定是要加害於我!”元修跌足哀求。“侍郎,他們要帶我走,我不想走,你能保我一命嗎?”
“不能啊!”王思政見他如此慌張,不免為他難過,遂寬慰道:“平陽王且安下心來隨他們前往,我看高統領雄才蓋世,不似濫殺之人,王爺入宮,謹言慎行,可自求平安。”
“可是,萬一……”元修神情淒涼,幾個妻妾淒悽慘慘地哭了起來。
靜寧單純天真,卻有勇氣,又聰明過人,此刻勸住兄嫂等,對元修說:“王兄不必多慮,他不會殺你。若要殺你,他何必勞師動眾派四百名精兵前來迎你入宮?我們且去無妨,看他到底有何用意,再做考慮不晚。”
妹妹一席話,雖不能安定元修的心,但給了他些許勇氣,於是他隨眾人出門上車,忐忑不安地往洛陽王宮而去。
然而,出乎意外的是,高歡迎他入宮不是要殺他,而是要讓他做皇帝。
當接過前任皇帝安定王親手寫的禪位表時,他大舒一口氣。感恩戴德地簽名易服後,坐上龍椅威嚴地宣布高歡為北魏大宰相,兼天柱大將軍
至此,一個由高歡宰制朝政的新時代──北魏太昌元年正式開始。

原文片段

長平縣衙邸 內堂

在廳堂上走來走去,一向冷靜沉著的臉上出現難得的深憂,緊緊聚蹙的眉端更說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老爺,您先別煩,坐下來喝口茶吧。”一名氣韻高貴的婦人端著一盅香茗來到他身邊。
聶修接過嬌妻手中的茶杯,將之放於紫檀木桌上,拉著她的纖纖素手坐到椅子上。“夫人別忙,小心身子。”
王湘之窩心地輕綻出一抹笑容,“老爺,別為我擔憂,我好得很呢!倒是你,有什麼事能否告訴我,好讓我也能為你分憂解勞?”
聶修是當今長平縣衙府縣太爺,平時不管工作多忙、多難纏,他總是堅持不將公事帶入家庭生活中,讓嬌妻跟他一起心煩。
而今他卻違反了自己的原則,實在是因為這件事非同小可,也難怪今日他會如此反常。
“老爺--”見他依舊噤口不語,縱使王湘之知道老爺是不想讓她煩惱,但她就是放心不下,忍不住再次追問。
“沒……沒事,夫人請放心。”察覺到自己的言行似乎過火了,聶修趕緊露出個不怎么有說服力的笑容,這卻更引發王湘之的疑慮。
“老爺,我一直以為我們是無話不談的。”王湘之刻意壓低音量,委屈地道。
“夫人,我……”
“爹、娘,原來你們都在這裡。”在聶修正想解釋之際,突然一個身材高大頎偉的年輕男子走進門,打斷他們的對話。
“淮兒。”
聶家夫婦一看到獨生子聶宥淮立刻展露高興的笑容,尤其是王湘之,她立刻迎上前去,看看已有一段時間不見的兒子。
“淮兒,你終於回來了。”她喜嗔的口氣中有著強烈的寵溺意味。
“終於?娘,瞧您說的什麼話?好像我多不孝似的。”聶宥準英挺的臉上露出一抹頑皮,這是旁人很難得見的,唯有在父母面前他才會如此展現。
“還說呢!你什麼時候孝順過?”聶修不由地板起臉孔數落一向落拓不馴的兒子道:“哪有一個身為人子的像你這般出門像失蹤,進門就像撿到似的,讓父母擔足了心,你這算哪門子的孝順?”
聶宥淮從小就聰明伶俐,只可惜他不愛讀書,卻整天喜歡舞槍耍劍的,後來還乾脆拜了名師學藝;非但如此,個性喜好自由的他還喜歡到處遊山玩水,再加上有聶夫人在背後幫他撐腰,教打著子承父業算盤的聶修頭疼至極,若要指望這兒子像他一樣十年寒窗求個一官半職,恐怕只是作夢而已。
面對父親的數落,聶宥淮早就見怪不怪,只不過他深諳父親罵人的功力,為圖耳根子清靜,他連忙轉移話題。
“爹,剛剛我見著周叔時他正急著找您,說是要商討什麼壑……”周叔,也就是周大豪,他是聶修的師爺。
“壑山寨?”聶修順著他的口氣接下去道。
“沒錯,就是壑山寨的事。”聶宥淮露出一口白牙擠眉弄眼,噯昧地道:“我想他也知道您在這裡,只是不好意思打擾您和娘。”
“你這小子……怎么不早說呢?”天底下恐怕就只有這小子敢這樣當面取笑自己的父母了,若不是事情緊急,聶修肯定又要叨念他許久。
可惜現下他沒工夫修理他,等回頭再找他算帳吧!
聶修急急忙忙的轉身走出內堂,往大堂方向前去。
“咦!奇了,今兒個爹是不是心情特別好?”不然怎么沒叨念他呢?還真是讓人費解耶!聶宥淮望著父親匆忙的背影逕自低喃。
“不,我擔心是出事了。”王湘之憂鬱的道。
聶宥淮轉過頭來面向母親擔憂的麗顏,“出了什麼事?”
“我也想知道。”只是聶修總是心疼她,不讓她擔憂,所以不會告訴她實情。
“什麼?還探不出壑山寨的真正入口?”聶修在聽完師爺周大豪的報告後,心裡更加煩悶了。“難道那個山賊當真會飛天遁地不成?你們是怎么辦事的?”他難得對著跟隨他多年的部屬勃然大怒。
長久以來,壑山寨就是長平縣尹第一頭疼的要務。三年前,當聶修一到長平縣上任就知道這件事了,當時他他也曾大肆掃蕩過,果然那些山賊就比較收斂,沒那么猖狂了;沒想到近日來山賊又再度猖獗。
這些時日以來,凡經過壑山,有點錢財者無一倖免,這讓聶修氣得抓狂。奈何壑山的山路崎嶇、地勢險惡,再加上某些樹林裡還有足以致人於死的瘴氣,若非熟門路者還不見得能走得出來,何況是去找壑山寨的正確地理位置。
壑山寨就是憑藉著這天然屏障,因而長久難以消滅。
不過前幾日卻讓他們意外抓到一個壑山寨的小嘍囉,原本以為放他出去再加以跟蹤,至少可以大略地探出壑山寨的所在位置,誰知道他們不但將人跟丟了,連地理位置也完全形容不出,也難怪聶修會生如此大的氣了。
“大人,您先別急,我看這回就由我親自去瞧瞧,看那壑山寨到底有多厲害。”
周大豪跟在聶修身邊許多年,從沒見他如此生氣過;一想及他這么生氣完全是為了長平縣百姓的安全著想,不由得打心裡更加敬佩他。
“你……不妥,師爺,那太危險了。”聶修深祭地嘆了口氣道:“更何況那群山賊個個身懷絕技。”他不贊同文質彬彬又毫無拳腳功夫的師爺去冒這個險。
“爹,那就由我去吧!”昂挺的身材走進,臉上全是興味神色。
原來聶宥淮奉了母親大人之命跟隨他父親背後前來打聽訊息,因此剛剛他們所談之事全數進入他耳里。壑山寨引起了他莫大的興致,他倒想去會會能讓他爹如此頭疼的山賊到底長啥模樣?
“少爺。”一旁的屬下一見到他,立刻恭敬的喊道。
“淮兒,你怎么來了?”聶修驚訝的看著走進大堂的兒子,他不是該陪在他娘身邊的嗎?
“爹,請你準許我去。”聶宥淮再度央求道。
“少爺,這壑山之行危險萬分,你別當成兒戲。”周大豪好意勸道。
“兒戲?周叔,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雖然他總是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但若一旦決定的事就沒人比他認真。“更何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爹,您說是吧?”
聶修是知道此舉冒險至極,但為了更多的蒼天百姓,他不得不這么做,何況他兒子的拗脾氣他不是不曉得,一旦他決定的事,就算他再阻止也無用。
沉吟了半晌,聶修才點頭答應。“好吧!淮兒,一切小心了。”
聶宥淮這些年來跟在名師身邊習武,他也想藉此印證一下他的功夫如何。
“大人,少爺他……”
“放心吧!周叔,你們就等著看我表現好了。”聶宥淮英眉間儘是自信滿滿。

壑山寨

子夜,從一排房間裡看來較為精緻的房裡探出了一張嬌顏,水汪汪的眼眸朝四處瞟著,秀挺的鼻頭用力深呼吸,嗅著遠處傳來的酒肉香氣,腦袋瓜子轉動著。
到底是什麼人在夜裡偷偷吃香喝辣而沒知會她?真真真……是太不夠義氣了。菱角般的小唇兒一撇,轉眼間俐落的小身子已從窗戶一躍而出,朝著香味傳來的地方奔去。
“小……小姐……”途中,有個正端著食物的丫發突然撞見了她,驚訝的大喊,險些端不住盤子。
“幹嘛這么吃驚?難道你以為自己見鬼了?”見她驚慌模樣,項星怡大笑出聲問。
“沒……沒的事。”丫環驚惶失措的趕緊解釋道。
“瞧你,怎么這么緊張?”項星怡忽然湊近她身邊,刻意壓低聲音問:“難道你想耍什麼詭計?”
“沒……才沒有,奴婢怎么敢……”丫環哭喪著臉道。要是這大小姐別捉弄人就行了,她哪敢膽大妄為啊!
聰穎如項星怡在見著她這么心虛又慌張的模樣後,早在心裡有個底了,大夥肯定有事瞞著她,偏偏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算了。”想從這支支吾吾的丫環口中探知什麼,還不如自己去找答案快些。
念頭一轉,項星怡沒空再去捉弄她了,她直接從香味傳出的大廳方向而去。
未料,她才踏出幾步,背後的丫環就急忙騰出一隻手,扯著她的衣袖不放。
“你這是做什麼?”項星怡回頭不解的問。
“小姐,夜深了,你還不歇息啊?”丫環露出個勉強的笑容問。
“那廳里的那群人呢?他們怎么也不歇息?”項星怡不答反問。
越接近大廳,她越聽得出有一群人似乎刻意壓低聲量在喝酒作樂,而且那些人的聲音中,最洪亮者還是她那親愛的爹爹項釗呢!
“他們是為了卓少爺……”在看見項星怡那雙好奇的眸子後,丫環才發現自己不小心闖了大禍,趕緊噤口。
“定敖哥怎么了?你為什麼不繼續說下去?”她的疑慮越來越深。
卓定敖是項釗結拜兄弟之子,不但和項星怡打小一起長大,而且他們還共同拜了人稱“天絕神劍”的瞿?NB72E?為師,算來他們可是淵源極深呢!
“他……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準瞞我。”項星怡霸道的問。
“這……”寨主吩咐一定要瞞著小姐,可她這么咄咄逼人,這可憐的小丫環一時之間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真是的,說了又不會要她的命,幹嘛一臉苦瓜相?
項星怡輕綻了一下唇瓣,不過才一下子,她的笑容就凝結了。
“有鬼,一定有鬼。”這群人不知道在搞什麼,她非去查個清楚不可。
膽小的丫環曲解了她的意思,連忙朝黑暗的周身四處小心探看著,還一面吞了吞口水,顫抖得幾乎要端不住手中的盤子了,更遑論去注意項星怡的舉動。
突然,有個聲音在她背後問道:“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啊--”丫環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險些將手中的食盤摔落在地。
“你這是做什麼?小心盤中的食物,寨主還等著呢!”
驚魂未定的丫環這才看清來人,足足鬆了好大一口氣。
王嬤嬤,您來的正好,快幫我勸勸小姐回房歇著吧!”王嬤嬤是項星怡的奶娘,全壑山寨里除了卓定敖以外,也只有她製得住這脫韁野馬似的大小姐了。
“小姐?她不是歇著了嗎?”王嬤嬤奇怪問,她明明剛剛還從她房外經過,見著她房門還鎖得好好的呀!
“沒有,她……”丫環一個轉身,這才察覺到項星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失去了蹤影,這才急忙道:“小姐一定是到廳里去了,嬤嬤,怎么辦?”
難不成這野丫頭又爬窗出門了?王嬤嬤真是拿她沒轍呢!
“我去瞧瞧。”
“寨主,這回咱們可真是有驚無險,不過看聶修那么急著找我們,恐怕是真的惹火了他。”
“怕什麼?寨主英明,三年前要不是那聶修也時興什麼新官上任三把火,才能把咱們打個措手不及,換成今日哪能讓他如此囂張,也不想想這長平一帶到底是誰的地盤。”有個人不屑的道,其實山寨里只要有項釗在,他們是天不怕地不怕。
“話不能這么說,我在外頭聽說了,聶修是個好官,為了百姓,恐怕他會採取更激烈的剿滅行動。”身材魁武健碩,皮膚黝黑的卓定敖沉聲道。
“哎!定敖,這件事你就不必煩惱了,倒是你師父所交代的事你一定要辦到。”
那聲音宏亮的人正是壑山寨寨主項釗,不過他話一出口,立即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遂又刻意壓低嗓門道:“今夜我們主要是要幫你餞行,咱們就別談那些不愉快的事了,來!大家一起敬定敖,祝他早日取得‘傲世劍譜’吧!”
“好那!喝……”眾人一陣喧譁。
“噓!小聲一點。”項釗趕忙警告,萬一引得他那寶貝女兒來可不得了。
“來不及了。”項星怡曼妙的嬌軀乍現於大廳之內,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小……小姐……”
糟了!這小妮子怎么半夜還不睡?廳里的眾人拿著臨到唇邊的酒就是不敢喝下,大夥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
“爹,你們好奸詐,定敖哥要去找師父取‘傲世劍譜’,這么重大的事竟然不讓我知道,你們實在太過分了。”項星怡漾滿怒氣的嬌顏直逼項釗質問。
項星怡一到大廳,就看見大夥圍著圈圈吃吃喝喝,幾乎全寨里的人都參加了,只有她是被瞞著的,這種感覺讓她好難過,她最討厭被人騙了。
“呃!不是這樣的,星兒,你聽爹說,爹是心疼你、怕你太累才沒通知你的。”項釗一看見寶貝女兒生氣了,立刻放下手上的大碗公,上前安撫道。不過他心裡正納悶著,為何這小妮子會知道他們在這裡?明明他們都儘量地壓低了音量在進行啊!
“心疼我?你當我是三歲娃兒啊!”項星怡噘起了小嘴嚷道:“三更半夜的偷偷餞別,還沒通知我,你們這分明是故意瞞我的。”
“沒的事,星兒,爹這么疼你,怎么可能隱瞞你什麼呢?王嫂你說對吧!”項釗眼尖的瞄向站在門口的王嬤嬤,趕緊讓她來幫忙勸著。
“是啊!小姐,其……其實卓少爺要離開也是臨時決定的,才沒能及時通知你,不是老爺故意不說的。”王嬤嬤也跟著安撫著。
“我不信。”都說了她不是三歲娃兒了,他們還這么誰她,有沒有搞錯?她轉頭面向廳里那張冷峻出眾的臉孔問道:“定敖哥,你怎么說?”
“我……”卓定敖沉吟了一下才回答:“好吧!我跟你說實話。”
此話一出,廳里明顯的聽到有人抽氣的聲音,不過礙於項星怡在場,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出聲阻止。
“我就知道定敖哥最誠實了,你快說啊!”項星怡期待著。
“師父傳來訊息說‘傲世劍譜’在江南一帶,我正要與他一起去找尋,這一次離寨時間恐怕會長些,所以項伯父才會特別為我餞別的。”卓定敖說出了全部的實情。
“傲世劍譜?原來如此,那我也要去。”項星怡立刻興奮地大喊。
那劍譜聽說記載著高深的劍術,是一甲子前,天下第一高手遲不屹所留下的。這可引起了項星怡的興致了,她當然不會錯過那么好玩的事了。
聞言,眾人相互看了一眼,不過他們全無意外之色,若頑皮好動的項星怡會不想去那才叫奇蹟呢!
“不行,我不答應。”項釗搖頭道。
“為什麼?定敖哥的師父也是我師父耶!爹,既然師父要師兄去找傲世劍譜,那我怎么能不去?”項星怡鬼靈精的提出師父來壓她爹爹。
“這……但是你師父並沒有要你去。”項釗回答。
“可他也沒說不讓我去啊!”項星怡反駁道。
讓她這話一回,項釗只能無奈地看向卓定敖,希望他會有法子勸住項星怡。
卓定敖皺緊濃黑的眉頭,表情有些無奈,當然他師父瞿?NB72E?就更加無奈了。
當初瞿?NB72E?本來只要收卓定敖為徒的,奈何項星怡這可怕的娃兒硬是不放人,非得要拜他為師不可,而且她原本生性就活潑過度得讓人頭疼,再加上父母的嬌寵,更加無法無天了。有時候惡作劇竟然連師父也不放過,嚇得瞿?NB72E?已不太敢到壑山寨來,只能借書信方式與他心愛的徒兒情商。
他們這餞別會會趁著夜半時舉行,也是怕項星怡吵著要同行,畢竟以她的個性,若真的讓她出壑山寨,恐怕就真的沒人能夠鎖得住她了。
“星兒,其實不讓你知道也真是怕你要同行。”卓定敖不得已只好哄道:“這一去,找尋劍譜的時間不知道會有多長,項伯父是捨不得你離開太久。”
“是啊是啊!星兒,爹最疼你了。”項釗趕緊附和。
“可是我想去。”從小到大,項星怡還沒真正跟外界接觸過,就連當初拜師學藝也是在深山野嶺,鮮少人煙之處。這讓她不由得對外界充滿了好奇,而這次就是最好的機會。
江南,她喜歡這個名字,以前她曾聽一位在官家工作過的老僕說過,江南風景如畫,美不勝收,她早就希望到那裡一游呢!
“爹,既然你疼我那就讓我去吧!”她一把扯住了項釗的衣袖,拿出小女兒的看家本領--撒嬌,非得讓她爹爹答應不可。
“那……爹會很想你。”
“星兒答應,也一定會想你的。”
“可是見不到你我會難過。”
“以定敖哥的功力,取傲世劍譜並非難事,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項星怡甜甜一笑道。
小娃娃就是小娃娃,說得跟真的一樣,取得劍譜若真有這么容易就好了。卓定敖暗自嘆息著,他知道若再不出聲,這籠溺女兒的爹爹當真會讓項星怡跟他下江南去。
“星兒,取劍譜沒你說得這么容易,更何況多個人恐怕也不大方便。”卓定敖實話實說。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當她是個拖油瓶?
“你什麼意思,我的武功又不比你差多少,師父誇我聰慧悟性高,我才不需要你的保護呢!”項星怡不滿地道。
他們的武功沒差多少?虧她還說得出口,不知道是誰一遇上難度較高的武功就躲起來,要不就顧左右而言它,連師父都拿她沒法子,以她現在的武功,頂多只能嚇唬人而已。
“星兒,我沒看輕你的意思。”
“那你就讓我跟。”項星怡道,她就不信自己會比卓定敖差,說不定她會比他更早拿到劍譜呢。
“真的很抱歉,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卓定敖剛毅沉穩的臉上寫著絕對的堅決,他朝在場的人點了個頭才道:“抱歉,明早我就要出發了,先行告辭。”
“不,定敖哥,你等等……”項星怡喊著,他卻沒再回頭了。她重重地跺了一下腳,滿臉不悅地只好轉頭對項釗道:“爹,你幫我去跟定敖哥說嘛!叫他讓我跟好不好?好不好?”
“星兒,爹不捨得你離開。”項釗好為難喔!女兒的要求他向來都會辦到,但這一次……
“那你讓我自己去,我就不信我會樣樣比不過定敖哥。”
哼!從小到大卓定敖什麼都贏她,這讓她不知道有多討厭那傢伙呢!為了到江南去玩玩,誰會想去理那冷酷的男人。
“這更不行,若你有什麼差池,我該怎么辦?”讓這娃兒獨自去闖蕩江湖,乾脆拿把刀將他殺了較快。
“這不行那也不行,爹,你不疼我,你一點都不疼我了。”項星怡大肆嗔念道。
“小姐乖,別再吵了,奶娘帶你回房歇著吧!”王嬤嬤走到她面前對她哄道。
“不,我不睡,算了,我要在這裡坐著等天亮跟定敖哥一起去江南,我要去……江南”突然的一股香氣撲鼻,讓她話沒說完整,整個人就癱倒在地了。
“對不起,老爺,為了留小姐我只好出此下策了。”王嬤嬤抱著項星怡嬌軟的身軀,請罪道。
“算了,不這樣做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項釗無奈的看著女兒那張靈秀的臉蛋,“好好照顧她。”他吩咐著。
用這么不光明的手段對付她,項釗實在擔憂等項星怡醒來以後,他該怎么面對她。
項星怡腳步快速地直奔山寨後的一片綠地,邊跑眼淚邊往下掉。
三天,奶娘用的迷魂香讓她整整昏迷了有三天之久,等到她醒過來時,卓定敖老早就無影無蹤了,而項釗更不可能答應讓她隻身外出,氣得她將所有屋裡能摔的東西全部摔壞,然後奔向這片綠地。
這片綠地上有花有草,是壑山上最美的地方,由於這裡地勢隱密,所以也成了她最喜歡的地方,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她總會到這裡待上一整天。
“哎喲!”突然,她被地上的樹枝給絆了一下差點跌倒,她乾脆坐在地上,原本的嚶嚶啜泣變成了嚎啕大哭。
除了她十歲那年母親不幸身故外,她就沒再哭得這么傷心過了。
爹顯然不愛她了,要不怎么她說什麼他都不答應,還故意隱瞞她事情;而以前最疼她的奶娘也是,竟然會對她用迷魂香,這讓她傷心透了。
“討厭,討厭,我以後……以後再也不要同你們說話了……嗚……”晶瑩的淚珠順著白皙的臉龐滑落,她將臉埋進雙膝間哭泣著。
突然,由遠而近傳來一陣馬蹄聲,那聲音直到接近她身邊幾尺前才停下。
“姑娘,你怎么了?為何一個人在這裡哭?”上山查探地勢的聶宥淮好奇的問。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大哭的項星怡心裡一陣猛跳。討厭!最近走什麼霉運,連哭一下也會受人打擾。
好強的她趕緊用袖子抹了抹臉上的淚痕,而後抬起武裝過後的臉面對來人。
那人騎在一匹健壯的褐馬上,身著白衫,稜角分明、神俊飄逸的臉上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迷人笑容,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不過,她肯定這人絕不是山寨里的人。
“你是什麼人?竟敢胡亂闖來這裡?”她用著仍然哽咽的聲音兇惡問。
面對她瞬間的轉變,一時間聶宥淮還真難以適應。
“姑娘,聽你這么說,難不成這裡是屬於你……”他充滿戲謔的聲音在看見她的容貌後嘎然停止,炯炯有神的黑眸直瞅著那張俏臉看。
這小女子有一雙圓滾滾的眼眸,或許正因她方才哭過,美麗的眸子含著水氣,傲挺的小鼻樑說明了她的好強;而咄咄逼人的紅唇嬌美的猶如熟透的果子;漂亮的臉蛋更有股武裝的傲然……
太像了!只是她怎么會出現在這裡呢?
“絳楓,你怎么會在這裡?”他趕緊下馬走上前去,想瞧個更仔細些。
“我會在這裡乾你什麼事?還有,別半路認親戚,我可不認識什麼絳楓的。”他懾人的黑眸溫柔地逼視著她,讓她心生一股怪異的感覺。
“還說不認識?”在離她更近後,聶宥淮看得更仔細,也就更能確定了,“你不是絳楓,那你是誰?”他笑謔道。
只是他不明白,為何應該在杭州的古絳楓會突然出現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哭泣?一接觸到她臉尚未擦淨的淚痕,他心裡驀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憐借,只因他一直將她視如自己的妹妹,這高傲的小女子竟然會哭泣,實在令他不可思議。
莫名其妙,認錯人了居然還這般的自以為是,項星怡不悅的撇了撇嘴。
“本姑娘坐不改姓行不改名,項星怡就是我,我就是項星怡。”
“項星怡?哈哈哈……”聶宥淮突然爆出了一陣大笑,還誇張地笑得前俯後仰。
“你笑什麼?你這莫名其妙的人。”她杏眼一瞪懷疑問,不過聰慧的她聽出了他的笑聲中充滿著揶揄的意味。
“笑你啊!絳兒,你什麼時候也學得如此頑皮了?嗯!好現象。”他寵溺的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
他的行為卻令項星怡怔忡住了,除了她爹之外,從來就沒人敢太過接近她,更遑論去捏她的鼻子了,而他……眼前這認錯人又該死的自以為是的男人竟敢如此做?
不自覺中,一片紅霞布滿了她的臉,她掄起了拳頭,擊向面前那張笑得可惡的英挺臉龐--

尾聲

風和日麗的三月末,晴朗無雲的天空中,一對對春燕、紙鳶凌空翱翔。
靜寧和香兒帶著一群侍女手執線軸控制著它們,承露台前的草地上圍著許多侍衛、雜役和工匠在觀看。
人們的笑聲與天上翩翩飛舞的雙燕構成一幅動人的景象,宣告著寒冷冬日的真正退場。
宇文泰站在承露台上注視著綠草間奔跑的妻子,心裡充滿柔情。
他曾經差點失去她,如果不是高歡及時趕到,愚蠢的侯景和兇狠的珈珞難說不會殺害她……
一想到那時的情景,他還心有餘悸。
在穰城,他是那么害怕失去她,憂慮得幾乎讓他發狂,但迫在眉睫的戰爭逼著他不得不把重病中的她交給巫蒙,把她送回長安救治。
如今,度過數十個激戰的日夜,帶著無盡的思念和愛,他回來了!
看著她富有朝氣地奔跑在草地上,他心裡充滿快樂;聽見她銀鈴般的笑聲,他的血液在沸騰。
“夫人,大人回來啦!”有位侍女首先發現他,大聲告訴歡笑中的夫人。
靜寧定住,回過頭來,當越過眾人與他四目相接時,立刻展開美麗的笑靨。
她扔下線軸跑來,沒有理會受她支配的紙鳶正因失去控制而在風中亂舞。
他跳下承露台的基座,穿過人群向她走來。
兩人在半路上相遇,他凝視著她的眼睛。那明亮美麗的眼眸充滿真實的愛,所有的仇恨、防禦、掩飾和誤會都已冰消瓦解
“黑泰,你回來了!”她快樂地問。
“對,我回來了!”因為在室外,他克制地問:“你的病好了嗎?”
“早就好了。”她因見到他而激動得顫慄,可是身邊有太多的眼睛,她不能盡情展現自己的快樂,只好指著天空。“我們在放紙鳶,那是‘百燕鬧春’。”
“我看見了,它很美。”他望了天上的紙鳶一眼。
她決定結束這個無聊的話題。“黑泰……”
“嗯?”
帶我回去!”
他看著她,臉上露出飽含激情的笑靨。“正合我意!”
不在乎人們熱情的目光,他帶著她穿過矮牆,而她的眼睛一直看著他。
當高大的殿門終於將他們與所有人分隔開來,他轉過她的身子,迫不及待地捧起她紅撲撲的臉蛋用力親了一下,再一把抱起她。“快點,我等不及了!”
說完,他抱著她沖回他們的臥室。
情急的手、熾熱的情,久別重逢的喜悅讓他們情不自禁地顫抖。
“我好想你,小公主。”他抱著她走到床邊,將她放下來。
而她立刻跪起身,大瞻的扯下他的革帶、脫下他的衣服。
當他伸手拉她的衣服時,她撥開他的手不讓他碰。直到他完全赤裸地站在她面前,她才張著迷濛般的水眸,以敬畏和讚美的目光注視著他精壯完美的軀體。
“這樣不公平,夫人。”他低聲抗議著抓過她,快速脫去她的衣物。
當他伏在她身上,與她赤裸相依時,她發出欣喜的喟嘆,接受他溫柔而徹底的親吻。
這個深長而醉人的吻飽含了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思念、歉疚和愛,它深深地震撼著彼此,開啟了愛的序幕。
隨著序幕的延伸,他們深陷情愛的迷霧里,在強烈的饑渴和焦灼的喘息中全然付出與獲取。
事後,他們從飄浮的雲端降落,他眷戀地摟著她,揉撫著她絲綢般光滑柔軟的肌膚。她貪戀地摩挲他稜角分明的臉龐,面帶愧疚地說:“我好想你,我的夫君。我愛你,在穰城時,我病得很重,可是我那時就很想告訴你,我很抱歉錯怪你,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哥哥不是你殺的,而且我遇見明月,她沒死……”
他用一個甜蜜的吻中斷了她的話。“不要道歉,香兒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我很高興你終於明白了一切,可是,我不要你歉疚,只要你愛我。”
“我確實很愛你,即便在生你的氣時也如此。”她柔柔地說:“很小的時候我就夢想有個強壯、勇敢又高大的男人能愛我、保護我,而我也愛他。現在,我知道我的夢想成真了。”
他低下頭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你是真的這樣想的?”
“是的。”她吻他一下。“我就是這樣想的,而且已經很久了。黑泰,我的大人,也許在你忽然出現在石山上救我一命時,我就已經愛上你,只是後來發生太多的事,讓我的感覺遲鈍了。”
盯著她的黑眸變得更加黝黑深邃,而後他綻開一個溫柔的微笑,一如當初在石山上打動她的那個微笑。
靜寧的心立刻狂跳,接著她握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狂跳的心上。
撫摸著她凝脂般的胸部,感受著她有力的心跳,他知道他真的擁有了她,他再也不會失去她的愛。
“謝謝你,小公主,謝謝你的愛……”他低啞地說,聲音里似乎帶著哽咽,但靜寧無法確定,因為他隨即吻住了她,立刻點燃了她的情愛之火。
此刻,除了愛他,她再也不去想其他的事!
【全書完】
編註:
欲知拓跋圭與王若兒的愛情故事,請看錶現愛047、048──【天若有情】之一《魅眼王妃》(上)、(下)。
欲知葛榮與爾朱冬雪的愛情故事,請看錶現愛060──【天若有情】之二《素馨佳人》。
欲知高歡與婁昭君的愛情故事,請看錶現愛077──【天若有情】之三《狂情郡主》。
敬請期待華甄最新力作!

後記:亂世英雄

嗚啦!鐵漢將軍宇文泰和他的烈火嬌妻元靜寧,他們的故事終於寫完了!
餘興未盡、余情未了,要寫後記好無趣!
有時好希望僱人幫我寫後記,哈哈,那個人在哪裡呢?
期待奇蹟!
最近真的很亂!真的很忙!真的很想睡……
工作、家事、心情、夢想……不由得常想,人為什麼要跟自己過不去?可是也明白,這就是生活,普通人的普通生活,所以,我在忙碌中快樂,在疲憊中歡笑。
最煩人的事,莫過於搬家!
為了搬家,最近這一個多月,我的寫作空間被壓縮得只剩蝸居角落的一張寫字檯加一部電腦,可是,即使在這樣簡陋的條件下,如有必要,親親老公一聲令下,我還是得“捲鋪蓋走人”──挪地方!
沒辦法,誰教人家是大爺,搬家、打包、洗刷、收拾全靠他,外加還有一大堆說不清的外勤、內務要打理,所以能始終保證我有這張寫字檯和電腦,該知足了,借他的話說:該“乖乖地消聲”了。
可惜,我天生是個不安分的人,只要有人在身邊晃蕩,我的大腦就無法回到古代,眼睛總會跟著他轉,嘴巴總會習慣性地發表意見。
於是乎,隨著家裡的亂象升溫,我的大腦也越來越亂,估計還得亂上一陣。
今天,在大亂特亂中我完成了《烈火嬌妻》的寫作,就要跟我的柔情鐵漢宇文泰說再見了。從此,他將走出我的視野、淡出我的記憶,我將把他小心地放回紛紛擾擾的歷史塵埃中去。
然而,放手之際忽然覺得很不捨,故事似乎完了,對人物仍余情難了,順著感情,在亂糟糟的情緒和亂糟糟的屋裡,我再次翻看為寫這個故事整理的史料,從中尋找宇文大人高大的身影,追尋他不凡的足跡,再次體會這個一千五百年前的古代將軍風起雲湧的人生。
以當今的觀點來看,宇文泰活得並不長,四十九歲就英年早逝。可是,他的一生卻過得多彩多姿,頗為壯麗。
他所生活的年代,剛好處在北魏衰落,東、西魏並列,社會由亂到治的歷史轉折點,在這個亂世中,群雄並立,強者為大。
俗話說:“強不過三代”,北魏末期的皇帝,一個賽過一個懦弱無能,簡直不能跟他們的祖先拓跋圭、拓跋宏等相比,這樣的弱君,必然給有謀略、有智慧的英雄提供了用武之地。
遠祖為匈奴人,後來鮮卑化了的宇文泰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出現在歷史舞台上,並憑藉不凡的表現成為傑出的軍事家、政治家而名垂青史。
他之所以成為英雄,就在於他能在紛擾複雜的條件下,順乎歷史發展的潮流,觀時而變,終於取威定霸、轉弱為強,南清江漢,西克巴蜀,北控沙漠,奠定了北周王朝的基業。
他在位時所頒行的兵制、選官法等,是隋唐政治制度的淵源,可以說,後來的隋、唐王朝都是在北周基礎上孕育發展的。由此可知,宇文泰的歷史功業曠古宏今,堪稱是一位少數民族傑出的領袖人物。
他與高歡歷時二十多年的軍事對決,更是古今軍事家津津樂道的精采傳奇。
他們兩人的軍事才能難分高下,都是足智多謀、都是有很強指揮能力的軍事家。兩人的多次交鋒中,互有勝負,而他們為人類軍事史留下了許多經典戰例。比如“背水一戰”、“玉壁之戰”就是宇文泰的傑作,而“氓山之戰”則是高歡的精品。
對宇文泰這樣一位十八歲即成為將帥的英雄,華甄早已敬愛有加,不寫寫他的愛情故事實在可惜。於是費盡心機,從史料不受注意的偏僻角落裡尋尋覓覓,追逐著點點蛛絲馬跡,將他為了政治目的而娶的異族女子換成美麗動人,有著火焰般熱情的北魏公主,這樣的虛構只是為了展現他的鐵漢柔情。
據史書記載,宇文泰身長八尺,英俊有容,美須髯,輕財好施,頗山三國劉玄德之風範。
想想看,這么一個美男子,若沒有幸福甜蜜的愛情,豈不可惜?所以,且讓我將靜寧公主許配給他,讓他得此良偶,九天仙境也不孤單。
嗚呼,千年前的亂世已矣,華甄眼前的亂事正興,容我暫且擱筆,余言容後再敘。
祝朋友們萬事皆安!我們下本書中再見囉,而在那個故事裡,我們將與大帥哥獨孤如願來段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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