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予且簡介
抗戰爆發後,曾攜全家離滬,至 1939年復返上海,在各報刊發表長篇、短篇通俗小說,創作力旺 盛,影響較大。結集的短篇小說集有《予且短篇小說集》、《七女書》 等,長篇小說有《女校長》、《金鳳影》等,而更多的短篇小說以《尋燕 記》、《移情記》、《追無記》、《窺月記》、《勸學記》、《留香記》、《別居 記》等命名,散佚在各報刊上面。他計畫要寫“百記”(接近完成), 是一種表現都市百態、市民百圖的系列創作。這樣,他成為三四十年代上海孤島和淪陷時期重要的通俗文學作家。
文體文風
予且這個名字對今天的讀者來說,較為陌生。如若時光倒流至上個世紀的三四十年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甚至稱其為紅極一時也不為過。那時,他的幾部長篇小說在《萬象》、《小說月報》(顧冷觀主編的)、《雜誌》等文格不低的期刊上連載,《大眾》連續兩三年將其短篇置於每期的首篇位置。
予且是新市民小說的代表性作家。他從向老的鴛鴦蝴蝶 派刊物投稿始,用新文學的小說體式,表現上海弄堂市民日常的人 生相、社會相。尤其以能表現已婚男女的家庭生活和心理為特長。 小說講究趣味,用力在旁人忽視的平凡瑣事上,揭示出都市的普通 人與物質的關係,描寫輕鬆而不油滑,能得市民讀者的喜愛。
予且的敘事風格是平和的,現實感特強。他的石庫門市民的悲歡都是在不穩定中求得穩定,《別居記》、《重圓記》、《守法記》認為短暫的愛慕,是抵不得十幾年的夫妻和兒女成群的穩固家庭的。
予且對常人有著深厚的感情, 他在其成名作《小菊》的開篇即開誠布公了他創作的方向: 我要講的是幾個平凡的人, 和幾件平凡的事。平凡的人, 是不值得說的, 平凡的事也是不值得記載的。但是社會上平凡的人太多了, 我們捨去他們, 倒反而無話可說, 若單為幾個所謂偉大的人物, 稱功頌德,這是那些瘟臭的史家所做的事, 我不願做!
予且的確做到了這一點, 他的創作始終顯示出他願做的是本著一顆" 博施濟眾心"," 勤勤懇懇指示著幫助著大眾之人, 進入光明的人生大道", 像算命者那樣做一個" 常人的生活顧問", 他借小說人物之口聲稱:" 我只替朋友解決事實, 不解決理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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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30 年代初, 予且就在被沈從文說成是" 繼續禮拜六趣味" 、" 製造上海的口胃" 的《良友》雜誌上發表了系列文章。大談《司飯之神》、《福祿壽財喜》、《龍鳳思想》、《酒色財氣》、《天地君親師》。從流傳於民間的民眾藝術中探詢民眾的思想, 因為予且相信" 民眾的藝術本是民眾思想的表現", 而所謂" 民眾思想", 予且的界說指的不是抽象學說, 而是民眾的" 欲望和感覺, 所以他抓住的是民眾最基本的生活意識, 並且順著民眾的這些欲望和感覺導以現代自立、自強、自我奮鬥的獨立意識和競爭意識。在他看來," 色" 是" 傳種", 而不是淫慾;" 財" 是" 自存", 而不是萬惡之源, 所以" 是社會生存的根原, 也就是人類生存的根原", 他相信" 人為什麼做事, 還不是拿錢過生活, 這一層意思, 不管那一個階級那一個時代那一個地點, 純是相同的" 。所謂" 氣", 他解釋在資本主義社會就是" 競爭", 就是" 得不著", 就是" 大眾一聲共同的嘆息", 但是如果消除了人類的競爭, 消滅了貧富, 得不著的也得著了, 雖然" 好", 卻是沒有" 氣" 了。而" 酒" 則說明" 人們生活恐怕不僅是吃飯, 生兒子, 慪氣, 也還要一點興趣和快樂的", 它操縱著我們熱烈的心情," 讓我們在苦惱的環境, 仍然是興奮的工作著, 享樂著" 。這就是予且對於大眾生活內容與目的的分析。
隨著生活閱歷的增加, 予且越來越體驗到婚姻以及夫妻的共同生活實際上絕不" 嚴重", 他一再通過筆下的人物說明, 夫妻間的愛情" 維持的方法, 就是要各自努力把家庭弄的格外興旺" 。在女的一面," 養育子女, 使家庭清潔齊整, 金錢不浪費, 照應著自己丈夫的飲食起居";" 男的應該維持一家的用度, 教養子女。最要緊的, 就是不能在外面胡鬧, 和那些下賤的女人在一起" 。在《移玉記》中, 姐姐向妹妹介紹自己的御夫術, 她得意地說, 男人在家裡的需要只有兩個:" 第一個是時間。第二個是可口的食物" 。我讓他知道" 他的時間和可口的食物都是我給他的"," 他就做了我堤岸口的水, 順著我給他的方向在流" 了。在予且的小說中類似生活經, 或說是" 小花招兒" 的介紹隨處可見, 經常甚至會以數碼羅列步驟手段的先後次序, 很有些以小說的形驗式寫" 生活指南" 的味道, 顯示出他對人情事理的明了, 這與他要做個大眾的生活顧問的志向是分不開的。
五十年代後,予且一直在上海的中學裡教書,湮沒無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