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浪漫創作方法盛行於18世紀後半期至19世紀上半期的歐洲,它反映客觀現實往往主觀出發,抒發對理想的熱烈追求,用熱情奔放的語言,瑰麗的想像和誇張的手法塑造形象。浪漫主義的特點是:偏重於表現作家的主觀理想抒發強烈的個人感情,崇尚自然,歌頌自然美,與資本主義城市文明相對照,鞭打了現實社會的醜陋,重視民間文學,喜用誇張手法,追求強烈的美醜對比,出奇制勝的藝術效果。
盧梭與美學的浪漫主義
浪漫主義是一個意義龐雜、內涵寬泛的概念。它的身上壘積著前人從不同立場、不同視野賦予它的東西,疊加著歷史上不同時期、不同思潮的要求與使命。以至於一些學者發出這樣的慨嘆:“什麼是浪漫主義?這是一個無法解釋的謎。似乎很難用科學的方法來分析浪漫主義的現象。這不僅僅因為人們無法給它那豐富多彩的內容下一個統一的定義,還因為它具有令人難以置信的矛盾性:浪漫主義既是革命的又是反革命的;是世界主義的又是民族主義的;是現實的又是虛構的;是復古的又是幻想的;是民眾的又是貴族的;這種矛盾性不僅貫穿整個浪漫主義運動,而也貫穿於一個作家的一生和他的全部著作,甚至在他的同一本著作里也能看到這種矛盾性。”無法解釋,是否就不予論定呢?正像對美的本質的追尋一樣,在浪漫主義論題上,要想獲得一個世上公眾一致認可的、絕對精確的概念也是不可能的。但不能由此而拒絕了相對性的界定,至少在學科域限上可以做出界分。後者對於中國文學理論界來說顯得尤其重要,因為,我們從未明確地在這一向度上做過辨析的工作,我們文學理論體系中的浪漫主義交織著政治學、社會學等多重內容,是政治學等和美學的混合體。由此,導致了文學理論進入實踐課題研究時的困境,例如,沈從文曾自封為20世紀中國的“最後一個浪漫派”,對於他的這一自白,一些研究者便顯得茫茫然而無法應對。
浪漫主義不像現實主義一樣,僅僅局限於文學藝術的範疇,它具有跨學科的意義。勃蘭兌斯曾對十九世紀的浪漫主義作過這樣的概述:“浪漫主義曾經幾乎在每個文學部門使風格賦有新的活力,曾經在藝術範圍內帶來了從未夢想過的題材,曾經讓自己受到當代各種社會觀念和宗教觀念的滋潤,曾經創造了抒情詩、戲劇、小說和批評,曾經作為一種滋潤萬物的力量滲入了歷史科學,作為一種鼓舞一切的力量滲入了政治。”從這段話中,可以看出浪漫主義概念運用的範圍是十分寬泛的,它不僅涉及到文學藝術,而且還滲入到歷史科學、政治等。羅素在《西方哲學史》中論及“浪漫主義運動”一章時也寫道:“浪漫主義運動在初期跟哲學並不相干,不過很快就和哲學有了關係。通過盧梭,這運動自始便和政治是連在一起的。但是,我們必須先按它的最根本的形式來考察它,即作為對一般公認的倫理標準和審美標準的反抗來考察,然後才能了解它在政治上和哲學上的影響。”這裡,浪漫主義涉及到了倫理學、政治學、哲學、美學,學科界域遠遠超出了文學藝術的範圍。
盧梭,羅素稱之為“浪漫主義運動之父”,並予以這樣的評判:“是從人的情感來推斷人類範圍以外的事實這派思想體系的創始者,還是那種與傳統君主專制相反的偽民主獨裁政治哲學的發明人。”盧梭為絕對化的情感主體和偽民主獨裁政治哲學的創始者,這就涉及到以情感為本體的浪漫美學方面和魯迅在《文化偏至論》中所排斥的“託言眾治,壓制乃尤烈於暴君”的政治方面。盧梭的《新哀洛綺思》以感傷的筆調、奔放的情感,開浪漫主義文學之先河,是啟蒙運動中歌德《少年維特之煩惱》的笵導;同時,他的《社會契約論》宣布了人民主權原則與自由意志,但又為極權主義提供了理論根據,是法國大革命時羅伯斯庇爾施政的“聖經”。由此可以看出,浪漫主義思潮是一個極其複雜的綜合體,在學術研究中既不能把它所涉及到的各個學科向度絕對地割裂開來,也不能把它們籠統地混為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