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早年
波納爾出生於法國巴黎市郊羅斯地區的豐塔內,是歐仁·波納爾的第二個孩子,家庭成員中還有慈愛的祖母弗雷德里克·莫茲朵夫夫人,母親伊莉莎白,兄長查爾斯以及妹妹安德烈。
10歲時,波納爾進了寄宿學校,然後成為瓦韋公立中學的一名學生,他獲得過獎學金,對拉豐丹及古典文學、哲學保持過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熱情。這時他已開始畫畫,準備報考美術學院,遭到父親的反對,所以1886年波納爾很不情願地到德里奧學院註冊學習法律,兩年後通過了律師資格考試。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在一場考試中的失利,使他逃避了父親安排的作國家公務員的命運,他決意要走自己的路。他對自己當時的想法曾有過解釋:“我想那時候真正吸引我的更主要是藝術家家的生活而非藝術本身,我想往那種隨心所欲的自由生活。當時我已有很長一段時間著迷繪畫,但沒發展為不可遏制的熱情;無論如何我只想著從單調枯燥的生活中逃脫出來。”
在朱利安業餘美術學院的學習對波納爾不可能產生什麼效用,因為他在 1886—1889年間只是偶爾去一去,他只是喜歡這兒的氛圍,可以隨意來去,也不用交作業,所以進美術學院後他還經常回這裡。這時他已結識了保羅·塞律西埃。
藝術生涯
1888年10月,塞律西埃懷著朝聖的心情去布列塔尼拜訪高更,在他的指導下在香菸盒蓋上畫了一小幅風景,即阿旺橋的愛園。他把這幅名為《護符》的作品帶回巴黎,向圍繞在他身邊的年輕人波納爾、莫里斯·德尼、朗松等人展示。他複述高更的話由德尼記錄下來:“你看那樹是什麼顏色?是綠色嗎?那就用綠色,用調色盤中最綠的綠色。陰影呢?藍色,還有什麼?好吧,就用你最藍的顏色畫下來。”這一事件導致的最直接後果便是1889年由他們建立了納比畫派。納比在猶太語中解作先知,維亞爾、魯塞爾、瓦洛東等人的加入,使小組日益擴大,他們仿佛在排演一場歌劇,每月一次的聚會上大家穿上東方情調的奇裝異服,彼此稱呼綽號,波納爾因為對日本版畫的特殊愛好而被稱作“納比日本人”。這與他還頗相稱。
這時,高更與日本版畫的影響在波納爾作品上表現突出,安東尼·泰拉斯,波納爾的外甥曾指出過他的《槌球遊戲》一作與高更的《雅各與天使搏鬥》的可對照之處;日本藝術獨特的裝飾意味以及運用純色構建形象的方式也被波納爾全盤接受下來。這時的他已在作品中顯示出他對藝術與生活,藝術與自然,以及他對家庭的關注態度。他為香檳酒和藝術雜誌作招貼畫,為書籍畫插圖,也為劇院做些設計工作,甚至還設計家具,他在裝飾藝術領域輕鬆地邀游,這些作品也給他帶來聲譽和財富,他打下的良好人際關係基礎使他得到了朋友般的藝術贊助人和一些永伴一生的朋友,這些人是維亞爾、納唐松夫婦。 1893年,波納爾的生活中出現一位女子的身影。關於她的真名、年齡以及出處,有很長一段時間無人知曉,她喜歡人們叫她“瑪爾泰”。這位顯然出自不同階層的女子看上去與波納爾並不合適,她總是訴苦抱怨,後來還發展到自閉的程度,朋友們認為她把他的生活攪成了一團糟。波納爾對這一切毫不在意,他愛她,他們於1925年結婚,當1942年1月26日她先他而去時,他悲痛不已,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波納爾對她的真誠感情。
從他們相識之初起,波納爾便有了一個新題材,她不斷地出現在他的作品中,以不同的姿態出現在各個室內景作品及書籍插圖中,她的存在,給他帶來創作西方美術史中最性感的作品的靈感。
在畫過巴黎街景之後,瑪爾泰將波納爾的視線引回到室內,這與波納爾本身對家庭的深厚感情暗合。他的敏銳視線使他捕捉到所有最美的室內風光,從美麗的裸體到灑滿陽光的餐廳,各種質感的室內材質以及豐富的色調恰恰符合波納爾的美學喜好。他仿佛與巴黎沸沸揚揚的現代派藝術運動完全脫節,專注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但他並沒有停止前進,他熱誠地探索著色彩、光線與形象之間的關係,他喜歡在閃爍的光線中呈現出的世界。這點與馬蒂斯相比,仿佛他們是一條路上背向而行的兩輛車,馬蒂斯渴望著在前方找到色彩的真實本質,而波納爾則努力想對印象派提出而未解決的問題作些自己的努力。目標不同絲毫不影響他們的友誼,在法國南部勒卡內隱居的時候,他與住在尼斯的馬蒂斯常相往來,彼此關心幫助。
波納爾曾因熱忱節制的生活態度和樸實保守的生活方式以及他對美的特殊趣味而被看作是19世紀法國的優雅文化的最後代表。但他在有限畫題上傾盡五十餘年精力的作法並不是浪費,他所捕捉到的家庭生活的美讓每一個忽視過它的人感到遺憾,他的作品能激發出最熱烈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