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10年來,“水書”錢幣的不斷發現,引起了國內一些著名“水書”研究學者、古泉收藏家、民俗錢幣研究者的高度關注。早在2004年,本人就在《義和泉苑》錢幣網站,發現一枚水族“水書”“中大”人物牛耕圖民俗錢幣流失至四川成都,之後我與成都收藏家胡某取得聯繫,並將這一情況告知了國內知名“水書”研究專家貴州民族學院潘朝霖教授,經認真考證後,確認是一枚珍貴的水族“水書”民俗錢幣。2004年12月9日新華社以《“水書”專家發現首枚水文字錢幣》為題進行了報導。 遺憾的是當年的那枚“水書”民俗錢幣最終從成都流失到上海後再無音訊。2005年在我的牽線搭橋下《義和泉苑》錢幣網站《民俗花錢論壇》盛情邀請潘朝霖教授在網上作了黔南“水書”專題講座,受到好評。 2006年3月由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的《中國花錢圖典續集》將貴州“水書”民俗錢幣錄入。2006年6月中國錢幣學會理事、中國人民大學財經學院客座教授、《中國錢幣大辭典壓勝錢編》編纂委員會委員、主編劉春聲教授在貴陽召開中國錢幣學會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期間,在貴陽拜訪了當地一名錢幣收藏愛好者,並從其手裡買到了一枚貴州少數民族民俗錢幣。作為民俗錢幣專家的劉春聲教授意識到這枚錢幣應該是一枚珍貴的“水書”花錢。劉春聲教授在他的部落格《黔之行(二)意外的收穫》中是這樣闡述的“我一直希望能夠為保留和宏揚少數民族文化出力,也許在水書文字問題上能做些事情。回到賓館已是深夜,在燈下,我反覆欣賞這枚濃郁民族特色的‘古錢幣(花錢)’,秀美溫潤的包漿,厚重壓手,年代應不晚於宋。由此帶來一些疑問,貴州地方設局鑄錢最早的文字記載是明弘治十六年,那么這枚古錢的年代大大早於明代,問題就出來了:什麼人鑄造的它?貴州至今生產力大大落後於內地,古代更是極不發達,而此錢的鑄造工藝卻是不算太差,而且還發現數枚古錢的工藝、年代均和此錢相差無幾,答案是什麼?”。為此,劉春聲教授專程來到黔南都勻對“水書”民俗錢幣進行調研。調研期間,本人接待了劉春聲教授,並與他一起拿著這枚錢幣請教了一名韋姓水族銀匠,並得知錢幣上的十二個“水書”文字對應的是漢字中的“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個字,代表十二地支。劉春聲教授在他的部落格《黔之行(八)都勻之旅》中有過敘述。2009年3月劉春聲教授在他的部落格《貴州水族的古老文字和待解之迷》一文中對這枚民俗錢幣的認識再次作了詳細的解讀,他認為“這枚錢一面是魚化龍,魚和龍的形象都與漢民族的有異,都很古拙。空白處用乳丁填充。在考古中把鑄在器物上的象女人乳頭突出的裝飾稱乳丁。在枚錢上乳丁代表的是星象,是以星空作背景”。
經過十多年的研究整理,目前黔南民俗錢幣已整理出多個系列近二十個品種。其中有帶記值的水族“水書”“中大”系列錢幣(圖1),無記值的帶龍圖和人牽牛耕圖的“中大”系列民俗錢幣(圖2),帶雙龍圖或“水書”象形文字(動物為水族文字“水書”象形文字)(圖3、圖4)和回字紋圖以及珠圈(內環珠圈及邊珠圈)(圖5、圖6、圖7、圖8)的“水書”其它系列民俗錢幣(圖9)。貴州黔南“水書”民俗錢幣留存下來如此之多種類的品種,這在中國少數民族的文化遺存中,堪稱一絕。
水族作為中華56個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員,自古勤勞、智慧,水族人民在長期繁衍生息中,創造並延續了自己獨特鮮明而彰顯民族個性的燦爛文化,形成了以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水書習俗》為代表的多姿多彩的水族文化,“水書”錢幣無疑對此作了最好的詮釋。
“水書”(圖10、圖11、圖12)是水族先民用類似甲骨文和金文的一種古老符號,是迄今世界上仍活著的古老象形文字,是中國乃至世界民族文化寶庫中罕見的一份文化遺產,它與遠古漢文字甲骨文、金文有著同時代、同淵源的關係。水書是水族先民用類似甲骨文和金文的一種古老符號,記載水族古代的天文、地理、曆法、歷史、宗教、民族、美學、法學、人類學等古文化典籍。與遠古漢文字、甲骨文、金文有著同時代、同淵源的關係。專家研究認為:水書類似漢字的《易經》,內容博大精深。水書主要靠手抄、口頭流傳,至今仍保留著遠古文明的信息,解讀水書可以通過這一逆反的時空隧道,追溯、了解水族悠遠、滄桑的歷史演變過程,可以說“水書”是一部水族社會生活的“百科全書”。 2006年6月“水書”被列為“首批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其保護和研究工作正全面深入開展。
目前,罕見的、鮮為人知的水族“水書”民俗錢幣的研究工作已取得最新成果。水族民俗錢幣目前發現的都是青銅材質,綜合斷代都應該在明代晚期和清代早期。貴州水族“水書”民俗錢幣具有極強的地域性,僅發現於黔南三都水族自治縣、獨山縣(黔南獨山有水族鄉)和荔波縣(黔南荔波有水族鄉),都勻市雖然有水族鄉鎮但未有發現。
就“水書”而言,目前,黔南州現存的“水書”幾乎都是手抄本(木刻本僅發現一本 現藏於黔南州荔波縣檔案館),按“水書”習俗,“水書”先生傳內不傳外、傳男不傳女,無繼承者的水書先生過世之後所有“水書”均要焚燒,更有甚者的是一些“水書”先生在抄寫完一本水書後,就燒毀掉上一代的抄本。所以,目前現存的“水書”抄本年代大都只到清代晚期。“水書”目前在斷代上缺乏把年代向前推移的物證,即便水族石刻也解決不了這樣的斷代問題。然而“水書”錢幣恰恰相反,“水書”民俗錢幣目前發現的所有品種都被國內錢幣專家和收藏家們斷代在明代晚期和清代早期,少部分被斷代在宋元時期,“水書”民俗錢幣的鑑定給今後“水書”研究提供了一個新的突破口。
2006年3月由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的《中國花錢圖典續集》將貴州“水書”花錢錄入,2013年1月由中華書局出版發行的《中國錢幣大辭典壓勝錢編》同樣將貴州“水書”花錢錄入其中。近年來國內一些大型收藏品拍賣公司對“水書“民俗錢幣進行過拍賣,這些都有據可查。
“水書”民俗錢幣由於年代久遠,現存的每一種品種存世量都很稀少,絕大多數為僅見品,數量最多的一個品種存世量估計也不不過幾十枚。發現認識“水書”民俗錢幣,並竭盡全力的保護水族錢幣,對研究少數民族文化意義深遠。中國民俗錢幣學會會長陸昕2009年10月8日在國家級雜誌《藝術市場》上發表的《中國古代民俗錢幣的收藏與研究》的論文中特別提到:“貴州的泉友對當地所獨有的‘水書’民俗錢幣進行了發掘整理,是地方民俗錢幣研究上的一個亮點。”這是對黔南民俗錢幣收藏、研究者給予的充分肯定。
目前,“水書”民俗錢幣已被中國民俗錢幣學會及中國錢幣收藏愛好者認可,水書民俗錢幣的釋義也在進行當中。
注釋:《中國錢幣大辭典》叢書是中國歷史上首次編纂出版的大型錢幣專業辭書,是國家重點社科類出版計畫中的重要辭書,集中了各錢幣專業專家主持,是首部包括從先秦到民國時期的精品錢幣圖書大典,由《中國錢幣大辭典》編委會和中華書局共同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