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簡介
姜必達早年大名姜大牙,因逃避日軍追殺到麒麟山打算投奔國民黨軍隊,但卻陰錯陽差闖進了新四軍的根據地。在 他打算腳底抹油的猶豫時候,一個青年女新四軍董聞音的及時出現,改變了他投奔國民黨軍的念頭。就這一步改變,姜大牙從此走向了光輝之路。通過戰爭和政治的磨礪,並在優秀的政治工作者張普景等人的幫助下,逐步顯示了優秀的品質和卓越的智慧,由一個不自覺的只有匹夫之勇的莽漢,成長為一名足智多謀的指揮員,最終修煉成為一名具有高度政治覺悟和鬥爭藝術的共產黨高級將領。
分集劇情
第1集天高皇帝遠,一派山野風光的藍橋埠今天要辦喜事了。 鎮上南北兩側同時在搭台唱戲,一邊是京戲《定軍山》,一邊是黃梅調《夫妻觀燈》。藍橋埠的鄉親過年似地看得津津有味,同時也譏嘲主家朱二爺不打算過日子了。雖然辦喜事唱戲是藍橋埠老傳統,可也用不著同時請兩個戲班子呀。娶親的是鎮東頭瑞泰米莊的朱二爺家,朱二爺膝下無子,他是為乾兒子兼夥計的姜大牙娶親的。由於日本人突破了東條山防線後,已經打進洛安城,風聲漸緊,所以黎民百姓有糧的挖窖深埋,有閨女的趕緊出閣。朱二爺為兌現承諾,趕緊操辦婚事。至於請來兩套戲班子,是因為姜大牙喜歡京戲,朱二爺喜歡黃梅調。當然,眼看就要兵荒馬亂了,慈善的朱二爺也想請鄉親們樂一樂。 新娘子是鎮西頭韓染匠家的堂侄女韓春雲。都說韓染匠攀上了高枝,誰知小妮子韓春雲自己卻百般不願意。韓春雲讀過幾年書,十二歲上父母雙亡,是在表叔表嬸家當使喚丫頭長大的。她平素就喜歡讀書懂禮數的人,對自小潑皮無賴打架耍蠻的姜大牙從來就沒有好感。特別是兩家論親後,姜大牙居然和鎮上有名的浪貨水蛇腰打得火熱,使韓春雲倍感屈辱。因此臨到出閣,表嬸都為她梳上頭了,她還是哭哭啼啼地不情願,最後硬是被表叔架上了花轎。 花轎準時起轎,吹吹打打出了鎮西關。當地有民諺"花轎朝東,一世受窮;花轎朝西,一世牛皮",因此韓春雲的轎子劃了個圈子,繞道上了大壩。不料,本應在這裡接轎的姜大牙卻不見蹤影。準新郎姜大牙此刻正在浪貨水蛇腰那兒"學藝"呢。這個蠻橫粗野的小伙子是特來請教如何"娶親"的。水蛇腰因材施教,她告訴姜大牙:不能光和男人在地下打拳,還要學會和女人在床上摔跤。正學得來勁,從小滾大的夥伴朱一刀跑來找姜大牙,說新娘都抬上大壩了,就等你狗日的接轎呢。姜大牙這才中途"輟學"跑了出來。 大壩上,送親的隊伍遲遲等不到姜大牙,看熱鬧的鄉親們開始議論。韓春雲聽說姜大牙可能鑽進水蛇腰屋裡,愈發啼哭得厲害。 在洛安中學讀書的陳墨涵回家鄉,遇到了送親的隊伍。陳墨涵家也是當地有頭有臉的大戶,而他自己,因為受國文教員王蘭田的影響,一直追求進步,宣傳抗日,這次回來是專門為新四軍籌款的。韓春雲曾和陳墨涵同過國小和一年國中,相處融洽,現在見到老同學,更是悲懷大慟,泣如雨下。陳墨涵十分憤慨,書生氣地把韓春雲拉下花轎,表示不能搞強迫婚姻。 姜大牙衣冠不整地趕到,見陳墨涵要拉走韓春雲,頓時火冒三丈。他少年就拜師學過拳腳,百里方圓沒有遇到過對手。於是便提出與陳三少爺比武:三少爺嬴了帶韓春雲走,輸了給我牽馬墜蹬抬轎子。 韓春雲知道姜大牙拳腳厲害,嚇得勸陳墨涵快走,陳墨涵卻不動聲色。湊熱鬧的鄉親們已經忘了論是非,都興致盎然地圍攏來,要看這一文一武兩個小虎崽生生地打上這一架。正要交手,大壩下的鎮子裡傳來爆豆似的槍聲和吶喊聲。有人喊“東洋人來了!”頓時眾鄉親作鳥獸散。姜大牙指著韓春云:你已經是我的人了,老實呆著!等我救出朱二爺,回頭再來娶你!陳墨涵也因為惦記家人,匆匆招呼了韓春雲一聲,也向壩下狂奔而去。壩上就剩下孤零零的韓春雲,心神不寧地望著槍聲四起的鎮子…… 姜大牙衝進瑞泰米莊,背起朱二爺就跑。槍子追打得他身後塵土團團爆起,姜大牙憑著矯健的身手,把朱二爺送上了逃難的馬車…… 陳墨涵晚了一步,家人已經跑反了。他遇見老管家向他要銀元,老管家迂腐地竟然還要他在帳本上畫押,直到日本鬼子的小炮炸塌了屋子。陳墨涵分文未能到手,只好隨著混亂的人群逃出鎮子…… 韓春雲終於看到了跑反的眾鄉親,得知真是打來了東洋鬼子。她問起陳墨涵的下落,誰隨口說了聲,他家叫炮彈炸塌了,埋進去了。 韓春雲剛剛看到一點生路,眼下又斷了。不論是遭遇鬼子,還是嫁姜大牙,都是自己絕不願意的,想想心裡都打寒戰。如今陳墨涵又死了,茫茫天下,還有我小女子的活路嗎?韓春雲越想越萬念俱灰,於是她跑上莊子嶺,準備上吊自殺。就在她要把脖子伸進吊在樹杈上的繩環時,一陣嘰哩咕嚕的狂笑,四個日本兵高喊著花姑娘,狼群似地圍了上來……
第2集莊子嶺上,正當日本兵淫笑著剝開了韓春雲的衣衫,要強行姦污她時,一個蒙著面的彪形大漢從樹叢中大喝一聲,跳了出來,揮舞著大刀,連殺了兩個鬼子。剩下兩個日本兵這才反應過來,纏住那大漢拼上了刺刀。拼殺中大漢的蒙面帽子讓鬼子挑落,韓春雲這才看清,救了自己性命的是姜大牙! 她不禁叫出聲來,姜大牙一分神,讓鬼子絆倒。千鈞一髮之際,騎在姜大牙身上的鬼子被一悶棍打倒。姜大牙定睛一看,出手援救的竟是陳墨涵!他們來不及招呼,聯手殺掉最後一個鬼子,拉起韓春雲在山嶺間狂逃。奔逃中的姜大牙一邊感謝陳墨涵,一邊還計較著比武的事情;陳墨涵對姜大牙的粗莽不屑一顧,冷語譏嘲;而重獲希望的韓春雲則又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山道上,逃離鎮子的朱一刀也加入了行列。分水嶺頭,四個年輕人俯望著黑煙滾滾的藍橋埠,默然無語。有家難回,今後的出路在哪裡? “參軍打日本!”姜大牙和陳墨涵不約而同想到了這一點。但在投哪支軍隊的選擇上,他們倆的立場又截然相反。陳墨涵常聽王蘭田老師介紹新四軍的情況,要去山南梅嶺投新四軍;而姜大牙認為新四軍沒槍沒有炮,還是乾正規軍來勁,堅持要去山北蓼城投國軍。你一言,我一語,兩人又開始爭執不下。於是,相持不下的姜大牙要朱一刀和韓春雲表態,以為以多壓少,穩操勝券。朱一刀自然表示要跟姜大牙走;而韓春雲則堅決要與姜大牙不在一起。這個態度大大出乎剛救了韓春雲一命的姜大牙的意料,使得他瞠目結舌,倍感羞辱。事已至此,姜大牙打落牙齒往肚裡咽。四人決裂,分道揚鑣…… 姜大牙和朱一刀夜途中遇到一支潰退的人馬,誤以為是漢奸土匪姚葫蘆的隊伍,便躲到一邊。其實這正是他們要投的國民黨軍高漢英部。 天亮時,兩人走進了蓼城東門外的榆林寨。姜大牙認為這應該是國軍駐紮的地面,沒想到劈頭遇上的卻是新四軍麒麟山游擊支隊。 姜大牙認出了接待他的新四軍游擊支隊司令楊庭輝,前年因受傷迷路,曾和自己有過一面之交。於是,兩人一見面姜大牙就有了好感,而另一位叫做張主任的瘦子看人的眼光卻叫他很不舒服。當然,張普景對這個叫姜大牙的粗野漢子的第一印象也不佳。楊庭輝款待了他們一頓當地土食麵魚後,表示歡迎他們留下來,一起打鬼子。姜大牙支支吾吾,還是一心想當有槍有餉的正規國軍。席間,他藉口上廁所,和朱一刀約定,吃完了飯抹淨了嘴,死活要離開這裡。正當準備辭行時,美麗而富有朝氣的政治部宣傳部長董聞音,穿著一身合體的軍裝走進了屋子,她的到來就象一抹陽光那樣絢麗。 姜大牙頓時傻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在破衣爛衫的新四軍里竟會有這樣精神這樣出眾的女子,怎么看怎么心裡舒坦。也許就是為了以後能經常看到這個女子,姜大牙臨時性地作出了決定。他突然改口,表示可以暫時留在新四軍試試看。朱一刀對他的出爾反爾大惑不解,才待要問,被姜大牙狠狠踩了一腳…… 就在姜大牙和朱一刀將錯就錯當了新四軍的同時,陳默涵和韓春雲卻在三岔口迷了路。陳墨涵這一路一直遺憾不已,因為他既沒有為新四軍籌到款項,又未能說服姜大牙同行。而韓春雲的心情如同脫出樊籠的鳥兒那樣,既興奮又歡悅。日本兵的到來,居然為自己解脫了婚姻,離開了姜大牙,實在值得慶幸。如今,又能和一貫喜歡的陳墨涵在一起,韓春雲心裡怎能不充滿了對未來的幻想?兩人又飢又餓地轉了上百里地,卻不料在渡口陰差陽錯地遇上了國民革命軍高漢英的第246團。他們撒腿就跑,很快被抓了回來。 冷漠的高漢英立在船艙前,斜眼看了看這兩個年輕人,三言兩語就打算把他們當奸細殺掉,靠著陳墨涵臨危不懼的應對和獨眼軍官石雲彪的適時解救,二人才死裡逃生。外表文弱但骨子裡勇敢的陳墨涵,引起了高漢英和石雲彪的同時注意。在石雲彪不動聲色的堅持下,高漢英只得允許陳墨涵進了石雲彪的79大隊當了一名學兵。而韓春雲也因禍得福,一名別著手槍的女上尉仿佛要巴結石雲彪似的,緊步他的後塵,把韓春雲帶進了246團戰地女子服務隊。她告訴韓春雲,自己是高秋江隊長。分手時,陳墨涵暗示韓春雲要機靈點,保持聯繫,一旦有機會,就逃跑去找新四軍。
第3集姜大牙在新四軍部隊里這一“試試看”不要緊,很快就上了癮。 他憑著自己過人的武功和勇敢,在入伍的第一仗中就初露鋒芒。與其他參軍的新戰士嚇得哆嗦不同,姜大牙一上戰場,渾身是勁兒。他像其他的老兵一樣,掄著大刀片子就往上沖。在他看來,殺日本鬼子跟揍地痞混子沒太大區別,小事一樁,沒有學問。 姜大牙的戰鬥表現頗得楊庭輝賞識,很快就當上了管二十多人的小隊長。但由於他粗野習氣不改,有一天看到手下的士兵有雙新鞋,就要強行讓對方脫下換給自己,甚至要動手打人,受到了張普景主任的嚴厲批評。張普景拉著臉訓斥道,姜大牙你已經是新四軍的小隊長了,不能搞軍閥作風,欺壓士兵。姜大牙竟然回嘴說:我就欺壓士兵,你咬我的蛋!氣得張普景臉都白了。 姜大牙人粗心不粗,他已經看出來,在新四軍隊伍里,不是所有人都象楊庭輝司令那樣對自己客氣和重用的。的確,在用什麼人怎么用人的問題上,以楊庭輝為首的土生土長的“麒麟山派”和以張普景為代表的上級派來的“江淮派”之間,一直存在著分歧。針對姜大牙的土匪習氣,張普景又和楊庭輝較起真來。楊庭輝認為,麒麟山的革命還處在低級階段,對姜大牙這樣的剛參軍的勞動者要少講理論,多講實際,少講主義信仰,多講利害關係。革命的路很長,革命的思想只能一點一滴灌輸。不認識這個真理,就要走彎路……在姜大牙和朱一刀在接受著革命教育的同時,陳墨涵卻在經受著難以想像的煉獄般嚴酷的訓練。在已被縮編為79大隊的獨特訓練中,陳墨涵從石雲彪那裡所領教的是對肉體和意志極盡鞭撻的折磨。但也正是通過這種訓練,陳墨涵迅速接近了79大隊的精神核心,逐漸地了解到了79軍的故事,了解到國軍中嫡系和非嫡系的矛盾。陳墨涵在認識石雲彪的同時,也認識了那條戰犬雪無痕。訓練之餘,陳墨涵和韓春雲終於找機會見了面。他們商量著還是要尋機脫離國民黨軍,投奔王蘭田和新四軍。言談中,韓春雲羞澀地向陳墨涵暗示了情意。毫無防備的陳墨涵不免大窘,因為儘管他和韓春雲很談得來,但從來只有友情,沒有愛情。陳墨涵生怕傷了韓春雲,只得婉轉地換了話題……手下有了人馬的姜大牙為了向董聞音露一手,向上級主動請纓,要帶領自己的小隊單獨執行破線任務,得到了楊庭輝的批准。 但一到了戰場上,姜大牙小隊卻因支隊偵察科提供的情報不準確,遭遇了數倍於己之敵,陷入了危險境地。陣地上姜大牙甩開膀子,和幾個鬼子拼起了刺刀,神勇如入無人之境。 日軍聯隊一個名叫西村的中隊長在用望遠鏡觀戰,他對姜大牙的勇敢和兇猛有了極深刻的印象,連連誇讚:武士,真正的支那武士! 由於楊庭輝和竇玉泉及時救援,才打退了鬼子。姜大牙渾身是血,剛見到楊庭輝和竇玉泉,就撲通一聲倒地,虛脫得暈了過去。 在撤回根據地的路上,姜大牙從擔架上醒過來,問為啥抬他,被告知是他負了重傷。姜大牙說,我沒負傷啊!原來他身上全都是鬼子的血。但姜大牙覺著躺擔架挺好玩,死活不肯下地,搞得楊庭輝和竇玉泉哭笑不得。 姜大牙立功了,慶功會上楊庭輝當場宣布提升他為中隊長。春風得意的姜大牙再次見到了董聞音,不免忘形失態,這讓張普景和竇玉泉皺起了眉頭,十分反感。而喝了幾盅的姜大牙握著董聞音的手不放,更是得罪了早就暗戀著董聞音的萬古碑……萬古碑找到一起從江淮軍區派來麒麟山的李文彬,忿忿不平地大發牢騷,他談了對姜大牙這樣的無賴進入革命隊伍的擔心。畢竟萬古碑和李文彬這樣有文化的正宗革命者,在打仗方面不是那些大老粗工農幹部的對手。但李文彬卻充滿自信,說我們有我們之長。他們可以靠打仗建功,我們可以靠建立和擴大根據地來立業呀!……躊躇滿志的李文彬不計較職務的安排,他內心充盈著布爾什維克的火焰般的激情,主動選擇了到基礎較薄弱的陳埠縣去打開革命的新局面。 李文彬在燃燒激情,激情也在燃燒他!他在忘我地日以繼夜地工作,充分地展示出他的理想和他的才華。房東崔家姑娘崔二月從來沒有見過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為了老百姓不顧身子瘋狂工作的人,不竟迷上了他。最終她把她的心和貞操一起交給了革命,交給了李文彬。
第4集在李文彬的發動下,民眾趕跑了地主老財和高漢英委任的一批縣府官員,這些人跑到麒麟山山北,向國民政府麒麟山特別行政公署專員高漢英告狀,控訴共產黨新四軍,要求高漢英派大軍去山南勘亂。已在山北舒霍埠站穩了腳跟,即將把部隊擴張為抗日獨立旅的高漢英,正在試戴少將銜。對告狀新四軍的事,高漢英自有他的算盤:現在的任務是養精蓄銳保存實力,但是該做的文章他還是要做的。高漢英一面暗示這些人去找漢奸土匪姚葫蘆,因為這些人多年和姚葫蘆官匪一家,實際上是姚葫蘆的錢庫和糧倉,而姚葫蘆則是他們欺壓百姓的靠山。另一面他派人給楊庭輝送去公函表示抗議。現在畢竟是國共合作時期,因此可以指責共產黨驅逐政府官員,是破壞抗日統一戰線,並堂而皇之地要求楊庭輝歸還陳埠縣的權力和地主們的財產。高漢英的信和隨後而來的姚葫蘆的恐嚇通諜,在麒麟山游擊支隊和特委會議上引起爭論。 李文彬認為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對高漢英的態度應不予理睬。萬古碑完全同意李文彬的意見。竇玉泉因為歷史上吃過政治上的虧而模稜兩可,不明確表態。張普景支持李文彬和萬古碑的意見,認為要堅持原則,不能退縮,萬一不行就準備硬拼。最後楊庭輝的意見占了主導:鬥爭是要講策略的,特別是在敵我友力量對比於我不利,三方關係錯綜複雜的情況下,既要有原則性,也要有靈活性。不能用魚死網破的辦法來葬送自己的實力。副政委王蘭田支持了楊庭輝的意見。會議最後決定:一、表面上還政於國民黨舊班底,作適當妥協;二、"蘇維埃"政權轉入地下;三、成立陳埠縣抗日游擊中隊,並公開向國民政府麒麟山專員行署報告備案,申請裝備和軍餉。四、即派姜大牙中隊嚴懲漢奸姚葫蘆……楊庭輝的回覆猶如回馬槍,殺得高漢英深感棘手,他想讓楊庭輝和姚葫蘆衝突起來,自己坐收漁利的目的看來是落空了;而對於新四軍的那個剛剛解決了姚葫蘆親弟弟的陳埠縣中隊,承不承認都已是事實了。高漢英想來想去,只能假戲真做,帶上一門破鋼炮和十條漢陽造前去宣讀任命,嘉勉抗日中隊奮勇殺敵……陳埠縣抗日中隊正式成立了,姜大牙當了中隊長,董聞音因此專門來採訪姜大牙,親眼看到了姜大牙不講衛生不拘小節的粗野相。 游擊支隊的軍事訓練由副司令員兼參謀長竇玉泉親自組織的。竇玉泉過去在陝甘邊區肅反運動中有過大難不死的經歷,這使得他在政治上極為謹慎。但他畢竟是經過多次戰鬥磨練出來的軍人,被派到麒麟山根據地來後,也滿懷雄心,要帶出一支兵強馬壯的隊伍來。竇玉泉按照自己的經驗亦即按照蘇軍和日軍的戰術來訓練部隊,但這種正規訓練的做法卻和姜大牙身上的江湖氣發生了衝突。 姜大牙和竇玉泉在訓練拼刺上較上了勁,兩人真的比拼了一回,姜大牙見竇玉泉有真本事,從此便認真向他學習軍事理論。而竇玉泉也驚訝這個外表粗莽的漢子愛琢磨善動腦,竟然粗中有細。姜大牙按照竇玉泉的教的戰術小試鋒芒,果然很有收穫。但是他在戰術運用方面的創造性也讓竇玉泉刮目相看…… 陳墨涵終於找到了逃跑的機會。他慎密地事先在床板上畫了路線圖,備了手電和乾糧,在某個晚上約韓春雲一起逃往山南梅嶺。不料半途中先後被戰犬雪無痕和石雲彪攔截。 石雲彪不理解這個看似文弱實則不怕苦不怕死且頗具軍事才華的年青人為何要逃跑。他召集部屬,要陳墨涵和79大隊連長趙無妨當場摔一百跤,並聲稱陳墨涵如能勝一跤,便放他自由。 在殘酷的摔跤中,陳墨涵毫無還手之力,被摔的幾乎散了架子。但他依然一次次掙扎站起,一次次搖晃著撲上前。他的無畏和堅韌贏得了在場的石雲彪和79大隊全體官兵的欽敬。 就在陳墨涵被摔得死去活來之時,戰地女子服務隊隊長高秋江聞訊前來。她大罵石雲彪殘忍,喪盡天良。也許是事出意外,也許是因為高秋江是高漢英的妹妹,人人望而生畏的石雲彪竟然背過身去,一言不發地走開。就在高秋江扶起陳墨涵要帶他離開時,陳墨涵卻堅決不走,並在最後的關頭用計摔倒了趙無妨。當昏厥的陳墨涵再度醒來時,他已經躺在了高秋江的戰地女子服務隊的帳篷里了。高秋江溫柔細心的呵護與照料,與摔跤場上的潑辣嗔怒判若兩人,使陳墨涵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異樣溫暖。 休養期間,陳墨涵在一次習慣的傍晚散步時,不意窺見了高秋江在河裡洗澡。面對月色下這美麗的胴體,陳墨涵如被雷擊,直愣愣地站在那裡瑟瑟發抖,直到被高秋江發覺。高秋江用槍比劃著名他,要他忘記看到的一切,不許對任何人說。陳墨涵重回79大隊的那天晚上,石雲彪和趙無妨等軍官帶著烈酒來為他送行。石雲彪再次問陳墨涵,為什麼不願留下。陳墨涵說"國軍不抗日",一句話惹惱了石雲彪,他讓所有軍官裸裎上身,指著他們身上的傷疤,歷數79軍抗戰的功績。由此帶出了他們一向諱莫如深的79軍東條山的慘烈悲劇。陳墨涵被震撼了,他下決心留在這支特殊的部隊里。
第5集轉眼已是抗戰相持階段。 根據形勢需要,新四軍麒麟山游擊支隊將升格為軍分區,同時要成立七個縣大隊,把隊伍擴充到兩千人以上。幹部不夠用了,楊庭輝力主姜大牙升任陳埠縣縣大隊長。 姜大牙自恃有功,並且知道楊庭輝對他獨有一份厚愛,因此在楊庭輝找他談話時,開始老三老四起來。誰知楊庭輝勃然變色,他這才知道平常看起來溫文爾雅的楊庭輝原來還有著如此的威嚴。楊庭輝嚴肅地告訴他:我是很看中你不錯,但我不是梁山上的宋江,你也不是那黑鏇風李逵,我們是共產黨的隊伍,你必須完成一個從流氓無產者到到真正的革命者的轉變。這個轉變也許是很難的!姜大牙知趣了一點,但是又提出要求把董聞音派給他。 楊庭輝不客氣了:你以為是派你去當山大王嗎?你想要個壓寨夫人是不是?楊庭輝眼中的寒光讓姜大牙害怕了,粗中有細的他立刻給自己找了個漂亮的台階下:司令員也太小看我姜大牙了吧,我這個粗人想學得斯文點還不成么?想學革命,得跟你學;想學斯文,就得跟董聞音姑娘學,她是咱隊伍中最斯文的人了,你說是不是?楊庭輝說這個問題以後再說。於是又告訴姜大牙,為了加強黨的領導,支隊決定抽調一批戰鬥骨幹給他。大隊長由姜大牙擔任,各中隊長小隊長都由有經驗的老同志擔當。你推薦的朱一刀等小兄弟,都到各區中隊去當副隊長。姜大牙認為這是上級不信任他,心想我命都賣給你們了,怎么就這樣對我和我的弟兄呢?他耍起了蠻橫,氣得楊庭輝都罵了粗口…… 當晚,梅嶺的麒麟山游擊支隊和特委的幾位主要負責人召開緊急會議,集中研究是否撤消姜大牙的任命?如果撤銷又如何處理姜大牙?尤其萬古碑提到,姜大牙如果真的一時性起,不服從命令,拉走了隊伍投靠國民黨高漢英怎么辦?這可是個極為嚴重的問題。參加會議的有楊、王、張、竇、江,董聞音列席會議記錄。這是一次高度機密的會議。會上萬古碑提出了一個矯枉過正的方案:秘密處死姜大牙,以絕萬一有可能發生的後患。 對於這個提案,張普景贊成;竇玉泉不表態;萬古碑眼看姜大牙一天天坐大,認為將來必成尾大不掉之勢,立主除之而後快。而董聞音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一邊埋頭記錄,一邊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王蘭田則語重心長地說:看一個人應該歷史地看,長遠地看。姜大牙雖然有很多惡習,但他投身抗日的愛國精神是不容置疑的。從全民抗戰的立場上看,象他這樣能捨生忘死地打仗的人尤其難能可貴。這是一個正在成長的戰鬥骨幹,我們首先應該考慮如何幫助他成為一個真正的革命者,而不是簡單地除掉他!問到董聞音時,她的表態讓所有人大感驚訝。她說她不能想像怎么能殺掉自己隊伍中的同志。只要是為了抗戰大局,怎么安排她都行。 楊庭輝最後發言了,他再三思考,說出三點:第一,姜大牙是個好同志;第二,姜大牙是個可以進步的同志;第三,姜大牙是個可以重用的同志。我們面前的問題不是要不要殺掉他,而是要用他去更好地殺日寇!當然,要重用就必須有必要的措施!在對姜大牙的觀點上,張普景和楊庭輝發生了激烈的爭執。
第6集從79大隊的訓練場回來,高漢英召集部下開會討論如何落實上峰命令的事宜。這個會議和共產黨那邊開會討論如何對待梁大牙有著某種相似之處。國軍各種人物以不同的身份和地位做不同的表態。 對於高漢英來說,畢竟是大敵當前,而上峰的命令總是要執行的。於是他堂而皇之地決定,要將79大隊儘快擴編成抗日獨立旅的新編79團。深謀遠慮的高漢英欲借擴編機會摻進自己的"沙子",因此故意打報告將僅三百餘人的79大隊提升為甲種團…… 梁大牙就要到陳埠縣走馬上任了。王蘭田找他談話,要他記住一條:要依靠組織。組織是由人組成的,革命是由人進行的。沒有了人,什麼都辦不成,所以要學會團結人,掌握人,控制人,使用人。 在另一間屋裡,張普景也在和董聞音談話。他憂心忡忡地告訴她各方面的注意事項,並交給她一把小手槍,告訴她一旦出現意外情況,可以相機行事。面對自己尊敬的直接領導,董聞音十分震驚…… 梁大牙上任不久就打了個漂亮仗。他誑過執意要參加戰鬥的董聞音,帶隊假扮嫖客,深入地處在國、共與日軍三方勢力之間的交通樞紐斜河街的逍遙樓,一舉除掉了漢奸土匪頭子姚葫蘆,並繳獲了二十四把德國造駁殼槍和一批軍餉。此事震驚了國、共、日三方。梁大牙因此一舉聲名大振。 董聞音雖然因上當氣得要命,但面對打了勝仗並嬉皮笑臉地帶來禮物的梁大牙,還是原諒了他。李文彬卻繃著臉批評梁大牙事先不請示,並且不應該用偽裝嫖客的方法去消滅敵人,說這是下三路。梁大牙乜斜著眼反唇相譏,什麼上三路下三路,哪條路能消滅敵人我就走那條路。你有象樣的路數,你去消滅一隊敵人來給我看看! 在一次行動中,梁大牙故意出李文彬的洋相,他救了李文彬卻又羞辱了他;而李文彬想要一把新繳獲的二十響盒子槍,梁大牙卻只拿一把防身櫓子應付他了事。還說你要那么好的槍乾什麼?槍是消滅敵人的,又不是當擺設的。要當擺設,掛個漂亮的槍盒子就行了!氣得李文彬火冒三丈。忍無可忍的李文彬向軍分區和特委告狀,表示不能容忍梁大牙的江湖氣,堅決不和他在一起工作。 為了解決梁李二人的矛盾,楊庭輝專門主持開了個會。把梁大牙和李文彬分別批評和表揚了一下,又給他們重新分了工。李文彬的主要精力放在地方政權建設上,梁大牙則主管軍事鬥爭,互相井水不犯河水。 覺得自己分明已被架空的李文彬心裡有氣,要給梁大牙一點顏色看。縣大隊十四名黨員中有九名是經他的手發展的,大多擔任了中隊和小隊的職務。李文彬以縣委書記和大隊政委的名義經常秘密找他們談心了解情況,要求他們跟黨走,凡是發現梁大牙有出格的地方,就要向他報告。 有人反映上次在斜河街梁大牙殺漢奸時順帶也嫖了婊子。李文彬很興奮,便借開會的時機去向張普景反映。張普景卻十分原則地問他有沒有確實證據。李文彬說他們在逍遙樓里呆了半夜不就是證據?張普景不高興了:這叫什麼證據?他去是為了消滅敵人,就是呆了八夜,沒有證據你就不能給他下結論! 李文彬碰了個釘子,氣得直罵張普景是書呆子。但是他心裡也明白,在分區和特委領導中,楊庭輝和王蘭田都護著梁大牙,而竇玉泉卻左右不得罪人。真正要和梁大牙鬥爭,靠得還只有張普景,關鍵是要抓到硬證據…… 高漢英"摻沙子大換血"的陰謀落了空。千里之外的陳上將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鬼把戲,一紙"擬將79大隊升格為乙種團,高所呈甲種團方案一年後再議"的公文發了下來,不動聲色地再次保住了79軍的火種。高秋江嘲諷哥哥錯打了算盤,兄妹之間又起齟齬…… 陳墨涵的軍事才華不斷被石雲彪發掘,升任了團作戰參謀,整日埋頭在各種戰例的研究和作戰地圖的推演上,廢寢忘食。韓春雲幾次來找他,發現他竟然再也不提逃跑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憑著女人特有的敏感和有意無意的試探,韓春雲認定陳墨涵是因情所困;通過進一步細心觀察,她終於痛苦地發現了一個事實,陳墨涵無意於己,他愛的是高秋江。韓春雲一腔幽怨無處發泄,因而在一件小事上控制不住地頂撞了高秋江。高秋江窺破她的心理,淡然處之。直到有一天,高秋江對韓春雲說破了自己早已有心愛之人,並認為韓春雲並不懂得男人。
第7集梁大牙的大隊長當得風風光光。一方面,他軍事指揮才能在實踐中不斷長進,另一方面,他的狂放不羈和我行我素也著實惹了不少禍出了不少洋相。 一次,縣大隊繳獲了敵人一門小鋼炮,梁大牙好奇心大萌,怎么也不聽董聞音的勸告,自己玩了起來,直到被炮彈底火熏倒。氣得董聞音向楊庭輝告了一狀。楊庭輝把他召來,狠狠克了他一通,並下了死命令,不許他在作戰中抱著機槍往前沖…… 不久,梁大牙又帶領縣大隊拔掉了鬼子一個小據點。打掃戰場時,發現裡面竟藏著一個日本小女孩。怎么處理這個東洋小崽子,讓梁大牙犯了難。戰士中有的說要殺死她,省得她長大了害中國人。梁大牙盯著女孩可憐的眼睛下不了手,半天喘著粗氣說,對這么小的女娃子下手,咱們不也成了他娘的東洋鬼子了嗎?他找來兩個老鄉,寫了個條子,讓老鄉把這日本小女孩給榆林寨的日本軍送了回去。 這事讓小女孩的父親、日軍少佐西村大為感動。兩年前他曾親眼看到梁大牙孤身拼刺的勇猛,今天又感受到了梁大牙的仁義。於是心生敬意的西村請人傳柬,摯意約梁大隊長賞光到榆林寨外五里亭見一面,並保證雙方都不帶武器。 梁大牙收到這封約請信,十分好奇。他不顧別人反對,居然同意秘密前往。當朱一刀勸他趁機殺掉這個鬼子少佐時,梁大牙對他講起了古戲文中英雄相惜的例子。他放下盒子槍,大搖大擺空身前往。 西村在五里亭置酒,以禮相謝。梁大牙很大度地接受了他的謝意。西村問梁大牙有何需要幫忙之處?梁大牙說缺一挺歪把子機關槍,你能給嗎?西村說這個不行,但我願意送你一把家傳的武士刀,還有一箱禮品。梁大牙也不客氣,收下後在西村的千恩萬謝中大笑著離去。回來一看,箱子裡裝著二百大洋。 捏了把汗的朱一刀在陪梁大牙回駐地的路上告訴他,他的乾爺朱二爺就要過六十大壽了。講究孝道的梁大牙是朱二爺從小養大的,於是他冒險帶領朱一刀等幾個人擅自離隊,快馬趕到已淪為敵占區的藍橋埠,為朱二爺過壽,並將私自扣下的那二百大洋當壽禮獻上。而朱二爺此時已無奈當了維持會長。 梁大牙的把柄終於被李文彬抓到了。就在梁大牙出發的當天夜裡,李文彬便把這訊息以雞毛信的方式十萬火急地報告了軍分區和特委。楊庭輝雷霆震怒,由於張、竇、江都下了基層,楊庭輝急派王蘭田前往陳埠縣大隊查處。當王蘭田一臉嚴峻地站在梁大牙面前,不由分說地厲聲訓斥他時,梁大牙這才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認了錯,老實交待了事情的原委經過,並主動坦白了接受西村邀請,收下了軍刀和二百大洋的事。 楊庭輝和王蘭田在決定給予梁大牙嚴重警告處分的同時,傾向於對這個莽漢既要教育,又要保護,有些事情只能秘而不宣。當董聞音以監督不力痛責自己,主動自請處分時,李文彬也不得不尷尬地表了態。楊庭輝王蘭田慰勉他們一番,鼓勵以大局為重,不得擴散…… 由於日軍封鎖,麒麟山地區國共兩軍均感供給困難。新四軍方面搞起了生產自給並頗有成果。高漢英以行署專員的身份,率石雲彪等國軍將校以參觀學習為名,前來梅嶺。陳墨涵作為隨行人員也在其中。 陳墨涵遇見了梁大牙,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新四軍方面怎么會重用這么個頑劣習氣不改的梁大牙。梁大牙看不出有多大長進,還是那一副衣冠不整,嘻皮笑臉的粗野樣,但手下人分明很聽他的話。 當兩家在一起看京戲時,在正規軍的穿著舉止面前多少有點自慚形穢的梁大牙扯著陳墨涵的呢軍裝說:三少爺,要不是當年走岔了道,你這套行頭原本是我穿的。不過我肯定比你混得好,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 只有在和自己的恩師王蘭田見面時,陳墨涵想起當年,這才動容落了淚。客觀環境不允許這對師生多交談,王蘭田語帶雙關地說,好男兒在哪裡都可以報國,我相信我的學生終能成為為國為民的擎天一柱。陳墨涵受到莫大鼓舞,也將韓春雲的情況向恩師作了匯報…… 回到舒霍埠後,石雲彪輕蔑地表示,我們正規軍不會種地!他很快呈報了一個圍獵計畫。高漢英深知對於石雲彪的79團來說,這是一次蓄謀已久的檢驗軍事能力的演習,但他還是批准了這個計畫。 在圍獵中,陳墨涵充分顯示了他的軍事才幹,得到了石雲彪和79團眾弟兄的另眼看待,也得到了高漢英的暗中嘉許。 使陳墨涵心分兩頭的唯有一件事,在整個圍獵過程中,高秋江都隨大隊而行,她那悽美孤單的身影還是常常獨自佇立在高坡上。 已經很長時間不理睬陳墨涵的韓春雲又和他不期而遇了。她譏諷陳墨涵是蛤蟆想吃天鵝肉,高大小姐早已有了意中人,那人十有八九就是石雲彪。陳墨涵聞之大愕,頗感失落。
第8集春天到了,麒麟山山南的老百姓們在陳埠縣縣大隊的保護下開始插秧。戰士們和村姑們一起唱著帶有鄉野風情的山歌,田間一片樂融融的歡樂景象。 參加田間勞動的梁大牙唱得格外帶勁。這種帶一點色情挑逗意味的山歌,使從未受到過鄉野俗風薰染的董聞音臉紅耳熱。她覺得梁大牙這樣唱影響太不好了,決心按照楊司令要求,"幫助和改造"梁大牙。她把梁大牙喊到一旁,指他的不健康行為,卻遭到了野性仍盛的梁大牙的奚落和嘲弄。 董聞音強忍委屈,再次主動找機會和梁大牙談話。梁大牙樂得和美麗的副政委多接觸,故意東拉西扯。但談著談著,他發現不對了:自己這個堂堂的大隊長居然還不在黨!梁大牙很不服氣,馬上要求入黨。董聞音趁機因勢利導,講了不少實際的道理,幫助他認識自身的不足。這一次梁大牙沒有耍蠻,低著頭聽得很認真。 在談話中,董聞音為梁大牙過人的聰穎和敏銳的領悟力而感到驚訝。但這種談話也有麻煩,梁大牙認為這輩子董聞音講的道理自己才最願意聽,也聽得進,因此直截了當地要董聞音乾脆做他的"娘子",並自說自話地與她"約定"了條件。 在董聞音的影響下,梁大牙開始了入黨的努力,也開始了從一個鄉野村夫到一個文明戰士的修煉。梁大牙向董聞音學寫字,學刷牙,學穿著,學禮貌,看書看報,講究衛生,練習演講……逐漸就有了變化。對上級指示,他能深入思考,舉一反三,根據陳埠縣實際加以運用,屢屢使給他上小課的董聞音刮目相看。他還給幾個中隊長改了名字,把朱一刀改成了朱預道。 梁大牙也喜歡開會了,也開始講政策了。他終於加入了共產黨。 梁大牙的進步讓董聞音高興極了,她覺著自己的工作有了成果,初步完成了上級交給的任務。趁楊庭輝來視察工作,她興奮地匯報了梁大牙的各方面變化。楊庭輝深為當時沒有殺掉梁大牙而慶幸。 但是,在如何用人和政策問題上,楊庭輝與張普景之間始終存在較大矛盾。自命為純正堅定的布爾什維克的張普景,對自己不在家時草率處理梁大牙違紀事件很不滿意,於是準備了一份矛頭直指楊庭輝的材料《麒麟山的革命將向何處》,並將這材料親手交給楊庭輝本人。 楊庭輝和張普景進行了長時間爭論和思想交鋒。張普景本意在通過此信提醒和敲打楊庭輝,不料楊庭輝更是度量寬宏,主動要求將這封信抄送給分區和特委的幾個主要領導人,進行討論。 討論會上,楊庭輝既講原則又講靈活性,並且還誠懇地做了自我批評。他的真誠態度贏得了張普景的尊重和理解,張普景覺得十分內疚,要求大家銷毀掉各自手中的材料…… 舒霍埠的情況又是另一番景象。 長官部的陳上將不顧年高體弱,專門來到這裡視察部隊。高漢英知道陳上將目的何在,馬上把他帶到了79團駐地,集合起隊伍。 站立在自己親手創建的這支歷經磨難而終於不死的部隊面前,陳上將和79團全體官兵都激動不已。陳上將高舉老拳,號召大家發揚79軍鐵血精神,堅決抗日誓死克敵,東條山事變以來沉默已久的79團終於爆發出雷霆般的吼聲。 陳上將臨離開麒麟山前,當著高漢英的面,對石雲彪慰勉有加,囑託諄諄;對陳墨涵也十分的欣賞。他對高漢英也客客氣氣語帶雙關地囑咐了幾句。 望著遠去的車隊,高漢英不禁毛骨悚然,他感到漸漸羽翼豐滿的79團越來越難以駕馭了,身邊的這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文澤遠看透了他的心思,有意無意地誇讚陳上將的演講真是鼓舞人心,79團注定要在今後打鬼子的戰鬥中立大功了。一句話提醒了高漢英,他若有所思…… 這天晚上,陳墨涵在向石雲彪請教作戰問題,高秋江突然出現在門口。她情緒激動地要找石雲彪談話,石雲彪卻置之不理。高秋江讓陳墨涵走開,石雲彪卻執意要陳墨涵留下。陳墨涵見勢不妙,趕緊退出。走不多遠,卻聽到屋裡爆發了爭吵和高秋江的哭聲,緊接著又看見石雲彪鐵青著臉摔門而出,雪無痕則跟在他身後哀哀地叫著。 陳墨涵心情複雜地從窗外看著伏桌痛泣的高秋江,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第9集1942年後,第二次世界大戰出現了新的形勢。在太平洋戰爭中,曾經不可一世的日本軍迭遭挫折;在歐洲,蘇聯紅軍大舉反攻,希特勒的法西斯德國岌岌可危。在這樣的大背景下,中南長官部連連秘密發令,要求在敵占區或敵後活動的各個部隊尋找戰機,同日軍進行幾場影響大的戰鬥,為輿論宣傳提供依據,以正視聽。 麒麟山地區的晏公廟阻擊戰就這樣打響了。 這場戰鬥是楊庭輝組織的,因此新四軍勇挑了這場阻擊戰的重擔。同時,楊庭輝派人與高漢英聯繫,要求他配合。 高漢英見敵情確鑿,楊庭輝又啃上了硬骨頭,這一仗如果不參加有點說不過去,因此,他選擇了二鬼子"皇協軍"比較集中的左路。 在給下屬部隊部署作戰任務時,高漢英覺得機會來了,他看似漫不經心地指指劃劃,仿佛很隨意地把地形不利易攻難守的牌坊店交給了石雲彪的79團。石雲彪未動聲色,卻暗暗打定了主張。 對哥哥用兵偏頗暗藏陰謀深表不滿的高秋江,又找高漢英吵了一架,但這只能加深哥哥對自己的厭惡,於改變局面卻絲毫不起作用…… 戰鬥打響了,高秋江擅自帶領戰地女子服務隊去增援石雲彪部。不期半途中與日軍遭遇。在激戰中,清一色女兵的戰地服務隊哪裡是強敵對手,高秋江只得下令撤退。暮色中,韓春雲負傷昏倒,和隊伍失去了聯繫。正在危急時,擔任穿插任務的梁大牙帶著二中隊的一彪人馬前來救援,為高秋江解了圍。留下打掃戰場的朱預道發現並救起了昏迷中的韓春雲,把她帶回了根據地…… 由於石雲彪和陳墨涵審時度勢,計畫周密,因此雖然79團遭遇數倍於己的強敵,地形亦不利,但最終還是取得了升格為乙種團以來的首戰之勝。在全團官兵歡呼雀躍聲中,難得一露笑容的石雲彪感到無比欣慰。陳墨涵也為自己成功的作戰計畫而增添了信心。 正在此時,側翼方向傳來高秋江的戰地服務隊失利打散的訊息,石雲彪聞訊,急得嗓子都變了腔,他命令陳墨涵帶著雪無痕率快騎火速趕往營救。 當高秋江得知是石雲彪派陳墨涵來救自己,高興地流下了熱淚,一把摟住了雪無痕…… 回到駐地的梁大牙見到韓春雲,大吃一驚。韓春雲也十分地意外。兩人都勾起了往事,儘管彼此也發現對方有些變化,但心情仍然不快。梁大牙暗中讓朱預道把韓春雲送回舒霍埠國軍那兒去,朱預道卻指責他對鄉親太狠心。梁大牙沒有辦法,只好同意把韓春雲護送到軍分區醫院。在那裡,韓春雲先後見到了董聞音和王蘭田。 阻擊戰後,梁大牙帶領陳埠縣大隊又對日軍打了不少漂亮的局部戰鬥:端西馬堰日軍據點,打開許家監獄,炸毀勒馬橋敵糧庫……受到軍分區的通令嘉獎。屢戰屢勝的梁大牙卻再也不象先前那樣耀武揚威,而是按照楊庭輝的策略,把這些事都安到了高漢英頭上,讓日軍去找高漢英算帳。高漢英打落牙齒往肚裡咽,不得不因此疲於應付日軍的報復,損兵折將不少。 不久,高漢英的上峰來了明暗兩份通報,明的是嘉獎高漢英主動出擊;暗的卻將高漢英罵了個狗血噴頭。文澤遠依然是笑咪咪地看著他的上司里外不是人地受洋罪,還短不了說幾句不痛不癢的風涼話。 在梁大牙成長起來的同時,朱預道也成長起來了,開始獨擋一面。他的二中隊成了梁大牙大隊的主力,而他自己也被視為梁大牙的心腹。就連楊庭輝司令都對這小胖子刮目相看。 但在朱預道成長的同時,問題也出來了,他和徐家集的二區區長岳秀英日久生情,搞到了一起。英雄愛美人,何況又都是同一條道路上的革命同志,於是兩人之間不可避免地發生了"瓜棚愛情"。 這件事很快就風傳出來,為此,董聞音和宋上大找到梁大牙,要他出面管一管。梁大牙卻認為,朱預道和岳秀英兩人你有情我有意的,又不影響抗日,有什麼好管的。為此董聞音和梁大牙又發生了爭執。 董聞音再次找梁大牙嚴肅地談話,豈料非但沒有達到效果,反倒引出了梁大牙一番振振有詞的歪理。梁大牙稱自己已經夠上了"二五八團"規定,可以打報告和董聞音結婚了。董聞音被他的糾纏術攪得頭稀昏岔了題,又生氣又惱怒。她問衝口而出,誰和你結婚?梁大牙笑嘻嘻說,你呀!董聞音說她不喜歡梁大牙的許多毛病,梁大牙表示完全可以改。董聞音又以討厭他的大牙為由拒絕,梁大牙竟然一槍托當場敲掉了自己的大牙。董聞音驚呆了!
第10集李文彬終於在崔家姑娘崔二月的炕頭上得知了朱預道和岳秀英的"瓜棚事件",他大喜過望,開始積極收集證據。梁大牙發現了他的動作後,預感到又要有一場風雨。他把朱預道喊到了一邊,開始逼問他。朱預道一開始死不認帳,直到梁大牙告訴他,你狗日的這卵子事非同小可,要扯出大麻煩了。朱預道這才急出了一卵子汗。 梁大牙告訴朱預道:不管你幹了什麼,都要和我說實話。現在的形勢是李文彬正在到處抓我的小辮子,搞你只是一個小突破口,搞我恐怕也不是最後目的,聽說上面現在爭論得很厲害,竇玉泉想當司令,張普景想當政委,江古碑想當特委書記,他們就是想把楊司令和王政委扳倒,把你我搞騷搞臭,證明楊司令的用人路線錯了。楊司令要是真的倒了,麒麟山根據地不就完了?你早坦白,我們早想辦法。 聽到這裡,由不得朱預道不吐出實話了。 梁大牙和朱預道前所未有地看清楚了麒麟山的形勢,便開始收斂自己的言行,努力去和一向不願理睬的李文彬等主動搞好關係,陳埠縣內部鬥爭的情況也因此有所緩和。楊庭輝和王蘭田聽說後,對梁大牙政治上的長進表示了讚賞。連張普景也認為梁大牙看來不是不可救藥,自己過去對楊庭輝的鬥爭搞過了頭。 但正在此時,前一陣張普景要求銷毀的那個材料,卻有一份秘密送到了剛剛改組的江淮軍區和分局機關報領導手中。材料里指出麒麟山根據地存在著嚴重的自由主義、宗派主義、機會主義、軍閥主義等等,集中攻擊楊庭輝……而落款竟是張普景。 聽到訊息的張普景瞠目結舌,暗自叫苦。是誰利用他的名義做出了這樣的事?他左思右想,幾乎人人都有可能,但又都不確鑿。他開始疑神疑鬼起來。但在上級派人來調查時,千解釋萬解釋,張普景卻不能否認其中關鍵的一點,即這個材料確實是他親手寫的。 在調查時,李文彬、江石碑等的反映贏得了上級的信任。而竇玉泉則被認為態度曖昧。不久,上級擬調整麒麟山根據地的領導班子:調楊庭輝任江淮軍區副參謀長;竇玉泉任分區司令;江古碑任分區政委;王蘭田任特委書記;李文彬任分區政治部主任兼特委副書記;張普景則被降職,任分區政治部副主任兼特委宣傳部長。 這是對麒麟山根據地領導層的大換血,楊庭輝以高度負責的精神,找到新領導表示不能接受。他不卑不亢地表示,如果堅持要改組麒麟山軍分區,他將在必要時到陝北去找中央反映情況。於是新的江淮軍區和分局領導權衡再三,決定採取折衷做法:楊庭輝名義上還是司令兼政委,但離任到軍區學習,在正式任命沒下來之前,由竇玉泉代理司令,江古碑臨時代理特委書記,其他人不動,實現穩妥過渡。 對於這一決定,梁大牙、董聞音與朱預道等基層幹部心中不服。楊庭輝從黨性出發,又苦口婆心地找他們談話,要他們識大體顧大局。但同時也交待他們,在具體問題的處理上一定不能盲動,一定要避免傷害隊伍的實力…… 竇玉泉終於拿到了指揮大權,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建功立業了。他召開了作戰會議,準備以首戰勝利來奠定自己的地位。會上,不懂軍事的江古碑拋出了不切實際孤注一擲的作戰計畫,遭到了竇玉泉的否定。竇玉泉考慮再三,決定選擇榆林寨實施拔點戰鬥,並獲得了情緒低沉的張普景的支持。但榆林寨正面是陳埠縣,能否動員梁大牙的縣大隊作為此仗主力,竇玉泉並沒有把握。張普景自告奮勇,表示要陪他前往陳埠縣,宣布命令…… 高漢英終於有了把頭疼的妹妹高秋江支開的辦法了。在最近長江邊一次小規模炮戰後,國軍某炮連全體官兵全部死於一種奇怪的病症中。據化驗認定,這是日寇發射了化學彈所致。根據各方面情報綜合分析,這種彈藥是從關外運來的,很可能就秘密囤積在洛安城內。長官部發來密電,嚴飭高漢英部派得力要員,迅速深入洛安城內,秘密查清日寇擁有化學彈的數量、囤積地點,並予以銷毀,務使不得外運,再對我形成威脅,云云。 於是,高漢英決定派遣通曉日文經過間諜戰訓練的高秋江去執行這項任務。高秋江先是找到高漢英大吵,認為此舉是要隔斷自己和石雲彪的聯繫。然而高漢英卻苦笑著,擺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說自己哪裡忍心讓親妹妹深入虎狼之穴,但總要以抗日大局為重……高秋江無奈,只得接受了任務。 臨行前的晚上,她找到陳墨涵,請他帶信約見石雲彪…………
第11集在白雪飄飄的夜晚,高秋江又佇立在山崗上,久久地等候。 石雲彪陷入極大的痛苦和矛盾中。由於東條山的血海深仇,由於79團與高漢英的生死矛盾,如履薄冰,忍辱負重,保護79軍僅餘的血脈,期圖有朝一日雪恥報仇,將東條山事件 告白於天下,是石雲彪此生唯一的使命。為此他處處謹慎,隱忍不發,受盡屈辱,咬碎了鋼牙。豈能因為與高秋江的男女私情而有違大義?況且,高秋江是高漢英的妹妹,誰知道她是否負有高漢英派來刺探自己的使命?……然而,儘管自己百般迴避和疏遠高秋江,甚至羞辱她,但高秋江仍然一往情深,百折不回,摯情不改。她多次頂撞高漢英,當眾為79軍叫屈,毫無顧忌地維護和偏袒79團,甚至在戰鬥中不計生死馳援自己,這又豈是屈屈"美人計"之所為?……此外,她幾乎每天都佇立在山崗上,期盼著與自己見面,春夏秋冬,無時稍怠,又哪裡是裝得出來的?就是石頭人兒,鐵石心腸,也要溶化了呀!……那么,面對大雪之夜的這份邀請,去,或不去?見,或不見?……石雲彪撫著雪無痕,著實躊躇不定了。 陳墨涵見石雲彪遲遲不去赴約,頗為氣憤,竟當面痛責他不算男子漢,激怒了石雲彪。但只有當陳墨涵說到高秋江即將深入虎穴狼窩,石雲彪才突然闖出門去,直撲山崗,將幾乎凍僵的高秋江摟在懷裡。 石雲彪聽她一遍又一遍地訴說,第一次如此溫柔地為她擦拭臉上的淚痕,並且說:"秋江,我對不起你。"石雲彪說,到現在木已成舟,一切都難以挽回。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高秋江會對自己如此地痴情。高秋江說,你把一個女子從沉睡中喚醒,讓她看見了生活的希望與光明,結果卻把門帶上自己悄然地離去,你知道給我留下的是什麼?是心靈中永不癒合的傷口。高秋江終於第一次象一個女孩一樣,在石雲彪的懷裡撒著嬌,要他離開這是非之地,和她永遠生活在一起。 可是石雲彪卻無法答應她的這奌要求。石雲彪要轉身離去,高秋江知道如果現在讓他這樣地離開自己,那就是讓石雲彪永遠地從自己身邊走開。她勇敢地解開了自己的胸襟,把她熱愛了多年的人拉進了自己的懷抱。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她似乎只有這樣做了,自己才能無牽無掛地遠行。就在這漫天飛舞的雪花里,在那蓬蓬勃勃的篝火旁,這一對在人生旅途中磨難已久的戀人終於融合到了一塊兒…… 可是他們不曾想到的是,在那忽明忽暗的光焰的遠處,還站著傷心不已的另一個人,那就是陳墨涵…… 高秋江穿著一身絲綢旗袍,以祥和綢緞莊老闆家二小姐的身分進入了洛安城。經歷了愛情之泉洗禮的她,氣質優雅,精神煥發,如同換了一個人。洛安城風傳來了一位美人。 高秋江在短時間內恢復了一度癱瘓的情報站,建立了電台,站穩了腳跟。很快她就憑藉嫻熟的日語,和日本駐軍的太太們拉上了關係,親密得如同多年的老朋友。她請太太們吃飯,帶她們遊玩,和她們一起拍照,漸漸取得了日本人的信任,開始漸漸接近她的目標。但是,這也遭到洛安城裡痛恨敵寇的抗日誌士們的仇視,她被視為又一個無恥的漢奸,在深夜回家路上遭到襲擊,門前也發現了匕首扎著的警告書。 一次,高秋江在茶樓待客,眼前偶爾掠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跟蹤而去,最後才發現此人竟是戰場失蹤多時的韓春雲! 韓春雲的出現使得高秋江感到十分意外。她和韓春雲在那次戰鬥之後分別已經有相當長的時間了。高秋江將韓春雲約到了一家飯店裡,開始盤問韓春雲這些日子來的動向。韓春雲的真實身份已是麒麟山的諜報人員。高秋江說,今天我約你到這裡來,只問你一句話,為什麼你不回到我們這裡來?韓春雲說,本來我和陳墨涵就沒打算到國民黨這邊來,只是因為被你們抓了,所以勉從虎穴暫棲身。如今有機會離開了,我自然就離開了。高秋江問,那你怎么會到洛安城裡來?韓春雲說,我還正想問你呢。高秋江說,我是祥和綢緞莊葛老闆的二小姐。韓春雲說這倒巧了,我是方記米店老闆娘的外甥女。高秋江說,是排行老四吧?兩人大笑起來。各為其主的昔日上下級,誰也沒有說破彼此的身份…… 竇玉泉躊躇滿志地和張普景來到陳埠縣,宣布了拔點榆林寨的作戰計畫。沒有想到梁大牙左推右擋,虛與委蛇。他的反常舉止引起了竇玉泉和張普景的懷疑。梁大牙最終被逼無奈,表示還是要按照楊庭輝的既定作戰方針辦。竇玉泉見梁大牙竟然不服從自己的命令,甚為光火。在尖銳的衝突中,竇玉泉惱怒地拍了桌子,宣布將梁大牙撤職隔離審查,沒想到梁大牙卻差點把他和張普景捆起來。要不是董聞音及時趕來阻止,差點就發生了火併事件……
第12集竇玉泉與梁大牙的尖銳衝突,使得江淮軍區的新領導不得不派楊庭輝重回麒麟山,處理內部矛盾。在楊庭輝的主持幫助下,衝突雙方各自做了自我檢討,梁大牙並且受到了嚴重警告處分。但竇玉泉原來攻打榆林寨的計畫成了一紙空談,新四軍的實力倖免於遭受損失。 楊庭輝迅速解決了麒麟山的矛盾,反而使江淮軍區新領導感到楊庭輝的確不能再留下來,決定送他去西北中央黨校學習。而王蘭田也被調離了麒麟山。臨行前,楊庭輝反覆說明張普景當時寫材料的情況,使新領導對麒麟山領導層又作出新的調整:張普景被任命為軍分區代理政委,江古碑仍暫時主持特委工作。一反一復,波詭雲譎。 剛從西北開會回來的江古碑帶來了新的精神,他大張旗鼓地布置在麒麟山開展"整風純潔運動",揭發通敵現象,調查幹部歷史,麒麟山上上下下一時人人自危…… 被江古碑調來配合抓這項工作的李文彬空前活躍起來,他安排二區區長岳秀英和相好崔二月暗中監視江店集周四根家,因為周家侄子周柳樹是洛安州的偽軍大隊長。她們的任務是要摸清有什麼人來和周家人聯繫。在日軍情報總部"石榴一號"漫天撒網安插特務的情況下,來者十有八九是暗藏的"危險奸細"。 岳秀英自從和朱預道相好的事被爆光後,已經很久沒見到朱預道了。當她得知懷疑對象名單中竟有朱預道時,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她不會知道,朱預道其實一直在奉命參預周柳樹所在的"皇協軍"三大隊的兵運工作。這是一項絕密的任務,只有極少數人知道。 岳秀英最不願看見的情景終於發生在自己眼前:朱預道果然悄悄來到周四根家,準備接收周柳樹送來的一批槍枝彈藥、布匹、藥品。岳秀英只得大義滅親,持槍逮捕了朱預道。朱預道既要保守秘密,又要說服岳秀英相信自己,頗費了一番周折,好不容易解除了對方的疑慮。當朱預道得知一同監視他的還有崔二月,而這崔二月早已不見人影,頓時恍然大悟,知道這是李文彬對付他和梁大牙以至楊庭輝的手段。他把崔二月與李文彬的關係告訴岳秀英,岳秀英這才明白被利用了。但已經遲了,朱預道和岳秀英一起被火速趕到的李文彬抓了起來。 梁大牙聽說朱預道被當作漢奸關進了特委社會部的"改造院",火冒三丈!他連夜趕回陳埠縣向李文彬要人,兩人當場對峙起來。這一次李文彬卻有了難得的從容不迫,他不僅沒有把朱預道交出來,反而把痛恨多時的梁大牙也掀翻在地,五花大綁捆了個結實…… 高漢英由於石雲彪的79團一天天坐大而寢食難安,急慮不已。正在這時他接到了秘密情報,得知共產黨將派幾十名幹部從西北南下,增強敵後抗日武裝力量。上峰的意思是可以適時地悄無聲息地"解決一下"。高漢英突然想到,可以讓石雲彪去承擔這項任務,以達到一箭雙鵰的目的。 被告知伏擊日軍的石雲彪欣然應命,親自帶著陳墨涵率一個營按指定地點設了伏。直到戰鬥打響,對方有了傷亡,石雲彪才發現自己上了大當。他當場向對方喊話道歉,並急令隊伍撤出戰場,背後留下了一片"同室操戈,不打日本,專打中國人"的痛罵聲。 石雲彪鐵青著臉,氣得渾身發抖。79軍一向以不打中國人著稱,此次卻遭到肖小之輩的暗算,做出了無法挽回的窩囊事,這實在如同當眾被人摑了一通耳光,叫石雲彪難以忍受。他沒有聽從陳墨涵要他克制的勸告,快馬加鞭回到舒霍埠後,直奔旅部找高漢英算帳。 面對石雲彪的雷霆之怒和幾乎拔槍的舉動,高漢英臉上的驚訝表情使得他的委屈顯得愈發真實。他稱自己完全不知情,一定是情報有誤,而戰爭中的情報失誤說到底也是正常的。石雲彪儘管明知道他一派鬼話,但又沒有切鑿證據。一怒之下,他帶著陳墨涵去廬州蔣文肇集團軍告狀。 上峰當面自然十分同情和理解石雲彪的遭遇,不免撫慰一番,表示要嚴查。但是出於國共合作抗日的考慮,囑咐石雲彪以大局為重,不得再因此滋事。與此同時,高漢英也接到了上峰的密電。密電中將他痛罵一通,責他自作聰明,搬石砸腳,聲稱再出現此類貽誤大局的事情,必將撤其職而嚴加查辦。一頭冷汗的高漢英咬牙切齒,心中暗暗下定決心,決不能養虎貽患,一有機會就徹底解決79團。 高秋江終於探得了日軍化學彈的儲存地點,悄悄回到舒霍埠復命。她匯報完任務執行情況後,當夜必須趕回洛安。她抓緊最後一點時間,急不可耐地要找石雲彪,卻不料撲了個空,悵悵地離去……
第13集梁大牙、朱預道都被關了起來隔離審查,並被嚴加拷問。從軍分區到基層,被抓起來的遠不止他們兩個,這是一個波及面甚廣的運動。 梁大牙只認一條死理,不見到楊庭輝和王蘭田,他什麼也不說。因為在他眼裡,只有楊庭輝和王蘭田才代表黨。張普景他不放在眼裡,至於江古碑、李文彬之輩更是狗屁不是。 惟一讓梁大牙痛苦不堪的是,他百思不得其解,在革命隊伍里怎么會發生這種事?這不是自己整自己嗎?……又是月牙斜掛的晚上,負責"純潔運動"的麒麟山領導層在商量該如何處置梁大牙。江古碑和李文彬堅持要殺掉梁大牙。張普景認為梁大牙有錯誤,但他作戰勇敢,是有功之臣,要保。 江古碑說有功之臣就不能殺?在延安,黃克功不是被殺掉了么? 張普景說黃克功被殺是因為他殺了自己的同志,但梁大牙同志殺的是些什麼人?他殺的都是鬼子和漢奸!李文彬說他和鬼子有來往,和鬼子吃過飯,還接受過鬼子少佐送給他的一把軍刀。 竇玉泉態度依然曖昧,決不明確表態,卻在私下裡拿起字典向江古碑請教了一個"患"字。這個暗示反而讓江古碑進退維谷:不殺梁大牙,他心有不甘;但如果由他堅持硬殺梁大牙,又怕日後擔不起這個責任。想來想去,還是要張普景來做決定,為除掉梁大牙擔起責任。張普景倒是十分明朗,他堅持對梁大牙職可以撤,但人決不能殺。這才再次留下了梁大牙的一條活命。 董聞音忽然發現梁大牙不見了,開始還以為他是單獨出去執行任務了。但漸漸她覺得氣氛不對,她的心懸了起來。由於江古碑等封鎖訊息,幾天后她才得知梁大牙已被抓,卻不知道關在哪裡。她去找竇玉泉、江古碑和李文彬為梁大牙說話,都碰了不軟不硬的釘子。最後是張普景發了善心,允許她去見梁大牙一面,同時要求她進行說服教育工作,爭取梁大牙的悔過自新。 董聞音見到梁大牙的時候,梁大牙已被折磨得不像樣子了。她從和梁大牙的談話中,更深刻地認識了這個人。在離開梁大牙時,她發現自己已經對眼前這個漢子動了心…… 洛安城裡,韓春雲正積極與周柳樹的皇協軍三大隊聯絡,促其倒戈起義。不料麒麟山新四軍內部矛盾的加劇使得風聲走漏,山野大佐開始懷疑周柳樹,並突擊搜查了三大隊,找到了證據。三大隊倉促間欲操槍反抗,被日軍憲兵用機關槍全部打死。 此時,正巧韓春雲前來接頭,在三大隊駐地門前遇到了突發的血洗場面。她連忙回撤,但還是被敵發現,緊緊追趕。就在幾乎沒有逃路的危急關頭,高秋江突然出現,出手援救了韓春雲。 兩人的身份已經不言自明,她們都感到面對強敵,雙方應該聯手對付日本人,於是彼此達成了有限的默契。韓春雲告訴高秋江,她已經洞悉高秋江的目標是日軍的化學彈,但高秋江並不知道,這批化學彈將在兩天后秘密運往上海方向。 高秋江大吃一驚,急忙將此情報火速傳回了舒霍埠…… 高漢英也得到了麒麟山根據地搞清洗,梁大牙等幹部被拘捕的訊息,正在將信將疑間,突然接到高秋江的最新報告。他一面命令部下重新擬定作戰計畫,一面派員前往麒麟山,邀新四軍共同作戰,順便也可探聽那裡的虛實……竇玉泉總算有了一展身手的機會,但"純潔運動"搞得大批有能力的幹部人人自危,哪裡還有得力的作戰部隊供他指揮?但時間不等人,他只能草草湊起人馬,匆匆上陣。昔日威風八面的陳埠縣縣大隊竟然只能由副政委董聞音帶隊了…… 夜晚的伏擊戰中,國共雙方在一條山谷中各據一側高地,對日軍運送化學彈的車隊展開了突襲。日軍猝不及防,第一輪火力撲來就傷亡過半,餘下的日軍迅速收縮在裝載化學彈的卡車周圍,以此造成使攻擊方投鼠忌器不敢開火的局面。首次指揮戰鬥的董聞音靈機一動,命令戰士將未拉弦的手榴彈砸向卡車,驚散了日軍,再用排槍各個解決。可是當戰鬥結束他們下到山谷打掃戰場時,戰利品早已讓高漢英一擄而光。 高漢英獲得了囤兵舒霍埠以來從未有過的勝利,一時風光無限。最高統帥下令嘉獎,通電全國,把這次伏擊升格為"大捷",做足了文章。高漢英除了被受勛嘉獎外,也得到了另一份額外收穫。他從戰鬥中麒麟山新四軍的指揮大失水準,判斷出那裡的確是發生了內訌!高漢英暗笑:說我們國軍搞排斥異已,共軍那裡還不是一樣? 但高漢英對楊庭輝還是有一種惺惺惜惺惺的遺憾,他認為能夠支撐起麒麟山南麓局面的人物還是楊庭輝。楊庭輝走了,必然會增大日軍對自己的壓力…… 高漢英的擔憂很快就變成了事實。日軍因為皇協軍陰謀反正和化學彈被劫震怒不已,迅速調集兵力,準備對麒麟山山區發動大規模的第七次掃蕩。高秋江和韓春雲及時把這個訊息報告給了各自的部隊。
第14集梅嶺,麒麟山特委社會部"改造院"內。 在無休無止的審查和觸及靈魂的拷問中,一批被認為是奸細的幹部已經被殺,而梁大牙和朱預道也被折磨得遍體鱗傷,脫了人形。朱預道實在受不了了,準備自殺,一死了之。"老子是來革命的,不是來受罪的!"但自殺未遂,被梁大牙痛罵了一頓。梁大牙說:自古忠臣都有受冤枉的時候,就看你能不能挺得住。我相信楊司令和王政委他們不會不管我們,共產黨也不會不管我們! 就在梁大牙和朱預道等奄奄一息,而日軍第七次大掃蕩即將發動時,麒麟山的局勢又有了新的變化。楊庭輝奉命匆匆從西北趕回來坐鎮。他帶來了中央最新精神,十分神速地糾正了錯誤的"純潔運動"。他和王蘭田親自到"改造院"解救梁大牙等同志,為他們徹底平了反。"改造院"內一片痛徹心脾的哭聲…… 緊接著,軍分區和特委召開擴大會,認真清算了江、李、竇、張盲目搞"純潔運動"並把它擴大化的錯誤,並採取了一定的組織措施。江古碑、竇玉泉和李文彬,或隱忍,或沮喪,或不滿,只有張普景痛痛快快當著眾人的面認了錯…… 強敵臨近,大戰在即,高漢英憂心忡忡,忐忑不安。他不停地念叨"唇亡齒寒,唇亡齒寒",嗟嘆令自己佩服的楊庭輝已經不在其位,而自己不得不面對獨木難支孤軍苦戰的局面,真是吉凶未卜啊。因此,當聽說"純潔運動"眨眼間已經結束,楊庭輝又重回麒麟山主政,高漢英真是喜出望外。他立刻準備了大批慰問品來梅嶺看望楊庭輝,邀楊庭輝精誠合作,共同禦敵。雙方商定了作戰方案。 高漢英這裡吃了一顆定心丸,那裡又在開始琢磨79團了……他與文澤遠商量半天,最終把79團放到了無險可依側翼曖昧的位置上。表面上則大肆宣傳,要讓79團大刀闊斧地展露一次,表現一次。 石雲彪以為上次廬州告狀起了作用,因此儘管對高漢英布兵不滿,但還是什麼也沒有說。他讓已升任團部作戰股長的陳墨涵制定作戰計畫,自己卻牽著雪無痕去勘察地形。 等陳墨涵拿出了作戰方案交給石雲彪時,石雲彪笑了,說晏公廟之捷必能在此重演。他斷然逆常規改變了陳墨涵的兵力部署,把團指揮所放到了最危險的812高地。陳墨涵認為不可,石雲彪說右側是高漢英的主力精銳246團,我有何懼哉?陳墨涵認為:我們寧可相信新四軍梁大牙的一個加強大隊,也不能相信246團。高旅長哪一次作戰部署不是先讓我們79團啃骨頭,再讓246團去吃肉?張嘉毓團長用兵一向明哲保身,只要他在關鍵時刻退一步,我們的右翼就完全暴露在日軍的火力之下了。石雲彪再次提到了廬州告狀,認為高漢英他們暫時不敢這么做…… 經歷了一場磨難的梁大牙只休息了兩天,便堅決回到了部隊。他奉命保障79團的左翼,於是來到舒霍埠,與石雲彪商議雙方配合作戰和結合部等問題。同來的還有朱預道和董聞音。 梁大牙和陳墨涵這兩個老鄉又見面了。陳墨涵驚訝梁大牙身上有那么多明顯可見的傷痕,不免表示關切。梁大牙卻自覺維護共產黨新四軍的形象,淡然地說是遇到一點小麻煩,自家兄弟哪有不打架的,絕口不提自己遭的罪受的屈。這種識大體顧大局的風度,使得董聞音更加敬佩他了。 不同的環境下形成的不同的作戰方式和戰術觀念,在梁大牙和陳墨涵之間不免碰撞,這正應了藍橋埠那句老話:殺豬殺屁股,各有各的殺法。但共同禦敵的目標還是讓他們最終達成了一致…… 日軍的第七次掃蕩開始了。誰也不曾想到,高漢英部隊內部的奸細早已把高漢英的作戰方案送到了日軍山野大佐手中。因此在戰鬥打響之際,日軍胸有成竹,聲東擊西,進攻的重點完全壓向了高漢英的精銳246團。 慣於同室操戈的高漢英見勢頭不妙,全然不顧事先與楊庭輝和石雲彪商定的作戰方略,急令自己的嫡系張嘉毓246團迅速退卻,卻險惡地把79團812高地的右側完全暴露給了日軍。 "大敵當前,還要傾軋!"石雲彪憤怒地沖天怒吼。他後悔沒有聽從陳墨涵的勸告,操起機槍,親自帶著團部的幾十名官兵,與迅速圍上來的日軍殊死搏鬥,連雪無痕也參加了戰鬥。 當陳墨涵聞訊帶著一個連火速趕來增援,812高地已是一片火海,石雲彪就在這片火海中大笑著壯烈犧牲。幸虧梁大牙率部趕到,拚死堵截,才將搶到了石雲彪遺體的陳墨涵救出。 戰犬雪無痕卻不見了蹤影……
第15集就在配合高漢英正面抗擊日寇攻勢的同時,楊庭輝巧用一支奇兵秘密穿插,奔襲空虛的洛安城。在前線指揮作戰的日酋得知大本營外神兵天降,大吃一驚,不得不回兵護救。但洛安城和周圍一些據點已遭受不小的損失,浩浩蕩蕩的第七次大掃蕩就此偃旗息鼓。 作完檢討的竇玉泉和張普景期望將功補過,主動要求到第一線帶兵作戰。尤其是張普景,在奔襲洛安城的戰鬥中,他身先士卒,表現十分英勇,身上幾處負傷。 當分頭作戰的部隊重聚麒麟山時,再度負傷的梁大牙在分區醫院意外遇見了張普景。張普景雖有些尷尬,卻依然矜持著。他進手術室取腿上子彈時,硬是咬住牙一聲不吭。梁大牙得知張普景在戰場上的表現,讓警衛員把慰勞品送給張普景。張普景在他心底里重新贏得了諒解和尊重…… 楊庭輝帶著王蘭田、竇玉泉、江古碑和李文彬到醫院探望梁大牙。面對幾乎把自己整死的這些"同志",梁大牙有一肚子話要說,但他沒有多談個人的委屈,而是痛惜被錯殺的同志,痛惜毀滅了即將反正的周柳樹三大隊,說得聲淚俱下。竇玉泉等誠懇地向他表示歉意,幾雙手又握在了一起。 看到梁大牙軍政素質全面成長的楊庭輝留了下來,同他徹夜交談。楊庭輝從麒麟山的歷史,到根據地目前存在的問題,從有史以來的治軍方略到個人的為將之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使梁大牙茅塞頓開,認識到學習的重要性…… 812高地一仗下來,79團死傷四百餘人,餘下僅三百多官兵,哀聲一片。為平息眾怒,高漢英為死去的石雲彪授勳,並舉行了隆重的葬禮。陳墨涵、趙無妨拒絕了高漢英、文澤遠和張嘉毓要為石雲彪執拂、挖墳等故作姿態的安排,以79團剩餘的人員組成方隊,以無比悲憤的心情安葬了自己的團長。 79團的中低級軍官們怒火難遏,聯名寫信彈劾高漢英用兵無道,張嘉毓臨陣脫逃。陳墨涵卻比他們深看了一層,認為上峰與高漢英等原本就是一丘之貉,而陳上將已被削去兵權,恐怕也補天無力了。 果然不久後,上峰來了新命令,隻字不提812高地之事。反而將元氣大傷的79團取消了編制,再次降格為79營,併入了張嘉毓的246團。所有營連長也都下降了一級職位。高漢英經過一番謹慎權衡後,選擇了各方面都能接受的陳墨涵擔任79營營長。 對於高漢英的心思陳墨涵洞若觀火,而79團骨幹們的洶洶憤慨更使他血脈相通,深有同感。他堅決要求辭職,無論如何不肯當這個裝點門面維持平衡的勞什子營長。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舉動導致許多人上門勸說。除了趙無妨余草金等79營的中下級軍官們,文澤遠也是其中之一。各人都從不同的角度反對他辭職,陳墨涵一時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 洛安城裡,強撐面子的日軍也搞起了"第七次掃蕩祝捷大會",大肆宣揚他們擊斃了中國軍隊的悍將石雲彪。高秋江開始並不相信鬼子宣傳,但在韓春雲提醒下,還是決定回舒霍埠打聽清楚。 當高秋江回到舒霍埠,得知石雲彪果真已經為國捐軀,如同五雷轟頂。她認定石雲彪的死是高漢英有意設計陷害的,於是拔槍上門,要與自己哥哥同歸於盡。但高漢英並無明顯的把柄可以證明高秋江的判斷,他痛惜石雲彪的眼淚甚至一點也不比妹妹少。高秋江狂噴了幾口鮮血,卻也拿高漢英無奈何。 陳墨涵聽說高秋江回來了,生怕她作出過激舉動,急忙趕去找她。最終在石雲彪的墓地上,找到了一夜間變得憔悴的高秋江。 陳墨涵還沒有來得及安慰高秋江,就被高秋江罵了個狗血噴頭。高秋江質問他,為什麼不接受79營營長職務?難道願意眼睜睜看著多災多難的79團從此覆滅?難道還要讓地下的石雲彪靈魂不得安寧?高秋江在石雲彪墳前跪下,誠摯地要求陳墨涵為"多苦多難的79軍弟兄們扯桿旗,保住火種","至於為石雲彪報仇,就由我來吧。" 受到極大震憾的陳墨涵懷著一腔紛亂和悲愴的心情,接受了任命,並決心以自己的意志和方式帶好這支部隊…… 反掃蕩結束。麒麟山根據地的幹部們進入了休整學習期。 傷愈後的梁大牙充滿激情和虔誠地投入到刻苦學習之中,引起了為他授課的董聞音一陣感嘆--委實是時勢造英雄。這位涉世不深的姑娘通過前階段的"純潔運動",從政治到感情都成熟了許多,對梁大牙的好感也在不斷增強。她習慣了梁大牙的風格,認可了梁大牙的品德,從梁大牙身上感悟出真正的戰鬥者的精神,也從他身上看到了革命戰爭是怎樣把這樣一個村野莽漢變成了越來越出色的指揮員。但她仍然否定這是愛情,對自己說,欣賞和愛情不是一回事。 梁大牙當然不會放棄追求他心愛的董聞音,但目前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接受董聞音的建議,將自己的名字改為梁必達。
第16集麒麟山的形勢又發生了新的變化。 楊庭輝奉命上調江淮軍區任司令員,王蘭田出任江淮軍區政治部主任。麒麟山軍分區由誰來接班?分區司令由誰來擔當?便成了一個眾所矚目的問題。 楊庭輝識人用人的膽魄再次驚世駭俗,他和王蘭田一起大力舉薦梁大牙接任麒麟山軍分區司令一職。當董聞音奉命向梁必達吹風時,梁必達自己都不敢相信。董聞音說:你就沒有想過你來當么?梁必達說,那不可能,我一個大老粗,當到大隊長已經是楊司令抬舉我了。董聞音說,你認識到自己是個大老粗,就是進步;但是真正的進步,你要把自己變成一個文武雙全象楊司令那樣的指揮員。 梁必達不計前嫌的努力並沒有使李文彬消除隔閡,乍一聽說人事變動的情況,李文彬就更感到苦澀和屈辱了。他找到竇玉泉大發牢騷,對將由梁大牙來控制麒麟山的局面忿忿不平。而竇玉泉,雖然當初曾勸他對梁大牙"做到底",並出過具體的主意,如今卻又見風使舵,勸他"以大局為重,搞好團結"。李文彬對此冷笑不已,認為竇玉泉純粹是投機。竇玉泉則認為李文彬鑽了牛角尖,過於狹隘。楊庭輝和王蘭田臨行前的最後一個晚上,請軍分區和特委的幾位負責同志喝酒吃狗肉,情詞懇切披肝瀝膽地和大家交心,語重心長地講了他們安排梁大牙當司令的想法和同時也存在的擔憂,要求他們既要配合好梁大牙的工作,也要繼續幫助梁大牙改正身上的缺點。張普景和竇玉泉都慷慨地表了態。座中只有江古碑始終緘默不語,顯得心事重重。 楊庭輝和王蘭田又策馬飛奔到陳埠縣宣布命令。他們趕到縣大隊時,梁必達正在鼓搗新鮮玩藝兒--沖照片。 他們一起用剛繳獲的照相機合了一張影。這張照片成了多年後的一個重要的回憶。 楊庭輝叫梁大牙的名字時,梁必達告訴他:我已經正式改名叫梁必達了。楊庭輝說:改得好,改得正當其時。不然的話,命令一宣布:麒麟山軍分區司令梁大牙,聽起來怎么也象是土匪司令而不象是新四軍的司令。 楊庭輝和王蘭田分頭找梁必達、董聞音和宋上大等談話,董聞音任軍分區政治部副主任兼獨立二團政委,宋上大任獨立二團團長。董聞音開始有些退縮,後來也果敢地接受了任命。 首長走了以後,梁必達卻壓起了床板。董聞音跑來看他,才發現今非昔比的梁必達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和難過之中。董聞音再三追問,才知道他最難過的不是擔心工作經驗不足,也不是和竇玉泉和張普景搞不好團結,而是自己文化水平不高。他自責道,過去那么野,做了那么多魯莽的事,愛講髒話粗話,歸根結底就是沒有文化。 梁必達嶄新的文化意識和思想水平使董聞音心靈震顫了。她下決心要幫助梁必達早日成為文武兼備的司令員……陳墨涵秘密召集79營的老骨幹們,商定了一整套新的"治軍方略",以徹底"改頭換貌"來保存這支部隊,瞞過高漢英的眼睛。 不久,果然有了"變化":79營不再有過去的那股恨勁,也開始軍紀渙散了。吃喝嫖賭的事時有發生,很有點象真正國軍的樣子了。從那以後,高漢英覺得他的摻沙子計畫有了效果,當陳墨涵只剩下孤身一人時,他不知道自己的韜光養晦之計是否能真正奏效。他在寂寞中拿出了塵封多日的二胡,面壁揉弦,拉起了《十面埋伏》,不料在悠長的琴聲中,失蹤多日的雪無痕帶著初愈的重傷傷痕徑直來到了他身邊,令他感到極大慰藉。他仿佛在冥冥中得到了神諭,帶著79營,他無論如何必須走下去!…… 已是盛夏季節。就在太平洋戰事緊鑼密鼓,勝利在望的形勢下,戒備森嚴的舒霍埠發生了一起重大案件,高漢英的心腹、246團團長張嘉毓被人暗殺了。張嘉毓死得很慘,被槍彈貫穿頭顱後,再吊在樹叉上,胸前別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我害死了石雲彪,罪有應得!"這件事引起獨立旅上下一片混亂,高漢英雖然嚴令徹查兇手,務使歸案,但暗地裡也是心驚肉跳。 只有陳墨涵心裡清楚此舉是何人所為。他並不欽佩這樣的暗殺行為,但卻十分地欽佩那人的勇氣。他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於是就獨自帶著雪無痕攀上812高地,在雷雨之夜祭奠壯烈犧牲的79團石雲彪團長。驚雷閃電在他眼前飛鏇,傾盆豪雨在他身邊咆哮,他感到79團的精神和命運真正注入到自己的血脈之中。
第17集全世界範圍內的反法西斯戰爭臨近了尾聲,侵華日軍已是強弩之末,困獸猶鬥。 高秋江的情報站已經沉寂了許久,這一天,突然又送來了日軍近日將對麒麟山區發動"秋季攻勢"的重要訊息。這次日軍進攻的矛頭直指高漢英部的東南防線。 獨立旅指揮部里一片忙亂。高漢英派副官飛馬梅嶺,請梁必達司令來舒霍埠參加緊急作戰會議,共商禦敵之策。不料,副官連梁必達的影子都沒見到,碰了個不硬不軟的釘子。 高漢英一籌莫展了,不知如何是好。副旅長文澤遠對梁必達心態作了細緻的分析,認為這么大的事情,派一個副官前往本身就是失禮。高漢英這才恍然大悟,於是親自出馬,帶了二百桿新槍和糧食藥品等到達梅嶺,要與梁必達司令重修交好,面商戰事。 在討論如何接待高漢英時,李文彬認為梁必達缺乏經驗和風度,建議竇玉泉與國軍方面主談,竇玉泉一口回絕。梁必達什麼也沒有表示,只說早一刀晚一刀,早晚得挨這一刀,讓我也鍛鍊鍛鍊吧。 在雙方會見中,梁必達的身上已全然不見原先粗野的侉相,具有了新四軍首長的得體舉止和應有風度。這不但讓高漢英折服,連隨長官前來的陳墨涵也不得不刮目相看。他甚至懷疑眼前這位衣著合身談吐自如的新四軍司令,是不是當年的梁大牙? 雙方的會談氣氛輕鬆,十分順利,獲得了成功。 在整個會談中,張普景、竇玉泉與梁必達配合得十分默契,絲毫看不出他們之間曾有嚴重的齟齬。 只有李文彬仍然對梁必達耿耿於懷,橫豎看不慣。令他尤其不能接受的是,竇玉泉、江古碑等人在梁必達面前的表現簡直就是唯梁大牙馬首是瞻。尤其是江古碑,"純潔運動"是他領導的,收拾梁必達數他最賣力,如今卻一口一個梁司令如何如何,那副仰人鼻息的樣子讓人感到肉麻。他想挖苦江古碑幾句,江古碑卻低眉順眼地當隨從,跟著梁必達送國民黨要員去了。 梁必達談判的成功,加深了李文彬的氣惱。他怎么看,梁必達都不像是一個純粹的革命者。如果這樣的人成了革命的主流,那么像李文彬這樣受過紅色理論薰陶的職業革命者又算是什麼呢? 李文彬找竇玉泉發牢騷,挖苦嘲諷,"昨天還要殺了他,今天沒想到他們如此之快就同梁必達打成了一片,簡直讓人懷疑他們的人格!"沒想到竇玉泉一本正經地批評他狹隘,有山頭主義思想。李文彬深感孤立,心態愈發鬱悶。他感到自己在麒麟山的處境因為梁必達的得勢必然更加不順,只能受更多的氣。 為了排遣心情,在一次會議後,李文彬藉口檢查武委會工作,向繼任陳埠縣縣大隊長的朱預道打了個招呼,擅自繞道崔家集去會情人崔二月,傾訴苦惱。朱預道不便阻攔,派了一個班給他作警衛。 不料,獲知內姦情報的日軍小隊半夜神速偷襲了崔家集,打死了崔二月,俘獲了李文彬。 軍分區領導最早得到了這駭人的訊息,梁必達痛責朱預道,說誰讓你放李書記去崔家集的?朱預道強辯了幾句,梁必達冷笑說,李文彬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梁必達不顧阻攔,立即親率通訊排二十餘騎飛馳攔截日軍小隊。他們在小店與敵相遇。日軍不計傷亡,拚命抵抗,邊打邊押著李文彬跑往敵占區。 在最後關頭,朱預道請求以迫擊炮攔阻射擊,張普景和竇玉泉也表示同意。考慮到有可能傷及李文彬,梁必達咬著牙,最終還是放棄了炮擊。 李文彬的被俘使麒麟山反"秋季攻勢"的作戰部署陷入了危機。在抓獲了出賣李文彬的內奸崔二辮子,證實這是山野大佐策劃已久的一次行動後,軍分區和特委領導層連夜召開了緊急會議。幾位首長憂心忡忡,一個十分現實的問題咬噬著他們的神經。 反"秋季攻勢"的方案,是軍分區領導會同高漢英部一起商定的,而且在營團幹部會上發了預先號令。如今一個縣委書記兼縣大隊政委落入敵手,無論如何會對整個作戰部署有著重要影響。 參謀長姜家湖提出:"李文彬的被俘,涉及到兩個問題。一是原先的方案要不要改變;二是要不要跟友軍通氣?"竇玉泉說:"當然要通氣,仗要靠兩家一起來打嘛。一個同志被俘了,只會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視死如歸不做任何損害自己隊伍的事;可是作為戰鬥的指揮者,我們也不能不考慮到第二種可能。所以應該做的是:一、調整部署;二、通報友軍。" 張普景說:"這樣的做法,基本上就是給老李判定為必然變節了。但我還是相信老李會保持一個革命者的忠誠。"竇玉泉說:"我也願意相信老李的忠誠,但部署還是要調整。戰爭是一門科學,寧使我有虛防,無使彼得實償。這是在出現了被俘人員後必須特別注意的!" 自上任後一直對張普景竇玉泉等表現了極大尊重的梁必達,一直靜靜地聽著雙方的爭論不休。最後,他果斷地說,要以最好的可能看待同志,但要以最壞的情形來看待局勢。他下定決心,調整計畫,將計就計,並與高漢英部及時溝通。 僅僅事隔兩天,舒霍埠高漢英那裡就傳來了確切訊息--李文彬變節了!
第18集洛安城裡,韓春雲和高秋江同時接到解決李文彬的指令。新四軍方面要消滅叛徒順理成章。高漢英要除去李文彬則是聽從了文澤遠的建議:一,如得手便可向配合作戰勝利的友軍送上厚禮;二,除李文彬決非易事,如失手,正好借刀殺人。因為文澤遠已查出剌殺張嘉毓的兇手正是高秋江,而她居然已經調查出了812戰鬥的真相,下一個被行刺者是誰,已經不言自明。當然,文澤遠還有更深一步的安排,高漢英覺得自己已被逼到懸崖邊上,無他計可施,也只好同意。 高秋江和韓春雲決定聯手完成除去李文彬的任務。她們用巧計潛入李文彬躲藏的洛安靜雲寺,乾淨利落地擊斃了這個叛徒。 當天晚上,韓春雲表示兩人不宜在洛安城再呆下去,建議撤離,高秋江沒有作出任何反應,而是找出白朗寧手槍,準備解決下一個目標。韓春雲十分詫異,再三追問。高秋江悲憤地向韓春雲講述了她和石雲彪的情感史以及要趕回舒霍埠為死去的戀人繼續報仇的打算。韓春雲苦勸未果,只好和高秋江一起制定了一整套復仇計畫。 但就在次日凌晨,一夥持槍的蒙面人包圍了她們住所,向她們發動襲擊。激戰中,高秋江多處負傷,她執意要韓春雲逃命,並將一封密信讓她交給烏龍集一個叫趙無妨的手中。 韓春雲靠盪繩脫身,高秋江卻不知死活…… 由於梁必達對李文彬叛變應對得當,國共雙方準備及時,配合默契,麒麟山南北聯手,挫敗了臨近滅亡的日軍最後一次進攻,反"秋季攻勢"終於取得了勝利。 反"秋季攻勢"勝利和李文彬叛變,使得張普景、竇玉泉和江古碑在精神上陷入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梁必達卻並未因此趾高氣揚,反而異乎尋常地謙虛和尊重他們。 但這些自認為是純粹的布爾什維克,企圖要把麒麟山革命統一到正宗的、規範的局面的幹部們,怎么也沒想到,當初慷慨激昂的李文彬竟成了貪生怕死的軟骨頭。這無疑給人們提供了這樣一種設問,既然過去以最革命的姿態出現的李文彬當了叛徒,那么如果被俘的是他們幾個,結果又會怎樣呢? 到了這時候,他們越發覺得當時還不如就開炮把李文彬和敵人一起炸死。 江古碑說:"營救那天,要是開炮了好了,就算把李文彬打死,他也是烈士了,現在卻成了叛徒,早晚是個死,可現在倒讓我們為他背黑鍋!" 張普景問竇玉泉:"老竇,你現在說真話,你那天堅持開炮的時候是怎么樣的,有沒有想到李文彬會叛變?" 竇玉泉:"我當時什麼也沒想,根本不可能想,就是想營救同志。" 張普景以一種銳利的目光觀察竇玉泉,認為他有難言之隱,而竇玉泉只能苦笑。 張普景對誰出賣李文彬導致他被捕這件事頗多疑問,分析來分析去,他覺得高漢英身邊的漢奸、梁必達和朱預道、竇玉泉和江古碑、李文彬的警衛員都是懷疑對象。於是張普景以他的高度革命警惕性又寫下了一份材料《關於李文彬被俘的幾個疑點》。在他寫這份材料時,所構想的各種情景以不同的方式在他面前出現……。 張普景找到了一個可以查證的線索,那就是李文彬被俘時的警衛員。可此時那位警衛員已在戰鬥中犧牲了,他只好仰天長嘆…… 這一天,梁必達心情愉快地率領數十騎縱橫於阡陌之上,前往迎接到軍區受訓兩個月的董聞音。兩位彼此有情的年輕人火一樣企盼著會合,不料隨董聞音來的還有一位重要客人--盟軍派來的觀察員、美軍上校切斯特先生。董聞音欣喜地發覺,迅速找到了與"外國猴"打交道的感覺的梁必達禮節得當頗有外交風度。 切斯特帶來的訊息是:美國人已經把核子彈扔在了日本的廣島和長崎,日本人的最後戰敗已經指日可待了。 在日軍投降後,中國的局勢會怎樣呢?這是美國人關心的問題。 梁必達熱情地招待切斯特,他一直暗中練習的演講技能得以充分發揮。他安排軍事表演,大擺接風筵席,把個切斯特樂得雲裡霧裡。和高漢英的擺譜和鄙視土菜不同,切斯特最喜歡吃的竟然是菜湯麵魚。在被梁必達用土燒灌得酩酊大醉後,切斯特摟著梁必達的肩膀拍拍打打,已經張口閉口"老梁兄弟"了…… 在一片大好形勢下,朱預道和岳秀英結婚了。切斯特也參加了他們的婚禮。對於婚禮的不同風俗鬧出了不少笑話…… 轉眼就到了全面抗戰的最後階段。梁必達被任命為江淮野戰軍八縱二旅旅長,張普景任二旅政委,麒麟山軍分區的部隊即將拉出山區。聲望正隆的梁必達在其他同志的建議下,當仁不讓地當上了旅黨委書記,搞得張普景十分地尷尬。 日本終於宣布投降了。按照國民黨政府和日軍的協定:日軍只向國軍投降,不向共軍繳槍。但在麒麟山這個地方卻出了一件怪事,當年曾和梁必達有過一面之交的日軍大隊長西村大佐,堅持只向梁必達投降,不肯向高漢英部投降。為此,西村向高漢英的受降部隊開了火。高漢英無奈,只得請梁必達前往。 受降後,高漢英向梁必達要這支日軍的武器裝備,梁必達不給,在這一地區,國共關係立刻就由合作變成交惡……
第19集日本人剛剛投降,麒麟山山南山北同時厲兵秣馬!內戰風雲一時黑雲重重! 高漢英部迅速擴充,最高統帥部頒令國軍新編第137師成立。 壽春縣安豐巷原日偽政府的警察公署內,137師的軍官們正襟危坐,在聽中將師長高漢英傳達長官部的"剿匪"計畫…… 與此同時,由新四軍麒麟山軍分區升格成立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江淮野戰軍八縱二旅,也在梅嶺召開作戰會議,討論如何應對國軍的"剿匪"計畫…… 在國軍作戰地圖上,高漢英剿匪的第一步就是要先吃掉梁必達的二旅。而在解放軍作戰地圖上,要瓦解敵軍攻勢,首先就要成功地把79團拉過來。 此時的陳墨涵已經由79營營長升任為79團中校團長了。79團配屬給了齊格飛旅。 高漢英宣布的剿匪部署中,齊格飛旅擔任主要任務;而在齊旅中,又是陳墨涵這個團首當其衝。陳墨涵一邊不動聲色地聽著作戰計畫,一邊想到了梁必達和朱預道。難道自己真要和這兩個當年一同從藍橋埠出來投軍抗日的兄弟刀兵相見,在內戰的戰場上拼個你死我活嗎? 正在這時候,他接到了由趙無妨轉來的陳上將的一封密信。信中欣慰地表示了對他的信任,並囑咐他"嚴格掌握部隊……為生存計,宜暫收鋒芒,俟時機成熟,棄暗投明。"這封信讓陳默涵既震驚又振奮,這位已被削去兵權的陳上將說出的,正是自己深藏心底的想法呀!正因為此,陳墨涵謝絕了堂兄陳克訓要調他去蔣文肇集團軍任職的安排,沉靜地留在了79團。 作戰會議後不久,陳墨涵和他的79團便正式進駐了烏龍集。 烏龍集是個三省交界的商業集鎮,十分繁華熱鬧。陳墨涵一到此地,就上街巡視。他無意中發現一個熟悉的姑娘身影,在通達茶莊門前一晃而過。這引起了他的注意和疑惑。 引起他注意的姑娘就是韓春雲。韓春雲上次在洛安脫身後,再次被王蘭田派遣到敵後,執行特殊任務。她現在的身份是通達茶莊老闆的侄女安碧薇,是專門為叔叔料理生意的。 陳墨涵和韓春雲終於見了面。韓春雲告訴陳墨涵,晏公廟戰鬥自己負傷後,幸得老鄉救治,自己卻再也不願回到打打殺殺的生活中去了,於是就棄武從了商,連名字都改成了安碧薇。陳墨涵明知道她是託辭,笑了笑,也不說破。但她究竟是誰派來的?來乾什麼?陳墨涵還是有所疑惑。 對於陳墨涵的疑惑,趙無妨暗示他,這個小女子不是敵人是朋友。陳墨涵這才意識到,趙無妨很可能是共產黨方面的人,只是時候不到,各自都心照不宣而已…… 高漢英的137師對梁必達部發起了進攻。梁必達主動放棄了老根據地陳埠鎮和徐家集,誘敵深入,聲東擊西,以機動靈活的戰法使敵首尾不能相顧,一舉殲滅高漢英三個整營,重創五個營,使敵損失兵力近兩千,並將西皋、三河、天堂寨收歸己方…… 陳墨涵慶幸自己的部隊沒有和解放軍接火。但他被趙無妨委婉地告知,梁必達之所以這樣打,就是不願意在戰場上和老朋友交手。陳墨涵想,如果韓春雲趙無妨真的都是共產黨諜報人員的話,那么在高漢英周圍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人。恐怕137師出動之前,作戰計畫就已經放在了楊庭輝梁必達的案頭了。 但這個內戰怕還是要繼續打的,陳墨涵擔心的是再一次作戰,如果與解放軍交上火怎么辦?在出征前,他向趙無妨表示想去品茶,趙無妨心領神會,立即陪他去了通達茶莊。 在韓春雲那裡,他們不但喝了茶,乘興又喝了酒。陳墨涵借著醉態試探,韓春雲也亦虛亦實地回應。最後,韓春雲終於將他的恩師王蘭田的信交給了他。陳墨涵讀著信,熱淚長流,表示要考慮帶領79團弟兄起義。韓春雲只告訴他,梅嶺方面將會有專人找他洽談起義事宜。並告誡他不能過早暴露,在作戰過程中,應該完全服從高漢英的調動,不讓高漢英等起疑心…… 被稱為肚裡有牙的副師長文澤遠突然光臨烏龍集,他視察了一圈後,已到了吃飯的時候。文澤遠表示這飯不在團部吃,請陳墨涵安排到通達茶莊盡興一飲。並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聽說陳團長在此地相中了通達茶莊的安小姐,我正好湊個興去結識一下。陳墨涵暗自心驚,竭力擋駕。在百般推託不能奏效後,陳墨涵只得捏著冷汗答應下來,並做好見機行事的準備。 陳墨涵本以為文澤遠會藉機對韓春雲盤問一番,誰知文澤遠只是談風說月,盡興而歸。陳墨涵送他回去時,文澤遠似乎是帶著醉意對陳默涵說:你的選擇我知道,你放心我這個老兄是不會壞你的事的。 有驚無險的一夜就這樣過去了,此後也什麼都沒有發生。是文澤遠原先就不認識韓春雲,還是裝作沒有認出?他留下的話指的只是男女愛慕之事,還是弦外有音?這對陳默涵來說,真是一個難解的謎。
第20集梁必達旅長一清早起床,便把刷牙這道程式鼓搗得轟轟烈烈。幾年來,在董聞音的影響和強制下,他已經養成睡前洗腳,飯前洗手,起床刷牙,注意儀表的良好習慣。如今打了勝仗,想到不會太久就要和董聞音相聚,梁必達的心情更是愉快極了。 但在隨後和幾位旅領導碰頭,根據俘虜口供對敵我雙方實力算細賬時,梁必達的臉就黑了。高漢英一個新編師,兵力居然膨脹到四個旅十五個團將近兩萬人馬,比抗戰期間一個軍還要大。這就是說,蔣介石對付共產黨才真正動了血本。而整個麒麟山區,楊庭輝的八縱才不過八千人馬,二旅更只有區區三千人。武器裝備更有天淵之別。 如此看來,前面幾仗對高漢英根本就沒有傷筋動骨,真正的惡仗還在後面。楊庭輝和梁必達都清醒地意識到了更艱難的形勢。要想儘快地改變敵我力量的懸殊,最有效的辦法還是瓦解敵軍,這項高度機密的工作已經上升到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位置。由於是單線聯繫,許多打入敵人內部的人員,除了楊庭輝、王蘭田和梁必達,張普景都不十分清楚,更不用說一直想插手這項工作的江古碑了。 張普景提出要加強江古碑的敵占區工作站,抽調一批得力幹部深入到高漢英部隊心臟,以瓦解敵軍。梁必達沒有直接表示反對,儘可能委婉地否定了張普景的意見。這是因為:一,他從心底里不信任人品卑劣的江古碑;二,江古碑前一階段急於表現的做法,已經給接受王蘭田梁必達單線領導的地下工作人員帶來了危險;三,關於統戰工作地下工作有嚴格的紀律,不是可以公開討論的。 而張普景卻認為這是梁必達剛愎自用,武斷獨裁,是藉機報復。梁必達不痛快了,對張普景說:"你誤會了。你以為我要架空你嗎?這是為了工作!以後我會跟你說清楚的。" 但是張普景還是把這種狀況和李文彬叛變後的的江淮派失勢聯繫在了一起。在不愉快的爭執之後,他拂袖而去…… 與此同時,在麒麟山北麓烏龍集79團駐地的救護隊里多出了一個護士,這就是奉命與陳墨涵談判,偽裝進入國民黨部隊的董聞音。而此時,陳墨涵正因傷寒症住在救護隊里。董聞音對陳墨涵部的策反工作就這樣在暗中進行著。 董聞音詳細介紹了全國各個戰場的形勢,曉以民族大義,設身處地為陳墨涵和他的79團分析出路,再次敦促他率部起義。陳墨涵終於下定決心起義,但他同時提出了五個條件,其中最棘手的是"起義後整團調出麒麟山,不與高漢英部正面交戰"…… 八縱主要領導楊庭輝和王蘭田經過審慎研究,指令董聞音接受陳墨涵的所有條件,並立即在兵力部署上準備隨時切斷高漢英主力和烏龍集79團間的交通,接應起義部隊…… 由於東北戰場吃緊,上峰密令高漢英火速集結於黃河以北。陳墨涵當即通過韓春雲通知了董聞音,並作好提前起義準備。 正當楊庭輝部展開部署時,高漢英接到密報:"陳墨涵圖謀不軌,反水在即。"高漢英大為震驚,命所部火速對烏龍集形成包圍之勢,企圖裹挾79團北上。一旦裹挾不成,就地解決。 形勢急轉直下,起義不得不提前舉行。陳墨涵的79團後腳剛剛離開烏龍集,齊格飛旅就趕到,雙方接上了火。陳墨涵邊打邊撤,而趕來接應的梁必達則在二龍崗遭遇敵一團阻攔,脫身不得。 最早趕到宋店接應起義部隊的是梁必達二旅特務團。團政委董聞音見情勢緊急,不容置疑地要團長宋上大帶部隊阻擊飛速趕來的敵軍,自己毅然率一個連,前出接應陳墨涵。 後有追兵,左有包抄,右有攔截,陷入極險之境的陳墨涵真有四面楚歌的感覺。部隊在浴死奮戰,少數軍官已經開始動搖。正當絕望之際,董聞音率部趕到。她迅速安定軍心,親自留下阻擊追兵,表示了歡迎79團起義的最大誠意,極大地鼓舞了起義部隊的士氣。79團一個反衝鋒後,迅速撤到了二里外的宋店。 在高漢英的死命令下,137師各部拚命圍攻宋店,企圖全力消滅叛逆陳墨涵。宋店阻擊戰因而空前慘烈。頗有心機的文澤遠突然密令親信齊格飛放慢追擊速度,並就地展開,放了陳墨涵一馬。 本來,董聞音已接受了宋上大強硬要求,隨陳墨涵的79團向解放區腹地轉移,不料途中又遇從右翼穿插上來的敵一個營。在激戰中,董聞音中彈犧牲。 董聞音在陳墨涵懷裡留下了最後一句話:"請告訴梁必達,我愛他,也……包括梁……大……牙。"
第21集董聞音死了。死在大軍即將南下的1948年。 在她的遺體前,已經修煉成為一個很有涵養的旅長的梁必達因為悲痛和憤怒失態了,又變成了以前那個粗魯野蠻的梁大牙。因為董聞音是為了挽救陳墨涵部而犧牲的,梁必達在失態中遷怒於陳墨涵,極大地傷了陳墨涵的尊嚴,連張普景等人都覺得梁太過分了。 但是陳墨涵忍著,因為他確實對董聞音的犧牲感到惋惜和內疚。但是由此他也知道了,雖然起義了,但是在任何部隊中都存在著人與人之間的差異和矛盾。 在董聞音的葬禮上,陳墨涵誠心地提出由新解放過來的二團士兵作為護靈隊,以表示對她的敬意,卻被梁必達拒絕了。 在為墓穴填土時,輪到了陳墨涵,梁必達不讓他動手,又用冰冷的語言剌傷了他。 已經歸隊的韓春雲把梁必達的悲痛都看在了眼裡。現在,她不僅對梁必達有了全新的認識,而且被他對董聞音所表現出來的真情所打動。只是打動之後,不知為什麼,她心裡又有些酸酸的。 葬禮後,張普景、朱預道、姜家湖等聯合起來和梁必達談了半夜,大家對他的心情表示理解,但對他的失態提出了嚴肅批評。而在楊庭輝和王蘭田來看望起義部隊時,江古碑也趁機狠狠地告了梁必達一狀。 陳墨涵見了楊、王二位首長後,要求把起義部隊調離梁必達旅。但是楊庭輝告訴他,由於麒麟山地區戰事吃緊,這一點恐怕暫時做不到。鑒於陳墨涵和董聞音達成的五個條件,楊庭輝表示作戰中儘量不安排79團和劉漢英部直接交戰;但是萬一戰局危急,該上時還得上,這畢竟是戰爭啊! 楊庭輝和王蘭田嚴肅批評了梁必達。梁必達冷靜下來後,主動向陳墨涵道了歉,並看望了79團的官兵。他向陳墨涵提出來:79團還是不要走了,就留在二旅吧,我們幾個藍橋埠的娃子還要一起戰鬥。還記得我們當年在壩上打架的情景嗎?打完就完了,誰記仇誰是王八蛋!於是79團就編為了解放軍二旅新二團,陳墨涵的團長和其他軍官職位不動。根據解放軍的編制,應設政委和政治處。但起義軍官中有的對此有意見,認為國民黨不信任他們,共產黨也不信任他們,軍隊就是打仗的,要黨摻和在裡頭乾什麼? 王蘭田和陳墨涵商量:如果你覺得不妥,此事可以緩一緩。陳墨涵卻很乾脆地表示,既然已經是解放軍,就按解放軍的章程辦。 但是由誰到新二團擔任政委,又引起了一堆動作。旅副政委江古碑主動要求到新二團去當政委。張普景同意了,梁必達卻堅決反對。張普景認為梁必達對江古碑有成見;梁必達說我就把他看死了:他就是個紅皮糠羅卜,外表是革命的,裡頭一團糟! 二人分別向老首長談了意見。最後,上級決定由趙無妨擔任政委。陳墨涵這才知道原來趙無妨早在兩年前就入了黨,並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發展了組織。 在全旅集合大會上,訓練有素的陳墨涵新二團站有站相,坐有坐姿,畢竟和打游打慣了的部隊不一樣。楊庭輝表揚了新二團的軍容嚴整,提醒大家:現在我們已經是正規的野戰軍了,在軍容上要向新二團學習,要逐漸消除掉游擊習氣。 梁必達對此不太服氣,在會後發牢騷:國民黨就愛搞花拳繡腿,儀表再好,還不是被老子打得稀里嘩啦!但楊庭輝立刻就變臉了:梁必達,我警告你!你已經犯了好幾個錯誤:第一、新二團的部隊並不是花拳繡腿,是軍人作風的養成。說一句實話:在抗戰中打日本的游擊戰我們確實打得漂亮;但是有些硬仗,比如說台兒莊,比如說崑崙關,我們恐怕就打不了;第二,形勢已經變了,你的思想還沒有完成從游擊隊到正規野戰軍的轉變;第三,你因為個人感情對起義部隊的歧視,這個覺悟不提高,這個關係不理順,要犯大錯誤!我提醒你,你要是犯了錯誤,我就發配你去給陳墨涵當副職!你要是敢反,我就讓陳墨涵這個假白匪去消滅你這個真白匪! 楊庭輝把梁必達罵出了一身大汗,他表示要認真反省錯誤…… 但是,就在出征前。在梁必達和陳墨涵之間還是發生了一場嚴重的危機。起因是因為梁必達的愛犬向雪無痕挑釁。梁必達不了解陳墨涵和79團舊部對那條戰犬的感情,他沒有制止。於是,兩條狗的戰鬥幾乎成了兩個人和兩個部隊的較量。
第22集在兩條狗戰鬥正酣時,梁必達和陳墨涵的手都下意識地按在了手槍上。最終,梁必達的狗戰敗而亡,但年邁的雪無痕也戰死了。面對雪無痕的英勇頑強,梁必達也不禁動容。他看出了新二團官兵對他的不滿,為了緩和氣氛,他大大咧咧地要炊事班把他的狗拿去煮了犒勞新二團的幹部;而雪無痕是條有戰功的軍犬,應該予以厚葬。 陳墨涵卻冷冷地說:他們都應該厚葬,因為他們各為其主而戰。當然,有戰功的戰犬和打爛仗的狗安葬的待遇是不同的。我希望你不光要尊重我的戰犬,也應該尊重你的狗。 梁必達在陳墨涵這裡碰了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以後,雖然他們在工作上都以大局為重,但在私人感情上,卻總是有了一層隔閡。 已到衛生部和岳秀英一起工作的韓春雲聞訊,來作陳墨涵的工作,勸陳墨涵不要因此負氣。陳墨涵說:我不會負氣,但我對梁大牙並不服氣,若不是當初陰差陽錯投錯了地方,自己在新四軍里決不會比梁大牙幹得差;而梁大牙若是一開始就投到了國民黨軍隊里,那就恐怕未必能有善終的後果了…… 大軍過江後,由原來的江淮軍區變成的八縱又整編為野戰軍第某軍。楊庭輝和王蘭田分任軍長政委。由麒麟山軍分區變成的二旅整編為該軍二師,梁必達和張普景分任師長政委。竇玉泉任參謀長。朱預道和陳墨涵分任一團長和二團長…… 梁必達的二師一路南下,追擊潰逃的蔣軍。而那支潰逃的部隊,正是由文澤遠和齊格飛帶領的一個旅。在此之前,高漢英看大勢已去,把部隊丟給了文澤遠等人,自己從南京乘飛機逃到台灣去了。 追擊幾乎完全是在大雨和泥濘中進行。對於打慣了硬仗的原79團來說,趕路遠比打仗辛苦,況且是在泥濘中疲憊不堪地奔跑。他們寧願停下來好好地打一場陣地戰,哪怕傷亡過半也心甘情願。許多官兵實在跑不動了,紛紛要求團長陳墨涵讓他們停下來哪怕休息半天。 陳墨涵心中不忍,去找梁必達要求全團就地休息兩小時,就只要兩小時!但是梁必達卻沒有好臉給他:"兩小時?二十分鐘,不,連兩分鐘也不行!停下來就是放跑敵人!慈不掌兵,你陳墨涵難道不懂這個道理?你原來的79團,現在的新二團軍容嚴整,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跳馬單槓都比我們玩得好,我佩服,更佩服你們能打硬仗!但是你以為打仗就是像三國里那樣,兩軍排好了再來打?對於共產黨的軍隊來說,走路就是打仗,甚至是比陣地戰更為重要的一種作戰方法,如果不是兩條腿跑得快,小米加步槍怎么就能打過蔣介石的坦克和大炮?!" 他們的對話是在快速的行進中進行的。在他們談話的同時,朱預道的一團士兵正不停地從他們身邊跑過。 梁必達對陳墨涵道:"你看看一團,他們也和你們一樣疲勞,一樣辛苦,可是他們知道跑得快才能打得贏,一團有跑死的兵,沒有要求休息的兵!現在敵人就在前面不遠處的文昌店,那是個山中集鎮,有兩個出口,一個離這兒四十公里,另一個離這兒三十公里。遠的那個是硬骨頭,我把它交給朱預道的一團去堵;留下個軟骨頭讓你們二團來啃!你們二團要是堵不住那個出口,讓那一鍋好肉從我們嘴邊滑掉,那我們這么多天所有的路才是白跑了呢!作為指揮官,你應該知道責任重大!" 陳墨涵大受剌激,從兩支隊伍的對比中,他確實看到了自己的部隊有韌性不足的一面。他跑回新二團,用軍人的榮譽來激勵自己的士兵:"我們從來沒有服輸過,我們的腰板比人家硬,可是我們的腿桿子沒有人家的硬。要是這一仗我們落在了一團的後面,扎不起口袋,放跑了敵人,那我們的腰桿子在一團面前就再也挺不起來!作為軍人我們都將蒙受恥辱!現在我命令你們,扔掉所有能所掉的東西,放下架子,不管姿式,就是把褲子跑掉了,光著屁股也得按時趕到文昌店!跑死了是烈士,誰停下誰就是逃兵!" 在陳墨涵的鼓勵下,新二團終於搶在文澤遠部的前面,和一團配合扎住了文昌店兩邊的出口,使得其中的國民黨部隊成了瓮中之鱉。 文澤遠沒有想到解放軍的速度如此之快,他逃跑不成,只有兩個選擇,或戰或降。在得知堵住出口的是陳墨涵團時,他派人去向陳接洽,送上黃金數百兩,希望陳墨涵能對老上級網開一面。陳墨涵表示此網口不能開,但是誠懇地希望他能夠率部主動投降,他會找梁必達爭取當戰地起義處理。 文澤遠和齊格飛思考再三,只得答應向梁必達的部隊投降。受降的先頭部隊是陳墨涵的二團。當年的同僚在這種場合下見面,自有一番感慨。 文澤遠和齊格飛受到優待,開始了他們的另一種生活。
第23集解放後,軍隊進城,梁必達師成了D市的駐軍部隊。朱預道和岳秀英平生第一次睡在分配給他們的一張大軟墊床上,想起了當年的瓜棚之夜。一番親熱之後,二人將心比心,想起師長梁必達還是光棍一條,決定要把梁必達的婚姻大事給解決了。二人商量來商量去,最好的人選還是韓春雲。 而梁必達在董聞音犧牲後就無心婚事;參謀長陳墨涵在高秋江生死不明後也是如此。韓春雲的感情則在這兩個差異很大但都很優秀的男人之間搖擺,不知該嫁給誰好,而兩個男人對她都沒有明確的表示,這使得她很傷心。 岳秀英和朱預道去說服韓春雲嫁給梁必達。韓春雲委屈地說:不願嫁給他那是過去老八輩的事了,現在他不表態,我還能硬要嫁給他呀!我又不是嫁不出去的醜姑娘。說是這么說,想到自己已經年近三十,她到底還是有些惶恐。 最後在朱預道兩口子和老首長楊庭輝和王蘭田的撮合下,韓春雲終於嫁給了梁必達。 在梁必達的婚禮上,陳墨涵心情黯然。他想到了高秋江。 新婚之夜,韓春雲對梁必達說:"梁大牙你可看好了,我韓春雲雖然晚嫁給你十來年,我可至今還是個黃花閨女啊!"梁必達當年的頑性不改:"那我們就抓緊工作,讓你儘快當上黃花閨女她媽!"韓春雲要堵他嘴已經來不及了:"這可是你說的,第一個要是生了女兒你可別怨我!"梁必達隨口說:"生個女兒好啊,要是真生了女兒就給他取名叫董董!"韓春雲心情黯然,她知道,在她和梁必達之間,會始終隔著一個已經逝去的董聞音。 陳墨涵懷念高秋江,去找可能知情的文史館員文澤遠打聽。對於當年派人去殺高秋江之事,文澤遠深感內疚。但是對於高秋江是否已死,他卻不能肯定。雖然當初交差的士兵向他回覆說任務已經完成,但是並沒有見到高秋江的屍體。文澤遠說他的處世哲學,做事從不把事做絕,這樣自己也會有條後路…… 洛安城也和所有新生的城市一樣開始搞建設了,某處工地大興土木,但工程因一封匿名信而停下了。信中披露:此處地下室中藏有日軍的化學彈。經打開證實,果然如此。一時報紙報導,輿論大嘩。 是誰寫的信?對日軍留下的東西如此知情?是不是高秋江還活著?梁必達和陳墨涵通過線索,終於查出了此信來自麒麟山地區的小鎮--烏龍集。 當年從藍橋埠出來的四個老鄉結伴回了一趟麒麟山。一路上,他們回憶著當年出來時的情景。 在烏龍集鎮,他們果然找到了高秋江化名教書的學校。但高秋江此時並不在學校。陳墨涵心有靈犀,說:我知道她可能在哪裡,讓我一個人去找她。 大雪天,在當年的戰場故地,石雲彪的墳前,陳墨涵又看到了那個佇立的身影。 陳墨涵問高秋江:"為什麼不跟我聯繫,一個人躲在這裡?" 高秋江不答。陳墨涵說:"跟我走吧,你心裡是知道的,其實我一直在喜歡你!" 高秋江說:"我不能連累你,現在共產黨坐天下了,象我這樣的人,最好讓自己忘掉歷史,包括我這個人,從你們的視野里消失的越乾淨越好。" 陳墨涵:"那你為什麼要寫信?" 高秋江:"那是我沒有完成的任務,我不能讓那批還沒有運走的化學彈,在打完了仗之後重新冒出來害中國人!"陳墨涵誠懇地求她:"跟我走吧,我一直在等你!" 高秋江不答。陳墨涵不再說話,脫下大衣裹住已經快凍僵的高秋江,不由分說地把她抱起來,向山下走去。在他懷裡,性格像鐵一樣的高秋江終於融化了,她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高秋江隨陳墨涵回到了D市。但是她和陳墨涵的婚事並不順利。陳墨涵打報告要求結婚,政委張普景以高秋江的國民黨身份為由,堅決不同意。而梁必達卻以黨委書記的身份批准了陳墨涵的結婚報告。當然梁必達和張普景這一對老冤家免不了又大幹了一仗。 新婚之夜,陳墨涵坐在床邊久久地看著高秋江。高秋江知道,陳墨涵找到她,既是一份心中的感情,也是對她的一種保護。這個剛硬的女人變得柔情似水:"我不是處女了,你嫌嗎?"陳墨涵抱住她:"不是處女,才是女人!"陳墨涵和高秋江開始了幸福的婚姻生活。他們的生活方式和土八路出身的梁必達與朱預道兩家差別很大。 梁必達和韓春雲的婚姻生活也是幸福的,但不時有些小矛盾,主要是梁必達心中始終把董聞音放在一個最重要的位置上,而韓春雲有時不免感到有些委屈和失落,耍些小性子,要梁必達來哄自己。梁必達有時也很無奈:"要知道哄個女人這么難,當初就不娶你了!"韓春云:"後悔啦,那你離呀!"搞得梁必達毫無辦法,只能一笑了之。 但是朱預道家裡卻出了問題。朱預道沒有抵擋住一個年輕女學生的進攻,差點當了陳世美。但岳秀英可不是只會哭哭啼的秦香蓮,她拿起手槍把那個女學生嚇了個半死,朱預道的婚外戀只好不了了之。
第24集韓戰爆發。不久,楊庭輝率部輪戰,赴朝參加第五次戰役。 這時二師的結構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朱預道升任副師長,陳墨涵升任師參謀長,趙無妨升任師副政委。一團團長曲向前;二團團長余草金,政委馬西平;三團團長陶三河。而副政委江古碑已經轉業到地方工作。江古碑耿耿於懷,認為又是梁必達的排擠所致。 二師在戰役的最後階段,參加了掩護東線某兵團撤退的經江阻擊戰,被部署在清化里一帶二十公里寬的正面上,抵擋兩個美國師和兩個南韓加強團的攻擊。 梁必達在戰前得到情報,聯合國軍方面的指揮員竟是解放戰爭前期跟他打過交道的切斯特準將。這使他對眼前這場戰爭中的敵友關係,有了一番深切的感慨。 防禦計畫由陳墨涵制定。時間緊迫,任務倉促,在兵力部署上,陳墨涵既考慮到戰局也考慮到和梁必達過去的一些過節,主動把自己的舊部二團放在承受主要打擊的位置的所得堪一線,陶三河的三團欠一個營在右翼防守。 所得堪這裡相對平坦,身後是一馬平川,漢城至平壤的公路穿行其間,便於機械化行動。敵人進攻發起後,這一線將是飛機和炮火的主要轟擊目標,二團必須硬著頭皮頂住前幾輪進攻,待主力部隊在二道防線上站穩陣腳,才能相機回撤。 陳墨涵把梁必達的老部隊一團放在次要位置上--台山梘一帶。這裡是崇山峻岭,群峰嵯峨,林密道險,道路崎嶇,易守難攻。其餘直屬部隊作為預備隊隨時機動增緩。陳墨涵的這個作戰計畫是將二團置於很可能打光的位置,而一團的壓力和危險則要小得多。 沒想到梁必達卻把一團和二團調換了位置,這樣的結果就很可能是首先死打硬拼的是一團,而最後收拾戰果的功臣部隊卻是二團。這樣的安排使陳墨涵大感意外,同時也消除了一些過去的誤會,加深了一分對梁必達的敬意。計畫上報被批准了。軍部和兵團在半天之內連續下發了幾道通報,全是友鄰部隊的危險局面和清化里防線對穩住戰局的至關重要的意義,以及敵人對清化里防線志在必得的態勢。楊庭輝命令梁必達部務必死守,至少堅持三天,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個人,也不能後退半步。直到此時,陳墨涵才明白,梁必達對作戰位置的部署,很可能是怕二團頂不住。他心中既有悲哀,也有欣慰。悲哀的是梁必達信不過二團能頂住;欣慰的是在梁必達心目中,一團和二團已沒有了親疏之分。 但是戰爭的變化常常出乎人的意料,實際的戰況是,敵軍並沒有攻擊難守易攻的一團守地所得堪,反而全力猛攻二團所守的台山梘。二團傷亡過半難以堅持,而一團卻毫髮無損。 在這種情況下,陳墨涵要求調用其他兵力增援二團,連副師長朱預道也要求率領預備隊增援二團,但梁必達不為所動,未下任何命令。這種做法不得不使陳墨涵感到其間有公報私仇的因素。他找到政委張普景要求給二團增兵。張普景在說不動的情況下和梁必達大吵,但梁必達依然固執已見,認為在這種猛攻後面潛伏著更大危險,只要二團還有一兵一卒,就不能把別處的兵力貿然往上調。直到兵團另派了部隊頂上來,他才在增援二團的問題上鬆了口。 梁必達在指揮上的獨斷引起了其他所有師團領導的不理解。 這場慘烈的戰鬥,幾乎讓二團又一次全軍覆滅。連團長余草金和親臨二團指揮的副政委趙無妨都英勇陣亡了。慘烈的傷亡使二團官兵心中悲憤。這讓二團一些老人想起了當年高漢英對79團的作法,懷疑梁師長在動用部隊上的親疏之分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許多人要求陳墨涵去告梁必達。但是陳墨涵在沙盤前思考了一夜之後,從此封閉了這個話題,再也不提台山梘戰鬥。對於這場戰鬥用兵方面的疑問,一直到很久以後他和梁必達一同被關在牛棚里時,還有後來在接待美軍指揮官切斯特的兒子小切斯特來訪時,才把答案揭開…… 進入和平時期了。梁必達和張普景這一對軍政主官的關係時好時壞。他們的戰友情份和歷史舊帳時常擠到現實的工作中來。而朱預道、陳墨涵和竇玉泉的副職關係有時也頗為微妙。 在地方上,已經轉業數年的江古碑官場失意;文澤遠悠然賦閒。 梁必達和陳墨涵到軍事學院學習,兩人關係總是不冷不熱。 在竇玉泉代理師長期間,師里出了一個假典型,張普景打電話向梁必達通報了情況,徵求如何處理的意見。在假典型問題的處理上,梁必達和張普景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梁必達從軍事學校回來後,張普景堅決要求調到別的單位工作。誰知竟是梁必達找到楊庭輝和王蘭田,堅決挽留了張普景。 一次危機解決了。但是已經擔任D市農業局長的江古碑來訪老戰友時,在言談中故意又挑起了昔日的矛盾。在宿舍大院裡,梁必達和張普景兩家合住一座小樓;陳墨涵和朱預道兩家合住一座小樓。
第25集有一件事情打破了和平生活的平靜。 二師幹部們尊敬的老首長楊庭輝,在一夜之間成了彭德懷軍事俱樂部的成員,受牽連被發配到三線工作。楊庭輝正準備悄悄離開時,梁必達帶著一幫老部下來送他。大家心中都不勝感慨。 對於彭德懷的獲罪,梁必達一言道破:其實就是毛主席在記恨他。他這話把其他人都嚇了一大跳…… 到了六十年代,這些麒麟山根據地的人的工作位置又交錯變化。 先是陳墨涵二次進南京軍事學院高級班深造後,一躍成為K軍參謀長。然後是張普景調到軍里當了政治部主任。竇玉泉也隨後調到軍里當了後勤副軍長。 幾個老下級暫時都成了梁必達的上級,韓春雲耽心梁必達心裡不痛快,便寬慰他,梁必達卻並不在意:"他們升官是好事嘛,難道就他們升,我不升,我就不信!" 到文革之前,梁必達又由師長直接升任K軍軍長並擔任軍黨委書記。朱預道任副軍長,張普景任第一副政委……文革開始了。 一直不得志的江古碑忽然成了風雲人物,當上了某造反兵團的司令和D市革委會副主任。 他的表現讓梁必達不屑:江古碑那樣的人也當起"司令"來了!也不看看那是個什麼鳥司令!但他沒想到的是,正是這個他看不上的鳥人和鳥司令,把他的K軍搞了個稀里嘩拉。 D市的文革在江古碑等的鼓動下如火如荼,軍隊卻在梁必達的掌握下紋絲不動。江古碑騰出手來,開始要把火燒向軍隊了。他先找竇玉泉下手,但竇玉泉依舊是過去的那種決不出頭的態度。 孩子們也騷動起來了,要造反,要串聯。各家大人對此有不同的態度。韓春雲努力穩定局面。梁必達把幾家的孩子們集合到一起,宣布了紀律:要造反,不成!兒子不能造老子的反,老百姓不能造共產黨的反!但是要串聯,可以,讓他們組織起來,選舉出一個頭,借大串聯的東風出去闖蕩闖蕩見見世面。他沒想到被孩子們選出來的頭卻是竇玉泉的兒子。 隨著文革的深入,一個又一個所謂有歷史問題的人被揪了出來。高秋江感到了巨大的危險,覺得自己在劫難逃。陳墨涵只能儘量安慰她。 韓春雲知道梁必達對文革心懷不滿,但鑒於楊庭輝的前車之轍,又怕他在政治上犯錯誤,時常提醒他說話應該注意。這又讓梁必達心中不快,覺得韓春雲不理解他,有些對中央做法不滿的話又不能對韓春雲說,這使他更加懷念起董聞音來。 已轉業到地方工作的岳秀英是某單位的領導。她開始按照中央精神支持鼓勵本單位職工造反,但是造著造著,她感到不對勁了,反已經造到她自己頭上來的,有一天上班,她這個黨委書記的權竟讓造反派給奪了去。 江古碑又去找張普景,拋出了一堆要整梁必達的材料,要張普景站出來支持文革。張普景的態度是:造反可以,但要有理有據,沒理的反我是不造的。 江古碑再去找陳墨涵談台山梘戰鬥,以為能夠挑動起陳墨涵和梁必達的宿怨,但是依然沒能得逞。 靠K軍上層不行了,於是他在紅衛兵和工人造反隊中散發傳單,把梁必達說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大軍閥。民眾很快就發動起來了。 為了避免和造反派發生衝突,竇玉泉安排梁住進了K軍醫院。朱預道則借赴京開會出去躲避。梁必達想讓張普景和陳墨涵也躲避一時,但一向講原則的張普景堅決不躲。為了徹底打倒梁必達,江古碑再次翻出了李文彬的歷史舊帳,把李文彬的被捕叛變完全說成是梁必達和朱預道的預謀,目的就是為了搞臭張、李、江這一批幹部。當年的李文彬事件成了江古碑倒梁亂軍的一個重磅炸彈和突破口。由於當年李文彬叛變後是由韓春雲和高秋江聯手除掉的,韓春雲和高秋江便成了首當其衝的目標,目的當然是為了打倒她們的丈夫和她們丈夫的戰友們。 高秋江越來越感到了事態的嚴重。她找到韓春雲,要韓春雲把當年處死李文彬的事全推到她一個人身上。韓春雲不乾,高秋江說,這樣做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梁軍長、張政委他們一批老幹部。我和陳墨涵反正都在國民黨的大染缸里呆過,想洗乾淨也洗不乾淨。而梁軍長就不一樣了,他是正宗的共產黨,而你自從晏公廟戰鬥之後就成了共產黨的人。我暫時受點委屈不要緊,只要梁軍長他們不倒,就還能救我。如果他們這批人都被打倒,誰還能救我們呢? 一番話說得韓春雲熱淚漣漣,不得不佩服高秋江的俠義和膽識。 高秋江終於被揪出來了,宣布為國民黨和日本雙料特務,當年為了接近日軍機密和日軍家屬的合影都成了她是日特的鐵證。為了解脫韓春雲,她把處死李文彬的事完全攬在了自己身上,並說這是由國民黨方面高漢英下達的任務。高漢英是她的哥哥,早已逃亡國外,造反派如有本領,可以出國去找高漢英外查證。為了不牽連陳墨涵,她提出離婚。張普景也勸陳墨涵離婚,但陳墨涵執意不同意。為了讓陳墨涵在離婚書上籤字,高秋江謊稱這些年她其實並不愛陳墨涵,陳墨涵只是一個替代品。她心中愛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石雲彪。
第26集在批判張普景和陳墨涵的大會上,造反派給他們加上的罪狀讓他們瞪目結舌,那些罪狀許多分明是他們在革命年代裡為革命所做出的貢獻。 梁必達的罪行有三十多條。歷史問題有認賊作父、侵吞軍費二百大洋孝敬漢奸、以抗日除奸為名去嫖娼、借敵人之手除掉李文彬同志等等;現實問題有執行資反路線、反對和破壞文化大革命、惡毒攻擊偉大領袖和副統帥等。陳墨涵的罪狀有:出身地主家庭,當過國民黨團長,藏匿特務老婆,不同梁必達劃清界限,有反黨言論等等。張普景的罪行有:在紅軍時期侵吞警衛員乾糧,導致該戰士活活餓死;在麒麟山時期搞"純潔"運動,迫害了許多同志;同梁必達沆瀣一氣,破壞文化大革命;對部隊下黑指示,不許部隊參加文革;一貫以革命派自居,竟然自稱張克思,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一切都是江古碑在背後操縱。江古碑在鬥爭的風口浪尖上得意非凡:"以前的所有革命不過是這次革命的鋪墊而已,這次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才是真正的革命,這次革命中的英雄才是真正的英雄和最終勝利者!" 批鬥結果,陳墨涵被打傷,張普景差點被打死,終於從台上倒了下來。江古碑讓造反派把張普景押到一個郊區醫院秘密關了起來。 梁必達沒有想到,最後向造反派提供他當年"借敵之手除掉李文彬"罪證的,竟是他最鐵的戰友朱預道。 但朱預道這樣做也是非常痛苦的。因為他在北京期間受到了中央文革某首長的接見,告訴他像梁必達這樣的人是一定要打倒的,你出力他也被打倒,你不出力他也被打倒,是不是跟著他一起往死路上走,就看你的表現了。在這個期間,朱預道聽說了許多老同志因為對抗文革被整死整倒的悲慘下場,某某自殺了;某某完蛋了;他還看到了已成為大區副政委的王蘭田被批鬥的場面……最後朱預道權衡再三,向那位首長探詢到底要他提供什麼樣的材料?那位首長的話讓他大吃一驚:他說梁必達不僅製造了李文彬被俘的陷阱,還夥同國民黨高漢英的情報站聯合編造了李文彬叛變的謊言,並借國民黨特工高秋江之手除掉了黨內的異已。事實上,李文彬並沒有叛變,他在敵人摩掌中堅貞為屈,他的死是一個天大的冤案。 朱預道終於頂不住了,如果李文彬沒有叛變,那所有的事情都要倒過個兒來看了!而且此時,從軍里傳來張普景被斗死,陳墨涵被打斷肋骨的事,朱預道的精神防線崩潰了,他按照首長要求站到了革命的一邊,揭發了梁必達的問題。 朱預道回軍里後,和江古碑密談了一次,梁必達便在劫難逃了。 在是否引出梁必達讓造反派抓的問題上,朱還在猶豫,但是江古碑威脅利誘雙管其下。朱預道的內心矛盾:現在不是戰爭年代了,那時候光棍一條,把腦袋掖在褲腰帶上,打死拉倒,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那是幹革命。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是反革命,要是抱著花崗岩腦袋去見上帝,就死有餘辜遺臭萬年。何況還有老婆孩子要跟著受累。思前想後,朱預道終於走出了賣友求榮的第二步。 梁必達被抓是朱預道下的誘餌。朱預道謊稱某戰備設施遭到破壞,要軍長務必趕到現場。梁必達出於軍人的責任心,再加上對朱預道毫無戒備,立刻趕去了現場。 在梁必達執意要去之前,竇玉泉已經預感到這是朱預道的叛賣行為,提醒了梁必達,梁必達根本不信。他趕到現場,被造反派抓了起來。他的警衛員要開槍保衛他,但梁必達看到來抓他的都是一些不懂事的年輕人,嘆了口氣道:"就讓他們抓吧!我們當年幹革命,不就是為了他們嗎?兒子們要這么胡鬧,老子們還真能殺了他們?" 朱預道的行為讓岳秀英不恥,在把朱預道痛罵一頓之後,岳秀英宣布和他離婚。她隨後也被造反派隔離審查。朱預道雖然代替梁必達當上了軍長,但內心深處十分痛苦,他之所以對梁必達反戈一擊在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自己的家庭,可是恰恰是這一擊使自己的老婆孩子都離他而去。老戰友落馬的落馬,變節的變節,竇玉泉在受到衝擊的同時,還得儘量地收拾爛攤子…… 父輩們的變故,使孩子們驚惶失措。除了父親被抓被關的梁必達和張普景的孩子,連朱預道的孩子也不願和父親在一起,全都聚集到了梁家的小樓里,韓春雲成了所有孩子的媽媽。 但是小樓里也呆不住了,造反派要把他們掃地出門,韓春雲感到難以支撐,欲投環自盡,孩子們抱住了她的腿。
第27集張普景被江古碑"堅壁清野"了起來,他已處於瀕死和精神分裂狀態,但是江古碑還是要從他這裡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因為江古碑知道,早在麒麟山時期,因為路線的分歧,張普景一直在不屈不撓地研究楊、王、梁、竇、包括他自己的歷史和現實問題。歷次運動張普景都表現積極,只要上面有號召,他就會執行。如果能把他掌握的材料拋出,那將是一個集束炸彈。但是的張普景現在卻成了反對文革的死硬分子,就是不肯把肚子裡的貨吐出來。 這時候的張普景,卻正在為革命為什麼會鬧成這個樣子而百思不得其解。他這個自認為最堅定最純潔的革命者居然成了反革命,他有時候也懷疑,自己真的是反革命嗎?那么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變成反革命的呢? 江古碑經常出現在他的面前,以威逼和誘導兩種方法來對付他。 而張普景的精神也常在兩種狀態中游移。當他糊塗時,他真的以為自己成了雙料的反革命,為此而痛哭流涕;而當他清醒時,他又成了一個像在過去的鬥爭中面對敵人的嚴刑拷打決不屈服的革命者,而江古碑則成了卑鄙的行刑者。有時候在神情恍忽中,張普景覺得自己竟成了當年的李文彬,李文彬倒底是叛變了還是沒叛變,連他自己也搞不清了。 有時候他又想,現在造反派對他的嚴刑逼供,恐怕也不比當年日本人對李文彬的逼供差,自已可以堅持住不叛變,李文彬為什麼就叛變了呢? 梁必達被抓以後,也必然被斗。文澤遠也被拉來當了陪斗。想想往事,看看現在,實在讓文澤遠感慨人生無常。好在他已成了死老虎,而造反派們的主要精力是放在打活老虎上。 以梁必達的性格,他是不會老老實實地被斗的。在鬥爭會上,他先是和造反派們唇槍舌劍,當造反派們對他拳腳相加時,他竟與造反派大打出手。 在危機關頭,北京來了電話,竇玉泉讓造反派頭頭去聽電話,電話是周總理親自打來的,說:要斗梁必達同志可以,但決不可武鬥,誰造成嚴重後果,誰要負全部責任!周總理的保護,終於使梁必達躲過生命的一劫。造反派把他發配到農場的牛棚里去,勒令他不許再叫梁必達,只能叫梁大牙! 江古碑對張普景的威逼始終沒有取得太大成果。但既不敢輕易地殺掉,也不敢放,只能長期秘密關押。終於有一天,看管他的人發現張普景瘋了。在他瘋病發作時,他把過去麒麟山的歷史和當今世界革命的形勢常常一鍋燴地作起了大報告。 為了卸掉這個包袱,江古碑把竇玉泉帶來了。張普景的慘景讓竇玉泉心有不忍,說江古碑太過分了。但是江古碑卻提起了當年竇玉泉讓他看的那個"患"字,說我是從你那兒學到不能養虎為患的道理的。 竇玉泉動了惻穩之心,說張普景這個人已經廢掉了,要求江把張普景交給他去處理。 竇玉泉被整下台後,因為他一貫不當出頭椽子,所以情況要比其他老戰友好得多,他現在是軍里某農場的場長。他也把張普景安排在了這裡。張普景時常沉默時常發作,只能小心照顧。有時候連竇玉泉也在心中犯嘀咕,不知道張普景是真瘋還是假瘋。無奈中他找韓春雲商量怎么辦?韓春雲一直以為張普景已經死了,知道他還活著,覺得當務之急是讓一直在尋找張普景下落的妻子兒女見一面,竇玉泉冒險答應了。 張普景回家了,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張普景天天鬧著要給軍里幹部們做報告,不讓做,就把家裡東西砸個稀巴爛。 竇玉泉反覆考慮,想出了一招。他去找正代理軍長的朱預道,要求讓朱預道借個空禮堂給他,讓張普景如願以償地做一次報告,,把憋在心裡的話都吐出來,沒準能讓他醒過來。 這個要求讓朱預道很為難。他現在也是如履薄冰,生怕被造反派知道了就要大禍臨頭。但在竇玉泉一番既有骨頭也有肉的說服下,老戰友的情份還是占了上風,他同意借一上午禮堂給他們。 張普景一直要召開的大會終於開了。竇玉泉和老戰友的孩子們對大會作了精心安排。在張普景的這個報告中,他回顧了自己的一生。鏡頭和情景不時閃回到當年的某些人和事上去。他也談到了文化大革命。談到最後,這個瘋子的評議卻越來越深刻,越來來越"反動",許多在撥亂反正之後人們才敢講的話,竟在那個時候就被他這個瀕瘋瀕死的張克思講了出來,使不多的幾個聽者心驚動魄。報告做完了,張普景的生命也結束了……
第28集和張普景相比,梁必達算是幸運的,總算沒整死。他被發配到了一個農場裡,在這裡,他的名字又成了梁大牙。 他的老上級和老戰友,倒的倒,死的死,楊庭輝五十年代受到彭德懷的牽連,被下放到西南三線工廠;王蘭田於文革之中被鬥爭之後貶為平民;其他下級也都四散分離。和他在一起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當年一道從藍橋埠逃出來,後來殊途同歸,但在性格上和一切歷史舊帳上有隔閡的陳墨涵。他們被發配住在同一間牛棚里。 讓梁必達不愉快的是,在如今這個地方,本該同舟共濟的陳墨涵,卻對他不冷不熱。空閒時寧可拉他的破二胡,搗鼓他的半導體收音機,也不和他說話。 和當年參加革命時一樣,梁必達始終不是一個安分守已任人擺布的人,他總要搞出一些什麼動靜來。他不停地給陳墨涵搗蛋,兩人的性格衝突不時出現了一些喜劇性的效果。 二人在農場既"勾心鬥角"又相濡以沫。他們是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在相濡以沫,這種相濡以沫又是以互相"勾心鬥角"的來表現的。 比如說,梁必達願意種糧,而陳墨涵喜歡種菜。梁必達養了一群鴨,而陳墨涵卻養了兩隻羊。梁必達要用他的鴨去吃陳墨涵的菜;而陳墨涵還以顏色,用他的羊去吃梁必達的苗。兩個年近花甲的人在這方面搞起了互相的攻防。 農場裡還有一條狗,只有一條狗。在寂寞的歲月里,他們都希望這條狗能是自己的忠實夥伴,於是各盡所能對狗進行開了統戰工作。那條狗雖然對梁必達也不錯,但對陳墨涵更為鐵心。陳墨涵不在面前,它對梁必達很是親熱,但只要陳墨涵一喚它,它就飛奔而去。這讓梁必達想起了當年的鬥狗事件,喟嘆道:"你這傢伙就是有狗緣。" 提起狗緣,讓陳墨涵想到了高秋江,自從他被激怒簽下離婚書之後,高秋江就離家出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想到傷心處陳墨涵不禁潸然淚下。梁必達見狀安慰他,陳墨涵感覺到梁必達似乎知情,但追問下去,梁必達卻欲言又止。 那條狗生小狗了,這讓梁必達十分高興。二人分配小狗,這條歸你,這條歸我。互相戲稱,一個是狗公公,一個是狗爺爺。 慢慢地,過去的一些歷史積怨就成了他們衝突的話題。可是正是在這種不斷衝突的過程中,一些歷史疑案漸漸清晰起來,他們之間結下的一些疙瘩也在漸漸解開…… 在城裡,韓春雲和被放出來的岳秀英互相支持,帶著孩子們艱難地生活。造反派不讓韓春雲去見梁必達,好不容易爭取到了孩子可以去探視的權力,於是梁家的孩子,張家的孩子包括朱家的孩子都到農場去看望梁必達。韓春雲悉心熬了一鍋雞湯讓孩子們帶去農場,一路上仔細保護,恰恰到了牛棚門口,由於過於激動給打翻了,讓孩子們心疼不已。 兩代人見了面,不僅梁家的孩子叫他爸爸,連張普景的孩子也叫他梁爸爸,這讓梁必達十分感動。但同時他也看出了無兒無女妻子又離他而去的陳墨涵心中的悲楚。他以他的一貫風格把孩子們集合到一起,讓陳墨涵挑一個孩子過繼給他,無論他挑中了誰,是男是女,那就是陳墨涵的後代,就得管他叫爸爸。這讓陳墨涵十分感動,但他說,他本來和高秋江說好了是想收養一個孩子的,可是現在高秋江走了,自己光棍一條,還提這事乾什麼? 梁必達說:"老陳你記住,如果有一天高秋江回到你身邊了,你們兩口子想要個兒子或者女兒了,我梁必達今天說出的話到任何時候都是算數的!" 在文革的災難中,陳墨涵和梁必達這一對老冤家老對手反而成了患難之交。在梁必達和陳墨涵把各自心中最關鍵的結解開了以後,兩人的關係便開始融洽了起來。他們談起了他們的戰友,這是另一種談法了,在歷史懸案澄清了之後,談的便是各種人的品行、能力和個性了。 他們談了戰友,也談女人,包括生死不明的高秋江。當然還有差點讓梁必達犯錯誤的蘇聯專家太太。 陳墨涵聽廣播;梁必達寫字。梁必達把他在農場的寫字和他一生中前幾次重要的寫字聯繫起來。品出了寫字對於人生的意味。 在這期間,還有一個神秘的年輕人來農場找過陳墨涵,說是受人之託帶給他一些東西,卻堅決不說是受誰之託。陳墨涵猜測那個人就是高秋江,她還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默默地活著。 梁必達和陳墨涵甚至搞了一次大膽的逃亡行動,結伴逃回藍橋埠老家看了一次。老家已物是人非,讓他們唏噓不已。 他們的逃跑,驚動了朱預道。但是朱預道想到他們可能是回藍橋埠去了,也悄悄地回到了藍橋埠。他們在當年打架的大壩上見面了,各自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但梁必達和陳墨涵都裝著不認識朱預道,讓他很是傷心,但也無奈,誰讓自己做出了對不起老戰友的事呢? 三個老鄉又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地方。
第29集文革終於到了強弩之末。 一天,一輛轎車開到了農場,K軍馬副政委來農場看望梁必達和陳墨涵來了。 不久,梁必達官復原職;竇玉泉由於在文革是保護了幾個老幹部,升軍區副參謀長;陳墨涵復任K軍參謀長;姜家湖調回K軍擔任副軍長;陶三河擔任軍副參謀長。在西藏某地藏了好幾年的曲向前也回到部隊,改行升任軍里的副政委。朱道離職參加"說清楚"學習班。 而江古碑理所當然地成了"三種人"。 陳墨涵恢復工作後接待的第一個來訪人員竟是崔二月的弟弟,要求為崔二月落實政策。不管李文彬是不是叛徒,但崔二月確是被敵人打死的。那人說文革開始時江古碑和竇玉泉到崔家集去過,說好了要解決這件事,可是就此沒有蹤影。 從這件歷史懸案,陳墨涵又想到了――高秋江。她是否還活著? 張普景的追悼會要開了。這是一個很隆重很嚴肅的會,軍區副參謀長竇玉泉特地趕來參加,軍里從梁必達以下幾十名與張普景有過共同戰鬥經歷的老戰友們列隊迎接。但是在這個隊伍里少了一個人,那就是朱預道。 朱預道這時的身份雖然還是副軍長,但陳墨涵擬定的治喪委員會的名單中卻沒有了朱預道的名字,這是被梁必達大筆一揮劃掉了。 關於是否讓朱預道參加追悼會,在梁必達和其他人之間產生了一場爭論。但梁必達堅持自己的意見,認為朱預道目前還是專心參加他的"學習班"為好。 在追悼會上,梁必達表達了他對張普景的感情。雖然他和張普景在工作上吵了一輩子架,但只有失去了他時才更加覺得張普景的可貴。 朱預道不顧一切闖到了追悼會上,在張普景靈前大哭:"我是對不起梁軍長,可我多少還對得起張政委。如果是梁軍長的追悼會,不讓我來我也就認了。可是張政委的會,你們不讓我來我也要來!" 梁必達面色鐵青,但對朱預道的闖會還是容忍了,只是視而不見。 在追悼會上,朱預道和岳秀英這一對離異了的夫妻見了面。朱預道感到汗顏:"我還不如女流之輩!" 但心地善良的岳秀英此時又憐憫起了朱預道的處境。後來在他病休後的寂寞之時,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在追悼會後的宴會上,梁必達向地上倒了三杯後後,轉身對大家說:"我跟張普景同志商量過了,他說他要清查四人邦的問題,忙得很啊,他說他請假缺席,讓我們自便。"他的這一手改善了氣氛,在文革中各有經歷的老戰友們互相敬酒,想起這些年的人和事,心潮難平,感慨萬千,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喜酒苦酒摻著喝。 大家感慨:沒有了張政委,再也沒有人敢奪梁軍長的酒杯,也再也沒有人敢和梁必達針尖對麥芒地幹了。但令人驚訝的是,那一頓飯人人都喝了比過去多了許多的酒,居然沒有一個人喝醉。 崔二月的問題在陳墨涵和梁必達的關心下解決了。恢復工作後不久,梁必達和竇玉泉都升任了大軍區副司令。 朱預道被免職病休。宣布命令的當天,朱預道跑到陳墨涵家裡老淚縱橫:"我有什麼病啊,我他媽除了一塊心病,連感冒都是臨時的。我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離六十歲才差好幾年呢,不讓我工作,我除了等死,還能幹什麼?"陳墨涵安慰他:"人生都有逆境,前些年你順的時候,我們不是在逆境中嗎?你看梁必達,他的那手字,不就是在農場練出來的嗎?我這二半吊子的英語,不也是在農場學的嗎?" 朱預道恨恨地道:"我這一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不該翻梁大牙的眼皮子。我哪裡是他的對手?李文彬不是,江古碑不是,張普景和竇玉泉不是,連你老兄也不是。你聽說了沒有,麒麟山的老同志中間有個說法:說竇玉泉一時手軟,終生為副;張普景一招失手,到死都沒當過黨委書記。" 陳墨涵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要這樣想,就未免有點狹隘了。" D軍區司令到了離休年齡,由誰來繼任又成了一個問題。主要候選人有兩個:梁必達和竇玉泉。但就在這當口上,又有一份關於當年梁必達借刀殺人除掉李文彬的材料送到了上級決策人手上。 陳墨涵在想,這會是竇玉泉乾的嗎?從得利者的角度上看,有可能;但從這些年竇玉泉經受過的人格考驗來看,又決無可能。那么會是誰呢?一些歷史問題總是和現實問題攪在一起。李文彬在九泉之下也不會想到,在他死後多年仍一直被攪和在這批麒麟山老人的糾紛之中。 任命終於下來了,梁必達是司令;竇玉泉依然是副司令。似乎命中注定他一輩子都屈居在梁大牙之下。
第30集時間進入了八十年代。梁必達就任軍區司令後的第一次講話。 某國軍事代表團來訪。團長小切斯特的父親曾經在朝鮮的台山梘戰鬥中和梁必達對過壘。老切斯特託兒子給他的老朋友和老對手梁必達送來了一份軍人的禮物。 在兩國軍人對韓戰戰例的研討上,最終證實了當年梁必達在台山梘戰鬥中的做法是正確的。至此,陳墨涵心中最後的一點芥蒂也消除了。 在酒場上,兩國軍人亦真亦假亦虛亦實地唇槍舌劍。最後梁必達以拼酒把對方搞得大敗而收場。當別人高興時,梁必達卻表示出了深深的憂慮:畢竟時代變了,別人的軍力和裝備已經比我們強了許多,而我軍的現代化還處在一個很初級的階段。 梁必達約陳墨涵深夜長談。陳墨涵經過反覆考慮,認為上告梁必達的匿名信很可能就是梁必達授意自己兒子乾的,因為從梁必達過去打仗時的狡黠很可能得出這個結論。 但是梁必達要和他談的卻是關於軍隊的建設。梁必達說,對於小切斯特,我們在酒上是打贏了,但那管屁用!如果再打一仗,我軍能保證打勝嗎?對此陳墨涵也深有同感。二人一致決定不能虛擲光陰,要在他們最後的這一任上為軍隊的現代化建設做出點實事來。 在他們的徹夜長談中,他們過去參加革命陰差陽錯的經歷再次一段段地出現在他們眼前…… 有一天,梁必達告訴陳墨涵一個訊息,高漢英要回來了,過去打來又打去,現在他又要回來做生意了,國共兩黨的事真是山不轉水轉。 陳墨涵問,他僅僅是來投資的嗎?梁必達說當然也是回來尋親的,他和高秋江畢竟是兄妹,血濃於水。聽說他已經和高秋江取得了聯繫,這次回來準備帶高秋江去海外定居。 陳墨涵又驚又喜:"這么說高秋江還活著?" 梁必達說她當然活著。 陳墨涵勃然大怒:"原來你早就知道她下落,為什麼不告訴我?" 梁必達說:"她不讓,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梁必達說出的事實讓陳墨涵大為驚訝:"你一直在念著她,我一直在暗暗地護著她。她雖然是國民黨,但對我們的革命是作過貢獻的,我梁大牙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嗎?其實在農場時她派人來探望你陳墨涵是一層意思,更深的一層意思是探聽我梁必達的訊息。" 陳墨涵大為驚訝:你這個梁大牙也太深藏不露了,你為什麼不說呢?梁必達說:這樣的關係怎么說,如果她還是你老婆,當然輪不到我來管這事,但是她已經和你離婚了,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陳墨涵說:別人不知道,你總不至於要瞞著我吧?梁必達說:你和朱預道原來誰和我的關係更鐵,是朱預道吧?如果我告訴了朱預道,那高秋江還能活過文革嗎? 陳墨涵默然。但是惡夢終於過去了,他問高秋江現在何處? 梁必達交給她一個紙條:"這是她的地址,你去找她吧。" 陳墨涵在麟麟山裡的一個山村國小找到了高秋江。兩人見面,無限感慨。陳墨涵怪高秋江一直不和他聯繫,後悔當初不該在激怒之下籤了離婚書。要求和高秋江復婚。但高秋江的一番話卻又使好面子的他無法堅持。 高秋江說:人老了,心也靜了,只要知道你活得很好,就知足了。高秋江之所以不想復婚,一是當時雖然離婚是為了不牽累陳墨涵,卻是在陳墨涵落難時離開的,現在復婚,有高攀之嫌。再一個原因是高漢英找到了她,畢竟恩怨已逝,血濃於水。高漢英要帶她出去定居,她也想出去看看,如果和陳墨涵復婚,作為軍隊高級幹部的妻子,要出去就不那么方便了。 陳墨涵見高秋江這樣說,也就無法以再堅持了。 高秋江又說:當初離開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梁家張家朱家竇家都有孩子,唯獨陳墨涵無後。高秋江很愛孩子,卻不能生育,這也是她愧對陳墨涵的一塊心病。她問陳墨涵:這些年你為什麼不再找一個人呢?要是找了,也應該有個孩子可以叫我乾媽了! 陳墨涵把當年在農場梁必達把幾家孩子們集合起來讓他挑一個的事告訴了她。他說那時候是因為你不在,要是你在,我就真的會為我們倆要一個孩子…… 高漢英終於回來了,和許多故人見了面,各自感慨系之。 梁必達設宴招待高漢英,對他說:知道你這些年在外面西餐吃多了,今天準備的全是麒麟山土菜! 遍嘗土菜後,高漢英說,你們知道我最愛的是哪一道菜嗎?就是這一道:菜湯下麵魚!大家都笑了起來,他們想起當年在麒麟山中高漢英以國民政府專員的身份視察新四軍根據地時,他最看不起新四軍的一件事就是把面魚也上了席! 梁必達和陳墨涵都公務繁忙,倒是朱預道和文澤遠無官一身輕,陪著高漢英四處看看。 高漢英和高秋江長談,對當年對高秋江和石雲彪所做的事表示了深深的自責。他知道了高秋江和陳墨涵的一段婚緣,更是感慨系之。他說他希望帶高秋江出去享享福,但也希望妹妹終生有托,他覺得陳墨涵是一個可以托終生的人。
[分集劇情來源 ]
演職員表
演員表
角色 | 演員 | 備註 |
張豐毅 | 姜大牙 | |
孫松 | 陳墨涵 | |
李雪健 | 楊庭輝 | |
李琳 | 韓春雲 | |
劉小寧 | 石雲彪 | |
王新軍 | 竇玉泉 | |
楊樹泉 | 張普景 | |
于和偉 | 萬古碑 | |
鄭玉 | 李文彬 | |
許正廷 | 高漢英 | |
王超 | 趙無妨 | |
林永健 | 朱一刀 | |
殷桃 | 東方聞音 | |
李靜 | 高秋江 | |
田村 | 岳秀英 | |
王笑寒 | 汪玉芳 |
職員表
出品人 | 李明、周林、黎瑞剛、湯達祥 |
製作人 | 吳軍、萬榮、伍潤泉 |
監製 | 李立功、劉石、陳田、鍾麗芳、王丹妮 |
原著 | 徐貴祥 |
導演 | 高希希 |
副導演(助理) | 周曉剛 柴飛 |
編劇 | 蔣曉勤、姚遠、鄧海南 |
攝影 | 胡明 |
燈光 | 郭貴茂 張志義 崔延峰 王思柱 |
[演職員表來源 ]
角色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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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介紹來源 ]
音樂原聲
歌名 | 作詞 | 作曲 | 演唱 | 備註 |
男人的身上有熱血 | 董立強 | 鍾國興 | 韓磊 | 主題曲 |
幕後花絮
1、《歷史的天空》在完成全部後期製作時,出了一件意外:劇中主要人物梁必達,因與某位已故軍隊老首長的綽號雷同,綽號“梁大牙”電視劇播出前全部重新配音修正,更名為“姜大牙”。
2、當時陳建斌非常想演姜大牙,可高希希覺得他身上缺匪氣,演不好,高希希讓他演後來孫松演的那個陳墨涵,他還不幹了。
3、為了扮演梁大牙,張豐毅特別設計了一顆大齙牙,他一開口,大齙牙就露了出來,誰和他排戲,沒說話就哈哈大笑。
4、張豐毅和孫松非常敬業。有一次拍攝一場在大雨中戰鬥的戲,當天夜裡氣溫本來就很低,而劇組還用一輛大水車往天上噴水,演員在“雨”下摸爬滾打。為了保暖,張豐毅穿上了兩層襪子。戲一直拍到凌晨時分,郊外的氣溫零下幾攝氏度,5場戲下來,張豐毅和孫松被凍得嘴唇發紫,全身衣服都被淋透了。但這樣,他們面對鏡頭,還是表情極其豐富,讓導演高希希都非常感動。
獲獎記錄
時間 | 獎項 | 名稱 | 獲獎對象 | 獲獎情況 |
2005年 | 第25屆飛天獎 | 優秀男演員 | 張豐毅 | 獲獎 |
優秀編劇 | 蔣曉勤、姚遠、鄧海南 | 獲獎 | ||
長篇電視劇一等獎 | 歷史的天空 | 獲獎 | ||
2006年 | 第二十三屆中國電視金鷹獎 | 優秀長篇電視劇獎 | 歷史的天空 | 獲獎 |
2007年 | “五個一工程”獎 | 優秀作品獎 | 歷史的天空 | 獲獎 |
2007年 | 北京市文學藝術獎 | 優秀作品獎 | 歷史的天空 | 獲獎 |
劇集評價
《歷史的天空》是革命題材,但它講故事的能力卻遠遠超過了許多商業劇。姜大牙迎親路上,在藍橋埠遭到了日軍轟炸,火光中逃出4個年輕人。想投國軍的姜大牙卻意外地被新四軍收留,想投新四軍的同鄉陳墨涵卻被國軍抓差。這個開篇,跌宕之間埋下了很多伏筆,因為錯位,所以不甘,由此充滿懸念。因為是一代人幾十年間的成長史,所以姜大牙桀驁不馴的個性和軍隊剛性的紀律之間便衝突不斷,這個懸念是貫穿始終的。全劇在大懸念中套著小懸念,每當觀眾根據以往的經驗為身陷困局的姜大牙支招時,他卻總是橫出一招,實在出人意料。
《歷史的天空》沒有避實就虛,把來自基層的黨內鬥爭的真相端給了觀眾。最精彩的一場戲當屬麒麟山軍分區黨委成員就姜大牙去留問題的較量:副司令員竇玉泉在政治風浪中打過滾,凡事不肯輕易表態、副政委萬古碑輕佻短視,上來就亮出底牌要殺情敵,很快就陷入被動、政治部主任張普景講原則黨性,卻無法提出可行的意見、司令員兼政委楊庭輝胸有定見,一邊充分發揚民主,一邊提出三條意見,用合法的表決方式達成自己的目的。他們嘴上有風暴的味道,但他們談笑間雷聲隱隱,這已經非常接近於現實中不同利益群體之間的博弈了。
電視劇作品講究人性化,張豐毅的表演十分到位,強悍中透著狡黠,還有三分孩子氣。李雪健飾演的楊庭輝是一個成熟的革命者,他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也以術馭人,比如說他收服張普景那場戲,上一句還說著“你讓我到哪去找你這樣既有革命理論又有鬥爭經驗的同志”,下一句就是“你能不能把看不起工農幹部的臭架子放下來”,可謂誰也難測。李雪健的表演沒得說,清清瘦瘦的,卻透出將軍的城府和威嚴。張普景長得就跟“原則”似的板正,楊樹泉這個《神禾塬》里走來的實力派演員,把這個人物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新浪娛樂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