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壇雙生花

曹方和陳綺貞無疑是當今樂壇的雙生花。
以前流行歌壇“認祖歸宗”的說法是:內地模仿港台,港台模仿日韓,日韓模仿歐美。搖滾圈的人則說,中國搖滾樂是直接和歐美死磕,沒有中間環節。因此,台灣人張培仁早在上世紀90年代就揣著一兜子錢來到當時非常有搖滾氛圍的北京,廣納壯士猛推唱片。而最近幾年來,隨著內地經濟的發展和數字音樂市場潛力的逐漸開啟,港台大批音樂從業人員也集體北上後,兩岸三地歌壇格局的重心開始發生變化。
作為曾經的流行音樂產出和二手批發中心,香港已經逐漸失去了它往日的影響力。而內地和台灣歌壇,在流行趨勢上,則越來越齊首並進:台灣流行周杰倫和唱得含混不清的RAP時,內地有了胡彥斌;台灣的新加坡歌手阿杜壓著嗓子憋出磁性,征服大街小巷的髮廊、服裝店和計程車內的音響時,楊坤也在內地成功扮演歌壇黑馬,結束了長達10餘年的酒吧、夜總會歌手生涯,跨入“腕兒”行列。而隨著布仁巴雅爾《吉祥三寶》的流行,台灣人王城也在最近交出了他流浪以來的做出的首張具有“蒙古音樂”風格的唱片《多美麗呀》。
雖然至少有一半的時候是口水歌在同步,但從成色上看,也大抵相當了。要知道,台灣流行鄧麗君時,內地的音樂人們連模仿都模仿不出來。而這幾年大家卻能互有往來,略具先後,間隔的已是“雙胞胎”時間:大哥和二哥,大姐和二姐的區別。要說哪邊在刻意跟哪邊風,也不太地道,怪就怪在“全球一體化”言論之下,全球的耳朵們已經領先一體化了吧。耳朵們今年也沒閒著,關心上了一個跟朦朧詩效果差不多的名詞:知性。大概面貌就是音樂創作上獨立、熱愛自己的個人世界、木吉他般簡潔和乾淨的性格,再配上略帶墉倦、有時自言自語有時興高采烈的“情緒女聲”:大姐陳綺貞和二姐曹方。
她們都給歌壇的大小星星們寫了不少歌,走的路也並非也開始就順暢,不過她們也沒有多去較勁。
這對兩岸音樂的“雙胞胎”的相似點,更多的是體現在她們唱片之外的事情上,用句老話來說就是,都是爹媽給的,純屬無心啊。所以,如果按某些媒體所言,非要把誰定為誰的內地版或台灣版,除了對“概念”的習慣性關心外,未免沒太細心去聽聽她們的唱片了,對於分居台灣、北京二地,都把寫歌當作一種音樂日記狀態的兩個創作女生來講,怎能一個“版”字了得?
2003年,當二姐曹方這個名字還在被公司筆誤寫成曹芳時,在小柯的主要由師徒組合成的肽友文化,她發行了自己的首張專輯《黑色香水》,質量相當上乘,但這張唱片因為宣傳上的嚴重不足,使它的傳播方式很是緩慢,往往是一個人聽到後,再把它又推薦給下一個人,這種口口相傳的傳播方式使得這張唱片一直賣到2005年,從而也積攢起了一批相當忠實的歌迷。
這種音樂日記式的創作方法最大的好處就是即使紅了,也不會形成互相模仿、然後迅速爛大街地“潮流”起來,大姐和二姐之所以是放一起,說到底,還是因為音樂氣質的相似了,氣質是你能輕易COPY得來的么?它只與歌手的性格及成長發生關係,而音樂只是展顯出這種個人氣質而已。領袖曾說,要透過現象看本質。那么現在,就要透過經歷看氣質了。
所以,24歲的曹二姐和31歲的陳大姐因為音樂散發出來的氣質而被大家放到一起的同時,又會因為各自人生經歷的不同而在音樂中體現著兩種狀態,故事和場景總是音樂靈感的來源之一。
小柯老師在最近的一次採訪中有句話說得好:曹方經歷得還少,雖然現在的她要比做上一張唱片時成熟了一些,但成熟得還是有限。所以,在這張《遇見我》中,我們聽到的曹二姐依然保留了學生時代的一些單純氣質,而她還太年輕,並未走遠,只是描繪出一個在後花園裡散步、視窗站著發獃、陽台上看夕陽,在夏天玩鞦韆,遭遇一場不約而至的雨水,但貓卻率先竄回屋子的音樂世界。這些才是她,並且作為一個有音樂天分,有著隨意性和對細節的關注兩種狀態並存的小女生所真正地能體會得到的。這種天分使她多了一種“說”工具。
在《黑色香水》里,從那個成熟的封面開始,我覺得那更像是她在書和電影中的經歷的一次旅行,以她天生的敏感和才華而完成的唱片。一部分是成長曆程中的印象,一部分是還在想像著的未來,很美,但有些單薄。而這張《遇見我》,少年已經不必強說愁滋味,隨著成長,開始有著多多少少真正的愁緒或欣喜,不過這樣反倒帶給了我們這樣一張聽覺豐富,氣質乾淨的唱片。所以,二姐只要保持對世界的敏感,她就只會越走越遠,越來越好。因為她的創作基調是來自自身的感受及對世界的觀察,不是每天聽幾百首,或只是在玩一種形式。
至於許多評論所強調的運用了民謠啊、英倫啊、電子啊等等各種風格什麼的,這個事情真的就那重要么?打個比方,如果你是一個想去海的彼岸的人,你可以選擇坐飛機、輪船,也可以選擇游泳,都是為了到達。但如果你其實哪兒都不想去,只是喜歡泡水裡,那就慢慢泡著嘛。風格只是為有想法的人提供一種抵達的工具而已。
再回來說說陳大姐,入行的年頭也長些,經歷的事情也多許多。因此,她的音樂里,你可以聽出一些成熟的東西,譬如可以感受到各種不同的人、不同地方的風景、及不同的花朵叢林夜色——單單從聽覺感受上來講,陳綺貞是一個我們永遠有可能會在路上相遇,但也永遠沒有機會結伴同行的人。
陳大姐說過,基本上她寫的每一首歌都和人生聚散的感觸有關,仿似是在表達對已經消逝或將要消逝的事物做一種牴觸和反抗,所以,當這種自然的交替也成為她恐懼的一部分,而又絕對無法改變時,那么她試圖用音樂留下來的事物,就既有強烈的親身體驗,又因為個人氣質而保持了外在的美感了。
在陳綺貞的音樂中,還時常表現出一種不得不提的力量,即便是溫柔甚至不是她主觀所感受得到的。就像她那首《sentimental kills》的歌名,就是另外一個陳大姐的側面寫照。陳綺貞說曾經很受唐朝和張楚的影響,並由此而感覺,只有在北京這樣的地方生活,才能給人這么大的改變讓人寫出這樣的作品。而她這種心態的根源,既是對一個地域的生活環境和文化的認可,又在不自覺間表明,這種文化對她精神上的影響以及內心並不張揚的嚮往。所以,她的偶像可以是Jimi Hendriks,她會寫“我們連覺也沒睡就連夜趕去拜訪艾瑞克·克萊普頓,艾瑞克·克萊普頓住在一個什麼地方”這樣看來隨意卻又似有某種題外之意的作品。
也所以,她會離開唱片公司,以獨立音樂人的姿態成立工作室,並貸款出唱片,這些是她在經過旅途後的成熟和自信,也是因為比二姐曹方年長所帶來更多的堅強與決絕。而《華麗的冒險》,用作這張專輯的名字真是再好不過了:實質上,她們這一點又都一樣,都是帶著先天的對世界的好奇去經歷,去感受,而並非要融入這世界之中,她們是人生旅途上用音樂來“說話”的旅人。這種距離,真是“朦朧到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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