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鬻熊是周文王姬昌的火師(官位,祭祀時持火之人)。《史記》記載:“鬻熊子事文王”,意為“鬻熊如同兒子般侍奉文王” ,可見楚國始祖鬻熊對周文王的恭敬。
周成王姬誦時,追封功臣後裔,他的曾孫熊繹受封於楚蠻,建立楚國。
鬻熊著有《鬻子》一書。《漢書·藝文志》記載:“道家有《鬻子》二十二篇,小說家類有《鬻子說》十九篇”。劉勰《文心雕龍·諸子第十七》:“至鬻熊知道,文王諮詢,余文遺事,錄為《鬻子》。”被稱為鬻熊學派或鬻子學派。 今傳《鬻子》僅二卷。重要註疏(近)方勇《子藏·道家部·鶡冠子卷》。
楚國始祖
鬻熊其先輩原為羋[mǐ] 姓,羋國後裔。羋姓是所謂“祝融八姓”之一,始祖為季連。季連的後世子孫鬻熊為周文王火師(官位,祭祀時持火之人,作為傑出大酋的鬻熊,還通曉法術,是一位有聲望的宗教大巫。)。古書記載,鬻熊以下楚君皆以熊為氏,但據出土戰國晚期楚國銅器銘文,楚君名號皆以酓為氏。鬻熊曾孫熊繹僻處荊山(在今湖北南漳、保康一帶),跋涉山林,以事周成王,被封以子男之田,居丹陽(今河南南陽淅川縣丹江水域),從此立為國家。楚人最初根據地在河南新鄭(新鄭在上古時期又稱為有熊,有熊相傳為黃帝的國號)。著名考古學家唐蘭在《西周青銅銘文分代史徵》中說:“華,地名,在今河南密縣(今屬新鄭)。華邑在新鄭,有熊之墟,祝融之墟。重黎,鄶國均在新鄭”。楚王之所以是羋姓熊氏很可能就是因為被封在祝融之墟附近的華陽,祝融之墟也叫有熊之墟。在上古文字中,“華”與“羋”這兩個字的寫法十分相像。
楚的疆域最初主要在今湖北西部山區和江漢平原一帶,後逐漸向西溯江而上擴展到今四川東端,向北溯漢水而上擴展到今河南西南的南陽盆地和丹江流域,向南擴展到今湖南北部的洞庭湖平原,向東沿淮水和江水擴展到今河南東南、安徽北部、江西北部和山東南部、江蘇、浙江一帶。楚人與漢水中下游和長江中游一帶荊蠻、濮、苗蠻等原始民族雜居,東周以後這些民族逐步被楚人征服。
楚人的主體是羋姓季連部落,楚王族、公族以羋姓季連部落後裔為主,其中又以鬻熊家族為核心。當地的荊蠻居民一部分成為楚人的組成部分,但多是庶族。
宇宙生成論
《鬻子》一書較為完整地表述了鬻熊的政治思想體系,如:從修身、選賢、以民為本等方面闡發了治國之道,從倫理範疇(如道、仁、信、和等)、賞罰分明、三皇五帝治國之道等方面闡發了興國之道。在古代文獻中,《鬻子》最早論及了宇宙生成問題和宇宙永恆運動問題;確立了對立統一的辯證法思想,繼而確立了君主守柔貴弱的政治主張。作為先秦時期流傳下來的最早典籍之一,《鬻子》的思想是諸子百家的源頭,對於儒家、道家、法家、墨家、兵家等思想的形成產生了深刻影響;其中所闡釋的有關道、仁、信、和的理念,對當下的意義也是相當重要的。
鬻子佚文
鬻熊曰:運轉亡已,天地密移,疇覺之哉?故物損於彼者盈於此,成於此者虧於彼。損盈成虧,隨世隨死。往來相接,間不可省,疇覺之哉?凡一氣不頓進,一形不頓虧;亦不覺其成,亦不覺其虧。亦如人自世至老,貌色智態,亡日不異;皮膚爪發,隨世隨落,非嬰孩時有停而不易也。間不可覺,俟至後知
鬻子曰:欲剛,必以柔守之;欲強,必以弱保之。積於柔必剛,積於弱必強。觀其所積,以知禍福之鄉。強勝不若己,至於若己者剛。弱勝出於己者,其力不可量。
鬻熊語文王曰:自長非所增,自短非所損,算之所亡若何?
鬻子曰:去名者無憂。
周文王問鬻子曰:“敢問君子將入其職,則於其民也若何?”鬻子對曰:“唯。疑請以上世之政,詔於君王。政曰:君子將入其職,則於其民也,旭旭然,如日之始出也。”周文王曰:“受命矣。”曰:“君子既入其職,則於其民也若何?”對曰:“君子既入其職,則於其民也,暵暵然,如日之正中也。”周文王曰:“受命矣。”曰:“君子既去其職,則於其民也若何?”對曰:“君子既去其職,則於其民也,暗暗然,如日之已入也。故君子將入而旭旭者,義先聞也;既入而暵暵者,民保其福也;既去而暗暗者,民失其教也。”周文王曰:“受命矣。”
周武王問於鬻子曰:“寡人願守而必存,攻而必得,戰而必勝,則吾為此奈何?”鬻子對曰:“唯,攻守戰勝同道,而和與嚴其備也。故曰:和可以守,而嚴可以守,而嚴不若和之固也;和可以攻,而嚴可以攻,而嚴不若和之得也;和可以戰,而嚴可以戰,而嚴不若和之勝也:則唯有和而可也。故諸侯發政施令,政平於人者,謂之文政矣。諸侯接士而使吏,禮恭於人者,謂之文禮矣。諸侯聽獄斷刑,治人於人者,謂之文誅矣。故三文立於政,行於禮,陳於刑,由此守而不存,攻而不得,戰而不勝者,自古而於今,自天地之辟也,未之嘗聞也。今也君王守而必存,攻而必得,戰而必勝,則唯由此也可也。”周武王曰:“受命矣。”
周成王六歲即位享國,親以其身,見於鬻子之家而問焉。曰:“昔者先王與子修道而道修,寡人之望也,亦願以教。敢問興國知道奈何?”鬻子對曰:“唯。疑請以上世之政,詔於君王。政曰:興國之道,君思善則行之,君聞善則行之,君知善則行之。位敬而常之,行信而長之,則興國之道也。”周成王曰:“受命矣。”
周成王曰:“敢問治國之道若何?”鬻子對曰:“唯。疑請以上世之政,詔於君王。政曰:治國之道,上忠於主,而中敬其士,而下愛其民。故上忠其主者,非以道義,則無以入忠也。而中敬其士,不以禮節,則無以諭敬也。而下愛其民,非以忠信,則無以諭愛也。故忠信行於民,而禮節諭於士,道義入於上,則治國之道也。雖治天下者,由此而已。”周成王曰:“受命矣。”
周成王曰:“寡人聞之,有上人者,有下人者,有賢人者,有不肖人者,有智人者,有愚人者。敢問上下之人,何以為異?”鬻子對曰:“唯。疑請以上世之政,詔於君王。政曰:凡人者,若貴若賤,若幼若老,聞道志而藏之,知道善而行之,上人矣;聞道而弗取藏也,知道而弗取行也,則謂之下人也。故夫行者善,則謂之賢人矣;行者惡,則謂之不肖矣。故夫言者善,則謂之智矣;言者惡,則謂之愚矣。故智愚之人,有其辭矣。賢不肖之人,別其行矣。上下之人,等其志矣。”周成王曰“受命矣。”
周成王問於鬻子曰:“寡人聞之,聖王在上位,使民富且壽雲。若夫富,則可為也。若夫壽,則不在天乎?”鬻子對曰:“唯。疑請以上世之政,詔於君王。政曰:聖王在上位,則天下不死軍兵之事。故諸侯不私相攻,而民不私相鬥鬩,不私相殺也。故聖王在上位,則民免於一死,而得一生矣。聖王在上,則君積於道,而吏積於德,而民積於用力。故婦人為其所衣,丈夫為其所食,則民無凍餒矣,故聖王在上,則民免於二死,而得二生矣。聖王在上,則君積於仁,而吏積於愛,而民積於順,則刑罰廢矣,而民無大過之誅,故聖王在上,則民免於三死,而得三生矣。聖王在上,則使民有時,而用之有節,則民無癘疾矣。故聖王在上,則民免於四死,而得四生矣。故聖王在上,則使盈境內興賢良,以禁邪惡。故賢人必用,而不肖人不作,則民得其命矣。故夫富且壽者,聖王之功也。”周成王曰:“受命矣。”
昔文王見鬻子年九十,文王曰:“嘻,老矣!”鬻子曰:“若使臣捕虎逐麋,則臣已老矣。使臣坐策國事,則臣年尚少。”因立為師。
武王率兵車以伐紂。紂虎旅百萬,陣於商郊。起自黃鳥,至於赤斧。走如疾風,聲如振霆,三軍之士,靡不失色。武王乃命太公把白旄以麾之,紂軍反走。
十萬為億。
傑出政治家
鬻熊要求執政者委任賢吏、改惡從善、賞罰嚴明的政治主張,說明楚國先祖鬻熊是傑出的政治家。
鬻子的政治主張,首先是要遵行“道”,在行“道”的前提下,君臣遇合,互相信賴,共同完成大業。他說:“君子不與人謀之則已矣,若與人謀之,則非道無由也。”君子遵道而行,能不能被君主接受,這要看君主是賢明還是昏庸。所以,他又說:“故君子之謀,能必用道,而不能必見受;能必忠,而不能必入;能必信,而不能必見信。”這說明,只有君明臣賢,二者相遇合,“道”才能得到推行套用。因此,賢臣的作用能否發揮,要視君主是否賢明而定。什麼是“道”呢?鬻子說:“發政施令,為天下福者謂之道。”為天下人謀福祉的政令,就是“道”。這在商末周初的奴隸制社會,提出為天下人謀福祉的政治思想,無疑是進步的。
(摘自《楚國先祖鬻熊是傑出的政治家》,作者:丁有國 湖北鄂州職業大學教授,研究方向:文史)
鬻熊,姓羋,名熊,又稱熊蚤或羋蚤。祝融氏的後代,是陸終第六子季連的後裔。鬻熊九十歲拜見文王,文王把他當做老年師長,任火師(官位,祭祀時持火之人)。成王大量分封異姓諸侯,其時鬻熊已經去世,鬻熊的兒子熊麗、孫子熊狂也都已去世。故封他的曾孫熊繹於楚地,子孫都以熊為姓。傳有三十一世四十三位君主。鬻熊有《鬻子》一卷。《史記·楚世家》記載:“鬻熊先生輔佐文王,去世早。熊通說:‘我的先人鬻熊淵博,是周王的火師官。去世早。’”但《鬻子》說九十歲才見文王,之後有武王、成王向他求教封康叔於衛的事,算起他的年齡應該超過一百一二十歲才對。所以前面說到的去世早指的是未及受封就去世,而不是說不長壽。故楚人以鬻熊為始祖(楚人奉顓頊帝高陽氏為先祖,老童、祝融為遠祖,鬻熊為始祖)。
鬻熊被熊氏家族尊為始祖。
名言:
發政施令為天下福謂之道,除去天下之害謂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