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特色
楚國語言在語音、辭彙上具有較多的自身特點。公元前666年,楚令尹子元率軍伐鄭,鄭無備,“縣(懸)門不發”,子元驚疑,“楚言而出”,說:“鄭有人焉。”說明楚語與鄭語有差異,當然鄭語和其它國家語言是否相同也有疑問,戰國七雄文字都各不相同,語言自然也可能各有特點,擁有一些各自特別的辭彙。
見於文獻記載的楚語特別的辭彙不多。最突出的一例,是《左傳·宣公四年》謂令尹子文原名為斗谷於菟,並說:“楚人謂乳谷,謂虎於菟,故命之曰斗谷於菟。”
在揚雄《方言》中,楚與魏、衛、宋、鄭、韓,吳、齊、巴、秦之中的某一地區共有的辭彙約70個,其中與吳共有者占了一半以上,反映楚、吳比較接近。
文字,在人類文化史上是發蒙啟昧的關鍵,是一個民族進入文明時代的標誌。楚文字承襲商周文字,但由於當時的政治、經濟、文化、地理環境諸方面的影響而逐漸形成了自己的文字風格,具有較強的地方特色。
與諸國文字的區別
西周時期的楚國文字,與中原諸國的文字還沒有多大區別。楚公家鍾銘文就與宗周鐘的銘文風格類似,氣勢渾厚,規整,略顯波折。春秋至戰國中期,楚國文字形體逐漸趨向修長,筆劃細而首尾如一,排列比較整齊美觀,筆勢圓轉流暢,風格自由奔放。如王孫浩鍾、王孫遺者鍾、楚王熊章作曾侯乙博等。從下寺2號楚墓出土的王子午鼎與山東大店2號墓出土編鐘銘文的對照中(圖1),可以發現楚字的特色,這種楚字,略具蟲形,是蟲書的雛形。戰國中期以後,竹簡、帛書式的手寫體據主導地位,銅器鑄銘、刻銘均受其影響。字形趨扁平、體勢簡略,橫筆昂首,首粗尾細,有的波勢挑法己具後世隸書雛形。如江陵望山天星觀竹簡、荊門包山竹簡、長沙楚帛書等等。春秋末,在篆書的基礎上,附加鳥形裝飾,使文字藝術化,此即所謂“鳥篆”的起源。如楚王孫魚銅戈銘文共有六個字,均附有鳥形,富有情趣,表現了楚人對鳥類的特別鍾愛。與之相關係,楚人的篆刻藝術取得了極高的成就(圖2,“冷賢”印)。楚文字從形體上看與中原古文字有淵源關係,但又不盡相同於中原甲骨文、銘文、篆文一脈相承的“古篆體系”,在“語言異聲、文字異形”的春秋戰國時代,楚人按照自己的生活和語言特點獨立創造了不少新字。如見於銅貝(亦稱蟻鼻錢)的“聚”;見於江陵望山楚簡的“歇”;見於楚帛和金銘的“蔓”;見於楚簡及銘文的“戴’等字,既不見於他國,也不載於先代“古篆”,已突破了中原古代文字的範圍。這些新字雖使今人很難釋讀,但在當初必生動地記錄了楚人的語言,表現了楚人的新變精神和創造意識。
1954年在長沙一座戰國中期楚墓中發現了兔毛製作的毛筆實物。毛筆(圖3)不僅使帛書、竹簡的出現成為可能,也推動了字型本身的演進。毛筆寫字,較之以往的刀刻,輕鬆靈便,因而推動了字型的革新。所以隸書最先在楚字中孕育出來。如江陵楚簡將“乙”字末尾一筆已明顯地有隸書的波勢;又“月”字寫作不僅有隸書的形架,其右下一筆,也可看出隸書的挑法。
楚國有幾個常用的虛字,幾乎成了楚辭語言形式上的重要標誌。如兮、些等字,讀起來常有一種悲楚悽厲之感,形成楚辭特有的韻調,可說成了楚辭外部形式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