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楊法震(1905―1938)又名明經 。陝西興平人。1926年考入黃埔軍校武漢分校。1927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曾入國民革命軍任排長、連長。1927年大革命失敗後,脫離部隊從事地下工作。1929年返陝西。1931年入楊虎城部,任西安綏靖公署督察員。1936年任五十一旅秘書主任。繼續從事中共秘密工作。1938年春,調任西北軍十七師一○二團團附,隨軍開赴陝西韓城,守衛黃河河防。同年4月,率所部部分官兵與陝西保全團組織的游擊隊東渡黃河,配合榮河地方抗日游擊隊夜襲日軍據點,收復榮河縣城。7月上旬,當日軍向晉南永濟進犯時,又率一營兵力再過黃河,在永濟虞鄉一帶配合主力部隊側擊敵軍。7月15日,遭日軍三路圍攻,即率眾勇猛殺敵,雖腿部受傷,堅持不退,親手斃敵10餘名。後額頭、胸部又相繼負傷,仍激勵將士堅守陣地,終以流血過多,壯烈犧牲。時年33歲。西安易俗社取永濟戰鬥及其事跡編寫出秦腔劇《血戰永濟》於當年公演。其生前友好與各界人士募捐在其家鄉興辦了法震國小(現為法震中學)。1957年4月,人民政府將其遺骨由中條山遷回陝西,安葬於西安南郊革命烈士陵園。
生平事跡
1927年夏,軍校畢業,分配到國民革命軍第六軍程潛部任擔架排長,後到胡文斗部任連長。
1927年7月,汪精衛叛變革命,實行“清黨”反共,楊法震離開部隊,化名到洪湖、沙市一帶進行黨的地下工作。後因叛徒告密,黨組織遭到破壞,於1929年返回陝西。楊法震回陝後,任《西安日報》編輯,1930年任陝西省政府視察員。是年秋,根據陝西省政府秘書長南漢宸的指示,到鳳翔縣營救了被縣長解省吾關押的中共地下黨員陳雲樵。1932年經南漢宸介紹與陳雲樵一起到蘭州行署隨營軍官學校工作。1934年到漢中孫蔚如部38軍任參議,曾隻身去川北調查川軍的情況,為楊虎城將軍決定對四川軍閥的對策,提供了情報。
1936年12月西安事變後,他被楊虎城任命為三原保全大隊副。到任後,積極整頓地方治安,嚴懲了一些蓄意中傷紅軍、製造磨擦的地方惡霸。協助中共地下黨組織召開歡迎紅軍前敵總指揮彭德懷到三原的萬人大會。他經常來往於雲陽(今涇陽境內)紅軍總部,協調搞好17路軍與紅軍之間的聯絡工作,使黨的抗日主張為17路軍的廣大官兵接受。“七·七事變”後,楊法震大聲疾呼:“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華北危機,吾輩軍人豈能等閒視之!”一再要求帶兵上前線,參加抗日戰爭。
1938年春,楊法震調任國民革命軍第38軍17師102團團副,駐防韓城。4月,奉命赴山西作戰。楊部在該地游擊隊的配合下,出其不意地打擊敵人,使日軍屢遭傷亡,迫使其退出榮河一帶。同年7月,日軍妄圖突破黃河防線,大舉向晉南侵犯。楊法震再次率部出擊。7月上旬,日軍出動步兵、炮兵、騎兵千餘人,大炮20餘門,向永濟進犯。他率一營兵力,在虞鄉、寒水村、董家營、北古城一帶側擊敵人。全營官兵在他的帶領下,同仇敵愾,痛擊來犯之敵,使日軍攻勢受挫。7月15日,日軍分三路包圍楊法震部隊,楊親手擊斃日兵數名。他腿部、左額、右腦多處受傷,依然身先士卒,勇猛殺敵。全營士兵極受鼓舞,和敵人殊死拼殺,殲敵甚眾。終因敵眾我寡,除少數突圍外,其餘士兵壯烈犧牲。楊法震亦因傷勢過重,捐軀疆場,時年33歲。
革命歷程
楊法震,又名名經,1905年出生於陝西省興平縣。1924年考入武昌中華大學理科學習。1926年冬,轉入武漢中央軍事政治學校。參加反擊夏斗寅叛軍、保衛武漢的戰鬥。不久加入中國共產黨。曾在國民革命軍第六軍程潛部任排長、連長。大革命失敗後在湖北洪湖、沙市一帶從事黨的地下工作。1929年與組織失去聯繫返回陝西,曾任《西安日報》編輯、省政府視察員、三十八軍參議等職。1936年西安事變後,被楊虎城任命為三原縣保全大隊副隊長,積極治理地方秩序,嚴懲蓄意中傷紅軍、製造摩擦的地方惡霸,協調和增進十七路軍和紅軍的關係。七七事變後,楊法震一再表示:“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華北危機,吾輩軍人豈能等閒視之!”並請求開赴前線參加抗日戰爭。
1938年春,楊法震任由楊虎城十七路軍改編的第三十八軍十七師一○二團團副。5月初,隨部在山西永濟附近與日軍發生遭遇戰,日軍被擊敗,退守張營鎮,遂被十七師包圍。5月6日,烏雲滾滾,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在總攻命令下達之後,十七師楊法震團從北突入張營鎮,和敵人展開了激烈的巷戰。這時,大雨瓢潑而下,地上泥濘,行動困難。日軍透過閃閃的電光,拚命反撲出巷口。這時,楊法震一手提著大刀,一手握著匣子槍率部奮勇沖入敵群,利用天黑,一邊砍殺,一邊用日語迷惑敵人,一個個日軍在他的短槍和大刀下喪生。但是,由於敵人占據有利地形,中國軍隊後續部隊在敵人機槍的狂射下,難以推進,楊法震又率部退出鎮外。
7日,日軍占據祖師廟制高點,十七師攻入張營鎮的部隊傷亡很大,正在進退兩難時,楊法震突然發現敵營自亂,他用望遠鏡一看,高興得一下子躍出工事,揮刀大喊:“弟兄們,我們被拉去的民夫,在敵人中用西瓜刀和手榴彈幹起來了,殺呀!”
將士們隨之撲出掩體,殺向敵人。楊部冒著槍林彈雨,向占據福音堂的日軍猛攻。
“機槍壓住敵人!”楊法震嗖地撥開機槍射手,抱起機槍,向敵人的火力點上猛掃,壓住了日軍的氣焰。
中國軍隊一舉攻入福音堂。日軍退入王家巷。
次日晨,天氣放晴。那田野里被流彈打斷的柿樹的老枯枝吊掛著,從瓦房叢中,挑出一面白色的旗子,像招魂一樣的晃動著。
“日軍投降了?”正在前沿觀察敵情的楊法震自言自語地說:“正士氣旺盛的日寇,能放棄他亡命的武士道精神么?”他搖了幾下頭說:“自古兵不厭詐!”立即命令各連隊,分擊側翼,並注意運城方向日軍的動靜!果然不出所料,12時許,千餘名日軍從運城方向開過來,增援張營被困之敵。剎時間,敵人的大炮轟鳴,槍聲大作,突入兄弟團的陣地,激戰開始了。
中條山下,黃河岸邊,曠野無阻。黃乎乎的日軍,在原野上布成了雲塊形的梯隊陣勢,鋪天蓋地地擁上來,十七師一個團退到馮營,放棄小姚。這時,在福音堂和南壕內等待日軍投降的五十九團,遭到日本炮火的襲擊。敵人占據村南魁星樓,居高臨下,迫使十七師各部撤出張營,向敬祥一帶集結。
撤退時,楊法震團和兄弟部隊五團擔任掩護。當楊法震撤到周吳原上,回頭一望,只見張營火光沖天,不由得淚流雙行。
增援永濟的運城日軍牛島旅團,進入張營之後,開始了大屠殺。
火光,從房檐下的椽眼內冒出,那稀里嘩啦下落的瓦片,和咚咚倒塌的牆壁,驚醒了晉南兒女安居樂業的田園夢!
北大溝兩邊,楊法震團僅一個營的兵力,占據了溝兩邊的制高點,只等日軍進入包圍圈。就在這時,日軍的大隊人馬,向溝道開來了。
不要急,楊法震向心急得幾乎跳出胸膛一樣的那個連長,擺了一下槍頭,又用短槍口頂了下自己的帽檐兒:“等全部進入溝底再打——不能夾半截,又露半截。”日軍已全部進入溝內。
“呯”!清脆的槍聲,震動了周吳溝南北垣。日軍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自己的指揮官一頭栽下馬來,四周的槍聲大作。姚卓村北大溝兩邊崖上的手榴彈,像冰雹一樣飛向敵群,水連珠俄式機槍吐出火舌,封鎖了溝口的退路。
“不怕死的中華兒女,復仇的機會到了,殺呀!”楊法震躍出樹叢,揚著雙刃大刀,率部隊向亂成一鍋稀粥的敵人撲去。
楊法震團從兩邊撲向敵人,居高臨下,來勢如排山倒海。刺刀、大刀殺向暈頭轉向的日軍,血肉橫飛;手榴彈的爆炸,將龜縮在一堆的日軍炸得斷臂斷腿,那崖壁的樹枝上、棗刺上,爛肝花,斷腸子掛得到處皆是,骨肉零散。
由於楊法震團取得姚卓村溝底大捷,十七師安全撤退至吳王村。日軍後勤百餘人,聽到凶訊以後,12日退到蒲州,5月下旬,全部逃到運城,永濟首次光復。
夏天的晉南,卻是一片蒼涼,那鬱鬱蔥蔥的中條山脈,已失去了它往年的新綠。
二次東渡黃河,楊法震率部配合警二旅,在虞鄉縣北鄉白楊、關家村一帶,和日軍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
虞鄉,這塊曾出生過虞王聖賢的人傑地靈的地方,日本侵略軍為了控制同蒲鐵路,在縣城和火車站,都派有重兵把守。
當夜,中共地下黨員朱盛家,潛入虞鄉城,通過維持會的關係網楊顧安,將日軍的兵力部署,摸得清清楚楚。
虞鄉城四門,只有西門可通,另三門已用沙土堵實。城外曠野無阻,部隊一攻,必然要暴露在敵人的火力網下。而火車站四周敵人的暗堡密布,壕溝交錯。後半夜,攻城虞鄉的戰鬥打響了。在地方武裝自衛隊的配合下,楊法震團以西門為突破點攻城。楊部的戰士將機槍架在棉包上,邊打邊向前滾進。日軍的槍枝打在紮成捆的棉花包子上,卜卜亂響,一點殺傷力也沒有。楊法震率部攻到西門下,炸開城牆,攻克了縣城,又一舉擊退了火車站的日軍,虞鄉首次光復。
日軍在吃了幾次大虧以後,惱羞成怒,於7月上旬,調集步兵、炮兵、騎兵千餘名,向晉南撲來。楊法震率一營兵力在虞鄉、曾家營、寒暑村、北古城一帶,側擊敵人,配合渡河的主力部隊。
8月15日,駐運城的日軍牛島旅團,派出一個旅的兵力,配合四個炮兵中隊,三個坦克中隊,十架飛機,分三路向永濟進攻,一路沿同蒲路西竄;一路繞正北方向圍攻;另一路沿東北方向迂迴。我三十軍警二旅在城外30華里的防線上,和日軍血戰三晝夜,殺敵500餘名。
13日晨,奉命轉移到上下高市的楊法震,與日偽展開了殊死的搏鬥。
15日晨,日軍千餘名分三路來犯。一路約500人,配合大炮,由青池屯攻正面;又一路200餘名,攜重炮,從栲栲鎮攻左側;又有敵500餘名,由白堡頭攻右側。
激烈的反擊戰打響了。此處地形開闊,易攻難守。楊法震在村頭反擊敵人中,腿部受傷。傳令兵立即架他回撤,他甩開傳令兵,撲倒在地,大聲疾呼:
“我的腿不能動,有手。用手一樣殺敵!”楊法震舉起短槍,一連射倒了撲在前沿的幾個敵人。在楊法震的感染下,一個營雖傷亡過半,戰士們無一人退卻。在彈藥不足的情況下,連排長揮槍率部殺向敵群,展開了肉搏戰!
楊法震的左額和右胸,又負重傷,幾個支援作戰的民夫,要背他下火線,楊法震喘著粗氣,甩了一下臉上的血說:
“鄉親們,你們家中有老、有小,先撤吧!我過了黃河,就沒打算回去……”
一個營長的手上掛了花,一邊向敵人射擊,一邊哭著懇求:“你快撤吧,我擋住敵人!”
“你能跑,快領著兄弟們和老鄉們,撤!把宣傳員胡明俊的屍體背走,快!”
那個負了傷的營長,帶著僅剩的幾個弟兄和十幾個民夫,撤出陣地。
楊法震的懷中,抱著一挺俄式機槍;身邊,放著四箱手榴彈,他喘著氣,將手榴彈蓋一個個揭開,拉出弦兒望著前方。
血紅的斜陽,灑向焦煙亂冒的大地,前沿一片寂靜。吃了虧的日本兵,不敢貿然進攻楊團的陣地。
血,從楊法震的傷口中,一滴一滴地灑向晉南這塊戰火連天的大地上。他的臉色蠟黃,心在激烈地跳動著。
楊法震用血在自己已被打爛的白襯衫上寫道:自願戰死沙場,萬勿連坐下屬……
轟!日軍的排炮,又狂射起來。一輛坦克,飛快地撲向陣地前沿。嘎嘎嘎!那水連珠似的俄式機槍打響了。生命與搏鬥,又開始了。每一寸土地,都用血的代價換取。楊法震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滄桑多變風流在,自有英魂話古今!半個世紀過去了,人民始終沒有忘記那抱著俄式機槍喋血沙場的楊法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