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20歲入方介堪門下,後又得陸維釗指授,於歷代書家和著名碑帖廣收博取 。1958年到溫州市美術設計公司工作 。1979年調溫州市博物館 。歷任副館長,館員 。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書協浙江分會副主席,溫州市書協主席 。現為中國書法家協會創作評審委員,浙江省書法家協會副主席,西泠印社社員,溫州書畫院院長,國家一級美術師,連續三次被評為溫州市專業技術拔尖人才,享受國務院頒發的政府特殊津貼。其書法作品入選歷屆"全國書展"、"全國中青展",並在專業刊物上專題介紹多次。參加國內外大型書法活動,向各地名勝古蹟和紀念博物館提供書畫作品。1987年以中國著名書法家代表身份參加中日兩國書法交流史上級別最高的"中日書法討論會"和"中日蘭亭書會"。篆刻得到已故金石大師方介堪先生親炙,上宗秦漢下及明清諸家;書法善五體書,風格多變,秀麗中帶蒼勁;其畫山水或松梅蘭竹石,淡泊高古;其詩氣韻清新典雅。
書法人生
林劍丹,原名林克桂,1942年出生於蒼南小農家庭,並非書香門第。他自小家庭清貧,兄弟姐妹五人全賴父親微薄的收入聊以度日。林劍丹十歲時,全家隨父親到溫州城裡生活。當時正值國家政權交替,混亂的時局給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無疑是雪上加霜。從小他身體虛弱,營養不良,上了國中便輟學參加工作。
林劍丹上國小時,老師和同學都誇他字寫得好。一個孩子有一點讓人誇獎的地方,就是所謂的天賦。其實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天賦。有人天生巧算,有人自幼能工,有人善謀,有人擅斷。也許天賦有生理學的解釋,我不知道。只是並非每個人都能清楚自己的天賦到底在何處,以至後天舍本求末,徒費老天所賜,枉勞一生。幸運的是,在林劍丹的書畫天賦在年少時就被人所發現,並在以後的日子裡讓他牢牢攥住,並一如既往地走下去。
林劍丹七歲時偶然見過林弼返鄉在他隔壁一戶人家為鄉人刻圖章。林弼看他一直在旁邊觀看,好奇地也給他刻了一方。這事在他的心中一直磨滅不去記憶和影響。林弼無形中成為林劍丹的最初啟蒙者,以至在林劍丹的藝術人生中一直是一個重要的人物。在林劍丹自述和每次接受採訪時候,首先總是要提起林弼這個人和對他最初的深刻影響,對林弼深懷感恩。六十年後,林劍丹決定去找林弼。林弼生活在閩浙邊界的福鼎縣城,這時候他應該年近百齡了。所幸的是,當林劍丹見到他時,恰逢他九十大壽。林劍丹送去壽聯、禮物見他。“好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當我見到他的時候,我遠遠就認出他。好像他一直就在那個地方等我,等了半個世紀。”林劍丹每每動情地回味重見林弼老人的那一刻。
林劍丹成名以來數十年間,作為家鄉的驕子,林弼始終關注著林劍丹的蹤跡。他想不到的是年近古稀的林劍丹會來找他,就為了六十年前的那個短短的見面。更令他想不到的是,正是他點燃了林劍丹藝術人生的第一點火星。兩人把手言歡,話題竟是如此投機,從藝術審美到人品追求,兩人竟是驚人地相似。林弼說,令他一輩子值得驕傲的不是書法,而是從未踏進官宦門檻寸步,一生不與官家有涉。老人的這句話與林劍丹產生極大的共鳴。
林劍丹輟學參加工作的時候,正值新中國百廢待興。從建國之初到六十年代初期,是難得比較清靜的時期。林劍丹十分珍惜來之不易的工作。除了工作,他幾乎把所有業餘時間用在書畫學習上,如饑似渴地尋找學習的機會。
一代篆刻大家方介堪先生時從上海回到溫州定居,任溫州地區文物管理委員會副主任。林劍丹有一鄰居與溫州名士呂靈士先生為親房。呂靈士的祖父呂文溪先生是清代舉人,方介堪青年時正是由呂文溪先生攜至上海,介紹於趙叔孺先生門下。方介堪與呂靈士年紀相仿,關係很親密。林劍丹由鄰居引見呂靈士先生,把自己印章習作給呂先生看,老先生看後,說了一句話:“印還得跟介堪學。”
於是由呂先生介紹,十八歲的林劍丹持印作去見方介堪先生。當時他學得較雜,沒有系統。方先生看了印稿後問他:“你到底想學什麼?”林劍丹一時答不上,就說:“先生叫我學什麼,我就學什麼。”方先生便不多說,拿出他1931年編選出版的《古玉印匯》一書給林劍丹,要他回去細學。這本《古玉印匯》是方介堪早年的精心之作,全書用鉤填法摹錄明清二十一家印譜中戰國及秦漢玉印四百枚,分十五類,是我國第一部戰國秦漢玉印的專集,古奧精妙。開始,林劍丹並不能領受其中精妙之處,很快就還給方先生。方先生不善言辭,他授徒並不是口懸若河,他的方式很獨特,往往簡單幾句話,或者乾脆讓學生自己慢慢體會。他又將這本《古玉印匯》拿給林劍丹,讓他回去再細看。
當年方介堪讓林劍丹接受《古玉印匯》,前後借還數次。這樣反覆得近似強制的方式,終於讓林劍丹慢慢接受和理解了古印的精妙高雅,開始鉤摹仿刻古印,秦漢玉印的門才慢慢在林劍丹的心中打開。這個過程有一點戲劇性。據說,開始方介堪並未收林劍丹為學生,直至林劍丹接受理解了古玉印,才收他為徒,精心指教。
二十歲的林劍丹正式成為方介堪的弟子,與在溫州博物館幫忙的一位瑞安老先生有關。這位老先生學問很好,方介堪很尊重他。林劍丹曾為他刻過一方印,深為他所激賞,他勸方介堪收林劍丹為徒。由此,林劍丹總算結束了拜師前的“考察期”,正式成為方門弟子。方介堪與林劍丹,這對師生可謂天設之合,好像注定就要有這么一段戲劇性的磨合過程,倒叫人頗為玩味。
林劍丹的篆刻的特點在於尊古,追求清雅,取法秦漢印風,講究“淳”與“正”, 善守而不俗,能違而不怪,守違並遣,寫我精神,和奇相兼,溫厚是寄。兩者相較,顯然韓氏印風離方氏風格相去甚遠;而林氏在精神上與方氏印風銜接一脈。這裡我沒有孰優孰劣的意思,只是以繼承而言,林劍丹更有傳統風範。
1995年,在師弟張如元的支持幫助下,林劍丹開始一門心思研究古璽文。璽是秦統一之前的官私璽印,其文字與金文小篆相異,屬戰國文字。對於這一文字現象,自宋代以來,就已引起人們注意,但直到清末陳介祺的《十鐘山房印舉》,才將戰國古璽專門列為一類。嗣後吳大澄將古璽文字錄入《說文古籀補》,逐開這一領域研究之先河。方介堪先生在三十年代曾試以古璽文字作楹聯,受到當日海上藝壇眾多名流的激賞。但限於當時出土資料,以古璽創作的篆刻作品並不多。林劍丹數十年間孜孜不倦熱衷於古璽文的書印創作,在乃師的印風基礎上,拓展了藝術的空間。
2001年,《林劍丹古璽文字印聯選》出版。這個集子選入他的璽文楹聯50幅,除前人成聯之外,自撰自集聯占三分之二,印章49枚。現存古璽文字可釋讀者不足三千字,這個數量用於限定內容的創作是明顯不夠的。這個集子中,林劍丹所作印聯文字775個,其中不重複單字就有538個,足見他長期潛心對古璽文字資料的搜尋和創作的探索研究之功。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隨著全國書法熱興起,林劍丹以其紮實的書法功力和其真草隸篆四體皆擅的全面能力,為全國書壇所矚目。早在七十年代初,林劍丹的書法就得到沙孟海、林散之、陸維釗、陸儼少、王蘧常、啟功等書壇名宿的注目。
沙孟海屢向人推介林劍丹,對其推崇有加,親為林劍丹作品集題簽,又囑林劍丹為之刻印。陸維釗和陸儼少常向人推介,認為在同輩人之中,林劍丹的書法可謂翹楚。
“文革”後,浙江美術學院招收第一屆書法研究生時,陸維釗先生特別關注林劍丹,可惜林劍丹珍惜調到溫州博物館工作的機會,沒有報考,陸先生深以為憾。
林劍丹自己對當年成名書壇,有自己理智的認識。他說,溫州相對閉塞,傳統藝術能得以承傳。當時生活在溫州的老先生舊學根基較深,受“文革”衝擊較其他地區會少一些。“文革”中,他一直隨老先生學習詩文書畫,較少參與無休止的政治運動,基礎打得較好,路子走得正,所以起步會高一些,不足為怪。
2005年,他在“書法江湖”上回答網友問,對網友“天生書呆子”提出的:“經過了20多年的大浪淘沙,您的書法風格和面貌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您似乎也不是經常炒作,在書壇似乎也沒有顯赫的官職,在理論上似乎也沒有太多的建樹,但今天看來您的書法還能立得住,還能得到很多人的認可,您覺得這是什麼原因?”林劍丹即以舊題蘭竹句作答:
硯邊日日戲輕毫,清興無須索價高。
兩折琅玕比君子,幾叢幽草當離騷。
他為鄧小平誕辰一百周年撰聯:“回歸莫道東西制,捕鼠不分黑白貓。”為老將軍書畫展撰聯:“喜看英風融筆墨,長留心跡在沙場。”為《溫州日報》記者黃澤撰嵌名聯:“黃花卓立陶公節,澤畔行吟屈子心。”自撰茶室聯:“覽古觀今,世事平心方靜好;把茶當酒,人間有味是清歡。”無一不是貼切巧妙,令人深嘆其過人的智慧。
2012年中國書法蘭亭獎獲藝術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