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堂記

有美堂記

《有美堂記》是宋代詩人歐陽修所作詩詞之一。

有美堂碑

在茗香樓附近立《有美堂記》碑,正面為有美堂三個大字,背面為歐陽修為記的《有美堂記》。由於有美堂年代久遠,遺蹟早已堙沒,相關資料缺乏,恢復困難,2006年立碑紀念。

歐陽修簡介

歐陽修(1007-1073),字永叔,號醉翁,又號六一居士。漢族,吉安永豐(今屬江西)人,自稱廬陵(今永豐縣沙溪人)。諡號文忠,世稱歐陽文忠公,北宋卓越的文學家、史學家。

《有美堂記》原文

嘉祐二年,龍圖閣直學士(尚書),吏部郎中梅公,出守於杭。於其行也,天子寵之以詩。於是始作有美之堂。蓋取賜詩之首章而名之,以為杭人之榮。然公之甚愛斯堂也,雖去而不忘。今年自金陵遣人走京師,命予志之。其請至六七而不倦,予乃為之言曰: 夫舉天下之至美與其樂,有不得兼焉者多矣。故窮山水登臨之美者,必之乎寬閒之野、寂寞之鄉,而後得焉。覽人物之盛麗,跨都邑之雄富者,必據乎四達之沖、舟車之會,而後足焉。蓋彼放心於物外,而此娛意繁華,二者各有適焉。然其為樂,不得而兼也。 今夫所謂羅浮、天台、衡岳、洞庭之廣,三峽之險,號為東南奇偉秀絕者,乃皆在乎下州小邑,僻陋之邦。此幽潛之士,窮愁放逐之臣之所樂也。若四方之所聚,百貨之所交,物盛人眾,為一都會,而又能兼有山水之美,以資富貴之娛者,惟金陵、錢塘。然二邦皆僭竊於亂世。及聖宋受命,海內為一。金陵以後服見誅,今其江山雖在,而頹垣廢址,荒煙野草,過而覽者,莫不為之躊躇(chouchu)而悽愴。獨錢塘,自五代始時,知尊中國,效臣順及其亡也。頓首請命,不煩干戈。今其民幸富完安樂。又其俗習工巧。邑屋華麗,蓋十餘萬家。環以湖山,左右映帶。而閩商海賈,風帆浪舶,出入於江濤浩渺(haomiao)、煙雲杳靄(yaolao)之間,可謂盛矣。而臨是邦者,必皆朝廷公卿大臣。若天子之侍從,四方游士為之賓客。故喜占形勝,治亭榭。相與極遊覽之娛。然其於所取,有得於此者,必有遺於彼。獨所謂有美堂者,山水登臨之美,人物邑居之繁,一寓目而盡得之。蓋錢塘兼有天下之美,而斯堂者,又盡得錢塘之美焉。宜乎公之甚愛而難忘也。 梅公清慎,好學君子也。視其所好,可以知其人焉。 四年八月丁亥,廬陵歐陽修記。

《有美堂記》譯文

宋仁宗嘉祐二年,龍圖閣的直學士(尚書),也就是吏部的郎中梅清慎先生到錢塘(杭州)去任職。那時由於皇上很愛惜這位人材,在臨行的時候寫了一首詩贈送給他。梅清慎先生到了杭州以後,在吳山上蓋了一座有美堂,並把皇上贈詩的前兩句中的“有美堂”三個字作為堂名,做了一塊匾,設法給錢塘的市民帶來榮耀。梅先生非常喜歡這個“有美堂”,雖然現在已經調離錢塘,但是還是不能忘懷這“有美堂”,今年從金陵(南京)派人來到京城,叫我給有美堂寫一篇序文。派來的人前五、六次都被我推辭了,但梅先生還不怕失敗,又派人來求我寫序,所以我就寫了下面這段文字: 天底下山水的秀美與人們能從中得到的快樂是往往是不能兩全的。要能看到登高俯瞰山水的秀美,往往要走到偏僻的鄉下,寂寞無聞的村莊裡去,要看到相貌好的人物和豐富的物產,有的富人富到擁有連整個城的財富,那光用我們兩隻腳走去尋找是找不到的,只有到車水馬龍的路口,商賈雲集的碼頭去找。前一個是使我們看了風景而忘記了自身,而後一個是想到事物的繁盛也忘記自身。這兩個的追求是不一樣的,人們從中所得到的快樂也是不一樣的,這二個東西是很難都難能要到的啊。 現時我們所說的“羅浮”、“天台”、“衡山”、“洞庭湖”,還有“三峽”的險要,這些地方是我國東南部最秀麗的風景,但這些地方都是在小的縣城、小的州治、偏僻少聞的鄉下。這些風景是給隱士、放逐之人享受的。如果既要是在交通方便,物產豐富,人口眾多的集市,又要有山水秀美的地方,它能給於有錢的人的以娛樂,我看只有“金陵”、“錢塘”這兩個城市了。這二個城市由於倖免於戰亂,保存得比較好。宋朝皇帝受於天命,統一了中國,由於金陵歸宋較遲,現在江山雖在,但舊的城牆廟宇被毀壞而埋於荒草的很多,到過金陵的人幾乎沒有不為看到這些景象而感淒涼與躊躇的。這么說,中國只有一個錢塘自五代以來聞名于海內了。究其原因,是因為當地前朝的地方官順及形勢,向大宋請命,不動戰爭。現在這個地方的老百姓富裕安好,幸福快樂。在這個地方的老百姓又多熟悉工藝技巧,城市中的屋宇非常漂亮。這樣的房屋約有十萬多座,整個城市掩映在西湖和山林之中,非常好看。在大江的碼頭上雲集有福建來的艘艘商船,這些商船極其忙碌地進進出出於錢塘江遼擴浩渺的煙波里。 到這個地方來的人,大多是朝庭的公卿大臣,也有是皇上的待從,還有各地的喜歡旅遊的人和外地來的客人。大家都要尋找個好的地方,築起了他們亭台和水榭。朋友們一邊相會,一邊遊覽,一邊享受山水的快樂。在錢塘的其他地方看風景往往是有得有失,只有這有美堂上看風景,登高望遠,既可以看到山水之美,又可以看到人居物產之盛,也就是說一聳目而盡得之啊! 人們說錢塘兼有天下之美,而這個堂卻又兼有錢塘之美,這就是為什麼梅清慎先生非常喜歡這個“有美堂”而永遠忘能忘懷的原因啊! 梅清慎先生,是個愛好學習的君子,我們看他的愛好,就可以知道他的人品了。 嘉祐四年八月丁亥日,廬陵人歐陽修寫 。

歐陽修惟一一篇與杭州有關的文章

唐宋八大家裡,除蘇軾與杭州濡染較深外,韓柳與歐陽修、王安石、曾鞏及蘇軾父親蘇洵、蘇軾胞弟蘇轍七人均和杭州因緣甚淺。這既和杭州這座城市的發展進程有關,也跟杭州的城市品位不可分。八人中,蘇軾是能雅能俗亦莊亦諧的“樣有份”(寧波老話,樣樣能沾上邊),隨遇而安的性格,注定其人是沒有品位可言的。唐代的杭州不能吸引韓柳,卻能讓白居易之流留連,其城市品位偏俗已經值得反省。北宋的杭州照樣不能吸引歐陽修、王安石、曾鞏、兩蘇駐足,倒讓柳永這類人盡情玩樂,這理應算是杭州城市歷史上的一大可恥之處。
北宋文化人中,歐陽修是位教父級的人物,他寫過許多有關西湖的詩、詞、文,可惜此西湖是安徽阜陽的西湖。在他眾多的散文作品中,與杭州有關的只有一篇。在當事人軟磨硬泡,派人當面求了六七趟後,1059年的秋天歐陽修寫了《有美堂記》,一篇很“純”的應景之作。
1057年梅摯出任杭州知府,臨走時宋仁宗賜詩相勉,其中有“地有吳山美,東南第一州”的句子。梅到杭州後,感念浩蕩皇恩,就用納稅人的錢造了座“有美堂”,“取賜詩之首章而名之”,表面上是“以為杭人之榮”,骨子裡無非粉飾太平,拍拍“今上”龍屁。請歐陽修寫篇“記”,也無非是管何仙姑叫舅媽——借點仙氣而已。中國文人中聰明如歐陽修的,恐怕只有魯迅可繼武。歐陽修當然不願為他人撐台面,想方設法推託。實在不行,“予乃為之言曰”,便說了通白痴也看得出的場面話敷衍了事。
歐陽修肯定杭州城和南京城均屬於“四方之所聚,百貨之所交,物盛人眾,為一都會,而又能兼有山水之美以資富貴之娛者”,同時通過比較,指出由於戰爭的破壞,南京衰落了,杭州城成為東南獨秀的一枝。至此,話鋒一轉,不無揶揄地寫道:“而臨是邦者,必皆朝廷公卿大臣,若天子之侍從,又有四方游士為之賓客,故喜占形勝,治亭榭,相與極遊覽之娛。”對杭州西湖“銷金鍋”性質的體認,在歐陽修時代就已是常識了。奢華、輕浮的城市品位一旦構築定型,似乎很難“翻身”!所以,即便歐陽修日後也成了“朝廷公卿大臣”,他鍾愛的城市不是杭州,而是安徽阜陽。更令杭州城沮喪的是,蘇軾最終選定的棲身之處,也不是杭州,而是江蘇常州。
所以,魯迅當年坦率地承認自己最不喜歡的中國城市是杭州和太原,反映的也不過是前賢某種通識而已。
這種通識之於今日的杭州城是當起“警世”作用的。對中國知識分子而言,龔自珍的杭州,竺可楨的杭州,甚至岳飛、于謙、張蒼水的杭州,才是不朽的!杭州不應迷醉在白居易、蘇軾、柳永的詩詞里,當從歐陽修的《有美堂記》里,找尋“物盛人眾”、“山水之美”之上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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