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介紹
1976年1月入伍,1979年12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在職研究生學歷。從戰士到軍分區司令員,六次參加邊境還擊戰和輪戰,現任廣東省陽江市委常委、陽江軍分區司令員,大校軍銜。他是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作家、攝影家、中國國際孫子兵法研究會理事。他堅持筆耕不停,每年都寫十多萬字的文學作品和學術論述,發表和出版過《希望之島》、《賞玫的心境》等四部文集,數次獲全國、全軍文學獎。作品賞識
老家,浙江寧波象山,有楊梅,而且源遠流長。在我的記憶中,外婆家海口村的烏滋楊梅,那真是水果中的極品、精品、珍品。從古到今有許多傳頌楊梅的詩作。唐代詩人平可正的“五月楊梅已滿樹,初疑一顆價千金。味方河朔葡萄重,色比瀘南荔枝深。”就是其中之一。還有西施為范蠡淚灑楊梅,使那苦澀的野果成為酸甜可口的楊梅的故事,更是動人心弦。今年上半年,朋友從家鄉乘飛機捎來楊梅,新鮮至極,讓我美美地品味和飽吃了一頓。忽覺詩曰“舊里楊梅絢紫霞,燭湖佳品更堪夸,自從名系金閨籍,每歲嘗時不在家”的描寫太真實了。我隨手把第三句改為“自從衛國入軍籍”。可就是這當兵的30餘年裡,我就沒有品嘗過如此“顆大核細其色紫”的家鄉楊梅了。偶有回家,也沒有趕上楊梅紅的時節。這縷縷思鄉之情,被眼前這“玉盤楊梅”所層層勾起。
楊梅樹一般不高,但枝繁葉茂,每年楊梅熟紅時,外婆家就會托人捎來口信,讓我們去吃楊梅。我每次去海口村,不是先上外婆家,而是直接跑到後山楊梅樹上飽吃一頓,爾後才回家。楊梅,從樹上摘下來不用洗,不怕髒,就直接放進嘴裡。吃多了不壞肚子、不壞身體。爬在樹上吃,吃了半天不覺飽,吃的多、消耗的也快。在樹下一看,一串串、一簇簇楊梅壓滿枝頭,紅果綠葉,好一幅美景佳作。
有一年夏天,我帶著弟弟去外婆家吃楊梅。海口,顧名思義,就是大海口邊的村莊。我們兄弟倆飽吃了楊梅一頓後,脫下汗衫,用繩子紮好袖口,把楊梅放進去。等我們回家把楊梅倒出來後,那件嶄新的白汗衫成了紅花斑斑的工藝品,洗也洗不掉。還有一年,到外婆家吃楊梅,爬上樹後,由於吃得高興,不小心從樹上掉了下來,恰好被樹枝掛住衣角,懸在半空,嚇得表哥從另外一棵樹上跳下來,連滾帶爬地過來把我抱了下來。
當兵後,長年在外,常常想起在家夏日裡那涼快的傍晚,一家人在一天的辛勤勞作之後,圍坐在自家小院內,一邊品可口楊梅,一邊賞繁星點點。大人們偶爾也會倒一杯楊梅酒品飲,既能消暑開胃,更能氣舒神爽。那真是人生之和諧,人生之福氣。清代楊芳燦在《邁坡塘·楊梅》中有這樣的描寫:“閒銷署,露井水亭清坐,不須料理茶磨。夜深一口紅霞嚼,涼沁華池香唾。誰餉我?況消渴,年來最憶吾家果。”隨著年齡的增長,特別是每年楊梅熟紅時,又添幾分思梅之情。
也就因為長年在外,走的地方寬了,賞的水果多了,但無論是閩廣荔枝,還是西涼葡萄,都趕不上我吳越楊梅的味道。我吃著家鄉捎來的楊梅,品之生津,賞之止渴,真是回味無窮。就在此時,看到一則新聞,家鄉這可口的楊梅、香酎的楊梅已在巴黎超市上市,每公斤30美元,相當於兩顆楊梅要賣1美元。明年還計畫進入美國市場。這美味的楊梅,今天走向了世界,才是人類之大幸,願這大幸能長長久久。更願家鄉的楊梅一年更比一年紅、一年更比一年旺。(原載《解放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