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地震[德國作家克萊斯特創作小說]

基本信息

作者：克萊斯特

國籍：德國

簡介：《智利地震》故事的背景是1647年，智利首都聖地亞哥發生了一場毀滅性的大地震，作者的精巧構思就落在地震之後發生的人殺人的事件上。

故事梗概

你在宗教之地尋歡作樂，那么也將在這兒得到懲罰。一天舉行盛大的聖體節，所有的修女都加入了遊行隊伍，這時何塞法已經懷孕，由於衣著寬大，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這一點似乎不可信。衣著寬大，可以遮掩什麼，但行動不便，明眼人一看便知。當然小細節的疏忽若能贏得更大的真實，因大失小，也未嘗不可），也許走得累了，她突然昏倒在地，經過檢查，她要臨產了。在宗教聖地如此褻瀆神靈，罪不可恕，雖然新生命將要誕生，但教會認定這是一個孽種，孽種的母親將受火刑的懲罰。最後何塞法求饒了，要求大主教施行恩典，把火刑改為斬首。一個貴族的女兒將要被斬首的訊息不脛而走，轟動全城，許多人來看熱鬧。行刑隊伍將要經過的街道，兩邊的陽台和窗戶居然高價出租給其他地方趕來的看客，當地居民乘機撈一把，兩廂情願，何樂不為。在監牢里的葉羅尼模知道今天是心上人的不歸日，他想逃出去營救，但他所有的努力都成了徒勞，最後他好不容易找到一根繩子，套在橫樑上，準備一聽到行刑的鐘聲響起就上吊自盡，這樣可以陪伴愛人一塊進入地獄。

正在這個時候，故事依賴了巧合，地震發生了，轟隆隆的聲音，天玄地黃，宇宙洪荒，剎那間，城市的大部分地區變成了廢墟和火海。監獄也倒塌了，葉羅尼模卻沒有受傷，他立即逃出，在一片廢墟的城市裡漫無目的地奔走，尋找著何塞法。通常認為，這樣一場大災難，難免死的死，傷的傷，絕大多數家庭凶大于吉，這一對情人也應該會有一死一傷。然而，何塞法沒有死，孩子也安然無恙。這太巧了，生活中可能有這樣的巧事，但出現在小說中卻很不真實。當然這僅僅是一個逗號，故事尚未結束。表面看，這三口之家太幸運了，別人都遭殃，而他們卻完完整整地保存了肉身，但誰人能斷定他們之後能獲得永遠的安寧？何賽法帶著孩子與心上人相遇，他們在樹林裡過了一段幸福的日子，並憧憬未來。在這幸福的時刻，他們當然不會知道沒有未來。這時他們遇上了城防司令官的兒子費爾南多一家，他的夫人受了傷，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已經好多天沒有吃奶了，何塞法立即放下自己的孩子，抱起費爾南多的孩子，餵飽了奶（這是一個很重要的鋪墊，何塞法慷慨大方，以後會得到報答）。在這特別時期遇到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是好是歹，難以斷定。

作者的筆力還是老到的，如果剛躲了雷公，立刻又遇霹靂，似乎太簡單了一些，還是讓這一對情侶過上一段好日子，繼續享受，之後作者會“收拾”他們。這兩家住在一塊兒，雖然缺衣少吃，日子還過得不亦樂乎，畢竟是劫後餘生，不能有那么多講究。災難來了。城市裡唯一一座幸免於難的教堂（和修道院掛上了鉤，使得結構緊湊）要主持一次莊重的彌撒，還有神職人員布道。地震倖存下來的市民都趕去了。費爾南多一家起身前往，何塞法抱著孩子也要去，但費爾南多勸她還是別去，何塞法卻說，經過這一場大災難，難道還會有人記得我的過失？言下之意，劫後餘生的人們應該更加善良起來，何塞法這樣想也合乎情理。

人們也許會善良些，但對她是否會表現出善良的一面？兩戶人家，六口人，來到教堂。教堂瀰漫著一派神聖肅穆的氣氛，人們在祈禱著，聽著高僧的演講。演講到最後，神職人員卻起用了煽動性的語言，說地震為什麼選在這種時刻，這是上帝對聖地亞哥的懲罰，這座城市充滿了傷風敗俗，特別是何塞法和葉羅尼模這兩個罪人更是十惡不赦，需要惡魔將他們的靈魂帶到地獄裡去。這對情侶聽到這，不由得顫抖起來。費爾南多急中生智要何塞法假裝暈倒，乘混亂把她救出去。但已經太晚，有人認出了他們，叫起來：市民們，罪人在這兒！眾人回頭一看，便立即擁上來。費爾南多從一個軍官手中拿過寶劍，保護著這一對情侶逃出教堂。這個時刻，何塞法有福了，有這樣一個英勇善戰的軍官保護她，足以抵擋一陣子，如果沒有這個軍官，靠葉羅尼模來迎戰，那么會被三下五除二就幹掉了。可見作者在結構安排上的精到周密。

果然，葉羅尼模在強大的“人民”面前受不住兩下子，很快被打倒在地。憤怒的人群湧向何塞法：這就是修道院的蕩婦！人群發瘋似地圍了過來，費爾南多揮舞寶劍，保護何塞法和孩子們脫離重圍，但衝出去又被擋了回來。面對這些眼睛裡充滿仇恨的人們，何塞法苦不堪言。讀者讀到這兒，該能明白作者的深刻用心：來自自然界的大地震只屬於小災難，而眼下面臨的卻是大災難！一對情侶十分巧合地躲過了小災難，但卻躲不過緊跟著的大災難。何塞法見無路可退，只得把抱著的孩子交給費爾南多，要他快逃，她自己轉身衝進了人群：畜生，來殺我吧！（她這樣罵“人民”似乎有些過，但這迫於無奈）一個暴徒掄起木棍一下子把她打倒了，頓時鮮血四濺，當場死亡。暴徒們（這兒只能這樣稱呼他們，因為他們在殺戮勢單力薄的母子倆）還想上前搶孩子，費爾南多一邊揮舞寶劍，一邊掩護著夫人和孩子撤退。但終因寡不敵眾，孩子被暴徒搶了過去，還扯著小腿在頭上旋轉，然後一下子摔向教堂的石柱上，孩子當即頭破血流，暴徒們見斬盡殺絕了，才紛紛逃去。

其實，那個被殺死的是費爾南多夫婦的孩子，他倆見狀，悲痛欲絕，最後含淚抱著那個“罪孽之子”向前走去。那個活著的孩子顯然是小說悲壯的亮點，也顯示了生活中殘酷的真諦：美好事物的留存往往得用血的代價來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