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窗亮話

到十歲左右我讀高小時,外婆黑漆書櫃裡的藏書中,我已把能讀的都找來讀丁。 那時中學生課餘時間寬裕,閱讀課外書籍成為我的愛好與需要。 那是情感、欲望的閱讀,是渴望生活追求精神自覺與不自覺的審美栘情。

內容介紹

上世紀五十至六十年代,我度過了青少年時光,那是一個沒有電視、歌星、遊戲的時代,使我幼小心靈倖免垃圾文化的侵蝕,而有機會讀各種好書,去一親雅正文化的芳澤。獨門獨戶的家院,在一座古老寺廟旁彎曲的小巷裡,那無數個晨昏與白晝,寺廟悠悠鐘聲傳來,和著外婆的誦書聲,我漸漸長大。外婆當過塾師,亦是我的發蒙老師。記得她最早用來教我識字的課本是一本叫《亦復如是》的清人筆記,還有她用毛筆書寫的幾十張字方方。到十歲左右我讀高小時,外婆黑漆書櫃裡的藏書中,我已把能讀的都找來讀丁。《唐人小說》、《聊齋》中的故事傳奇,《兒女英雄傳》里“十三妹”的情仇恩怨讓我痴迷驚喜莫名,雖是囫圇吞棗一知半解地讀,但從中得到的趣味快樂,那種超出庸常生活的體驗是終身難忘的,文化的因子,已漸漸植根於我童稚的心靈。識得繁體字,也是從那時開始的。它使我在後來的閱讀中得益多多,受用一生。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初進人中學,從國中到高中,很快就進入青春生命的多夢季節。那時中學生課餘時間寬裕,閱讀課外書籍成為我的愛好與需要。可惜那時找書不易,一本破損卷邊的《海底兩萬里》,傳到我手裡,欣喜猶如黃金在抱。那種閱讀是零零碎碎間斷不成系統,憑愛好去進行的。唐詩宋詞,歌德、海涅、普希金的詩,巴爾扎克、莫泊桑、契訶夫的小說,《醒世恆言》,《儒林外史》,還有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革命加戀愛的巴金、茅盾的中國新小說,皆是我的愛好。當時正值“文革”前夕,報紙上正猛批“三家村”,批“封資修”的文藝作品。中國社會正處於山雨欲來、殺機暗伏的時期。但這些對一個不諳世情、不懂政治的女中學生並無多大影響,我依然沉浸在自我天地里,陶醉於普希金浪漫激情的歌吟和拜倫爵士憂鬱的詠嘆里。那是情感、欲望的閱讀,是渴望生活追求精神自覺與不自覺的審美栘情。我以為,在這情感飽滿、心智純良的青春年少時期,一個人是否喜愛書籍,有無優秀文化的薰陶至關重要,它對於塑造人的靈魂,是不可或缺的源頭活水,在今後會很大程度上影響人的氣質傾向和性格志趣的形成,乃至人生道路命運的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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