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法簡介
斜線陣,又名梯形陣,軍隊陣式的一種,亦是一種戰術思想。是由底比斯人統帥埃帕米農達發明的。顧名思義,斜線陣式是以軍隊斜線式佇列的陣形作戰,或以左至右傾前(右斜陣式),或以右至左傾前(左斜,兵力配置上削弱一側而加強另一側,斜線方陣進攻的時候可以在一側集中兵力突破敵陣,然後方陣以突破點為軸心做九十度旋轉包抄敵人。後來普魯士的腓特烈大帝發現歐洲軍隊為了充分發揚火力,採取橫形陣,威力固然大大提高,但是也存在分散使用兵力的弊病。為了發揚火力,橫隊隊形是必須的,但是如何在保持橫隊的同時,最大限度地集中力量呢?於是他就“重新發明”了埃帕米農達的斜線陣形,將它運用於現代。並在索爾戰役及羅斯巴赫會戰中取得輝煌成果,令得此陣式名揚天下。
事實經歷
論斜擊的原理及套用 德意志軍事社區:月樓空
一般認為最早是埃帕米農達在盧克特拉戰役(公元前371)中,利用斜線陣形戰術擊敗強大的斯巴達軍隊而首開戰爭中戰術的套用。正是因為在戰爭中使用了戰術,戰爭才成為了一門藝術,從而使物質力量在人類戰爭史上再也不是決定戰爭勝負的唯一條件。戰爭的勝負將由精神力量和物質力量同時來決定。
在沒有陣形以前,人類群體間的戰爭都是一擁而上,然後士兵們和敵人一般進行著散亂的無序的格鬥,最後勝利一般取決於哪一方的士兵更多,更擅長格鬥技能[因為冷兵器時代武器的精良程度往往也不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儘管也有相當的作用-但是總體並不存在巨大的技術差別]。
古希臘人發明了步兵密集陣,使戰鬥成為集體的戰鬥,被團結在一起的步兵不再是自由戰鬥的個體[不再是散亂與無序],而是相互配合與支持的集體作戰。這樣的方陣在與希波戰爭中體現了價值。即使是同樣數量的士兵,在密集方陣的嚴密組織下[紀律來源於訓練與士氣]被證明了相對於各自散漫戰鬥的士兵能發揮更大的力量。這種扼殺士兵們的個性而強調協調作戰的改革是軍事上的一大進步。
希臘人自己也是互相爭鬥,都是採用同樣的組織形式:
圖1 [希臘密集陣]
傳統希臘密集陣講究陣線平推進攻,兩軍接陣後就成為互相衝擊的混戰,只要一方因為精疲力竭而陣形瓦解就會導致失敗。這種戰鬥純粹是力量的較量,從數量,體能,武器,格鬥技巧的差異來決定戰爭勝負。指揮官在此起到的作用僅僅是士氣的支柱與激勵。
但是這種情況被埃帕米農達改變了,在盧克特拉戰役中,他率領的底比斯軍隊有8千5百人;斯巴達國王克里翁布羅托率領的軍隊有1萬2千人。底比斯軍隊不但在兵力處於劣勢,而且士氣不高,因為斯巴達重裝步兵的強悍在希臘是首屈一指的[斯巴達人在格鬥能力上無疑是優於底比斯]。
圖2 [紅色為斯巴達,白色為底比斯,綠色為方向圖示,橙色為線示圖]
面對這樣不利的形勢,埃帕米農達對希臘密集陣改進了運用方法。面對斯巴達軍隊擺出傳統的密集陣即平分兵力於一線,縱深較淺,這種戰法的重點在於進攻中保持完整的隊形突擊敵軍的正面而一舉衝垮敵陣。
埃帕米農達採用加強左翼,削弱中央和右翼。把主力部隊都集中在左翼,排成縱深五十行的縱隊,右翼和中央的兵力則排成縱深八行的橫隊。左翼方向上的兵力具有絕對優勢。其目的是集中力量先擊破敵人的一翼[斯巴達軍的右翼]再擴張戰果。
圖3 [依次出動攻擊形成斜線]
此戰斯巴達軍隊首先發起進攻,整個陣線穩步前進,經過河道向坡上的底比斯陣線逼近,在看到敵軍已經前進到距離200米的地方,埃帕米農達下令出擊。兩側的騎兵先衝下坡去同斯巴達騎兵激戰,很快將其擊潰;左翼50行縱深的方陣率先前進,然後右面的3個方陣依次出發,形成一條相對於敵人陣線的斜線。
圖4 [加強的左翼最先接敵人]
這樣當左翼方陣接敵的時候,其他方陣還拖在後面[稍遲接敵-有意識的行為]。據色諾芬記載,底比斯左翼50行縱深的加強方陣藉助地勢衝進斯巴達國王克里翁布羅托親率的右翼方陣,如同一艘戰艦攔腰撞擊敵艦,斯巴達方陣頓時瓦解,克里翁布羅托力戰而死。此時斯巴達陣線其它方陣正等待對面底比斯步兵的進攻,只能坐視右翼方陣的覆滅,傳統希臘密集陣笨拙僵硬的弱點在此暴露無遺。消滅斯巴達右翼方陣以後,底比斯的左翼加強方陣士兵全部右轉,開始攻擊斯巴達陣線暴露的側翼,而其他底比斯方陣此時也陸續接敵,會同左翼方陣兩面夾擊,一個接一個地擊潰斯巴達陣線的各個方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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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5 [斜線隊形依次接敵]
此戰埃帕米農達運用了在局部集中優勢兵力的戰術原則,梯次配置兵力,創造了兩面夾擊敵人的機會。這是希臘密集陣戰術300年來出現的最**性的創新。這種戰術為後來有名的馬其頓方陣的創立打下了基礎,也為以後的戰略戰術奠定了基礎。
埃帕米農達所創立的局部集中優勢兵力的戰術原則,在以後的兩千多年的戰爭中,顯示出普遍的指導意義。“第一個創立了直到今天仍然解決幾乎一切決戰的偉大的戰術原則:不要沿正面平分兵力,而把兵力集中在決定性地段進行主攻
順便解釋常識性的原理問題。圖5中可以看到一個方形和一個圓形。我們知道外面的比內面的圖形的周長更長。戰爭中力量的使用正是取決於這個周長,代表能展開和投入一線戰鬥中的力量更大。所以包圍和夾擊是有利的戰鬥局面。根據雙兵力總數只能得出可以運用的兵力,而結果靠的是運用而不是兵力本身,那些沒有及時投入戰鬥的部隊往往不存在任何意義,象滑鐵盧的格魯希的部隊,象坦南貝格的倫南坎普夫的部隊都因為這個原因而沒有發揮對戰局有影響的作用。
戰爭中雙方指揮官都力圖在戰場上的某個地方形成對敵人的兵力優勢,準確說也是指兵力展開優勢,不能展開加入戰鬥就不能發揮作用。我們常常看到兵力優勢未必贏得戰爭,而兵力展開優勢則經常贏得戰爭,原因也在於此。
埃帕米農達首先意識到總數處於劣勢的情況下,可以集中兵力於局部方向上形成優勢。而加強的一翼首先接敵,被削弱的一翼故意拖延接敵的時間。在加強的一翼取得戰果的時候才會同夾擊。斜線因此而產生。當然無論是斜線還是弧線,這種有意識的加強一翼去爭取決定性戰果,用被削弱的一翼牽制敵人的戰術,我們都可以稱之為斜擊[廣義的]。
我們初步得出如下要點:
1,斜擊是一種手段,它的直接目的是對敵人形成包圍,夾擊和側擊的有利局面。
2,斜擊對傳統的平均分布力量的敵人最為有效。通常都可以突破一翼而形成夾擊。
3,被加強的一翼必須對敵人的一翼具備有決定的優勢並儘快消滅他們。
4,被削弱的一翼必須牽制對面的敵人迫使其無法進行支援或機動。
此後崛起的馬其頓在統一希臘的凱羅尼亞戰役(338BC)就借鑑了埃帕米農達的斜線戰術,但推陳出新,步騎協同進攻一舉擊敗雅典、底比斯聯軍。
菲利普15歲時在底比斯曾經跟埃帕米農達學習戰術,他後來締造的馬其頓密集陣基本就是照搬埃帕米農達首創的斜線戰術。
圖6 [紅色為雅典聯軍,白色為馬其頓]
凱羅尼亞戰役參戰的雅典聯軍兵力一共3萬5千人,包括大約3千騎兵,馬其頓軍隊不足3萬人,其中包括近衛騎兵2千人,特薩利重騎兵1千人。雅典聯軍安裝慣例排出8行縱深的密集陣,騎兵在兩翼保護,雅典軍隊組成左翼,底比斯軍隊在右翼,左右各有一道山脊和一條河流保護側翼,占據的地形相當有利[此有利的地方對進攻方馬其頓是極為不利的]。馬其頓陣線中央由64個營的密集方陣組成,菲利普率領近衛騎兵和近衛步兵組成右翼,18歲的亞力山大率領1千特薩利重騎兵和數千游擊步兵組成左翼。
圖7 [馬其頓斜線接敵]
菲利普帶領近衛騎兵率先發起進攻,穩步向雅典軍團前進,他們左邊的12個營的近衛步兵方陣一個接一個地跟隨前進,形成一條階梯形的斜線。近衛步兵全部出動以後,馬其頓的密集方陣右翼也跟著次第出動,加入這條越來越長的斜線陣形,但密集陣左翼和亞力山大的部隊按兵不動。雅典軍團等到馬其頓的右翼逼近以後立刻發起衝鋒,雅典步兵同馬其頓近衛步兵接戰,雅典騎兵則同馬其頓近衛騎兵捉對廝殺。這時菲利普率部開始且戰且退[有意識行為-誘敵],雅典軍團見敵退卻,信心倍增,緊追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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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8 [右翼並不占優勢,所以後退]
馬其頓右翼一直退卻了200米,退到自己陣線的後面,而近衛步兵方陣依然是梯次後退,保持密集陣和騎兵方陣的聯繫。雅典軍團越來越多的部隊被退卻的馬其頓右翼調動,加入追擊,最後整條陣線都開始前進。此時右翼的底比斯軍團就面臨一個選擇,是跟隨雅典陣線前進,還是原地不動,靜觀其變。由於不明白馬其頓軍隊的意圖,底比斯軍團決定按兵不動,這樣雅典聯軍的陣線就出現脫節,雅典軍團右翼完全暴露,菲利普等待的戰機終於出現。[底比斯的正面仍然有未投入戰鬥的馬其頓部隊,故此未動]
圖9 [左翼高機動力的騎兵進攻]
在一片號角聲中,亞力山大率領特薩利騎兵以菱形突入雅典方陣的右側,而游擊步兵向底比斯軍團發起進攻,阻止他們援助雅典軍團[發起了進攻,故牽制]。與此同時,菲利普的右翼和馬其頓密集方陣也向雅典軍團正面發起攻擊,雅典陣營在兩面夾擊下很快崩潰。然後亞力山大的騎兵繞到底比斯軍團後面,向壓陣的底比斯精英部隊“聖軍”(Sacred Band)發動進攻,將這300人全部殲滅。至此雅典聯軍全線潰退。
凱羅尼亞戰役開局,雅典聯軍戰線兩側有自然屏障保護,可謂毫無破綻。菲利普的戰術機動有效調動了敵軍,製造了一個先前並不存在的暴露側翼,然後亞力山大的騎兵抓住機會完成致命一擊。此戰菲利普並沒有照搬埃帕米農達,而是充分利用重騎兵的突擊能力,步騎協同兩面夾擊。凱羅尼亞戰役體現出的戰術思想,亞力山大將在征服波斯的三大戰役中反覆運用,寫下西方軍事史最為輝煌的篇章。
此戰役中馬其頓並沒有刻意的去加強一翼而削弱另外一翼,而是利用具備高度機動力的騎兵,2次出現斜線,第一次斜線接敵並誘敵出動,第二次斜線則迅速夾擊了敵人的左翼部隊,從而達到了各個擊破,集中兵力於局部方向的目的。
我們補充如下要點:
1,機動力的優勢[騎兵]使在戰場上具備了更多了主動權,也更加容易實現斜擊的目的。
2,斜擊可以反覆使用,不局限於單純的側翼突破方式。其靈活性可以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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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看更加複雜和充滿風險的斜擊的第三種形式的代表:
雖然很多軍事家刻意的去劃分各類戰術,但是我們很容易發現其原理是共同的,我們把這些具備共同原理的戰爭的藝術分為一類,著名的坎尼會戰便是雙斜擊的經典之作。
雙方各有多少兵力今天已無從確知,古書上也眾說紛紜。現在我們清楚的是羅馬軍在人數上占有巨大優勢,其列入戰陣的兵員組成大約為步兵六萬六千人,騎兵七千人。留守營地的羅馬軍約有一萬人。漢尼拔可能有大約三萬二千步兵與一萬騎兵,餘下大概有五千人守衛大營。圖10
漢尼拔顯然為這場戰役作了好幾天準備,制訂了一項旨在抵銷羅馬軍巨大數量優勢的作戰計畫。在他的戰線前列,他部署了他的巴利阿里籍投石手與輕長矛手,以他們為散兵。在其主戰線的左翼是由其胞弟哈司德魯巴爾率領的伊比利亞與高盧騎兵。他們旁邊是半數的非洲重步兵,現在已用前幾場戰役中繳獲的羅馬武器武裝起來。再旁邊,在戰線中央,交替排列著穿紫邊白麻布短軍服的伊比利亞步兵與慣於幾乎**作戰的高盧步兵單位(我們雖無確證,但是此時漢尼拔顯然已經吸取了羅馬棋盤式方格陣形的若干特點)。他們旁邊是另一半非洲步兵,處在右翼的是努米底亞騎兵。布好戰陣以後,漢尼拔命令中路的伊比利亞與高盧步兵向前挺進,致使其戰線中段呈弓形前突。漢尼拔的指揮位置在其部隊中央。
瓦羅的軍團還是採取羅馬人慣用的三線戰鬥編隊,羅馬騎兵在右,其盟國的騎兵居左。輕武裝部隊也按常規部署在主戰線前方。但當瓦羅發現迦太基軍利用河灣地形至少使其左側面得到保護,他也開始改變自已軍團的隊形,使其戰線縮短,以此與漢尼拔的戰線相匹敵,他把各中隊的正面收攏以加長其縱深,並使行列之間的距離縮小。經過這些改變,羅馬軍各中隊實施機動的餘地大大減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變得過於狹窄。這使羅馬軍從一開始就處於不利地位,因為他們是以一種完全生疏的新隊形進入戰鬥的。圖11
漢尼拔布陣後命令中央的步兵前進,以兩端為起點,形成兩條斜線[實際上類似弓形]。羅馬人接受挑戰,全軍進攻。戰鬥於是開始。當羅馬軍團快要衝到迦太基主陣地時,兩軍散兵從戰線的空隙中後撤。雙方騎兵遂開始衝鋒。在迦太基軍左翼,哈司德魯巴爾率領的西班牙與高盧騎兵很快就壓倒了沖向前來的羅馬騎兵。羅馬騎兵大部被殺,其殘部沿河道受到追殲。圖12
在迦太基戰線右翼,數量居於劣勢的努米底亞騎兵勇敵羅馬軍左翼騎兵,雙方的戰鬥不分勝負。戰線中段,集結起來的羅馬軍向較為薄弱的伊比利亞、高盧步兵戰鬥線推進。高盧兵與伊比利亞兵緩慢後退。他們的凸形戰線先恢復平直,然後又變成凹形。圖13
隨著迦太基戰線的後撤,越來越多的羅馬士兵向中心湧入。這正是漢尼拔所希望的。羅馬軍擠作一團,連揮動武器都有困難。就在此時,他們發現左右兩側的重武裝非洲步兵突然包圍他們的兩翼並向中央壓迫。
在此同時,哈司德魯巴爾及其凱旋的騎兵顯然已繞過羅馬全軍,從背後攻擊與努米底亞部隊相對的羅馬左翼騎兵。羅馬騎兵落荒而逃,努米底亞騎兵策馬追擊。哈司德魯巴爾則急急趕去從後面攻擊落入圈套的羅馬軍團,切斷其退路。羅馬人雖然勇氣不減、奮戰不息。結果還是成千上萬地遭到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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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尼會戰漢尼拔付出八千人的代價使羅馬軍當場戰死四萬步兵四千騎兵並俘虜了羅馬留守營地的一萬的,八萬多人的羅馬人僅僅逃脫了一萬五千人左右。
坎尼會戰的成功運用向我們證明機動力的優勢為戰術運用提供更好的基礎。斜擊從單線成為雙線的變化成為今後多次使用的又一個範例,雖然我們經常看到的鉗形合圍戰例似乎已經脫離原來斜擊的範疇,但是這一戰術正是從斜擊擴展而來。只是雙重斜擊的風險更大。
因為,普通斜擊一般都會留下未交戰的相當部分的部隊,即使一翼失敗後,仍然有挽回的餘地。但是雙重斜擊幾乎是全線投入了戰鬥,不僅僅指揮官難以完全去控制,也可能在意外的情況下因為缺乏可以使用的預備隊而導致全盤皆輸。因此這是一種大膽的行為,但凡傑出的軍事人物都是喜歡大膽的行動的。
我們從上面三個古代戰例中發現,斜擊的成功運用是數量上的劣勢由人類智慧來彌補,戰術的出現和靈活使用,使精神力量超越了物質力量而成為戰爭中的決定性因素。而只有在精神力量相差不大的情況下,物質力量才對戰爭能起到決定性作用。
以上我們只說明了斜擊戰術運用成功的情況,難道就不可能失敗么?當然不是,我們知道斜擊的成功取決於三個要素:
1,加強的部分對敵人能形成決定性的優勢。而削弱的部分又不能被敵人迅速消滅。
2,能較快的突破或達到包圍,夾擊,側擊的目的從而獲得向心優勢。
3,部隊必須能較快速度的進行機動。[註:機動力取決於,部隊的自然機動力,指揮,訓練,士氣,地形,天氣等等,不要誤解為單純的部隊的自然機動力。複雜地形上,可能騎兵的機動力並不強於步兵。以後凡指機動力均不是自然機動力,比如地形險惡的山區,坦克的機動力並不超過山地步兵。。。]
斜擊也會失敗,比如加強的部分仍然實力不夠,或者削弱的部分被吃掉的太快。或已方統帥缺乏勇氣以及不夠果斷,或對方統帥採用了相對的手段。
一,相對斜擊。我們考慮到雙方同時使用斜擊的情況。如果雙方都加強一翼並處於相對的方向上,就戰術範疇而言是旗鼓相當的。那便是硬碰硬的戰鬥,一般出現在情況不明,或時間制約上,這樣的情況是不受歡迎的。所能供統帥發揮的餘地也很小。
二,旋轉斜擊。同上,是雙方都用加強的一翼去對付對方較弱的部分,從而形成類似於旋轉的形式。這樣的情況,勝負取決於誰最先消滅對方較弱的一翼,然後對敵人主力形成夾擊。[施利芬計畫與法國17號計畫的呼應就是這樣一種旋轉的斜擊,形象的稱為旋轉的大門。]
以上2種情況基本概括了所有對斜擊的有效針對。基本是重對重或重對輕。一種是相同的方式,一種是相反的方式。當然平均用力的作戰方式基本已經過時,人類在今後的歷史中再也沒有一個傑出的戰例是因為採用了這樣過時的手段而贏得的。
後來,雖然火器的出現使戰爭的戰鬥方式有了很大的改變,但是戰爭的原則卻不曾動搖,我們仍然可以看到建立在原則基礎上的不斷變化的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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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4洛伊滕戰役
從上圖我們看到,菲特烈在右翼對奧軍左翼發起攻擊,整個部隊呈斜線快速的運動並卓有成效的打擊了奧軍的左翼並迫使他們重新變換正面,洛伊滕之戰,奧軍傷亡約1萬人,2.1萬人被俘,116門大炮被繳。普軍共傷亡6250人,其中陣亡1141人。有關戰役的敘述因為很多見所以就不說明了
菲特烈對斜線戰鬥隊形作了如下解釋:“你面對敵人縮回一翼,並增強準備進攻的另一翼。利用後者的兵力,儘量對敵軍的一翼進行側翼攻擊。十萬人的大軍,如果在側翼只受到三萬人的攻擊,也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被擊潰。
這種部署的優點可以概括如下:
(一)一支規模較小的部隊可以與較強大的敵人作戰,
(二)它在一個決定點上攻擊敵軍,
(三)如果你被擊敗了,那只是你兵力的一部分,你還有四分之三的完整兵力,可以掩護你撤退。”
威廉·西摩曾說:在洛伊滕戰役中,最具決定性的因素無疑是對“斜擊”戰術的出色運用。弗里德里希設計的這種戰術有兩個目標:首先是集中壓倒優勢的兵力,打擊敵人脆弱的翼側或後方,這樣就使他那支相對弱小的軍隊在局部取得優勢;其次要能夠盡最大可能控制整個作戰行動。在18世紀的戰爭中,後者是不易達到的。由於展開成斜形攻擊隊形,一旦部隊投入戰鬥,統帥就會失去對進攻部隊的直接控制。但是“被放棄的”一翼的騎兵(缺乏機動力的步兵是另一回事)卻能夠在必要時對命令的任何變化作出反應。
由於總是比敵人弱小,能展開的正面也較小,普魯士軍隊易受翼側攻擊,並難以對敵實施翼側攻擊。“斜擊”戰術旨在克服這個弱點。為了使這種戰法取得成功,必須以夜行軍或精心的欺騙,或通過隱蔽的途徑,掩蓋作戰企圖,然後依靠氣勢和速度實現意圖,否則,敵人就有時間去增援受威脅的一翼,整個作戰行動就可能歸於失敗。
為了對攻擊點施加最大的壓力,加強進攻一翼(在洛伊滕戰役中為右翼)是必要的。然而,另一翼會遇到困難,因為開始時它是“被放棄的”一翼,它希望得到成梯形展開的進攻一翼的支援。這一翼通常展開成一條長而淺的作戰線,主要任務是把敵人吸引在固定的陣地上。假如這一翼在戰鬥中不起作用,敵人就能夠把兵力轉移到受威脅的一翼。但是另一方面,如果這一翼打得過狠,戰役的總目標也無法實現。
因為我們已經從前面了解到了斜擊的原理,在上面的套用我們當然也能很清楚的明白其要點。為了更加方便的闡述,我們用施利芬計畫來做例子。
法國所制訂的第17號計畫是以直接的正面進攻為基礎的,主張集中所有的兵力,一直攻入德國的心臟地區。然而,計畫的制定者在預期實行正面進攻的時候,只是簡單地把敵我雙方兵力相等來作為依據的,他們沒有想到敵人將會依賴自己邊界地區內的築壘工事,同時也沒有考慮,由於自己向前進攻,必將失去本國邊界要塞的掩護。
法國最後確定的這個計畫對於德國來說正中下懷。他們早已覺察到,法國邊界地區的那些築壘工事是進攻的極大障礙,因此,應力求繞過這些築壘工事,這樣,就需要選擇假道比利時的迂迴路線。施利芬曾試圖用一場擴大化的坎尼式的會戰來解決西線的戰爭,但是德國的兵力不足,無法實現雙重斜擊,於是退求其次採用單純的斜擊思想,即集中兵力於右翼放棄左翼從而快速的深入到法國腹地進行主力決戰。其左翼是牽制性的,甚至還帶有誘敵深入的任務,毫無疑問,這是標準的斜擊,只是規模比前面的的例子要大的多。令人奇怪的是,甚至當德軍已經進入了比利時之後,法軍總司令部還在那裡猜度,認為德國人的進攻將局限於馬斯河以東那個狹窄的地段。圖15施利芬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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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利芬計畫高明之處,實際上並不在於地理上的迂迴,而在於兵力的使用,加強和削弱不同的兩翼。戰爭一開始,德國方面要把基幹軍和預備軍集中加以使用,進行集中突擊,因而保證達到進攻的突然性。在他們當時擁有的72個師中,被編入突擊集團的有53個師,配置在中央地段用以對付凡爾登之敵的,是10個師,而組成全軍左翼並沿著法國邊境加以配置的,只有9個師。由此可以看出,德國人的意圖,是要儘量把左翼的兵力減到最弱的程度,以便使右翼的兵力達到最大的強度。這樣,即使法軍進攻洛林,甚至把德軍的左翼壓退到萊茵河上,但它並不能阻擾德軍穿越比利時的進攻。而且,法軍的東進愈是深遠,則要阻擾德軍的進攻就愈是困難。於是出現了這樣一個情景:好象是一個旋轉式的大門,如果重重地向前推著這一扇門板,那么另一扇門板將會緊緊地從背後轉過來;這時,向前推門用的力量愈大,則隨後而來的衝擊力量也愈大。
法國的計畫正中施利芬計畫的圈套,似乎不需要刻意的在左翼誘敵,法國人就自然的中計,或許這可能成為斜擊最大規模和最經典的一次行動,但是失敗了,原因我們能非常清楚,即真正的執行者違背斜擊的基本原則,不僅僅沒有進一步加強右翼,反而對左翼加強,使本來擔負後退誘敵任務的左翼採用了進攻姿態,右翼的力量不足不能完成對敵人側翼的包抄,反而被敵人得以從他們的右翼抽調了力量攻擊了出現空隙的側翼。
施利芬計畫成功的基礎建立在:
1,法國對阿,洛地區耿耿於懷,戰爭開始時必然會努力奪會2個地區[事實也是如此],從而使德軍的左翼可以牽制相當的法軍,而保證了右翼的兵力優勢。
2,比,荷2國沒有英法聯軍,對中立國的進攻可以繞過重兵防禦的法德邊境而進至不易防守的法國平原中,集中的右翼可以迅速的對巴黎進行攻擊,而法國難以來得及增援足夠的兵力,因為他們的相當一部分都在法德邊境上,右翼能對敵人占有優勢。
3,一個巨大的旋轉繞向巴黎的後方,對法軍不僅僅有精神上壓力,同時有著向心作戰的優勢,前面已經說明了向心作戰的優勢原理。
基於當時的法國具體情況,施利芬計畫是極有可能成功的,但是,一個違背基礎戰爭原則的實行過程,我們認為在一戰中執行的計畫已缺乏了施利芬計畫的精神,它恰恰證明了忽視原則的必然結果和統帥在戰爭中起的重大的作用。
在二戰中,由於坦克的出現使這種戰術獲得了新生,因為裝甲部隊的機動能力遠遠大於步兵部隊,所以即使同時出發,在相同時間內,裝甲部隊總能夠前進的更遠。
在閃電戰中,德軍常常在中間正面使用步兵進攻,而裝甲部隊突破防禦較薄弱的敵人側翼並對敵人實行包圍或夾擊[很多時候雖然步兵與裝甲部隊是同時出發,但是由於裝甲部隊的速度更快,就在某種情況不需要刻意推遲牽制部隊的出發時間]。事實上都是雙重斜擊的再現,只是由於戰爭中機動力的不斷提高和火力的不斷增強,勝利的基礎通常都建立在完全包圍之上,從而獲得了更加輝煌的戰果。
經過千年的錘鍊,軍事原則也不斷經受著考驗,從而賦予戰爭更加豐富和多樣化的面貌,使人們對戰爭的了解不僅僅局限在榮譽和殘酷之上,而多出了藝術的角度去欣賞,使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不再是單純的物質和財富,而取決於人類的智慧,這種智慧曾經消滅多個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並不斷向人們證明著看似弱小的集體能戰勝或征服強大的巨人也是可能的。
正如克勞塞維茨寫下的:它與其說是思想的產物,不如說是感覺的產物。PS:更近的如海灣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