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圖本縱論三國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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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毫不誇張地說,聽學者們在文學館“縱論”,實在猶如一卷精華在手,省卻光陰無數。拿“三國”來說,大學者劉世德開篇就破題:這部書的正式的、準確的、科學的名稱,應當是“三國志演義”。為什麼呢?這牽涉到對“演義”二字的理解。用今天的話說,“演”就是闡述、表現、介紹、發揮等等的意思,“義”就是書的內容、蘊涵的思想、故事情節等等的意思。“三國志”當然指的就是二十四史當中的陳壽的《三國志》。所謂“三國志演義”,用通俗一點的話說,實際上就是“演《三國志》之義”的意思。所以“志”字是不能缺少的。接下來,羅貫中的小傳、籍貫、生卒年及在創作《三國志演義》之外是否還有其他作品傳世,娓娓道出。
劉世德講“水滸”時就打過一個形象的比喻,對我還仿佛在昨:素材好比是做衣服的布料,作品好比是一件漂亮的衣服。布料是一片一片的,零散的。把它們堆在一起,相加起來,並不能成為一件衣服。必須經過裁縫師傅的巧手,零散的布料才能變成漂亮的衣服。布料好比是素材,衣服好比是作品。而那位巧手裁縫就好比是作家。偉大的作品必然是偉大的作家寫成的。沒有偉大的作家,也就不可能產生偉大的作品。沒有一部偉大的作品是“累積”而成的。任何偉大的作品,都是通過天才的頭腦、天才的手,創作出來的。而且,這種創作又必然是一種創造性的勞動。沒有作家的創造性的勞動,就不可能創作出優秀的作品,偉大的作品。
劉世德講“三國”時又反覆如此強調,只為說明一點:像《水滸傳》一樣,《三國志演義》也是一部優秀的作品,偉大的作品。羅貫中則是一位偉大的作家。《三國志演義》通過羅貫中的創造性勞動而呈現在讀者的面前。它絕對不是什麼“累積性”的作品。好作品,優秀作品,偉大作品,不是靠“累積”就能得出來的。好作品,優秀作品,偉大作品,是靠作家的頭腦,作家的手“寫”出來的。侯會在他的《從史實傳說,到經典演義——羅貫中是如何創作〈三國演義〉》的演講中,舉出大量生動有趣的例子,力挺此說。
“縱論三國”共分成十五講,各有精彩看點。無論是段啟明講“擇主而事的三國謀臣”的文臣謀略,還是張俊論“五虎將”與“曹八將”的武將忠勇,都凸顯出三國作為智慧書的靈性。劉世德談起“三國”複雜的版本問題,真是當行出色,把個枯燥的話題講得有了生氣,而且,以紮實的考據本領,顯示出非比尋常的上乘功力。寫過小說的周思源,巧妙地從創作的角度來分析,既然《三國演義》的宗旨是“擁劉反曹”,那為什麼劉備不是第一主角?周瑜的“冤屈”是羅貫中讓他為藝術獻身造成的。周先慎將《三國演義》戰爭描寫的特點和成就,精練地概括為六個字:豐富、深刻、生動。“三國”是一部什麼書,到底要表現什麼呢?段啟明總結為八個字:“歌頌仁政,崇尚人謀”,這就是《三國演義》的主題。在他看來,《三國演義》毫無疑問是儒家的。但這裡面無疑有道家色彩,比如諸葛亮的外在形象,披著道氅,拿著羽扇,講八卦,呼風喚雨,再加上隆中的神秘氛圍,人物好像就有了道家的味道。這些不過是《三國演義》的藝術手段,把諸葛亮寫得飄飄欲仙,只是為突出他的智謀與未卜先知的性格。
但這一切都離不開對人物成功的藝術塑造,以曹操為例,正如郭英德所說,羅貫中在描寫曹操奸詐、殘忍一面的同時,並沒有迴避,而是生動地展現了他作為一個傑出的政治家和軍事家的另一面。換言之,在作者筆下,曹操雖是一個反面人物,卻不失英雄本色。作為英雄本色的突出表現,作者很注意寫曹操的雄才大略和政治上的遠見卓識。他在與劉備“煮酒論英雄”時,就曾說過:“夫英雄者,胸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者也。”可見,是他的王者氣質、政治智慧和梟雄性格,造就他成為“古今奸雄中第一奇人”。單就寫人物來說,我覺得曹操是《三國演義》中塑造得最複雜、最豐滿,也最真實、最可信的一個藝術形象。
聽或讀高品位的學術演講,毋寧是求學問道的一條捷徑,因為演講是學者們把書齋學問做到滿腹經綸以後的口語化表達,比起令人望而卻步、面孔嚴肅、嚴守規範的學術書籍,它更深入淺出,更言簡意賅,更易於大眾接受。當然,演講錄音整理出來也會變成印刷體的方塊漢字,但撲面而來的現場感,分明一下子使走出書齋的學問鮮活了起來,連文字都仿佛帶上了演講者的表情似的。尤其是當蒞臨現場的聽眾再來捧讀時,便宛若又置身其中,耳提面命之下回味起演講者在彼時彼刻是怎樣一個眼神,怎樣一個手勢,都會覺得十分愜意。我就是這樣。
正因為此,主持“在文學館聽講座”四年多來,我始終覺得,能以文學館的這塊平台,在學者與公眾之間搭起一座溝通、互動的橋樑,我也得以結識許多所敬仰的學術前輩,是我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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