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這點事

圖書信息

戀愛這點事戀愛這點事
作 者:(日)小池真理子 著 魏嵐 譯
叢 書 名:小池真理子情愛小說系列
出 版 社:上海文藝出版社
ISBN:9787532132966
出版時間:2008-04-01
版 次:1
頁 數:144
裝 幀:平裝
開 本:大32開

內容簡介

《戀愛這點事》主要講了女患者麻雅和男醫生野呂在婦科醫院萍水相逢,一年之後,麻雅卻與棄醫從商的野呂不期而遇,成了他的雇員,並狂熱地愛上了他。兩人熱戀不久,野呂愛上了比他年長十歲的女藝術家,雙雙出走歐洲,令麻雅無法自拔。深陷於痛苦之中的麻雅遇上了表面放浪形骸,卻懷有真情、人生閱歷豐富的花甲男人柿村。柿村粗魯而詼諧地開導了她,使她開始了對愛情的真實思考,重新直面自己的感情與生活。

作者簡介

小池真理子,日本著名推理、驚悚小說家。1989年獲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1996年獲直木獎,1998年獲島清文學獎。她的推理小說在日本素有“天下第一品”之美譽,上世紀九十年代以來創作的情愛小說亦取得巨大的成功。《琉璃之海》、《戀愛這點事》、《飛越彩虹》是她近年來廣受好評的三部情愛小說力作。筆觸集中於當代都市女性在愛欲之間的心理掙扎,將現實的殘酷與美好新穎呈現,令愛情的浪漫與理智交相輝映。真實細膩,纏綿動人,令人回味無窮。

精彩書摘

1.相遇(一)
今天是星期天,因為下雨的緣故,我一整天足不出戶,在房間看錄像。
明年春天,由法國性感女明星艾曼紐?貝阿主演的新片將要上映。我現在供職的這家小電影發行公司,已獲得這部新片的發行權。因為要參與該片宣傳資料的製作,我需要把以前艾曼紐·貝阿出演過的電影再看上一遍。
艾曼紐·貝阿並不是我特別喜愛的女演員,但她是個名副其實的美女。豐滿的嘴唇,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散發著惹人的性感。不過她也只如同一個穿著衣服在行走的女性標誌,要論演技真是毫無新意,演什麼都是老一套。
這個女演員的身體總是和她的精神背道而馳,不,是她的身體迫使精神服從。所以,銀幕上充斥整個畫面的不是她的精神,永遠只是她的身體而已。我想艾曼紐·貝阿的演技之所以讓人覺得毫無新意,一定是她的外表造成的,這副令她自己也無能為力的外表。
儘管如此,如果我是一個男人,也會被這么一個充滿性感的女人迷倒吧。在那誘人的目光的蠱惑下,被灌下迷魂藥似的不顧一切的追隨而去。
對了,艾曼紐·貝阿這樣的女演員僅僅只能喚起男人原始的欲望騷動而已。得出這個結論後,我有一種莫名的釋然。
冰櫃里還有喝剩下一半的葡萄酒,那是別人送的法國當年產的新鮮葡萄酒。我喝著酒,抽著煙,恍惚中看了畫面一眼,這時艾曼紐·貝阿開始了和那男演員的床戲。
不知是哪位男演員,也許在法國為人所知,我卻沒有一點印象。
艾曼紐·貝阿和那個並不怎么英俊的男演員一起,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我的眼球不由被域面吸引。
鏡頭是仰天朝上的艾曼紐·貝阿的臉部特寫,她呼吸急促,蒙著床罩的床搖晃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沒有一句對話,艾曼紐·貝阿只是睜大雙眼,喘息著接受著他。她茫然凝視,令人聯想起黑色湖面的眼眸開始濕潤起來,半張著的雙唇也濕潤了。因為流汗,艾曼紐·貝阿的雙頰、鼻翼、額頭、下顎,全都濕透了,整個臉好像在水中似的。
我想,當一個女演員必須演繹正在體驗快感時,她的頭腦里會想些什麼呢?
如果眼前的男演員是她現實生活中所傾慕的,那倒也好辦,沒必要用演技,讓自己順其自然便好。只要不害羞,不膽怯,把現實中的戀愛搬上銀幕,“逼真的演技”一定會得到認可。
但事實上這種機會是極不可能出現的。演對手戲的男演員可能是初次合作,接吻就不用說了,連手都沒有握過,更不要說一起吃飯了……面對這樣一個難以令人展開想像的,虛擬的戀愛對手,讓自己光了身子,還要裝出滿心歡喜的樣子,那簡直就是苦役了。
那時,女演員腦海里也許在幻想和她當時愛戀的男人一起的場面。儘管她睜大了眼睛,望著演對手戲的男演員,腦海里卻充斥著其他男人的臉容和肉體。她細細的回憶著另一個男人,並將它演繹出來,當她輕聲低語“我愛你”時,會竭力相信自己正是對著她的愛人在喃喃低語。
想起我自己現在的行為,好像和那女演員也差不了多少。
當我躺在別的男人身邊時,心裡想的卻是野呂。我的腦海里充斥著和野呂的對話,被野呂擁在懷裡熟睡的幸福,野呂的聲音,野呂的笑容,我們一起分享的一份意大利麵,一盤關東煮。我們手和手緊緊相握,滲出的汗液帶著那么一點曖昧的感覺……所有這一切,毫無頭緒的交替出現,猶如一串串氣泡浮起,轉眼又消失了。
即便這樣,我愛著那些和我交往的男人,愛這個詞也許不恰當,但對他們我絕不是無動於衷。
我從不錯把對方叫做野呂,哪怕是在游離現實,神志恍惚的瞬間,我身體裡所剩的最後一點理智,讓我清楚地區分對方和野呂,我準確無誤的呼喚對方的名字。在眼前這個愛著我的男人身上去尋找野呂的影子,從他身上刻意挖掘出不同於野呂的地方,這種注定失望的嘗試,我沒做過,也沒想過。
這個男人不是野呂,這個男人有不同於野呂的肉體和世界,他的容貌、品位、性格、聲音、叫喚我時的習慣,對食物的嗜好,愛撫的方法,所有的一切都和野呂不同,他不是野呂的替身,我完全清楚這些,卻依然喜歡他們。
有時,我想:這些男人對我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女演員和一個初次見面的男演員演熱辣的戲,那時的感覺會不會同我一樣呀。
她們是心知肚明地投身於虛擬的故事中呢,還是不知不覺無限擴大想像,將現實和虛構混淆在一起,真假難分了呢?
毫無疑問,直到今天我依然愛著野呂,我需要他。在野呂從我眼前消失的今天,因為缺少了他的陪伴,我終日寢食不安。
儘管如此,我依然需要別人,猶如人生需要一個目標。
然後,在和別人肌膚相親時,我的腦海里依然浮現著野呂,我無法不去想他。
那些女演員面對鏡頭,和素昧平生的男演員激情地演戲。就這點而言,我和那些女演員可能沒有什麼區別。
我和野呂初次相遇是在婦科的檢查台上。
這是七年前的事了,那時我二十四歲。大學畢業後我參加工作,可自己的性格和公司格格不入,於是兩年後遞交了辭職報告。從此,我依靠失業保險,偶爾乾點朋友介紹的零活,一個人住在中目黑的公寓裡,過著閒散的日子。
一次,我還沒到來月經的日期,下身卻出血不止。那時我對婦科疾病沒有一丁點常識,於是和朋友商量,朋友一臉認真地說:“是流產了吧。”
當我聽見“流產”這個詞時,不由得震動了。
我能想像,我那保守、死板的父母如果聽說我未婚流產,一定會情緒激動,並被嚇壞的。一旦住院手術,這就免不了為父母知曉。所以我想如果是妊娠,就一定要設法悄悄地處理掉。
在中目黑有一家聲譽不錯的婦科醫院。那醫院看上去乾淨素雅,婦產科和婦科的候診室是分開的,這樣婦產科和婦科的病人也就互不照面了,這種人性化的考慮得到大家好評。
這家醫院離我住的公寓徒步只需十分鐘,我立刻決定去這家醫院就診。
我在候診室被叫到名字後,走進了門診室。只見一位年輕的男醫生坐在椅子上,那時的野呂三十二歲,比我年長八歲。我周圍這般年齡的男人,無一例外看上去像是箇中年人了,但身穿藍色醫生制服的野呂,怎么看都不像一個中年人。
當然,除了年輕之外,野呂也並沒給我留下什麼印象,是否英俊,留沒留鬍子,全都不記得了。當時,因為是第一次接受婦科檢查,我心底忐忑不安。
“是清水麻雅吧。”野呂看著病歷上的名字確認道,接著就問我的症狀,也不正眼看我,只管刷刷地在病歷上記錄著。
野呂低垂著臉,表情漠然鬱悶,和情緒煩躁不同,那是一種幾近絕望的表情。
直到和野呂非常親密以後,我才如實談起那天門診室瀰漫的氛圍。對我的感覺,野呂答道:“你的直覺真厲害呀。”
事實上那時的野呂正千方百計想逃離醫生這個職業,他滿腦子只有這個念頭。行醫執照對他而言猶如廢紙一張,他後悔自己當了醫生。
結局是,在和當院長的父親大吵一場後,野呂投身實業。所以,我見到當醫生的野呂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在聽完症狀後,野呂說:“做一個婦科內診檢查,護士會告訴你怎么做的。”野呂的語氣完全是事務性的,但並非冷冰冰,這讓我鼓起勇氣問道:“是不是流產了?”
也許是我的聲音太輕了,野呂似乎沒能聽清。“什麼?”他問。
“我是不是流產了?”
此時,野呂第一次正視我,他那漠然的臉上,有了些許變化,既不是驚訝,也不是生氣,是一種對不相干的人表示出的憐惜。
野呂帶著一點同情問道:“這么說你有懷孕的可能?”
“不知道,我自己也不清楚。”
和野呂相識後,他把我當時的表情形容成:“就像一隻嚇壞了的小老鼠。”我自己卻一點不記得了。野呂說當我把前劉海朝上攏起時,手指都在微微顫抖。“我告訴你上次月經結束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不可能流產的。你還是不做聲,眼睛裡一片茫然。”
“我不是怕流產,只是第一次躺在婦科檢查台上,在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面前……只要一想到這些真讓人受不了。何況我當時出血不止。”
他笑了,笑完後說:“你真可愛。”一邊擁緊了我,在我的耳鬢親吻。
現在想來,真太奇怪了。在我和野呂相愛以前,野呂就已經接觸過我的身體了。誰又能想到,日後他會和這個人重逢,並墜入愛河呢。
不過,在那以後他又戀上別的女人,於是離我而去。他一點都不萎萎縮縮,相反,堂堂正正地面對我,做出訣別。橫掃他內心的犯罪感,早被悄悄地掩藏起來了。
在我們初次相遇時,他是不是就預感到最終離別的結局呢?他有沒有想過會遭遇我的痛罵、責問和呼天搶地的眼淚?不,不會,野呂這個男人,他總是單純地堅信著什麼,他一定相信我這個女人,絕不會因為分手而哭鬧不休,並失去理智。
萬一,事情沒按他的預料發展,他一定會嘆息著說:反正就是這樣了,希望你明白。除此之外野呂不會再辯解什麼。
我躺在檢查台上。那時的我根本想像不到以後和這個醫生之間會發生什麼,我只是忍著委屈,凝視著垂掛在眼前的淡粉色的帘子。
眼前的布帘子乾乾淨淨的,沒有一丁點污跡。那掛帘子的白色塑膠環,讓我想起早晨吃的麵包圈。
“是機能性子宮出血,”野呂隔著帘子平靜地說,“其他一點異常也沒有,子宮的大小,子宮內膜的厚度都正常。也沒肌瘤,卵巢也很正常。”
“噢。”我鬆了一口氣,感覺到帘子那邊護士利索地忙碌著。
一陣收拾金屬器械的聲音後,野呂好像走遠了。那裝著麵包圈一樣的掛鈎的帘子打開了,護士微笑著告訴我到外面等候,說過一會兒會再叫我的。我從檢查台上下來,回到候診室等著叫號。
機能性子宮出血經常會在青春期、更年期發生。當我再次來到診室,野呂這么告訴我。簡單地說,就是雌性激素的紊亂引起的。不用擔心,我開一點藥給你,如果吃完藥還繼續出血,你再來看吧。
“那么,不是流產,對嗎?”
我膽戰心驚地問道。野呂不動聲色地瞟了我一眼:“不是懷孕。”
他既沒有加個“很幸運”,也沒有說“很遺憾”。野呂似乎給自己規定好了,面對病人絕不說一個多餘的字。
我點點頭,道了聲謝謝,俯首行了禮,退出診室。當我拉著門把準備打開診室那扇白門時,野呂已經拿出下一個病人的病歷和護士說著什麼。
經過走廊,我回到候診室,稍稍放心地在沙發上坐下。定下神來,我第一次看了看診室門旁掛著的醫生名字:
呂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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