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寫這篇文章之前,我一直在猶豫是把它寫成小說還是論文。一般來說,小說可以有跌宕起伏的情節,可以創造出讀者們喜歡的人物,所以每次寫完一篇小說,不管是好是壞,我都覺得有一種“人生圓滿”“功德圓滿”的感覺,似乎自己的文章,就會給自己爭取到一大票的腦殘粉,然後可以拍成電視劇或者電影,而我,就可以坐著在家裡等著撈錢,憑藉巨額版稅立業,迎娶白富美,然後走向人生巔峰。而論文,僅僅憑藉其“論文”二字,在逼格上已經完勝前者。再加上我東拉西扯的“論據”,可以瞬間讓整篇文章從“功德圓滿”升級為“逼格圓滿”,我似乎可以看到什麼國家級、世界級的學術刊物為了刊登我的文章,把我的手機打爆。所以在敲動鍵盤前,我一直在兩者的取捨中猶豫。但是後來我才發現,無論是小說還是論文,想要把我想說的東西表達出來,都遠遠沒有想像中的那么簡單。“哈哈,看來我也有怕麻煩的時候嘛。”我自嘲道,然後打開電腦的Word文檔,熟悉的界面在眼中展開。
這個時候,朋友的電話來了。
朋友在珠海念大學,跟我是老交情。一次在我主持的會議上,對一個與我同鄉的女孩子一見鍾情,然後展開了他覺得“步步為營”的追求行動,此處省略我所不了解的情節。某次我在東莞的街道邊散步,跟他打電話聊天時,他叫我國慶假期回中山和他去見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子,聽到這個“誠懇”的要求後我忍不住笑出聲:“噢,想不到你都會做出這種事。”
“乾,那丫頭離我太遠啊,只有放小長假才能見啊。”朋友抱怨道。
“其實我覺得,拍拖的話,就沒時間做很多事情了,沒時間寫論文,沒時間看書。說句實話,如果僅僅是為了換取約炮的機會的話,我覺得這個代價還是太大了。”我篤定的說:“所以我還是要權衡一下重要性,我覺得你也需要權衡一下。”
“我昨天去市區逛了逛,發現情侶路是個不適契約她出去的地方。”朋友似乎覺得這應該不怎么需要權衡,直接進行到“約架”地步。
“為什麼?”我疑惑的問。
“因為海灘上有好多死了很久屍體發漲的魚,我覺的這種海灘只適合法醫系的狗男女們……”他似乎覺得自己扯太遠了,“不管怎么說,十一國慶你必須要回去啊。”
“知道啦,我一定。”
“你家有沙發給我睡一晚嗎?”
“有啦。”我說,“不會讓你睡沙發的,我打地鋪吧。”
“乾,你不知道我現在多想她。”
我笑笑,這種心情,是人都能理解。我突然想問這位朋友一句話,但是沒有說出口:會不會有那么一瞬間,覺得她的每一句話,都變得那么的珍貴?有沒有那么一瞬間,想要在電話里告訴她自己的情感?
電話里傳來盲音,剛剛朋友說要忙他的事情去了。
掛掉電話,我不經有些喜悅,原來這個只會熟練背出各國軍事力量和武器裝備的朋友,還有如此讓人“竊笑”的一面,真的是與我所認識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只不過,在這種強烈的反差中,我又突然有些自慚形穢。
如果那個是我呢?會不會,像他一樣,甚至比他還要想念?
於是我暗下決心,不管那個朋友最後能不能追到他“眼中的那顆蘋果”,我都會盡力去幫助他。於是,我們之間就分享了很多愛情上的喜悅和落寞,歡樂和遺憾。我在這些中看到自己曾經邁出的腳步,犯過的錯誤,感覺,好像又重新熱血過一次。
我摸了摸額頭上的頭髮,敲打著鍵盤,“那么,像朋友這樣,能不能算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呢?”
斯的哥爾摩症候群,也叫人質情結,如果讓我們暫時拋開那段人質依賴上劫匪的狗血歷史,也可以簡單的將定義概括為“被迫害者對迫害者產生依賴、體諒、同情等心態”。
我閉上眼睛,似乎回到了那個昏暗潮濕的劫案的現場——看來,我們還是得談談這段狗血歷史。
混亂,到處都是被打翻的物件,僅有的燈光,根本無法與無邊的黑暗抗衡。警察在行進間推開被充當障礙的雜物,劫匪開槍,人質緊張給劫匪的槍枝壓子彈。劫匪拿過槍枝,繼續掃射,子彈撞破黑暗,撕裂空氣。警察在槍林彈雨中中彈,倒下。
劫匪打空子彈,混亂的現場出現了難得的安靜。倒在地上的警察,發出痛苦的呻吟,這一聲聲呻吟讓現場顯得更加可怖。被打空了子彈的槍被遞給了人質,人質繼續給劫匪的槍頂子彈。
我不曉得在真實的歷史中,劫匪在應對警方的營救行動中,有沒有真的把打空了子彈的槍給人質,但是我知道,人質對警方的行動體現出來了各種牴觸。在後期的法庭上,人質也對迫害他們的人,各種體諒,各種辯護。警察們愕然了,檢察官們愕然了,法官們愕然了,犯罪心理學者們懷著不可名狀的心情,創下了這個新的學術詞條——“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隨後,就如同“維特效應”一般,斯德哥爾摩症候群開始進入大街小巷,融入了人類所創造文明的各個角落,而不僅僅是原來的刑事犯罪領域中。在人類創造的巨大社會中,我們每個人都在某種程度上,都是迫害者,也都是被迫害者,我們就像一顆顆齒輪,被人帶動著,也帶動著別人。
當然,也包括愛情。
只不過,在愛情這場劫案中,有很多與往常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現象不同的地方。
我收回我雜亂的思緒。朋友的問題飛了過來。
“你說我是國慶表白好,還是十一月的時候開會的時候表白呢?”朋友在電話里問。
“國慶你就約她出來培養感情,,然後十一月再表白吧。”我篤定的說,“如果有必要,我會幫你在十一月的會議里做做後勤,搞搞人海戰術這種人渣表白時專用戰術。”
“其實我覺的表白也就是形式了,我估計她也已經知道了我的意思。”朋友說。
“是吧,我也覺得她知道的。”我說道:“不過我覺得呢,你還是不要那么快讓她表態的好,不然的話只有兩種可能,她和你在一起,另一種可能就是你們兩個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吼,不要說得這么嚇人好不好,什麼叫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朋友不滿的抱怨。
“乾,你可以用擦過嘴巴的紙巾擦屁股,但是你能用擦屁股的紙巾擦嘴巴呢?一個道理。”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一樣喔,可是你和XX(我喜歡過的一個女孩)不是關係也一直很好嗎,為什麼還可以做朋友呢?”
“乾你咧!我根本沒跟她表白啊!”我笑著說。“你不知道嗎,表白,其實在我看來突然沒有那么必要了,既然都心照不宣,幹嘛非要捅破,對於我而言,這樣子也是慢慢放下的途徑,對於她而言,也是回到生活正軌的最好方法,既然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那何必還要去改變呢?”
我看了看宿舍外的圓月,倏忽間回憶起了這一年的記憶,愈來愈多的熱血、勇氣、憤怒和辛酸都衝擊著腦部。大概一年前的中秋,在珠海沿江情侶路的我,也是這么想的吧。
而這一年,我是否又可以說,我一直在對自己進行著,自虐般的綁架?
其實,從某些方面來說,與其定義“愛情”為“被追求者對追求者的情感綁架”,不如定義為“追求者對自己的情感綁架”,很多時候,我們喜歡一個人,或者說鍾情於一個人,本身就是自己對自己的一種情感約束,畢竟你的感情只是單方面的,在沒有達成任何實質性的“共識”“契約”前,你的所有行為,與其說被道德約束著,不如說被自己的理念綁架著。
鍾情於一個人,就像是回到當年那一個血雨腥風的劫案現場。她給你的一點一滴,都被當做是希望和恩惠,殊不知,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被這份感情所束縛。你開始認可自己的感情,並且把自己在“一棵樹上吊死”“死纏爛打”的做法看作是專一的表現,如果很不幸,你是一個屌絲而並非高富帥,那么接下來你就會產生一種類似於古羅馬角鬥士的一種“悲劇情結”,然後,慢慢的,束縛著你的繩索會越綁越緊,而你的迷戀,也只會越來越深。
當然,被追求者往往會發覺到別人對自己的感情,但是很多情況下,出於各種原因,他們(她們)並沒有急於挑破,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理由無非是被喜歡的感覺、曖昧著的感覺,讓人十分沉醉。
曖昧是什麼?古希臘神話中,在海域內棲息著一群海妖,她們有著神奇誘惑力的歌聲,這種歌聲可以把所有過往的船隻都吸引向這片危險的海域,隨後撞上礁石船毀人亡,無一倖免。古希臘英雄俄底修斯帶領的船隊經過這片海域時,俄底修斯既想聽聽海妖們充滿誘惑力的歌聲,又怕悲劇重蹈覆演,於是吩咐水手們堵住他們自己的耳朵,然後把俄底修斯自己綁在桅桿上,最後囑咐手下,經過海域時,絕對不要理會他的呼籲和手勢。當船隻經過海域時,俄底修斯聽到了那誘人的歌聲,想要掙脫一切束縛,讓船隻駛向海妖,可是水手們都沒有理會他,最後船隻安全的離開這片危險的海域,等到安全後,水手們才給俄底修斯鬆綁。海妖卻在穿走後,深深地迷戀起俄底修斯,最後自盡了。愛情中,最美妙的就是曖昧,但是在曖昧中,沒有人能夠做自己,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英雄俄底修斯,但是卻難有“繩索”自製。
我有時在想,海域裡的海妖,也許也是這個心態,她們享受著被愛的滋味,卻吸引著一批一批追求者葬身魚腹。然而在現實生活中,很多時候,扮演“海妖”角色的人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可能給別人帶來的心理反應,甚至可以說,他們並沒有惡意,有的只是平和和友善,這當然沒有過錯,每個人都有享受被愛的權利,在感情面前要做到事事替他人著想,未免因為過於理性而顯得平淡而做作。
然而,感情哪有一帆風順的,就連韓劇裡面的高富帥,都是經歷了一波三折才找到自己的真愛,何況我們這些平凡的人渣們?感情問題稍有不順,追求者們就像是患上了周期性生理疾病一樣,渾身乏力鬱鬱寡歡,如果再不順一點,他們就會感覺到自己身上束縛著自己的繩索(請與“綁住俄底修斯”的“繩索”想區別),他們拒絕了無數正人君子、過來人提出的或友善或用心叵測的建議,一意孤行的、用盡全力的試圖把幫助自己的繩索,再綁得緊一點。這樣說,的確有一些悲劇,但是也正是這一種小小的、潛在的“悲劇情結”,見證了無數付出而不記回報的熱血備胎故事,他們把自己的一切奉獻出去,讓她知道自己對她的愛。如果她願意接受,自己就會感覺到非常高興,仿佛受到了某種意義上的肯定和承認,而這樣,自己就可以融進她的生活,讓自己在她的世界裡,有更多存在的意義。
所以,很多時候,已經不是被人綁架,而是自我綁架,已經不是什麼被人迫害,而是自我迫害。
而這個時候,他們真正需要的,可能是一把剪刀,剪開這個繩索,然後站起來。站起來,就會看到很多,看到很多坐著捆著看不到的東西,站起來,就會看清楚真箇劫案的現場,就會看清楚綁架你的已經不是你的意中人,而是你自己。
可是,認清楚這一點,真的有必要嗎?
有的人為了愛情而努力,最後收穫了雖不完美但熱血無比的結局,雖然沒能擁抱自己最愛的人,但是確確實實的擁抱了一個非常光明、至少比原本期望光明的未來,如果認清綁架自己感情的,其實是自己,那么還能走下去嗎?
“把愛放下會走更遠”畢竟只是歌詞,很多時候,我們的生活中不僅要有殘酷的鬥爭,也要有真正愛情帶來的熱血和歡樂。也許這種“愛情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給深陷曖昧中的男女們,帶來的不僅僅是鎖鏈,也許還有整個世界都無法比擬的動力。
Chapter2
“可是,不是每個人都會有這種愛情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啊。”女孩跟我說。女孩沒有談過戀愛,在感情經歷上比我這種人渣要清白很多,所以說出來的很多話,在我這種“老一輩人渣”眼裡,顯得既稚嫩,也寶貴。我腦海裡面浮現了前任總書記的那句話。“作為一個長者,有必要告訴你一些人生的經驗”。
“可是你覺不覺得,一段愛情,其實也是一段情感的綁架呢?”我問道,問完後有些後悔,這問題對沒拍過拖的女孩來說會不會深奧了一點,雖然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但是這個問題似乎不僅僅是“見過豬跑”的問題了,而是“如何解剖一頭豬”的問題了。
“算是吧,真的愛上一個人,是會多多少少為了對方而改變自己的,這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也是對自己的一種束縛。”
“如果這種束縛,會讓你覺得很有動力去戰勝困難,那么你會選擇掙脫這種束縛,還是繼續去接受這種對自己的束縛?”我笑了笑,終於來到了問題的關鍵。也許一切道理在抉擇面前,都是空洞的謊言,所以才會有那句經典台詞:聽過很多道理,依舊過不好這一生。
“我想我可能會選擇接受吧,如果愛情是給我帶來的是正能量。”女孩說。
“可是,關於正能量和負能量誰多誰少,又怎么界定呢?”我敲動鍵盤,一面記錄下獲得的信息,一面繼續發問,這個時候的我,感覺到自己似乎對這個女孩,儼然有一種邁克·華萊士亦或是芮成鋼的逼格。
“假如對方能讓我有動力學習,在感覺困難的時候想到對方就會有種克服困難的那種feel,傳播正確人生觀並能影響到我的,我想,我應該都會繼續接受。”女孩依舊“談笑風生”,“其實通常我們的要求都是很高的,而往往現實的愛情並不是這樣。”
“現實總是跟世界觀有所衝突,這個我理解。”我說,“那在你看來,我拍拖了嗎?”
我突然覺得這種問題太赤裸了,像極了一個煞筆在向心儀的女孩求愛的前奏,我的腦海里瞬間出現了《動物世界》里雄性動物向雌性動物求偶的畫面。乾,什麼跟什麼啊,我要換個問題。
“沒有。”女孩沒有給我機會讓我轉移話題。
我的手指停在鍵盤的上空,一時間不知怎么下手。“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不能想像你拍拖的樣子。”女孩說。
我的手指重新開始敲擊鍵盤,對著word文檔,輸入我的文字。“我也不敢想像。”
“我感覺吧,人真的會因為一時的寂寞而選擇拍拖。”她停了一下,說,“不過我一直在克制自己認為的所謂的好感,因為我想等對的人。”
我的雙手又停止了有效做工,右手無名指神經質的敲打著“O”鍵,輸入法自動給我反應出了“噢噢噢噢”,我的腦海里出現了很多在寂寞時曾經出現的想法,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感覺到有些惻然。
也許我們都是在這個大時代里的小人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寂寞和孤獨,可是有誰又願意繼續等下去?有誰又了解繼續等下去的意義?
“難道不應該等下去嗎?”我被這個問題難住了。
換個角度來說,有些人堅持“繼續等下去”,“等到”“對的人”,這樣子,算不算是一種情感綁架,一種被“未來感情”的綁架呢?未來總是未知的,前面總有更好的,我們是否又可以說算是被這種信念所綁架了呢?
中國有句古話,叫“人生苦短”,意思是說苦與人生太短,這是一個倒裝句,“苦”在此並非形容詞,和“去日苦多”一樣,並不是說過去的時間裡苦日子很多,而是苦與人生過於短暫,沒有好好珍惜時間。現實主義者們認為,人生疾苦有段,所以意氣風發之時,就應該盡情的揮霍,以免時運過去之後,只剩下痛苦獨自忍受。這種世界觀也被許多人運用於情感當中。
是啊,日子已經過得很艱難了,有些時候,找一個人,結為伴侶,有時未必是為了生理需求,也許更多的是強大壓力下的抱團取暖。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在巨大的社會面前,總會有自己不願露出的,軟弱的一面,另外一方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恐懼,也都希望有另一個人,能夠幫助自己消除這種恐懼。
我看著滿是文字的電腦螢幕,扶了扶眼鏡。
那我們的恐懼,又是什麼呢?
Chapter3
在這場角色混亂的劫案中,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人質,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劫犯。
我在想像著這樣一個畫面,當被捆綁的人掙脫繩索,在昏暗的劫案現場中站了起來,頓時發覺,製造這起劫案的,其實是自己——那么,此刻,這位人質,喔不,這位劫犯的心情,竟會若何?是歡喜,還是失落?
他在昏暗混沌之中掙扎開束縛自己的繩索,呼吸頓時覺得順暢起來,他吸了一口渾濁的空氣,然後站了起來。
四周都變得明朗起來。我們可以自動腦補一下那個氣氛,營救部隊的探照燈打了進來,探照燈的光柱撕裂了黑夜,照射在自己的身上,光柱中無數細小的粉塵在空氣中飛舞。
他看 到他臆想中的劫犯,也就是那位心上人,在黑暗中漸漸的消逝,他看到她的面龐逐漸被黑暗所淹沒。
他突然為自己獲得到的自由,感到有些悲傷。
在這一場劫案中,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人質,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劫犯。
我們深深熱戀著的對象,也許不是那一個我們的心上人,而是那一個深深迷戀著心上人的自己,就好像,對著自己頭顱舉起手槍的,不是劫匪,而是我們自己。
我突然想起陳奕迅在《不死傳說》中唱過的歌詞:若被傷害夠,就用一對手,痛快的割開,昨日詛咒。
你的手指在扳機上扣動吧!開槍吧!
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斯德哥爾摩綜合徵,斯德哥爾摩效應,又稱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或者稱為人質情結或人質綜合徵,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對於犯罪者產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這個情感造成被害人對加害人產生好感、依賴心、甚至協助加害人。
人質會對劫持者產生一種心理上的依賴感。他們的生死操控在劫持者手裡,劫持者讓他們活下來,他們便不勝感激。他們與劫持者共命運,把劫持者的前途當成自己的前途,把劫持者的安危視為自己的安危。於是,他們採取了“我們反對他們”的態度,把解救者當成了敵人。
1973年8月23日,兩名有前科的罪犯JanErikOlsson與ClarkOlofsson,在意圖搶劫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市內最大的一家銀行失敗後,挾持了四位銀行職員,在警方與歹徒僵持了130個小時之後,因歹徒放棄而結束。然而這起事件發生後幾個月,這四名遭受挾持的銀行職員,仍然對綁架他們的人顯露出憐憫的情感,他們拒絕在法院指控這些綁匪,甚至還為他們籌措法律辯護的資金,他們都表明並不痛恨歹徒,並表達他們對歹徒非但沒有傷害他們卻對他們照顧的感激,並對警察採取敵對態度。更甚者,人質中一名女職員Christian竟然還愛上劫匪Olofsson,並與他在服刑期間訂婚。這兩名搶匪劫持人質達六天之久,在這期間他們威脅受俘者的性命,但有時也表現出仁慈的一面。在出人意料的心理錯綜轉變下,這四名人質抗拒政府最終營救他們的努力。
這件事激發了社會科學家,他們想要了解在擄人者與遭挾持者之間的這份感情結合,到底是發生在這起斯德哥爾摩銀行搶案的一宗特例,還是這種情感結合代表了一種普遍的心理反應。而後來的研究顯示,這起研究學者稱為“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事件,令人驚訝的普遍。研究者發現到這種症候群的例子見諸於各種不同的經驗中,從集中營的囚犯、戰俘、受虐婦女與亂倫的受害者,都可能發生斯德哥爾摩綜合徵體驗。
專家深入研究:人性能承受的恐懼有一條脆弱的底線。當人遇上了一個凶狂的殺手,殺手不講理,隨時要取他的命,人質就會把生命權漸漸付託給這個兇徒。時間拖久了,人質吃一口飯、喝一口水,每一呼吸,他自己都會覺得是恐怖分子對他的寬忍和慈悲。對於綁架自己的暴徒,他的恐懼,會先轉化為對他的感激,然後變為一種崇拜,最後人質也下意識地以為兇徒的安全,就是自己的安全。
這種屈服於暴虐的弱點,就叫“斯德哥爾摩精神症候群”。
關於進化心理學的解釋,心理分析學的看法,新生嬰兒會與最靠近的有力成人形成一種情緒依附,以最大化周邊成人讓他至少能生存(或成為理想父母)的可能,此綜合徵可能是由此發展而來。斯德哥爾摩綜合徵是角色認同防衛機制的重要範例。
人是可以被馴養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徵。
爭議性
作者在文章中提出一個所謂的“愛情斯德哥爾摩悖論”——一個人在遭受情感綁架的同時,也會被賦予繼續去戰鬥的勇氣和信心,而當一個人看清楚感情的背後其實滿是自我束縛的繩索後,或許會獲得精神上的解脫,但是也將失去沉溺愛河時的動力和熱血。另外,過於理性的對待愛情,也容易讓愛情失去它原本應該有的味道。
作者無法在文章中解釋“擺脫愛情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呢”是否正確,這一點恐怕也得參照每個人不同的愛情處境而定。
“愛情這種東西,到了一定地步,你就會發現,所有的理論都是毫無價值的,這就是為什麼當下那么多人喜歡說自己’給別人講起感情一套一套,卻永遠無法處理好自己的愛情‘,並不是所有道理都有用。”——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