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元史·張特立傳》正大初,遷洛陽令。時軍旅數起,郡縣窘迫,東帥紇石烈牙兀喧又侮慢儒士。會移鎮陝右,道經洛陽,見特立淳古,不禮之,遽責令治糗具,期三日足,後期如軍法。縣民素賢特立,爭輸於庭,帥大奇之。既而拜監察御史,首言世宗諸孫不宜幽囚;尚書右丞顏盞石魯與佃民爭田,參知政事徒單兀典諂事近習,皆當罷黜。執政者忌之。會平章政事白撒犒軍陝西,特立又劾其掾不法。白撒訴於世宗,(此處實為金哀宗)。世宗宥之,遂歸田裡。
特立通程氏易,晚教授諸生,東平嚴實每加禮焉。歲丙午,世祖在潛邸受王印,首傳旨諭特立曰:“前監察御史張特立,養素丘園,易代如一,今年幾七十,研究聖經,宜錫嘉名,以光潛德,可特賜號曰中庸先生。”壬子歲,復降璽書諭特立曰:“白首窮經,誨人不倦,無過不及,學者宗之,昔已錫嘉名,今復諭意。”癸丑,特立卒,年七十五。特立所著書有《易集說》、《歷年系事記》。
翻譯
張特立,字文舉,東明人。泰和年間考中進士,出任偃師縣主簿。後來又改任宣德州司侯。宣德州內金朝皇親國戚眾多,號稱難治之州。張特立上任後,都去拜訪他們。有一位五將軍,帶著家奴掠搶了百姓的一群羊,張特立下令在村里進行大規模搜查,於是路過五將軍家,張特立用溫和的語言誘哄他說:“將軍的家中難道會有偷羊的人嗎?姑且查看一下來堵住眾人的嘴。暗地裡派人搜查他家的後院,查獲幾十隻羊。於是,把將軍的家奴捆綁起來關進監獄,將軍的兒子躲藏到別人家裡,(張特立派人)將他抓獲,因為是皇帝近族才得以免於死罪。豪貴之家因此變得守法起來,百姓依賴他有了安全感。
正大初年,升任洛陽令。當時戰事頻繁,軍隊來往很多,地方郡縣窮於應付,東帥紇石烈牙兀喧又輕慢讀書人。適逢這支部隊移防鎮守陝右地區,途經洛陽,看見張特立淳樸儒雅,不禮待他,立刻責令他準備軍糧器械,限令三天之內備足,逾期則按照軍法懲處。洛陽百姓一向認為張特立賢明,爭相把軍糧器械運送到縣府,東帥十分驚奇。不久被授予監察御史一職,他第一個提出金世宗的諸孫不應被關押;尚書右丞顏盞石魯和百姓爭奪田產,參知政事徒單兀典阿諛奉承皇帝的親信,都應當罷免。當權者忌恨他。適逢平章政事白撒到陝西犒勞部隊,張特立又彈劾他的部 屬不守法紀。白撒向金世宗(實為金哀宗)告狀,說張特立所說的事情和事實不符。金世宗(實為金哀宗)饒恕了他,(張特立)於是解官回到了家鄉。
張特立精通程氏易學,晚年教授學生,東平的嚴實常常對他以禮相敬。丙午年間,元世祖在王府接受王印,首先傳旨告訴張特立說:“前朝監察御史張特立.在田園修身養性,朝代改換也始終如一,現在已年近七十,認真探究古代聖賢經典,應當賜給美名來光大內在品德,可以特別賜號為‘中庸先生’。”壬子年間,再次向張特立下詔書說:“年老頭白之時還在深入鑽研經書,教導別人不厭倦,保持中庸之道,學者都景仰他,以前已賞賜了美名,今日再表達這個意思。”癸丑年間,張特立去世,享年七十五歲。張特立所著的書籍有《易集說》、《歷年系事記》。
史料記載
《金史》稱:張特立,字文舉,曹州東明人。泰和三年中進士第,調宣德州司候。郡多皇族巨室,特立律之以法,闔境肅然。調萊州節度判官,不赴,躬耕杞之圉城,以經學自樂。正大初,左丞侯摯、參政師安石薦其才,授洛陽令。四年,拜監察御史。拜章言:“鎬、厲二宅,久加禁錮,棘圍柝警,如防寇盜。近降赦恩。謀反大逆,皆蒙湔雪,彼獨何罪,幽囚若是。世宗神靈在天,得無傷其心乎!聖嗣未立,未必不由是也。”又言:“方今三面受敵,百姓凋敝,宰執非才,臣恐中興之功未可以歲月期也。”又言:“尚書右丞顏盞世魯遣其奴與小民爭田,失大臣體。參知政事徒單兀典諂事近習,得居其位。皆宜罷之。”當路者忌其直,陰有以擠之。因劾省掾高楨輩受請託,飲娼家。時平章政事白撒犒軍陝西歸,楨等泣訴於道,以當時同席並有省掾王賓,張為其進士,故不劾。白撒以其私且不實,並治特立及賓。特立左遷邳州軍事判官,杖五十,賓亦勒停。士論皆惜特立之去。後卒癸丑歲,年七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