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簡介
書名:《張國榮的時光》
開本: 787*1092,32開
頁數:250頁,30頁彩圖插頁銅板紙四色印刷,內文純質紙單色印刷
裝幀:平脊精裝
定價:25元
作者簡介:
志摩千歲女士,任職於日本 東京產業編集株氏會社。曾於1998至2001年間與張國榮共事多時,一手為他主理出版兩本個人寫真集,分別是1999年4月15日出版的《Leslie的所有》與2000年9月15日出版的《慶》。 《張國榮的時光》,一本以第一手見聞寫成的張國榮傳記。
內容簡介:
這是一本回憶錄式的手記,詳細記錄了《Leslie的所有》和《慶》這兩本寫真集採訪拍攝期間,作者與張國榮的交往和交流。其中有不少記錄都是獨家發表,展示了一個“不一樣的張國榮”。
志摩女士從“熟人之上,朋友之下”的立場出發,詳細回憶了與Leslie共事三年間的點滴——從兩本寫真集的策劃製作、東京大坂 香港等地簽名會的籌辦,到其間一同經歷的電影《流星語》的拍攝、“熱情”演唱會的世界巡迴演出,還有私下閒聊中涉及的話題,大到對於香港電影界的評價、對媒體的看法、導演夢想的實踐,小到家宅裝飾、衣著格調、對於食物的口味、甚至關於鬍子的爭論……力求用自己的描述為讀者還原出一個形象豐富飽滿的張國榮。
無所不包,在在盡言其詳,而讀來又不覺瑣碎凌亂,蓋因作者的觀察能力十分了得,往往能從微不足道的小事中發掘出被觀察對象的性情與人格,因此每一段交往過程都會帶來新的發現,而她也毫不避諱地將他們訴諸筆端。
由於觀察角度的設定,志摩女士關注較多的是張國榮為人的一面。因此在《張國榮的時光》這本手記中,張國榮更多是被當作一個普通人而非明星或偶像來探討。不同於一般的名人明星傳記,在這本書內沒有歷史式的描述,沒有二手資料,僅僅集中在志摩女士和張國榮交往的“時光”,以第一人稱的角度,“把我所見過的事實、狀況以及Leslie的言行,儘量不夾帶個人感情地,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去描述出來”。志摩女士沒有像fans般地“神化”張國榮,反而視他為一個常人,一個有喜怒哀樂、同樣有著優點和缺點的普通人,這樣的張國榮更貼近生活、更有真實感,所以,特別令人感動。用她自己的話說,“這本手記記錄的是我眼前的Leslie真實的姿態,是我看到的一個真實的Leslie。”其中有不少記錄都是獨家發表,為讀者展示了一個“不一樣的張國榮”。
版本簡介:
《張國榮的時光》一書,原由日本產業編集出版社於2004年4月出版日文本。2004年9月由香港電影雙周刊出版社引進著作權,於香港出版發行中文繁體字版本。2007年4月由上海書店出版社引進出版中文簡體字版本。
人物簡介
張國榮(Leslie),是一位在亞洲地區具有影響力的著名演員、歌手和音樂人,亦是
大中華地區的樂壇和影壇巨星。他主演的電影名作有《烈火青春》、《英雄本色》、《胭脂扣》、《倩女幽魂》、《阿飛正傳》、《縱橫四海》、《霸王別姬》、《家有喜事》、《金枝玉葉》、《東邪西毒》、《春光乍泄》等。1956年9月12日出生於中國香港,1977年參加“亞洲業餘歌手大賽”獲亞軍,並正式踏入演藝圈,2003年4月1日晚上18點41分於香港文華酒店墜樓身亡,終年46歲。
張國榮是一位在全球華人社會和亞洲地區極具影響力的演藝人士,影視歌多面發展最成功的代表之一。
作為歌手他是香港樂壇天皇巨星,粵語流行音樂的代表人物之一。1977年張國榮憑《American Pie》獲“亞洲業餘歌手大賽”亞軍並由此進入歌壇,1983年推出唱片《風繼續吹》,與唱片同名的粵語主打歌成為張國榮歷來最受歡迎的歌曲之一。1984年張國榮的一曲《Monica》唱至街知巷聞,《Monica》 也成為香港流行音樂史上具有里程碑式意義的作品。1987年張國榮的大碟《Summer of Romance 87》銷量達到七白金, 成為當年IFPI 香港唱片銷量冠軍。此後他的唱片屢屢斬獲白金銷量的佳績,專輯《寵愛》全球年度銷量200萬張,被業界稱為“救市之作”。他榮獲包括“金針獎”在內的香港樂壇最高榮譽,亦是首位連續兩年同時獲得“最受歡迎男歌手”和“叱咤樂壇男歌手金獎”兩項大獎的華人歌手。截止2001年,他已在香港紅堪體育館舉辦了121場個人演唱會,是第一個在上海八萬人體育場連開兩場演唱會的華人歌手。
作為音樂人,他作曲三十餘首、作詞八首,是香港作詞家與作曲家協會委任的“音樂大使”。他譜寫的歌曲先後獲得“十大中文金曲獎”、“十大勁歌金曲獎”、“中國原創音樂榜金曲獎”等多項大獎;五次入圍電影節最佳原創歌曲提名,並且獲得金馬獎“最佳原創電影歌曲獎”,而他1988年作曲的《沉默是金》更是傳唱不衰的經典名曲。他擔任監製的唱片獲得過香港樂壇唱片類的多項大獎,他擔任藝術總監的演唱會被評價為“具有大師級水準”,他導演的MTV、音樂電影和公益短片都得到了廣泛的好評。
作為演員,他是傑出的影壇巨星。從影24年來他一共出演了56部電影,香港本埠票房總成績達7.76億港幣,票房號召力居影壇前列。他個人以精湛的演技,先後獲得包括坎城國際電影節、亞太影展、香港金像獎、台灣金馬獎在內的十七個影帝提名,當選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香港電影評論協會大獎最佳男主角、日本影評人協會大獎最佳男主角,受邀擔任柏林國際影展評審,榮獲中國電影表演藝術學會特別貢獻獎,為繁榮香港影業、弘揚中國文化作出了卓越的貢獻。他主演的電影曾獲法國坎城影展金棕櫚大獎、美國電影金球獎最佳外語片、國際影評人聯盟大獎費比西獎和中國兩岸三地多個電影節的最佳電影獎。
文摘
母親去世與寫真集的出版
自從在港麗酒店和Leslie初次見面後,我對他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變。在此之前,Leslie給我的印象是個“不輕易接納別人,過分克己,自我防線堅固得如同禁慾主義者”的人。然而這卻是十分牽強附會的印象,仔細想來,這種印象更多是來自《阿飛正傳》里的旭仔、《霸王別姬》里的程蝶衣等角色所展現的Leslie夢死醉生般的演技,又或是通過香港的娛樂記者們自作多情且文字苛刻的報導,在心目中建立的一種對Leslie大致的主觀印象。
而且,在打開與Leslie直接接觸的通道時又遇到了許多意想不到的困難,據說在我們之前已有數家出版社曾向他提出過出版寫真集的建議,卻都被他本人拒絕了。這就更加深了Leslie是個“難接近的人”的印象。
不出所料,無論向哪方面打聽,回答幾乎清一色的都是“Leslie先生的話可能比較難辦吧”。原因是,Leslie沒有所屬公司,自己也沒有事務所,又沒有經紀人,假如要抽電影或錄唱片可以找電影公司或唱片公司談,而要做寫真集就必須和本人直接聯繫,這就比較難辦了。在了解這些信息的過程中,大家覺得這件事或許真的是困難重重,於是暫時擱置了出版計畫。這是1998年年初的事。
然而幾個月過去後,事情突然出現了轉機。我在工作中和一位香港朋友Y相識並成為好友,我無意中對她透露這件事時,她告訴我說她的一位大學同學認識Leslie的一位好朋友。也就是說,我的朋友的朋友正是Leslie的朋友的朋友——真夠複雜的關係,在日本人看來這就和根本不相識的人沒什麼區別了,而香港人卻不同。香港人對朋友的重視程度在日本人看來簡直是無法想像的。不誇張地說,他們無論在生活上和生意上都離不開朋友的關係,背叛朋友幾乎就等於背叛了整個香港社會。“所以啊,我知道這種事不會發生,不過無論如何你可絕對不能背叛leslie啊!那樣的話我可就失去所有的朋友了……”我的朋友半開玩笑地對我說這話時,內心一定真是這么想的呢。
果然,多虧得到了好朋友牽線這樣一個絕好的機會,Leslie在見到我的那一瞬間就對我敞開了胸懷,像見到多年的老朋友樣接納了我——這樣的幸會對我來說實在是三生有幸。
在和他談寫真集的出版事宜時,我不由得產生了一種宿命的感覺。可能他當時也和我有同樣的感覺吧。就在我和他見面的前幾天,他母親因癌症去世了。我聽到這個訊息時,馬上想到寫真集的事是否應該推遲些時候再談,而他自己卻不是這樣想的。
“之前幾次有人提起出寫真集的事,但我一直沒有興趣。好像沒有什麼契機促使我 定要做寫真集嘛。再說十年前我曾出過一本,那是我非常中意的一本寫真集,事實上我也沒有自信再出一本比那個更好的了。”
Leslie平淡地娓娓道來,並拿出他手中僅存的那本十年前的寫真集《純影集》給我看。那些照片讓人看了怦然心動,那樣年輕而朝氣蓬勃的Leslie躍然紙上。然而那卻並不是為宣傳造勢而拍攝的寫真集,而是決意退出歌壇,準備移民加拿大之前的Leslie,每一張照片都能感受到他對歌迷的依依惜別之情。
“十年過去了,我母親剛剛去世,而你剛好提起出版寫真集的事,又是我十分尊敬的好朋友介紹來的……所以,我覺得這真是某種緣分昵……”
當Leslie通過朋友聽說寫真集的事情時,他母親已經離開了人世。母親的去世恐十白是Leslie人生當中發生的最重大的一件事了,四十年來他為之亦喜亦悲,嘗盡人生苦辣酸甜滋 味的日子,在某種意義上,到此算是個終結了。
“十年前的寫真集是作為我告別偶像歌手白勺一種紀念,而這次,或許可以說,是經歷了我母親的去世之後,我得以從過去的某些思想中解放出來,重新開始一個新的自我的紀念吧……”母親的去世成為了這本寫真集出版的一個契機,這是我們沒有想到的。
這個時候的Leslie談到他母親的去世,表情十分冷靜,像是悟到了某些東西一般。我當時還不清楚Leslie與他母親之間常年疏離的關係,看著他談到剛剛去世才幾天的母親時竟是那么冷靜而淡漠,就像說別人的事情一樣,內心不是不驚訝的。
然而,後來刊載在寫真集裡的訪談中談到他母親的時候,也許是我和Leslie的距離已經拉近了許多的緣故吧,他向我坦誠地敞開了心扉,把對母親的滿懷思念都傾訴了出來,情到濃時甚至眼裡飽含著淚水。其後也曾幾次談到他母親的話題,Leslie的話語時而冷淡時而熱烈,有時帶著怨十艮,有時又充滿敬愛,讓聽者痛切地感受到他對母親那種無可奈何的複雜情感。
特別是說到,他成名之後在海濱買下高級公寓,想實現他多年的願望,請母親搬來住在了一起,卻沒想到兩個人都住得不舒服,連話都很少說,他為了恢復與母親的關係,每天給母親買禮物回來,帶她到高級餐廳去吃飯,不惜花很多的錢,而母親卻越來越退縮,越來越見外。說到這些,Leslie得出一個教訓——“母愛是金錢買不來的。”——聽到這話我眼淚差點就要流下來了,世界上哪裡會有孩子用金錢去換取母愛的呢?
縱使擁有幾萬甚至幾十萬歌影迷的愛戴,他依然渴望來自母親一個人的關愛。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突然覺得他是那么的惹人憐愛——他是多么需要疼愛的人啊!P3-9
後記
歲末年底,12月30日,傳來了梅艷芳因宮頸癌去世的驚人訊息。
在採訪拍攝《Leslie的所有》時我曾見過一次梅艷芳。那是在香港旅遊協會主辦的歌舞晚會期間,她上台表演之前在演員休息室見到的。當時由於化了舞台妝的緣故,她外表看上去異常鮮艷華麗,可當她開口談起Leslie時,臉上便綻開了少女般天真的笑容,稱Leslie和自己的關係真是如同兄妹一樣。Leslie曾說過,梅艷芳是他在演藝界裡像戰友、同志一樣的人物,把他們兩個人說過的話合併起來,他們兩個可以說是共同經歷了香港演藝事業最繁榮的80年代和90年代的戰友和同志,私下裡又是可以互相無話不談的兄妹般的關係。
那時梅艷芳笑著說,Leslie總是勸她不要喝太多的酒,不要晚上玩得太晚,要注意自己的健康等等。但是現在自己卻反而很擔心Leslie,因為他比別人加倍地注意身體的健康,總是過於緊張而跑得太快,很少能放鬆自己。
從那以後過了五年,kslie正如梅艷芳所擔心的那樣,因心理疾病而選擇了自殺;而梅艷芳也正如Leslie所擔心的那樣,因身體患病走完了四十年短暫的生命旅程。因他們兩個的離去,報紙上把2003年稱為香港演藝界一個時代之終結的標誌。如今在另一個世界裡,他們兩個是否正在一起回首往事呢。
如果Leslie能夠更從容些,更輕鬆地享受工作和人生的話,或許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結果——儘管我明白,這種假設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但是,我仍然忍不住會去假設“如果結果是這樣的話,當初不如那樣做就好了”,這種想法總是不能徹底打消。
不是說我有多么大的能力去做出什麼事來,只是有一件事,讓我無法釋懷。
Leslie曾經非常喜愛日本的溫泉,他去過幾次箱根的溫泉,他對我說從前在某本雜誌上看到過,有處可以泡在其中觀賞海上日落的私人露天溫泉,他非常希望能去次。他托我替他找找這個溫泉。我雖然隨口答應了他,卻始終沒有去找,就這樣拖了下來。
在他死後,我為這件事不知有多么地懊悔。假如我知道生命是如此地無常,假如我知道他來日無多的話,我是絕不會這樣遲遲拖著不辦的呀。能讓他頭頂藍天悠閒地泡在露天溫泉里,觀賞一望無際的海平面上那壯觀的日落景象,哪怕只是一次也好啊——只這一件事令我抱憾終生。
志摩千歲
2004年2月
目錄
前言 一九九八年 深秋 母親去世與寫真集的出版 Leslie的家庭和他周圍的人 不期而入的陌生人與心情低落的Leslie 關於是否留鬍鬚的拉鋸戰 第二次專訪談了許多題外話 真醉與“醉酒演技” 讓人捏了一把冷汗的褲長與“白蘭地之謎” 對香港電影界不再抱有幻想與另一理想居住地 一九九九年 初春 寫真被女服務生看到而臉紅的Leslie 舉行前所未有的千人簽名會之決定經過 在Leslie家的派對上見到唐生 一九九九年
作者簡介
作者:(日本)志摩千歲 秦晶
序言
“吃飯了沒有?”
每次見面,Leslie都會這樣問我。即便這是香港人常用的問候語,Leslie的這句話,在他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今天,想來都實在令人感慨萬千。可以說,這句話能讓我實實在在地感受到,那些日子裡,那個時候,他,曾經活生生地就站在我的身邊……
1998年初秋,我第一次見到Leslie。在港島豪華的港麗酒店咖啡廳,Leslie準時如約而至。我至今難以忘懷的是初次和他面對面時Leslie的那雙眼睛——他一邊說著“很高興見到你”並伸出手來與我握手,一邊目不轉睛地盯住我看。當時我心想,好一雙冷銳的眼睛啊!仿佛要看透來者的真面目一般。但,只是一瞬間,他臉上便馬上露出溫和而純真的笑容問道:“你吃飯了沒有?”時間已過晚上7點,我和我的同伴們剛剛提早吃過了晚餐。聽我說明情況後,他流露出有些遺憾的表情說,“我可正餓著呢,我可以吃點東西嗎?”然後馬上叫服務員過來點了咖喱雞飯。
還沒等我開口,Leslie先接二連三地問了我一連串的問題——“什麼時候到的?昨天還是前天?”“哪家航空公司的飛機?”飛機晃得厲害嗎?”“住在哪一家酒店?“”昨晚睡得好嗎?”“來過香港幾次了?”“到山頂去看過了嗎?”……在我一一回答他的問題時,咖喱雞飯送過來了。Leslie仿佛期待了好久似的,一臉興奮,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看著簡直和他斯文的面容不相符合的很男人的吃相,讓人實在是忍俊不禁。
每當我想到Leslie時,總是會聯想起和他一起吃過飯的餐廳或者那裡的選單。面對眼前的美食,Leslie總是心情很好,十分健談。我常常跟不上他滔滔不絕而且語速很快的英語,只好似懂非懂地時不時點點頭,硬著頭皮聽下去,而他卻點也不在意,仍然像機關槍樣不停地講著。小過,他說的話我儘管沒有完全聽懂,但他臉上變化豐富的生動表情和肢體的動作都直接表達著他的喜怒哀樂,我光是看著他就已經覺得魅力十足,總也看不夠。
我沒有想到,那個惹人憐愛的,仿佛是為了讓所有的人來愛他而來到這個世界的Leslie,內心裡竟然埋藏著那么深的痛苦,以至於他不得不以毀滅自己的生命才能了斷……
他離去的訊息,我是在旅途中得知的。剛剛得知這件事時只有一個念頭——不相信,不願相信。我寧願這只是一個噩夢。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慢慢感到,對乾那樣一個Leslie來說,這種結局並非完全不可能的。隨之而來的就是,每當想到Leslie終於還是用這樣的方式在我們的眼前消逝了,心中就會湧起一股難以排解的愁緒。
第一次見到Leslie時,他已經過了40歲的年紀,但他年輕得就像還不到30歲,生龍活虎,仿佛把年齡遺忘在了某個地方,永遠都不會老似的。無論何時見到他,無論見過多少次,你從眼前的他身上都無從想像他年老以後的樣子。將來這個人究竟會不會讓大家看到他上了年紀的樣子呢——在普通人身上都會發生的“衰老”現象,好像在Leslie身上就永遠不會發生一樣。這種感覺實在是非常奇妙的。
但是現在,這已經成為了事實,Leslie以他永遠不老的形象在我們的眼前消逝了。在他天真可愛的笑容背後,究竟有著什麼樣的苦痛?如今,已經不可能有人能夠窺視到他內心深處的痛苦了。
如果說這是他獨特的方式的話,也許,他的確是以他獨特的方式為生命劃上了休止符。Leslie其實是個天真爛漫、常常以他燦爛的笑容令周圍變得明朗起來的人。不論在什麼地方,他的存在總是最醒目、最有光彩的,他是天生的明星。然而,他也有情感表達方式過於直接,容易被人誤解,在魑魅魍魎的演藝界難以生存下去的一面。此外,有時日常生活中一些瑣碎的小事他都不能放心交給別人代辦,總是事必躬親。以他比別人加倍的細緻和敏感的性格,當事情辦得不盡如人意時,他的焦慮有時會使周圍的空氣緊張得仿佛一點就著似的。而且,在別人也許已經很滿意的情況下,自己卻怎么也不能滿意,面對這樣的自己有時他會十分不安,甚至控制不住自己,這樣的場合我也是見過的。這種時候的Leslie顯得十分孤獨和難以靠近,會令旁觀者都為他感到難過。
我曾經無數次地想,假如他不是那么敏感,假如他的神經不是那么纖細的話,他本可以活得很輕鬆的……但結果,他沒能像我想像的那樣,也許這才是本來的Leslie吧。可事後想想,實際上他好像直身處在那種似乎可以預見那一天的到來,因而對未來總是抱有一絲莫名的不安的氛圍中。
喔,不知不覺把話題扯遠了。其實在本書中探討Leslie的死因並非我的本意,而且我認為這也是不可能的。我與Leslie之間的關係,簡單說來始於有緣為他出版了兩本寫真集,為此在東京和香港曾數次與他見面,有時通過電子郵件進行過一些交流,自然而然地在私下裡也聊過不少話題,僅此而已。香港與東京的距離,也許正好和我們之間精神上的距離差不多。
因此,處於這種關係的我,應不應該執筆寫 本關於Leslie的書,是我一段時間以來感到困惑的事。不要說在香港,就是在日本也有一大批非常了解他的人,我所描述的Leslie,稍不注意就會顯得十分片面或者與事實不符的。了解他的人讀了這本書也許會說:“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嘛!”喔不,估計肯定會這樣說的。
然而我收到過他的影迷來信,希望我寫本關於回憶Lselie的書。我考慮再三之斤虧開始覺得,如果寫關於Leslie的回憶的話,或許我的身份反而是最合適的。太了解他的人不好寫他,一點都不了解他的人又寫不了他。他的家人或朋友與他太親近,工作夥伴的話也許會產生某些為難之處。而恰恰處於“熟人之上,朋友之下”的我,不是正好可以描寫個恰如其分的Leslie么……一想到這裡,腦海里立刻浮現出各種場合下的Leslie,他說過的話他臉上的表情,要寫的東西竟一下子湧現出好多來。連我自己都驚訝地發現,原來關於Leslie的回憶在我的心中竟埋藏著如此之多!
從重大事件到瑣碎的小事、高興的事、驚訝的事、生氣的事,原來曾經發生過那么多的事情。我甚至發愁如何選擇需要寫的事和不需要寫的事。但我儘量要做到的是,我要以一種向Leslie表示懷念的方式來寫,把我所見過的事實、狀況以及Leslie的言行,儘量不夫帶個人感情地,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去描述出來。
因此這本手記所描述的,是曾活躍在我身旁的本來面目的Leslie,是我親眼所見過的真實的Leslie。不過,為了尊重他生前曾多次說過的“我是一個藝人,怎么寫我都可以,但我的家人和朋友的隱私是絕對要保密的”這句話,我特別注意絕不觸及可能給他的家人或朋友造成麻煩的內容。此外,本書作為事後與的千記,有關日期和地點等詳細情況兒半仝是憑藉記憶寫的。或許會有不少記憶錯誤或與事實不符之處,在此事先作一聲明。
這本手記是9月中旬開始動筆寫的。一轉眼,Leslie離開我們已經過去了半年。這半年來,我竭力不去想他的事,以為這樣自己內心就能平靜下來了。可剛剛寫了數行字,眼淚就止不住地在眼睛裡打轉,再寫下去,每寫行眼淚都止不住地流下來。照這個樣子,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寫完,我相信留在我記憶中的Leslie會給我力量,讓我一步一步地記錄下那些珍貴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