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生肖
十二生肖之一,用12生肖紀年,在我國至少在南北朝時開始了。《北史·宇文護傳》中,記載了宇文護的母親寫給他的一封信,信中說:“昔在武川鎮生汝兄弟,大者屬鼠,次者屬兔,汝身屬蛇。”表明當時民間已有12生肖的用法了。
清初石成金寫的《笑得好》第二集裡,有一段笑話兒叫《夫人屬牛》,大意是說:一個當官的做壽,鄉民聽說他是屬鼠的,就一塊兒湊金子給他鑄了一隻金鼠送去。這個縣官兒一見很高興,對鄉民說:“你們知道嗎,再過幾天,就是我夫人的壽誕,千萬記住夫人是屬牛的。鑄的時候,肚子裡可不要空膛的。”這是一段諷刺某些當官兒的貪婪成性的笑話兒,後來有了相聲這種藝術形式,從情節、人物各個方面就豐富多了。很多的老藝人,包括相聲祖師爺朱紹文,以致到了侯寶林先生這一輩兒,都說過根據《夫人屬牛》的笑話改編的相聲《屬牛》。
作品介紹
《屬牛》是根據傳統笑話《夫人屬牛》加工、豐富而成的一篇單口相聲佳作。
這段笑話最早見於馮夢龍《笑府》里《刺俗》條:一官生辰,吏曹聞其屬鼠,醵黃金鑄一鼠為壽。官喜曰:“汝知奶奶生辰亦在目下乎?奶奶是屬牛的。”
到了清人石成金所編撰的《笑得好》二集中,變成七十五字:一官壽誕,里民聞其屬鼠,因而恭湊黃金鑄一鼠,呈送祝壽。官見而大喜,謂眾里民曰:“汝等可知道我夫人生日?只在目下,千萬記著:夫人是屬牛的,更要厚重實惠些,但牛項、肚裡且不可鑄成空的!”
張壽臣表演的單口相聲《屬牛》又在這段小笑話的基礎上,對人物性格、語言、形象、故事情節等方面進行了豐富和加工。首先使知縣和知府這兩個人物形象更加鮮明。比如說到知府時,先介紹知府與知縣的上下屬關係,為知縣給知府送禮做好“鋪墊”,開頭的“墊話”簡要地點明了主題,同時把笑話中的“鄉民”改為“知縣”,更突出了官場的腐敗。
由於字數、篇幅的限制,笑話里沒有人物形象與性格的塑造,而單口相聲則以人物對話與細節進一步刻畫揭露了知縣的卑微、知府的貪婪。“知府到時候得上堂轉悠轉悠,理著小鬍子”。“理著小鬍子”這一動作,如同將知府拉到聽眾(讀者)眼前,那以權謀私,貪得無厭的嘴臉一覽無餘。“這一拿沒拿動,看了看下款兒,再看知縣在旁邊站著哪,回手一拍這知縣的肩膀兒:太好了,太好啦!”“太好啦!”這是一句絕妙的雙關語,明著夸禮物的貴重,暗裡是對縣官溜須拍馬的褒獎,然後在雙方心領神會當中完成了這筆行賄受賄的骯髒交易。“下個月太太生日,太太比我小一歲。”提醒縣官:我的太太是屬牛的,暗示他該奉送一個金牛。
在笑話里點出了“牛項、肚裡千萬不要鑄成空”的這一句,而單口相聲則沒有直接說出,卻是以演員一句評論的話作為結束:“弄去吧!小一歲,屬牛的,你給弄個金牛得多少錢!老百姓還活得了活不了?”顯得更加深沉有力,回味無窮,這也正是傳統單口相聲常用的藝術表現手法——節目最後用一句精短絕妙的話作結尾,或評、或論、或褒、或貶、或罵、或笑,從而點明了主題、深化了思想意義。節目中對舊天津時幾個縣的窮富比較與官場之道的介紹,說明了知縣搜刮民財又為什麼給知府送禮的原因,使故事合情合理,增強了可信程度。
演出本
如今跟過去可大不相同,勞動光榮,不勞動,不得食。在舊社會有這么一種升官發財的思想,大人教育孩子,從小兒就給他灌輸毒素。爸爸拍著兒子的肩膀兒:“好小子,長大了可得做官呀,給咱們家裡改換門庭!”因為一做官就發財,有財有勢,改換門庭。舊社會有這么句話:“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做三年官要落十萬兩銀子,這還是清官、清知府哪!要是做三年贓官,拿耙子一摟還了得嗎?知府是四品官,官不算大,三年清知府要落十萬兩銀子,怎么來的?有來錢的道兒。
知府管知縣,一個府管著幾個縣。都是具,可具跟縣不一樣,地土有厚有薄,有肥有瘦。打比方說吧,離天津不幾步有這么幾個縣,人人都知道,叫:“金寶坻,銀武清,不如寧河一五更。”怎么講呢?寶坻縣管一千二百多村子,是個金缺,這個知縣進項大啦,“金寶坻”!“銀武清”哪?武清縣是個銀缺,武清縣管下是八百八十八個半村,要是一個好年月、好收成,多大的進項啊!這倆知縣怎么樣?“不如寧河一五更”!就五更天一早兒,寧河縣知縣的進項就超過武清縣、寶坻縣。怎么?寧河縣蘆台出鹽,就這一點兒就成。
這是肥缺呀!在這兒做上三年,他不是吃得順嘴流油嗎?肥實呀!這幾縣全屬北京順天府管。順天府管著五州十九縣,全一樣嗎?也有苦有甜。京南有個保定縣,後來改名叫新津縣,這個縣管十八個村子,這點兒進項連人家的零兒還不夠哪。
這個縣的進項小點兒,這就是知府生錢的道兒。知府不用去摟,叫知縣摟去,給他往嘴裡抹蜜!寧河縣不是進項大嗎?你要是不運動知府,他把你調動走。這位知府透出信兒來,要把新津縣知縣調寧河去,把寧河縣知縣調新津來,那寧河縣知縣受得了嗎?到這時候,他就得給知府送禮,運動知府。可不敢送錢,一送錢落個貪贓,讓御史知道了,全參下來啦。怎么辦哪?知府一年辦兩回事就得啦,辦倆生日——他一個,他太太一個。到辦生日啦,凡是他的屬員都到府衙門班房那兒去打聽:
“大人快辦生日啦?”
“啊。”
“哪天?”
“啊,哪天哪天。”
“大人想讓我送點兒什麼禮?”
“那我哪兒知道哇!你愛送什麼送什麼呀!”
“大人高壽啦?”
“五十六哇。”
五十六,送點兒什麼合適呢?得想想。一想啊,五十六歲屬鼠的。嗯,上金店給打個金耗子。金子是一寸見方十六兩啊!這金耗子一尺二長,光一根尾巴一根金條不夠;倆眼睛兩塊鑽石,五克拉一個。拿這個金耗子往壽堂上一擺,知縣得在旁邊兒盯著,好讓知府看見他。這知府到時候得上壽堂轉悠轉悠,理著小鬍子,看看各樣的禮物,一眼瞧見這金耗子啦,理著鬍子,要拿手掂掂。要是他一拿拿起來啦,那是分量輕,就是一層皮,就擱那兒啦!這一拿沒拿動,看了看下款兒,再看知縣在旁邊站著哪,回手一拍這知縣的肩膀兒:
“太好啦,太好啦,這個真可心,這個真可心!”
這就是告訴那知縣:“你放心吧,你那兒做著吧,我絕不調你。”
又說:
“這手工太巧啦!”
“手工巧”幹嗎呀,他說的是分量真大呀!
“哎呀,你怎么這么用心哪?你就知道本府我是屬鼠的!哈哈,就打一個金鼠。好!用心!啊,下月太太生日,太太比我小一歲。”
弄去吧!小一歲,屬牛的,你給弄個金牛得多少錢哪?老百姓還活得了活不了!
張壽臣 演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