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資料
《棋王》
短篇小說《棋王》,是著名作家阿城的作品,
阿城,原名鍾阿城,1949年生,北京人。一九六八年高中一年級時,去山西、內蒙古插隊,後又去雲南當林業工人。一九七九年回北京,曾在《世界圖書》編輯部工作。一九八四年發表處女作《棋王》,獲一九八三—一九八四年全國優秀中篇小說及《中篇小說選刊》一九八四年度優秀中篇小說獎。
簡介
《棋王》共四部分,第一部分,寫“我”在開往農場的火車上認識了主人公,通過我與主人公的談話,介紹了主人公迷戀象棋和提高棋藝的經過,介紹了主人公的“專注於吃”。第二部分,寫我到農場後,主人公來看望我,通過主人公的口吻介紹主人公的家境生平以及和腳卵對弈的情況,腳卵與主人公相約參加象棋比賽。第三部分,主人公由於在農場時(和“我”不是同一個農場的)經常請假出去賽棋,表現不好,農場領導不讓他比賽,直到比賽都已經開始了,他才找藉口請假到了賽區,遇到了“我”和腳卵。同時,腳卵為了調到城裡,把祖傳的明朝烏木象棋送給了文教區書記,並且要求書記幫忙除了調工作外,讓主人公比賽,書記答應了,但主人公不願意這樣做。第四部分,寫主人公雖然沒參加比賽,但為了提高棋藝,以個人形式同比賽冠亞季軍等九人比賽,並取得勝利的經過。
B.>的主要魅力來自於主人公王一生.這是一個在歷史旋渦具有獨立生活方式和生命力的人物形象,他的整個人格中投射著久遠的.富有無限生機的文化精神,這使他一己的單薄存在顯現出了無可比擬的頑強精神和文化魅力.小說中寫王一生天性柔弱,在“文化大革命”這樣的浩劫中,像他這種小人物好比狂風中的沙粒,要在不能自主的命運中獲得意義和價值,唯一的力量只能來自於內心,尋找自身精神的平衡和充實.
作者簡介
阿城,原名鍾阿城,1949年生,北京人。一九六八年高中一年級時,去山西、內蒙古插隊,後又去雲南當林業工人。一九七九年回北京,曾在《世界圖書》編輯部工作。一九八四年發表處女作《棋王》,獲一九八三—一九八四年全國優秀中篇小說及《中篇小說選刊》一九八四年度優秀中篇小說獎。
阿城於1986年開始參與電影創作,與謝晉聯合改編影片《芙蓉鎮》。影片的重大思想意義在於徹底否定“文化大革命”。它從女主人公的坎坷命運來結構故事,開掘主題。獲1987年第七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故事片獎等多個獎項。
影片《孩子王》是根據阿城的同名小說改編的,拍攝於1987年,導演陳凱歌,從影片的表層結構看,講的是一個下鄉知青教書的故事,由於他沒有按上級的要求教,違背了傳統的方式,被趕了回去。但它的深層結構里表現的則是人對循環往復的傳統生存狀態的一種反抗意識。影片把“四人幫”時期的情況作為文化世界的極端化,荒誕化,加以表現和嘲弄,起到較深刻的對傳統文化的反思價值。該片獲法國1988年第41屆坎城國際電影節教育貢獻獎。
《棋王》是導演滕文驥於1988年編導的另一部阿城的作品。影片通過“文革”中一群知青的生活,表現出具有時代特徵和歷史深度的文化風貌,哲理品格以及人的心態。創作者透過下棋,觸到了民族的深層文化特徵。棋王一生溶入棋道的境界中,如入無我之境。他既是傳統文化的一個內容,又是反叛精神的一根棋桿。在他身上,滲透了民族文化的諸方面,在主人公生活的時代及環境中,也體現了這種文化的浸染,並以此形成了對主人公形象的烘托。
阿城現已去美國定居。
作品評論
本文一經發表,便以作者獨特的美學感知,人生體驗和創作風格而震動文壇。小說名為“棋王”,作者確以一支生花妙筆,娓娓道來,把個“棋王”的故事講得意趣橫生,不由你不愛讀。然而,小說在以知青生活為題材的作品中所以獨樹一幟則在於,作家目的不惟不在“以文傳棋”,而在“以棋寫人”;而且以一個與那“史無前例”時代的文化精神頗有些不合轍兒的小人物的故事,在於那時代形成距離的歷史觀照中,展示出實人生、真生命的存在與面目。王一生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一個普通人,他整個的生活境遇可以用一個“窮”字來概括,全家生活費每人平均不到十塊錢,為省家用,他連上公園、看電影等學校活動也取消了。或者由於生活境遇、或者由於性格特質的投和,王一生愛上了象棋,而他的青春生命也由此煥發出光彩。什麼窮、什麼外界干擾、什麼無資格參賽,即使在“史無前例”的時代,也不能割斷王一生和象棋的關係。在這裡,作者通過人物形象力圖闡釋的,並非人與棋的關係,而是一種平凡而實在的人生態度。當讀者讀到王一生因其“呆”,誤撕某造反團的大字報致使其“大”名沸沸揚揚,本人也被對立的兩派爭來奪去成為“鬥爭”焦點而忽俊不禁對,在那一哂、一笑之間,所包容的是由作品形象感發的具有時代意義的豐富內容,是對那整個畸形時代的嘲諷。阿城審美視角的獨特處在於,當他反思那一時代時,不是沉湎其中,而是超然象外、省察人生,由此,從當時比比皆是,可以說構成一時潮流的“造反”、“討伐”、“反戈一擊”、大字報戰等文化現象中,見出其與歷史、與實人生的悻謬。而這又是巧妙地以王一生這樣一個普通小人物和時代“主導”意識相違拗的人生追求顯示出來的,在鮮明的映襯中,揭示了那一時代被扭曲的文化表層之下,歷史、生命堅實而不可逆轉的進程。王一生的愛棋、下棋,他謙虛、好學、坦誠、剛毅的棋品——持身謹嚴的人品,誠然表現出執著的生命熱力,但作為一個“人”“熱愛生命”並非是一句空話,“生命”也並非空洞的精神口號所能維持和延續,作品中關於王一生對“吃”的感受、看法、包括吃態的描寫,成為作家刻畫人物不可忽視的一個方面,王一生所說“一天不吃、棋路就亂”的話語,樸素地道出了“民以食為天”的真理。如果說人的精神需求往往代表了人所謂“雅”的一面,而衣食物質需求則更多被視為“俗”,那么這部作品是在“雅”與“俗”的自然統一之中,完成了一個真實的人的形象塑造。然而作品對人物的描寫並不僅僅停留於社會層面,而顯示出超越現實、超越個體存在、對世界人生進行整體把握的努力,作家對中國古典哲學、對道禪精神的領悟,潛移默化地滲透於人物形象的刻畫之中。在王一生的學棋經歷中,揀爛紙老頭的指點勿庸說是具有決定意義的,那對“氣”與“勢”的了悟,使王一生的棋藝日精,最後力克群雄、穩操勝券;而王一生身處窮境、逆境、困境,精神不頹、志氣不衰的人生道路與品格,在那不正常的年代,不也頗具以不變應萬變,以無為而無不為的哲學意味?作者關於王一生棋場鏖戰一段的描寫,尤為突出地顯示了作者創作思維的這一特點:王一生“雙手支在膝上,鐵鑄一個細樹樁,似無所見,似無所聞。……眼睛深陷進去,黑黑的似俯視大千世界、茫茫宇宙。那生命像
聚散在一頭亂髮中,久久不散,又慢慢瀰漫開來,灼得人臉熱”。與其說這是一個神情專注的棋手,勿寧說這是民族文化精神融鑄而成的一個“棋魂”,它遠非某一具體現實人生所能拘囿,而具有與遠古、現在、未來,宇宙人生同在的永恆意蘊。《棋王》不僅立意頗深,而且顯示出將其渾融於感性形象創造、故事情節表現的藝術功力。作者寫知青之憎、棋手之誼,使人感到在那反常的時代,人與人之間難得的理解、真誠和親近。作者寫母子之愛。“無字棋”那一筆輕起重落,形成撼人心魄的藝術力量撲面而來,使人不能自己。作品表細節,如“吃”,似工筆細刻,使人物體表態心神畢現;寫場面,如“千人觀棋”,則文筆姿肆、縱橫捭闔,以不同人物動態匯成鋪天蓋地的動勢,確實手筆不凡。再加詞句的凝練,用語的詼諧,反嘲的口吻,“靜”與“動”相因相生的筆法,使小說產生了別具一格的審美精緻。概而言之,作品將玄渺的哲學命意和高遠的文化沉思寓於平凡人生的揭示與升華,在故事的敘述中,以樸素的寫實筆法,注之以意、行之以情、凝之以神,形成了阿城小說感人至深又耐人尋味的獨特鳳格。
文化尋根熱
1985年前後,文壇上出現了“文化尋根熱”。從尋根派小說及其理論主張來看,它所尋之根首先是傳統的文化哲學觀,其中支撐中國文化殿堂的三根巨柱——儒、釋、道。尤其是儒道二家,很為一些尋根作品認同與推崇。如王安憶《小鮑莊》,仁義與禮治的氛圍就異常濃厚;而阿城的部分小說則浸潤著老莊氣質,《棋王》是其中代表作。然而,小說在以知青生活為題材的作品中所以獨樹一幟則在於,作家目的不惟不在“以文傳棋”,而在“以棋寫人”;而且以一個與那“史無前例”時代的文化精神頗有些不合轍兒的小人物的故事,在於那時代形成距離的歷史觀照中,展示出實人生、真生命的存在與面目。《棋王》里不少地方都涉及到或直接點到了道禪,如奪得地區象棋冠軍的老者對王一生棋術的評語:“匯道禪於一爐”。這位老者和教王一生棋道的那個“撿爛紙的老頭兒”所言是極其相似的,他說:“下棋要造勢……這勢要你造,需無為而無不為。無為即是道,也就是棋運之大不可變”。
《棋王》及其作者流露出的道禪痕跡如此明顯,以致於很容易遮蔽了品讀者的眼睛。讓我們具體分析小說文本,從故事層面的主角王一生來看,吃和下棋是他生活的兩大內容。在吃上,他從媽媽那兒學來“先說吃,再說下棋”的生道,並以“很惡”的吃相和“一天不吃飯,棋路都亂”的痛苦體驗,把他的性格核心顯露給我們看:王一生哪有悠悠然玩弄玄風道趣的幸運,他不過是一個特清楚“飢餓是怎么回事兒”的社會底層的孩子。從童年起,餓的感覺,吃的欲望大概就是王一生對生活的最基本的感覺和欲望了——“半飢半飽日子長”是他面對殘酷現實,為“苟延殘喘”不得不信奉的哲學。沒了吃,生存的前提條件沒有解決之前,奢談其它都是毫無意義的。所以,我們看到王一生對吃是“虔誠和精細的”,作家以工筆描繪了他吃一粒乾縮了的飯粒兒的情景:飯粒兒一入口,腮上立刻顯出經絡……終於嚼完和著一股口水,“咕”的一聲兒咽下去,喉節慢慢移動下來,眼裡有了淚花。王一生對吃的專注與重視,正應了一句民諺:民以食為天。吃,代表他平凡普通又實際的生活態度;通過吃,顯現王一生平凡普通的人生價值和“餓了便吃,困了便睡”的平常心。然而王一生並未僅囿於衣食,這也避免了《棋王》僅成為一篇展示吃對平民百姓極端重要的“俗”小說。王一生下棋。在小說文本里,象棋“是一種很高級的文化”,它成了傳達豐厚文化內涵的模具。王一生蓬頭垢面沉湎於棋盤,先是遍會各省馬路棋手,最後得到一個撿爛紙的老頭——道家棋高手的真傳。因棋道影響生道,王一生常說“呆在棋里舒服”、“何以解憂,唯有象棋”之類的道家語。同時,王一生對“我”還有一種透徹生道的優越感,在火車上,王一生對“我”說:“你哪兒知道我們這些人是怎么回事!你們這些人好日子過慣了,世上不明白的事兒多著呢!”這也使我們看到:王一生身上的道家味是很濃的。可“道家棋”並不代表王一生能飄然世外,相反,出世與入世的矛盾在他身上交織、滲透著。如果僅為了玩,為了舒服,那他為什麼要精益求精,慘澹研摩,遍求高手以提高棋藝?為什麼要以一對九進行車輪大戰以博取“棋王”的美譽?這讓我們觸到了被吃制約、壓迫得“很不痛快”的王一生的另一精神層面:生存、
溫飽後要求發展,要求生命有燦爛表現和執著的堅毅。而這正是儒家積極、用世的精神。這種精神,在這個窮孩子的精神核心中,爆發出了青春,創造出了綠芽,於是才有了一人同時對弈九人,飛沙走石的車輪大戰的壯烈場面。且看王一生取勝後的情景:王一生孤身一人坐在大屋子中央,瞪眼看著我們,雙手支在膝上,鐵鑄一個細樹樁,似無所見,似無所聞。……那生命像聚在一頭亂髮中,久久不散,又慢慢瀰漫開來,灼得人臉熱。支撐著王一生的“那生命”究竟是什麼?我以為,王一生棋走道家,同時,在儒家積極入世精神支持下,這個如“鐵鑄的一根細樹樁”的“瘦小黑魂”,身上閃現出一種懾人心魄的精神力量。這顯然不僅是道家思想,而是儒道文化互滲、互補現象在王一生身上的燦爛呈現。而下棋的最高境界卻又正是在這一個“和”字上。當然,“和”不是指不爭,競爭是要有的,而且是必然的,但要以一顆平常心去對待平常事。心中不驕不躁,要戰勝別人於無形之中,讓對手輸得心服口服,也許,這就是人生中的一種道吧。
文化意義
對阿城而言,《棋王》是一個起點,是作家精神追求和人物系列的發祥地。棋王王一生的精神境界與客觀現實雖不合拍,但二者有著相關聯的內線上索--棋。單從文本來看,《棋王》與宗教思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但它們並非宣傳宗教思想,而是執著於現實人生的展現,執著於生存方式和人生意義的探討,執著於寫出人性在受窘壓的狀態下呈現出的美質和力度。阿城非常推崇道家思想,他以入世的精神理解道家精義,使之世俗化、倫理化和心理化。因此,阿城作品中的"道",少有玄虛味道,多了人間氣息。王一生下的棋頗具道家棋風:後發制人。王一生的精神氣質也滲透著道家文化的精髓,率性而為,隨遇而安。不事外求,不假人為,一切都自自然然,從不刻意貪求。莊子哲學的內蘊特別注重追求理想人格的建構以超越苦難的現實世界,而王一生也是一個極力維護人格獨立和精神自由之人,和莊子的"物物而不為所物","乘雲氣、騎日月,而游於四海之外"的理想人格在精神實質上是相通的。王一生淡寂、虛靜的性格和處世態度,毫無疑義地體現著老莊的“無為而無不為”的哲學思想。阿城從傳統的中國道禪文化出發,演繹和敘寫民族精神的頑強不屈,以對中國傳統文化的追求和理解來顯示其文化性格中的莊禪意味。王一生交叉追求棋和吃。在秉性豈知上與無為無不為的自然合二為一,與物推移,實是作家個人宇宙觀合人生觀的體現。阿城以天人合一的哲學眼光來審視宇宙合人生,講自我與人物兩化又保持天機完整的觀念,同中國哲學、中國文化的根本意識形成對接。
“夜黑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王一生已經睡死。我卻還似乎耳邊人聲嚷動,眼前火把通明,山民們鐵了臉,肩著柴禾林中走,咿咿呀呀地唱。我笑起來,想:不做俗人,哪兒會知道這般樂趣?家破人亡,平了頭每日荷鋤,卻自有真人生在裡面,識到了,即是幸,即是福。衣食是本,自有人類,就是每日在忙這個。可囿在其中,終於還不太像人。倦意漸漸上來,就擁了幕布,沉沉睡去。”《棋王》到這裡嘎然而止,沒有結束的味道,只有一種自我得到,自我滿足,自我精神無尚榮耀的滿足。其實,不單單是一副棋盤裡的人生啊!文字中的,音樂里的,笑罵間的,那一處,你痴迷了,不就是“王”么?那怕只是自己的“王”。我們的生命斷然不會再經歷那動亂的年代,人性也斷然不會再受到那樣的壓抑,但對自己夢想的執著與珍惜,卻是這《棋王》最應該告訴我們的。
如果我的青春如《棋王》里那樣,我會怎樣?
歲月可以灰暗,青春可以貧乏,甚至我們的生命可以乾枯,但惟有精神上那一點小小的追求,卻是身而為人最大的財富和驕傲吧。
主要人物分析
主人公是文革時期在“上山下鄉”潮流的衝擊下來到農村的知識青年,他一生只在乎兩件事:吃和下棋,而作家也是剔除了一切繁蕪,只寫了他的吃和下棋兩件事。然而這簡單的兩件事卻足以概括王一生的一生,即包含了他的物質環境和精神追求。同時主人公是一個道者,有是一個儒士,他在這紛亂世事間保持著內心的平靜與自由,既有道家的曠達與超脫,又有儒家的執著與堅定,平和之中有悲壯,陰柔之間有陽剛。主人公所處的是一個政治動亂、物資匱乏的社會時代,他對物質追求的第一要求就是“吃”。小說寫他飢不擇食,只要是能充飢的食物,不論乾濕,都能享用,而且吃相極惡,有時你會可憐那些飯被他吃的一個渣兒不剩,真是慘無人道。(拿到飯後,馬上就開始吃,吃得很快,
喉節一縮一縮的,臉上繃滿了筋。常常突然停下來,很小心地將嘴邊或下巴上的飯粒兒和湯水油花兒用整個兒食指抹進嘴裡。若飯粒兒落在衣服上,就馬上一按,拈進嘴裡。若一個沒按住,飯粒兒由衣服上掉下地,他也立刻雙腳不再移動,轉了上身找。這時候他若碰上我的目光,就放慢速度。)同時也說明主人公生活的困苦和艱難.主人公對身邊人的不段的盤問關於吃的問題,說明表現出他對“吃”的重視,因“吃”是生之根本,但他對“吃”的要求並不高,是“比較實在的”,“半飢半飽的日子長”足矣,而對其它的事物更是無欲無求,可見他重視生命,輕視利祿,這也是作者寫的目的之一體現了莊子的養生之道,同時說明這是主人公精神的本質之一.老子說:“自足者富,強行者有志”、“無欲以靜,天下將自定”,主人公對現實無欲心邪念,知足淡泊,勤行大道,內心歸於沉靜不亂,“知天樂者,生時順天而生,死後隨物而化”,無天怨人議,無外物繫纍,心神虛靜,天人合一。
主人公的精神世界是其形象最主要的體現,一位神秘的拾垃圾的老頭傳授給他道家文化精髓要義,這便是陰陽相游相交若對手盛,則以柔化之。可要在化的同時,造成克勢。柔不是弱,是容,是收,是含。含而化之,讓對手入你的勢。這勢要你造,需無為而無不為。無為即是道......這裡講的都是下棋的要領,但同時也是講萬事萬物的造化之道,主人公以生命的本能領悟了這些道理,把棋道和人格融為一體,此後他的人生變成一種無為而無不為的體現.他不顧與外物的控制,卻能以吸納百川的姿態,在無為的日常生活中,不斷提升著自己的人生境界.他的精神的追求就是下棋,不管在哪裡,在火車上,在馬路,在宿舍,認識不認識的人,他都與人下,何以解憂,唯有象棋,是他經常和別人說的一句話,他藉助下棋來淡忘生活的苦難,在對弈中實現生命的自由、自我的超脫。主人公有很高的人品棋品,特別是對棋藝的追求,不含任何狹隘的世俗名利觀念.
他拒絕拜那個連宋代殘局也沒有走通的“國內高手”為師;他與深暗棋道的撿破爛的老頭兒成為忘年之交,謹遵他的祖訓“為棋不為生”.知青們到地區參加運動會,其中有象棋比賽,主人公去晚了,沒報上名,朋友把自己一副家傳的烏木象棋送給了某位領導,於是朋友據說可以留在地區,主人公也有望參賽。但棋王拒絕了,他覺得那是出賣自己,出賣象棋,他的方法很簡單,不參賽,但是要挑戰獲獎的前三名。結果,那一天,十個獲獎的選手和棋王進行了一場一對十比賽。這比賽已經超脫出了小小的棋盤,更是一種意志與精神的較量,車輪大戰下來,棋王勝了9盤,最後,冠軍的老頭出來求和,棋王用最後的力氣答應了……通過對主人公下棋的描寫,主人公有著莊禪的淡薄、虛靜、超脫、曠達,卻也有困厄中不為世困的獨立的人格意志,一種自強不息的積極進取的儒家精神.
主人公看似陰柔微弱,其實是在無所作為中靜靜地積蓄了內在的力量,一旦需要他有所作為時,內力鵲起,陰極而陽復,他便迸發出了強大的生命能力,體現在棋藝上,最突出的表現是主人公在九局連環大戰中,主人公的生命之光和盤托出,與茫茫宇宙氣息相貫通,實現人格力量的充分展示,也完成了傳統文化精神在個體身上的再造和復活。
文本分析
具體描寫:(王一生孤身一人坐在大屋子中央,瞪眼看著我們,雙手支在膝上,鐵鑄一個細樹椿,似無所見,似無所聞。高高的一盞電燈,暗暗地照在他臉上,眼睛深陷進去,黑黑的似俯視大千世界,茫茫宇宙。那生命像聚在一頭亂髮中,久久不散,又慢慢瀰漫開來,灼得人臉熱。眾人都呆了,都不說話。外面傳了半天,眼前卻是一個瘦小黑魂,靜靜地坐著,眾人都不禁吸了一口涼氣。)主人公又是一個有棋品、講棋道之人。A.不為名利,不做交易,捍衛棋道“純潔”,不玩物喪志,“為棋不為生”。(不貪圖參賽名次,無所謂輸贏,絕不用棋藝為自己換取更好的生活,僅僅為了棋藝而下棋。)B.講求“中華棋道”,講求“大道”與“小技”的結合,即道德、人格、哲學、智慧、經驗、技巧的融合。(“你小小年紀,就有這般棋道,我看了,匯道禪於一爐,神機妙算,先聲有勢,後發制人,遣龍治水,氣貫陰陽,古今儒將,不過如此。老朽有幸與你接手,感觸不少,中華棋道,畢竟不頹,願與你做個忘年之交。”)⑤C.競爭與和諧。(王一生與多人對弈,不僅在於提高技藝,還有強烈的競爭意識。冠軍老者提出言和,他便毫不猶豫地就說“和”了,既體現出王一生的淡泊名利,又體現出中國文化追求和諧統一的宗旨。)
精神價值
主人公的身上,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象徵了整個人生,就如他的名字“一生”一樣。而他的棋道即為人道,“為棋不為生”,即不是像其他賽棋者那樣“把生命放在棋里搏”,也不是像那獲得冠軍的老者似的為了中國棋道的不頹,而是為了排憂解悶,以求心靈清靜和精神自由。藉助於象棋,他超越了痛苦,超越了世俗。一張棋盤,承載了他的夢,他的夢很簡單,活的也很自然,可是他的世界卻是很多人去羨慕的,他是時代的智者,他的才華不僅表現在其棋道的精湛,更表現在他對社會現實的較為清醒的認識上、傲世的態度和不願隨波逐流的心理上。但在深入挖掘主人公的靈魂世界,發現主人公在他那“道家的外衣”里包裹了“儒家”的骨氣,在貌似莊禪的超脫曠達里隱藏著積極進取的精神,因此淡泊中有崇高,虛靜里有壯烈。在主人公所處的時代,對現實的規避本身既是一種抗爭。而在關鍵時刻,主人公的執著和頑勇表明了他的痴呆淡泊並非是對現實的不屑一顧。在九局連環、車輪大戰時,他下棋已不僅僅是為解憂愁,求“養性”了,而是真的“把命放在棋里搏”了,九戰九捷後,他看到母親的無字旗,頓悟到:“媽,兒今天明白事了,人還要有點東西,才叫活著。”這時他潛在的創造欲、實現欲的升華和發展,淡泊和頑勇統一在了主人公的生命形態里。一張棋盤,承載了他的夢,有的人說他實現了,有的人說沒有,可是不管怎樣,他的世界是簡單了,人活著要適應環境、知足常樂,但又要有一定的精神追求,才不會迷失自我。活的淡一些,也許你的世界將是美好的,有的時候真的是要簡單一些。主人公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