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信息
孫國范,是新中國故宮盜寶第二案罪犯,1962年4月16他盜取了故宮博物院珍寶館養性殿內“故編字1號”展櫃內的金碟金碗、兩顆大金印。1962年12月,孫國范被判處死刑,很快被執行,成為解放後故宮盜寶案中第一個被槍決的罪犯。
案件過程
1962年4月16日夜,也是珍寶館的養性殿,也是武慶輝盜竊的同一展室,又鑽進去了一個盜寶賊,叫孫國范,他是建國後故宮盜賊中年齡最大的,36歲。
那一夜,孫國范先是藏在珍寶館大門外廁所後邊的陰暗夾道里,天黑無人後,他蹬著珍寶館牆下的腳手架,翻進了珍寶館院子,鑽進養性殿,打碎展櫃的玻璃,拿出了金碟金碗,接著,又撬開一個展櫃,把裡邊的兩顆大金印也裝進了背包,背在身上,原路返回。
翻牆的時候,背包很重,使得他的身手不那么靈便了。但是,這個負案在身的傢伙不嫌重,那么貴重的寶貝能不重嗎?有了這些寶貝,自己從此不用再像老鼠躲貓一樣疲於奔命四處流竄了。
孫國范用盡全身力氣往牆上爬去。他做夢也沒想到,此刻,故宮已經被封鎖了,200多名民警和武警正等著他從高牆上爬出來呢。
孫國范自以為自己乾的人不知鬼不覺,其實,他一進入養性殿,警報器就把訊息報告給了故宮保衛處值班室,保衛處一面派人跟蹤搜尋,一面向派出所、公安局及警衛部隊報了警。
武慶輝盜寶大案被披露以後,舉國上下極為震驚,故宮博物院有舊日皇宮的護城河,牆高院深,又配置有相當強的保衛力量,卻讓一個剛剛涉世的小混蛋攜寶成功脫逃。保衛部門羞愧難當,公安機關也壓力重大,建國初期博物館保護藏品的重要手段是人防加物防,存在時空監控上的不足。公安部門有關領導在討論這個專題的時候說:這個案子教訓太深刻了!這是人民警察的恥辱,必須亡羊補牢!那么大一個皇宮,光靠人工防守不行,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應該立即著手研究報警儀器,補充人防和物防的不足。
於是,公安科技部門夜以繼日地開始研製中國自己的報警設備。很快,中國第一台聲控報警器在童光耀工程師的主持下研製成功,於1960年1月巧妙地安裝在北京故宮博物院珍寶館內,珍寶館裡的寶物有了不吃不喝、全天候的守護者。孫國范成為聲控報警器這個“電子警察”的第一個獵物。
抓捕經過
孫國范騎上了牆頭,急切地尋找合適的地方下去,猛然覺得牆外邊和剛才進來的時候不一樣了,好多人影晃來晃去的。他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細看,就是人影!他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莫不是天降神兵?他立即像烏龜一樣縮回頭,身子像壁虎一樣貼在牆頭上往前爬。
爬著爬著,他覺出身上的背包沉了,心想,還是保命要緊,趕緊把背包里兩個最沉的大金疙瘩挑出扔下高牆。又爬了一會兒,他抽冷子跳到廁所房頂。
孫國范雖然逃離了珍寶館,但是圍牆下邊到處是人影,他不敢下去,一直在光滑的琉璃瓦上爬行。儘管走南闖北見的世面多了,但此時孫國范的膽快嚇破了,自己就像是被困在空中閣樓上一般,樓閣下邊滿是人,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強光手電,往牆頭上照著,跳下去就意味著死,可不跳下去也得死。
儘管把兩個最沉的金疙瘩扔了,但他還覺得背包沉,有心把背包扔了,又心疼裡邊的好東西,萬一能跑出去呢?怎么也得給自己留兩件吧。於是,他又掏出兩件東西丟在房頂。
孫國范躲閃著手電光,哆哆嗦嗦地爬著,爬到珍寶館南的繪畫館西南角的圍牆上時,一束強光晃得他睜不開眼,接著,牆下有人大喊:
“不許動!動就開槍了!”
孫國范不敢動了。牆下一陣腳步聲,無數束強光手電把騎在牆頭上的孫國范照得清清楚楚。
“舉起手來!”
孫國范舉起了手。
有人攀著梯子上來,把孫國范揪了下去。
故宮工作人員清點孫國范身上背包里的贓物,見有1個金酒杯,4個金碗。偵查人員隨後又在房頂上找到2個金手爐蓋,在珍寶館的牆下找到兩枚金印。一枚為“皇后之寶”巨印,重37斤,另一枚為“廣運之寶”大印,重7斤5兩。後來,故宮工作人員把孫國范盜竊的珍寶放在秤上秤,竟然有48斤重!
審查經過
抓孫國范的時候容易,可是審他的時候可就難了個傢伙沒實話。預審員問他姓甚名誰。
孫國范回答:“俺叫張振昌,三十歲,是山東濟南人,會修腳踏車,不想在工廠當臨時工了,就從山東跑出來了,頭兩年在蘭州、鄭州和濟南倒騰舊衣服賣。”
預審員問:“是嗎?蘭州的百貨商場大門往哪開呀?你在工廠做工的時候誰是證明人呀?一個月掙多少錢呀?”
孫國范翻著眼睛答不上來:“誰還記得那些!怎么著吧?皇宮裡的大印我都偷出來了,問那些幹啥?槍斃了俺得了!”孫國范上來了土匪勁兒。
預審員說:“皇上的大印都敢偷,姓甚名誰還怕別人知道?我看你是怕被槍斃!”
孫國范說:“得了,俺說了吧!俺是山東桓台縣鎖鎮公社徐家村人,叫徐學達,家裡有老婆和三個孩子,今年4月背70斤地瓜乾到天津,想賣了換點棉花,人家說俺私自賣東西違法,把地瓜乾給沒收了,俺就上了北京偷皇宮來了。”
偵查員立即掛長途電話給山東桓台縣公安局,請求幫助調查。桓台縣公安局回電話說,徐家村有個叫徐學達的,一米八的個子,三十多歲,今年4月離家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不過,指紋的鑑定結果又否定了孫國范的口供。孫國范的指紋與公安部通報的兩起大盜案現場遺留的指紋是一致的。那兩起大盜案一是1957年7月甘肅省蘭州市被盜的價值萬元的56隻手錶案;一起是1959年9月河南省鄭州市被盜的6770元現金案。
看來,孫國范和武慶輝不一樣,武慶輝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犯,而這個孫國范可是一個江洋大盜了。
有了指紋作證,孫國范還耍花招,說:“我不叫徐學達,叫徐學蓉,老家是山東桓台縣鎖鎮公社徐家村的,可是生父徐文易是西安的,我是生父徐文易和濟南一個女人的私生子。我生下後,生父就跑了,生母臨死的時候,把我送給濟南一個叫張靜齋的人……”
沒等孫國范說完,偵查員打斷了他的話:“別編了!別編了!你根本不是徐文易的兒子,也不是張靜齋養子,這可是第十六次審訊了,瞎話你還打算編到什麼時候?你真的打算帶這個假名字去挨槍子?!”
孫國范低頭不語了。過了好一會兒,他向偵查員要了一根煙抽,抽完了,把菸蒂往地上一摔:“我算是服了你們幾位了!以前我走南闖北的偷東西,給抓著七回了,從沒說過一句實話,最後都給放了,這回,我看也過不去了,乾脆晾底兒吧!我真名叫孫國范,河南省舞陽縣……”
人物信息
孫國范,外號孫黑子,河南省舞陽縣孫莊村人,是一個流竄慣犯。1949年,他帶著槍從國民黨軍隊開了小差,搶劫一家典當行的時候,本來不想殺老闆,一看老闆是熟人,怕以後告發他,於是開槍打死了老闆,被當地公安局逮捕,關進了大獄。大獄看管不嚴,他逃跑了,從此改名換姓,流竄於漯河、開封、武漢、濟南、徐州等地,以盜為生。越偷胃口越大,最後偷到了故宮,也偷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