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汪雷先生的中篇小說《女俘》被認為是 一篇戰爭題材的小說,但事實上,軍人身份,戰爭環境,其實是作家有意虛托的環境背景,作家真正的用意,是人性的張揚,藉助戰爭的炮火硝煙,敵對雙方的階級仇恨,讓“人性”之光,像日暮的黃昏從西天隱射而出的桔紅色的光芒一樣,透射出作為“人”這個最本質之性的光輝!
小說中的主要人物是兩位女性:
一個是國民黨的機要軍官,敵人,俘虜;
一個是革命戰士,是押送女俘的軍人。
在這一點上她們是絕對對立,無法通融的。但她們有共同的“人”的身份,且都是有孩子的“母親”。當“我”把女俘當作一個母親,看到她的兒子和他們純粹的母子之情時,逐漸手軟心慈,滋生了同情之心,這是一種人性的認同和感化。而且最後,正是女俘及時的通報才使昏倒在途中的“我”得救,當我從昏迷中醒來得知經過時,“熱淚湧上我的眼眶,但這不是悲傷的淚,而是驕傲與感激的淚。”在這裡,“感激”的是人的良心,“驕傲”的是人性之善最終超越和戰勝了一切。
“側腹淌血的人記憶猶新,侮辱人者常糊裡糊塗就忘記了自己的惡行,但受辱者卻會頑強地留著被侮的印象,永久地揮之不去。”這是一生與肆虐者戰鬥的雨果的內心呼叫。
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天使和魔鬼可以在同一個人身上存在,天使和魔鬼可以同用一個身體──也可以說,一個人即使是魔鬼,也是有天使元素,天使意念的;還可以說,一個人既可以不是天使,也可以不是魔鬼……。天使代表人性善的一面,魔鬼代表人性惡的一面。如此說來人性是惡還是善?
人性,實在是個古老的話題,也是一個答案眾多的話題。孔子曰性相近,承認有人性,但未說人性是什麼;孟子說人性善,荀子說人性惡……中國的聖哲前賢們大都從社會倫理角度闡發人性。文藝復興後的歐洲資產階級則把人性看作感性慾望、理性、自由、平等、博愛等等,他們大都從人的本質存在、天然權利等角度來闡發人性,起因則在於反對封建制度對個性的束縛。
是的,沒有絕對的對與錯,沒有絕對善與惡的人性,在兩個不同方向的選擇中,往往只是因為一念之差,也許這就是人性的善變與脆弱。把這種看似很難把握、卻又常常處於情理之中的人性通過文字的敘述完美而深刻地剖析給讀者,是需要作者對社會的深刻觀察思考與較高的寫作構思功力的,即需要作者有一雙看透世事人情的眼與一隻生花之筆。對於讀者來說,能夠讀到有深刻內涵與意味的作品,也是一種有幸與享受,我們可以從中體味生活,隨著作品展開對人性的思索。
小說及歷史人物
被俘虜的國民黨女機要處長 林玲芳 上校 原型 國民黨天津守軍第八十六軍軍部機要通訊處上校副處長李芳菲
李芳菲在天津戰役中,為挽救二十多個涉世不深的女通訊兵,主動向東野投誠,並將頑固不化的敵86軍副參謀長程子華及保密局女上校林蓉生俘交給東野部隊,成功說服她的丈夫八十六軍二十六師少將師長張越群和自己一直暗戀的軍長劉雲瀚投降。後不想和自己的姐妹為敵,婉拒參加解放軍。1950年去香港。
李芳菲 上海復旦大學電子通訊工程畢業,生於1916年,1937年畢業,不久參加抗戰,中央軍校第十三期女生隊畢業。湖南省長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