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周青銅禮器內涵
青銅禮器的體制是青銅文化的核心內涵。通常所說的青銅禮器,一般泛指飪食器、酒器和水器等。此外,樂器也在禮器之列。青銅禮器為王室及上層貴族所專用,其組合與數量的差異是劃分權利和地位區別的重要表象,從而形成等級森嚴的禮制。在《周禮》和《儀禮》等文獻中,具體記載了西周青銅器的禮制。考古發掘所獲的實物資料,為研究青銅器禮制提供了確鑿的證據,具有重要學術意義。
夏商周青銅禮器鼎盛時期
夏商周是中國古代歷史上的青銅時代。夏代是中國青銅時代的初始期。考古發掘所見的夏代青銅禮器的品類和數量有限,對其青銅器的禮制也不甚明了。相當於夏代晚期的二里頭文化遺址出土的青銅禮器,見於公開報導的資料,合計有鼎1件、爵13件、斝3件、盉1件,說明飪食器與酒器是最早的青銅禮器組合。
商晚期是青銅時代的興盛期。以河南安陽小屯為中心的殷墟出土的青銅禮器品類豐富,數量也比較多。殷墟婦好墓是迄今所見規格最高的商王室貴族墓葬。婦好墓出土青銅器共468件,其中禮器196件,包括飪食器、酒器和水器等,占總數的44.8%,品類有鼎、甗、簋、彝、尊、觥、壺、瓿、卣、罍、缶、斝、盉、觶、觚、爵、斗、盂、盤、罐等。
夏商周青銅禮器種類
鼎是最重要的器類,婦好墓出土有方鼎5件、圓鼎26件,其他器物以酒器為主,數量多寡不一。觚的數量最大,達53件,其次為爵40件、斝12件。由此可知,在殷商時期,上層貴族飲酒成風。當時青銅器的禮制似未成定例,而是依重器(主要是鼎)及酒器品類和數量的多寡,來區分墓主人地位之高低。
西周是青銅禮器制度的成熟期。西周的青銅禮器大體延續了商晚期青銅禮器的品類,但有所增減。突出的變化在於,西周酒器無論品類還是數量都明顯衰減。此外,又出現匜、盨、簠、鍾等新器物。據文獻記載,西周的青銅禮器以鼎、簋的數量組合為典型代表,各級別差異已有定製。在宴饗和祭祀時,鼎、簋分別以奇數和偶數組合搭配使用。天子九鼎八簋、諸侯七鼎六簋、大夫五鼎四簋、元士三鼎二簋。
迄今為止,西周的天子墓並未發現,相關情況不得而知。諸侯國君的墓葬,考古發掘則多有進行。晉侯墓地位於山西臨汾曲沃天馬—曲村,共發現9組晉侯及其夫人墓葬。晉侯墓地隨葬的青銅禮器大都用5件鼎、4件簋、2件方壺,甗、盤、匜(盉)各1件和一兩套編鐘等。晉侯夫人墓多為3件鼎、2件簋、2件圓壺和盤、匜(盉)各1件。
夏商周青銅禮器綜述
但上述情況不可一概而論。晉侯墓地M91共出土35件青銅禮器,其中鼎7件、簋5件,另有編鐘7件。該墓葬的年代在西周晚期,墓主人當為晉侯喜父。考古發掘的資料表明,諸侯國君享用的青銅禮器與禮書關於西周禮器制度的記載大體接近,但普遍遵行就低不就高的原則。
東周時期,周王室衰微。諸侯割據,戰亂頻繁。與此同時,列國青銅器數量激增。諸侯、卿大夫,甚至家臣,競相鑄造青銅器,以此顯示權力和財富。隨著青銅禮器制度的破壞,青銅器的使用更加廣泛,不僅限於王室和上層貴族,而是已深入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
位於安徽壽縣的蔡侯墓出土青銅器486件。其中禮器和生活用器90餘件,含鑊鼎1件、升鼎7件、帶蓋鼎10件、簋8件、鬲8件,其他如簠、敦、豆、籩、方壺、缶、鑒、盤等均為偶數。此外,出土樂器32件,含甬鍾12件、編鐘9件、編鎛8件。關於墓主人屬哪一代諸侯,尚存爭議,而以昭侯申(前518—前491)說較為可信。當時,作為小國的蔡國,介於相互爭霸的吳、楚兩大國之間,處境十分艱難。然而,蔡侯隨葬的青銅禮器仍十分豐盛奢侈,僭越禮制若此,可見“禮崩樂壞”風氣之烈。
概言之,夏商周青銅禮器制度的發展經歷了初始、成制和衰亡的過程。青銅禮器的品類、形制、紋飾乃至鑄造工藝也由簡單到複雜、低級到高級,是夏商周青銅時代真實、精髓的縮影,為後世傳留下光輝燦爛的文化遺產,因而在中華民族發展的歷程中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具有深遠的歷史文化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