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君子傳奇

簡介

晉江原創網簽約官推作品,盛大文學"全球寫作大展"30強作品,分上下兩卷,總計60萬字. 
半生戎馬逐外寇,故人生死各千秋。
昔日紅顏今白髮,當年英雄今黃土。


回首無端傷往事,往事如煙花幾度。
花開花落流年裡,春來春去風如故。
生死平生從戎志,一腔碧血保河山。
烽火四起家國破,提攜玉龍誓凱旋。
生當力戰報國恩,死當馬革裹屍還
誰料一訣永相別,殘陽遍染越王台。
四個軍閥公子,四段不一樣的血淚人生,國讎家恨,兒女情長……民國數十年,團圓歡笑,幾家能夠?惟有一把辛酸淚,交與後人說……
晉江專欄:
作者:鬼冢寶寶
文章類型: 原創-言情-近代現代-傳奇小說
作品風格:正劇
所屬系列: 民國煙雲
民國舊影|發生在民國時期的故事 都市情緣
主角:常毅卿,韓瀾生,段天佑,梁文虎 ┃ 配角:美綺,小月霜,儀君,江季正等 ┃ 其它:民國,訓誡,家法,抗日,軍閥,少帥,豪門,言情

小說片段欣賞

序章
他老了,很老很老,算到今年已經整整一百零一歲了。腿腳早已不靈便,每天除了躺在床上就是坐在輪椅上,雙腳因為許久不沾地氣而變得浮腫,肌肉萎縮的腿藏在褲腿里顯得空蕩蕩的。手背爬滿了青筋和皺紋,灰色的指甲和暗淡的皮膚仿佛積存了幾個世紀的塵灰,枯乾的不像是鮮活的生命體。
老態龍鍾。他突然想起這四個字,有些厭惡的不去看自己的手,想推輪椅出去走走,才發覺羸弱的胳膊早已不堪此負。他搖搖頭,最近腦子總是迷迷糊糊的,時常分不清現在和從前,自己推輪椅走動,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
“蘇菲!”他顫抖的喉嚨里發出一聲蒼老的呼喚。
一個高大的華裔姑娘匆匆推門進來,高跟皮鞋磕著地板撒下一串脆響。她溫柔的貼近他的耳朵:“先生,有什麼吩咐?”
年輕真好,年輕的腳步都是歡快而蓬勃的。他衝著姑娘笑笑,儘管視力的退化只能給他一個模糊的輪廓,但他仍然能感受到姑娘臉上暖暖的笑意,就像夏威夷十月的天氣,沒有灼人的陽光,一切都恰到好處。
這樣的笑容,似曾相識。那個像影子一樣追隨著他大半輩子的女人,總是含著暖暖的淺笑,站在他的陰影里。直到有一天他轟然倒塌,這個陰影里的女人,卻像一株柔韌的藤蘿,支撐起他支離破碎的後半輩子。
他閉上眼睛,幽幽的說,“你很像一個人。”
姑娘“咯咯”的笑:“您說過好多次了,我像夫人年輕的時候。”
真是老了,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他自嘲的笑,近些年的事,大多是過了就忘,年輕時的日子卻是一天天的清晰起來,思維繞過歲月的河灘,又溯向了記憶的源頭。
“蘇菲,推我去海邊走走。”
清涼的海風帶著一絲鹹腥的味道,陽光舒爽的照著,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性情,不焦灼,不張揚,連身上的汗都是滑潤柔膩的。遠遠的海面上,有一抹閃光的白,他眯縫著眼,“那是什麼?”
“那是還沒靠岸的遊輪。”蘇菲答道。
“遊輪……”他的視線投向那抹白色,儘管他根本看不真切,眼神漸漸空洞,像是穿過那片白伸向了更遠的地方,“我和她,就相遇在遊輪上……”
“是夫人嗎?”蘇菲問。
他輕輕搖頭,不是夫人,不是那個淺笑的女子。另一張女人的面孔漸漸清晰,雕像一般完美的輪廓和清冷的神情,烏黑的眸子裡藏著最深邃的思想和最縝密的心機。他低低的自語:“她叫美綺……我的美綺……”
“美綺?”蘇菲顯然對這個陌生的名字很意外。
他沒有再作解釋,他不願意再發出一點聲響去打擾這份遙遠的思念。夫人和美綺,兩個不同的女人,兩種不同的思念:對夫人的想念,是隨時隨地的,飯菜不合口了,身子不舒服了,任何一件細小的瑣事,都會想起她。而對美綺的想念,是一種虔誠的禱告,一種神聖的宗教儀式,只有在某個觸動心靈的時刻,關上周遭的喧囂,只剩下自己和她的回憶,在靈魂的河床上肆意流淌,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感受,一種對自己奢侈的縱容。
記憶流淌到了他二十六歲的那個冬夜,她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冰冷的吻,決絕的轉身離開。他追到門邊,她裹著長長的白色裘皮大衣,站在厚厚的雪地里,夜風吹亂了飄舞的雪花,將她瘦削的背影模糊成了天地間的一片影子,寂寥得仿佛要融進這滿世界的冰雪裡。她沒有回頭,就這么背對著他,隔著漫天的風雪,她的聲音也失去了溫度:“你進去吧,外面下著雪,很冷,小心你膝蓋的舊傷。你等不到我回頭的,我不會回頭,正如你不會追上來一樣。就把彼此所有的記憶,都埋進這雪堆,隨它化了去吧。”
隨它化了去……他想起了北平的雪,麵粉一樣的白,敦厚綿實,落地三天不化,有些陰冷處,甚至要到開春,要到新草抽芽的時候,才慢慢蛻去雪色。離開北平已經六十六年了,北平的雪也化了六十六回,那個冬夜的記憶卻依然藏在每一年飄落的雪花里,隨著層層覆蓋的積雪,一次次的還原、成形……後來,他輾轉了很多的地方,卻再也沒有看到過這樣的雪。上海,雪是晶瑩濕潤的,帶著薄薄的暖意,在粘地的一剎那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湘西,雪是若有若無的,好象落在手心的是有形的結晶,定睛看去,卻只有一滴溫柔的小水珠。新竹,雪往往裹脅在驟雨里,讓人來不及辨別。而夏威夷,根本就沒有雪。有時候他會想,是不是因為北平的雪,那樣的結實厚重,才把他和她的記憶,保存得這么完好。
他眯起雙眼,神思漸漸恍惚:北平,那是民國十三年的冬天……
四君子剪影:
毅卿已經沒有力氣再抬頭瞪父親,臉上流下的早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拚命忍住的悲咽在喉嚨里化為一陣陣的低沉。他同樣分不清,身體的劇痛和脫了褲子抽馬鞭的難堪,到底哪一個更難忍受。此刻他甚至盼望父親手中拿的不是鞭子而是鍘刀,腰斬而死也遠遠好過這凌遲般的奇恥大辱。
常復林沒有因為毅卿的淚水和悲咽而心軟,手裡的鞭子貨真價實的抽的脆響,松井正雄仔細觀察著常復林的表情,見他一雙鷹眼裡噴著要將毅卿燒成灰燼的怒火,便皮笑肉不笑的嘆道,“復林老兄果然教子有方,賢侄都被打成這個樣子,還是一句都不討饒,令人佩服啊!”
一陣細微的顫動傳過常復林全身,手裡的鞭子一偏,勾在了凳角上被扯成了兩截。他背過臉去不願看那副體無完膚血污橫流的樣子,沖士卿喝道,“把褲子給他提上!”
毅卿緊繃的身體終於癱軟,就在他以為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一陣更刺骨的殺痛鑽進皮膚,背後傳來士卿幸災樂禍的聲音,“三哥,你這回可得一兩個月起不來床了。”毅卿連生氣的精神都沒了,儘管他明白,這鑽心的殺痛是士卿偷偷在手上抹了鹽……
福元冒刺耳的聲音響起,“大帥,此次事件暫且告一段落,希望閣下往後好好管教令郎,不要再作出什麼傷害我們友鄰關係的舉動來!”
“今天抽掉了這孽障半條命,量他也蹦達不到哪裡去!”
毅卿閉上眼睛,眼淚無聲的滑落,他又記起母親的題詩: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他多想自己也變成一枝青竹,讓漫天飛雪掩去身上的骯髒血污,乾淨的如同一切都沒發生
梁成虎看著一屋子滿面悲色的老部下,牽了文虎的手,殷切囑咐了自己撒手西去後,西北軍將由弟弟梁文虎接掌,望軍中上下一心,務必聽從新帥調遣。梁成虎難得的打起精神坐靠在床頭,仔細聽完了每一個將領的表態,才放心的示意他們退下。
當最後一個軍官帶上門的時候,文虎看見大哥原本還在微笑的表情突然變成了痛苦的抽搐。“大哥!”話音剛落,梁成虎噗的一口黑粘的血噴了出來,蠟黃的臉瞬間慘白,半坐的身體就要歪跌下去。文虎一把將大哥攬靠在自己胸口,緊緊抱著大哥的肩,他突然發覺自己是如此害怕看到大哥垂死的表情,他不能相信這一刻竟然真的會到來。他一邊泣聲大喊,“快來人哪!”一邊用手臂緊緊箍住大哥的身體,仿佛這樣也能留住那即將逝去的靈魂。
梁成虎短促的喘息噴在耳邊,文虎緊貼著大哥的臉,他感到大哥呼出的熱氣在臉上凝成了一股水珠,直到喉嚨嘗到了熟悉的鹹澀,他才發覺原來自己的淚和大哥的淚流在了一起!“大哥!你能好!一定能好!快來人啊!再不來我斃了你們!挺住啊大哥……”文虎語無倫次的哭著、喊著、罵著,梁成虎的嘴唇蠕動著,弟弟的熱淚透過乾澀的唇縫滲入一絲苦澀,他幾乎已經看不清眼前了,胸口劇烈的喘著,聲音已是十分微弱,“答應大哥,照顧……輝兒……”
文虎抖著嗓子點頭,這么多天來,他幾次預感到大哥會和他提輝兒的事。但每次大哥卻總在話將出口的關頭收了回去,此時提起,難道大哥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恐懼瞬間緊緊攫住了文虎的心。“虎兒答應!虎兒會照顧輝兒,把他當成親生,不!把他當成我的命……求你了大哥……別走……你能好!”文虎緊緊抱著大哥,滾燙的淚不停的滴落在大哥的頸邊。
兄弟倆緊緊抱著,突然,大哥的手從文虎的背上滑落,文虎頓時呆若木雞,悽愴的哭聲哽在喉嚨里,他更緊更緊的摟住大哥綿軟變涼的身體,腦子裡一片空白。隱隱中聽見一聲耳語,“虎兒……大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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