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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篇陸文夫認為[很有趣]的美食文章
《吃在蘇州》序
荊歌
和葉正亭一起吃飯,吃的就不僅僅是飯,而是文化。他對美食真是熱愛,那種愛,遠不是他所自謙的"饞癆胚"。他不光好吃,更能琢磨。對於烹飪,他是專家,精於理論,勤於實踐。席間,對於每一道菜,其來源、做法、風格、得失,他都津津樂道,如數家珍。仿佛這些菜,都是他親手做的。我常常產生這樣的錯覺,和他共進午餐或者晚餐,我不是來吃喝的,而是來聽課。對於每一道菜,也不再純粹以菜視之,它是一道題,一個科研項目。其好處是,自己並沒有在吃中變得好吃懶做、吃喝喪志,也沒有吃得腦滿腸肥、吃出滿世界的酒肉朋友,而是吃出了文化,吃承了傳統,吃發了靈感,吃成了好學之士、飽學之士,吃成了食評家、食博士,甚至廚師。
飯局上有了葉正亭這樣的美食達人,吃便提升了檔次,別開生面,別有意趣。一頓飯,熔吃喝與知識、理想、道德,或者說德智體美於一爐,當然是好事。等於是邊吃邊收看"百家講壇",或者是搬了南甜北鹹東辣西酸進教室。長學問,長見識,同時還吃得精緻到位,吃得明白,吃出了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的雙豐收。吃不再是簡單的天理人慾,而是傳承和發展,前有古人後有來者,天地悠悠,切不可獨慨然而吃喝。
我有時候想,葉大師的妻子,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她是幸福呢還是不幸?其幸當然是不言自明的,有這樣一位先生,才貌雙全,事業有成,又善烹飪,當然是三生有幸。但是,在這樣的丈夫面前,她還有空間展示自己的賢惠嗎?如果她完全不把"三從四德"放在心上,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那么,我想她至少也要付出另一種沉重的代價。那就是,任何時候,都要豎起耳朵做葉老師的好學生。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一輩子,有多少天?一日三餐,一共又要吃多少頓飯?餐餐和一位循循善誘誨人不倦的美食家共進,那得要多么堅強的學習毅力啊!她這一輩子,是天天在吃喝呢,還是時刻在聽課?她是與杜康吃酒、與陸羽鬥茶、與李白對詩、與黃道婆共織、與姚明玩球,享受是享受,同時心理壓力之大,也是可以想像的。
咱們不是葉正亭的老婆,與他友誼再深,一年的相見也屈指可數。一起吃喝不僅沒有心理壓力,反倒常常格外珍視。這知識的樓梯、學問的麵包,有機會爬一爬咬一咬,肯定是勝讀十年書的。每次與正亭兄聚餐回來,我家的廚房都會被刷新一次。提升了格調,豐富了色彩。吃什麼和怎么吃,永遠是廚房創作的兩大難題,每經正亭兄點化,我都會暫時茅塞頓開。
而當茅草又將我塞住的時候,我就會打一個電話給正亭兄。有時候,菜做到一半,都會向他電話請教。而他,總是有問必答不厭其煩的。那一刻,即使他正在開會,也會提了手機悄悄溜出會場,為我傳道授業解惑,指點迷津,明確方向。
在我心目中,他就是吃喝的導師和北斗。每當他的權威受到懷疑和挑戰時,我總是堅定地站在他一邊。他指出,雞頭米須水沸後入鍋,等冒蟹泡時,立刻熄火,同時以勺勻其溫。是為"溏心雞頭米"也。我始終覺得,葉氏的做法,是最能保持雞頭米的水嫩清香,是最自然環保的。
正亭兄精於吃喝,從古到今,天南海北,只要與吃有關,他皆目之所到,心之所到,筆之所到。我相信,在蘇州,乃至更遼闊的範圍內,凡對吃喝有點興趣的人,凡對吃喝有興趣的同時還對美食文字比較關注的人,是一定知道葉正亭這個名字,並且一定讀過他所寫的吃喝美文的。讀好文章是一層享受,讀與吃喝相關的文章,又是一層享受。畫餅可以充飢,畫餅同時也會獲得繪畫的樂趣。吃喝文章,無論對葉正亭還是讀者,意義都是這樣吧。
作者簡介
筆名姑蘇一葉、夏草。江蘇蘇州人。中共黨員。1973年高中結業參加工作。1986年後陸續在蘇州教育學院、中央黨校(函授)和蘇州大學完成大專、本科、研究生學業。1973年參加工作。在交通航運部門工作16年,1989年在蘇州市委宣傳部工作,1995年到蘇州電台、廣電總台工作,2008年在蘇州地方志辦公室工作。1979年開始發表作品。2008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已出版散文集《姑蘇一葉》、《吳中秋葉》,報告文學集《江南采葉》、《阿興其人》等九部專著。新聞作品《老台胞尋母奇遇記》獲首屆中國新聞獎一等獎,文藝作品《草莓》獲中國廣播劇一等獎、江蘇省“五個一”工程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