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土[李銳小說集]

厚土[李銳小說集]
厚土[李銳小說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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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土》為作者八十年代系列作品的整合,總計十七篇,又題「呂梁山印象」(單篇中曾由西西選入洪範版《爆炸:八十年代中國大陸小說選三》),為李銳文學創作的代表,結構嚴密,接觸面至為廣大,將一特定時代里在政治壓力下活動於山西農野的知識青年和本地人民一一呈現。晉南荒遠,但作者的思維感受清晰可即,直指你我的內心。此書由李銳授權洪範出版,為海峽兩岸首度印行。

作者簡介

李銳,男,1950年9月生於北京,祖籍四川自貢。1966年畢業於北京楊閘中學。1969年1月到冊西呂梁山區插隊落戶,先後做過六年農民,兩年半工人。1977年調入《山西文學》編輯部。先後擔任編輯部主任,副主編。曾任山西省作家協會副主席,現為山西省作家協會專業作家。2004年3月獲得法國政府頒發的藝術與文學騎士勳章。自1974年發表第一篇小說,迄今已發表各類作品將近兩百萬字。系列小說《厚土》為影響較大的作品,曾獲第八屆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第十二屆台灣《中國時報》文學獎。出版有小說集:《丟失的長命鎖》、《紅房子》、《厚土》、《傳說之死》;長篇小說:《舊址》、《無風之樹》、《萬里無雲》、《銀城故事》;散文隨筆集:《拒絕合唱》、《不是因為自信》、《網路時代的方言》。和外國作家的作品被翻譯成中文一樣,李銳的作品也曾先後被翻譯成瑞典文、英文、法文、日文、德文、荷蘭文、越南文等多種文字在海外出版。

目錄

總序

自序

再版序

鋤禾

古老峪

選賊

眼石

看山

合墳

假婚

秋語

送葬

同行

送家親

馱炭

“喝水——!”

篝火

好漢

青石澗

二龍戲珠

天上有塊雲

生命的報償

一種自覺

李銳作品年表

作品簡介

《厚土》是“中國當代作家”系列叢書之一。本套“中國當代作家”系列叢書遴選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中後期以來成就突出、風格鮮明、有廣泛影響力的作家,對他們的作品進行全面的梳理、歸納和擇取;每位作家的作品為一系列,各系列卷數不等,每卷以其中某篇傷口的標題命名。

本套叢書一共收入了作者的八部作品。從一九八零年代中期的《厚土》開始,到最近的一些隨筆為止,大致選了二十年以內的文字。《厚土》是我的成名作。嚴格的說,我的文學創作也是從《厚土》開始的。在這之前的十二三年雖然也寫了一些作品,但只能算是學習和準備。

我為自己的寫作定下一個標準:用方塊字深刻地表達自己。但是,為什麼在全球化的時代強調使用方塊字?怎么才能算是深刻?用什麼樣的形式來表達?“自己”又是一個什麼樣的自己?這幾個問題一問,就知道這個看似簡單的標準,其實很苛刻。用這個標準衡量自己這八本書,我不能說真的做到了,只能說還算是一種自覺的追求。

本來文學創作是個人的事情。作家和好作家的分野就在於類似和獨創的不同。但是我相信,無論多么獨特、獨創的寫作者,他都無法使自己分身於歷史和時代之外。從某種意義上說,寫作常常是對歷史和時代的反省與反抗,是獨自一人對生命深情的抒發和挽留。諷刺的是,歷史會讓反抗和反省變得多餘,生活會讓抒發和挽留變成自作多情。因為,無動於衷是歷史的基本屬性,變幻無常是生活的本來面目。

我是和文革以後的“新時期文學”一起成長起來的。當我們在一波又一波的主義和潮流中模仿和“創新”的時候,身邊的這個世界早已翻天覆地:

從天安門廣場上高舉毛主席語錄本狂呼萬歲的紅海洋,到燈光廣場上揮動螢光棒淚流滿面的追星族;從千百萬城市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再教育”,到億萬農民像潮水一樣湧向城市去打工;從所謂的國家主人翁,到失去生活依靠的下崗工人、沒了土地的農民;從排著長隊用糧票、布票購買生活必需品,到琳琅滿目的超級市場、名品專賣店;從“深挖洞,廣積糧”的自我封閉,到高樓林立、汽車塞路的國際化流行病;這一切都是我們親歷親見的歷史和生活。眼前的這個世界變化之大,之劇烈,之深刻,說翻天覆地沒有半點誇張。在所謂全球化的潮流下翻天覆地的中國,讓所有的文字描述相形見絀。我們已經從狂熱信仰的革命天堂或地獄,一步跨進了權力和金錢的狂歡節。在這個狂歡節上被權力剝奪的精神侏儒們,卻又同時依靠金錢變成了消費巨人。有人宣稱,這是一個歷史終結於消費的時代。在這個時代,經典被讀物取代,獨創被複製取代,欣賞被刺激取代。總之,在“作者死了”之後,文學的死期也就不遠了。可是在我看來,文學是人記錄自己生命體驗和想像力的一種本能。這種本能,在沒有文字之前被人們口口相傳,在有了文字之後人們就用文字記錄。就像食慾和性慾一樣,這樣的生命本能並非專屬於某一時代。真正的文學從來都是出於內心的渴望和需要,權力的剝奪,金錢的驅使,或許可以得逞於一時,甚至得逞於一個時代,但它們從來也沒有能得逞於永遠。刻骨的生命體驗,勃發的想像力總是會從岩石的縫隙中生長出來,總是會在大漠的腹地匯聚成茂盛的綠洲。真正的創作者從來用不著向歷史撒嬌,非要要求一個適合文學生長的“盛世”。生活本來就是泥沙俱下的,歷史也從來就不可能幹淨。唯其如此,才滋養出了意想不到的文學。

在這翻天覆地的世界上,幾十年來除了讀書就是寫作,很單純也很單調。寫的東西也簡單,除了小說就是散文隨筆。如此這般,在單純和單調之中一晃三十載,眨眼間,曾經的熱血青年忽然白髮雜生。真快。快得來不及感嘆。所謂的反省和反抗,在落到紙面的同時,也漸漸變成一個人的獨白。到這時候才體味出什麼叫“創作是個人的事情”。那情形很像是一個人把沙子扔進黑夜,也很像那隻銜來石頭填海的笨鳥。

牢記著歷史無動於衷的基本屬性。我不想給自己的選擇塗上浪漫的色彩,更不想找一個道德的高台階站上去。義無反顧的自生自滅是用不著宣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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