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子·別潤守許仲塗

《南歌子·別潤守許仲塗》是北宋文學家蘇軾作的一首詞。 該詞上片寫作者參加宴會,宴會結束後大雁南飛,下片描寫二妓的風流雲散,襯托出離別的悲傷。該詞借景抒情,運用襯托的手法,表現作者的離別悲傷之情。

作品原文

南歌子·別潤守許仲塗

欲執河梁手 ,還升月旦堂 。酒闌人散月侵廊。北客 明朝歸去、雁南翔。

窈窕高明玉,風流鄭季莊 。一時分散水雲鄉 。惟有落花芳草、斷人腸。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南歌子:詞牌名,又名“南柯子”“怕春歸””春宵曲”“碧窗夢”“風蝶令”,雙調五十二字,上下片各四句三平韻。

2.潤守:指知潤州事。

3.河梁:《文選卷二十九李陵與蘇武詩》三首之三:“攜手上河梁,遊子暮何之。”後世用“河梁”為送別之詞。

4.月旦:《後漢書·許劭傳》:“初,劭與靖(劭從兄)俱有高名,好共核論鄉黨人物,每月輒更其品題,故汝南欲有‘月旦評’焉。”這裡以許劭指許遵。

5.北客:這裡指蘇軾自己,原自汴都出來。

6.“窈窕”二句:高明玉即高瑩,鄭季莊即鄭容。

7.水雲鄉:江南的水鄉。

白話譯文

本來準備與許太守握手道別,想不到又登上了他辦公的廳堂。酒宴結束人群散去只有月光灑滿走廊。北方的客人明天就要回去了,大雁卻要飛往南方。

窈窕的高瑩,風流的鄭容,都是南徐的名妓,一時間也都分散到了江南水鄉,只剩下落花芳草和斷了一樣的肝腸。

創作背景

《東坡樂府》朱本卷一認為該詞是在熙寧七年(1074)創作的,孔《譜》認為是在元豐七年(1084)八月創作的。鄒王本認為是在元豐七年八月,作於潤州。吳雪濤《蘇詞編年辨證》(《文史》第四十輯)認為是在元豐八年(1085)五月,蘇軾從南都去常州,途徑潤州,寫下該詞。現在大多認同朱本。

南宋陳善《捫虱新話》下集卷九有這樣的記載:“坡昔過京口,官妓鄭容、高瑩二人嘗侍宴,坡喜之。二妓間請於坡,欲為脫籍,坡許之而終不為言。及臨別,二妓復之船所懇之,坡曰:‘爾當持我之詞以往,太守一見,便知其意。’蓋是‘鄭容落籍,高瑩從良’八字也。此老真爾狡猾耶!”其說或許最接近本事,可供參考。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起筆兩句先寫應邀赴宴:“欲執河梁手,還升月旦堂。”與下文的“酒闌人散”、“北客”聯繫起來看,可知開頭是寫應邀赴宴,而主人的殷勤好客以及作者的感激之情,都音流弦外了。接下去作者並沒有渲染宴會上歡快、熱烈的氣氛,而是一下子推到散席的一刻,著意寫上一筆:“酒闌人散月侵廊”。這裡明點“酒闌人散”這一特定時間,而以廳堂的走廊下清冷的月光寫出淒清的氣氛和落寞的情懷,這當然是同離別的心緒相關聯的。於是自然轉到寫當前的離別之事:“北客明朝歸去、雁南翔。”這句或許是由“群燕辭歸鵠南翔”(曹丕《燕歌行》)這一古老的詩句變化而來,以“雁南翔”反襯“北客”(即作者自己)歸去的孤獨和冷落,頗有點離群索居的意味,突出了離別的悲傷。

過片兩句是對別筵的補寫,還是對近事的回憶,這一點無法懸揣,但可以肯定,其中有作者難忘的一時韻事。“高明玉”、“鄭季莊”即前篇《減字木蘭花》詞序中所說的高瑩、鄭容,她們都是潤州名妓,當時在蘇軾贊助下,被判落籍、從良,所以感恩戴德,極有可能在蘇軾臨去時,席上作陪助興。“窈窕”、“風流”互文見義,概括了二人的容貌之美、歌舞之美。接著筆鋒一轉:“一時分散水雲鄉”。此句寫得極有詩情和韻味:“一時分散”四字,既回應前文的“酒闌人散”,又暗指二人的落籍從良,同時寫出美的事物的消失所引起的莫名的惆悵;“水雲鄉”三字,緊扣江南的地域特徵,並以雲水汪茫的自然景色對作者所抒寫的情感作了巧妙的烘托。結尾一句情、景兼到,也頗見佳:“惟有落花芳草、斷人腸。”“酒闌人散”之後,觸目都是惹人愁煩的景物,使人極度傷心。這裡應當說明的是,“芳草”會惹人愁煩是因為在古代詩作中,詩人們往往借“芳草”這一意象來抒寫或寄寓人的離情。如《楚辭·招隱士》:“王孫游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無名氏《飲馬長城窟行》:“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白居易《賦得古原草送別》詩:“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杜牧《池州送前進十蒯希逸》詩:“芳草復芳草,斷腸還斷腸。自然堪下淚,何必更斜陽!”等等。看來這裡更多地化用了小杜的詩意,來表現離別的悲傷,這是詞的“主意”,與上片一脈相通。由此看來,下片描寫二妓的風流雲散,不過是一筆襯托而已。

該詞上片寫作者參加宴會,宴會結束後大雁南飛,下片描寫二妓的風流雲散,襯托出離別的悲傷。詞中運用多種手法來抒發作者離別的悲傷之情。

名家點評

江蘇大學文法學院教授李金坤:此詞離別之主題、時間、結構形式與虛實相生之表現手法,都與上詞相同,所不同者,此詞開頭用典,並用人北歸與雁南翔作對比,反襯出詞人北還汴粱朝廷的複雜感情。《傳統文化研究 第二十一輯》

作者簡介

蘇軾(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號東坡居士,北宋文學家。進士及第後,官至中書舍人、禮部尚書。由於新舊黨爭、諫官彈劾,仕途蹉跌,屢遭貶謫。所歷州郡,關心國計民生,多有惠政。他學識淵博,多才多藝,在書法、繪畫、詩詞、散文各個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詣,做出了卓越貢獻。其文縱橫恣肆,揮灑暢達;為詩題材廣闊,清新雄健;詞風一洗綺羅香澤之態,逸懷浩氣,開“豪放派”之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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