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義
解釋
出處
《南史·后妃傳》:“妃以帝眇一目,每知帝將至,必為半面妝以俟,帝見則大怒而出。”
示例
★唐·李商隱《南朝》詩 :“地險悠悠天險長,金陵王氣應瑤光。 休夸此地分天下,只得徐妃半面妝。”
出處
徐昭佩(?—549年),東海郯縣(今山東省剡城北)人,梁朝侍中信武將軍徐緄的女兒,可謂名門之後,南朝梁元帝蕭繹的皇妃,有姿色。
南朝梁武帝天監十六年(517年),徐昭佩應召入宮,被立為湘東王蕭繹的王妃,生王子蕭方等和女兒益昌公主蕭含貞。承聖元年(552年),蕭繹即位為梁元帝。
由於梁元帝是獨眼,一次臨幸時,徐妃只作“半面妝”(半面梳妝,半面未妝),知道她是有意嘲笑自己,盛怒之下,指袖而去,一連幾年不再理睬徐氏。這就是“徐妃半面妝”的故事,李商隱《南朝》詩有“休夸此地分天下,只得徐妃半面妝”之句,後世以“妝半”來稱讚其美貌。
徐妃性嗜酒,經常飲醉,遇元帝入房,輒吐於衣中,她又是一個淫蕩的女人,常與瑤光寺的智遠道人私通,而且生性妒忌,宮中失寵的姬嬪,徐妃視為知己,常與她們交杯對飲,發現宮女懷孕,則以刀殺之。
梁元帝的朝臣季江,是個美男子,徐妃當時已半老,仍招引季江與之通姦,季江嘆氣道:“徐娘雖老,猶尚多情。”(《南史·皇妃傳》),後來便以“徐娘半老”,作為年紀雖大,而尚存風韻的婦女的典故。
尤有甚者,徐妃得知賀徽長的俊美瀟灑,用“白角枕”寫了一首情詩向他求愛,兩人情詩往來,給梁元帝得知後,無法忍受,加之自己的愛姬王氏生子後去世,懷疑是給徐氏下毒害死,便逼著徐氏自盡,太清三年(549年),徐妃投井身亡,被草草埋葬於江陵的瓦宮寺旁。
半面妝,典故來自徐妃昭佩,南朝梁元帝蕭繹的妃子,著名的“徐娘雖老,猶尚多情”說的也是她。想來她本也應是個貌美如花孤高倔強的女子,卻不知為何落得個與人通姦,最後被皇帝賜死後還要休回家的淒涼下場。
說她孤高倔強,因她不似其他後宮女子或者拚命邀寵,或者因為失寵獨自飲恨。她是獨特的,獨特得敢於不給皇帝面子,皇帝恩寵,誰不感激涕零,哪怕是表面上的,她卻偏偏梳個半面妝諷刺眇一目的蕭繹,讓他大怒離去(事見《南史·梁元帝徐妃傳》載:“徐妃以帝眇一目,每知帝將至,必為半面妝以俟,帝見則大怒而出。”),旁人勸她,她不以為然:王爺父子講仁義,說道德,斷乎不會因這樣的小事焚琴煮鶴,頂多只不過是逐出宮去,眼不見心不煩,這樣倒也好了。看來她對皇帝的心思倒是研究得透徹,只是不知她這般大膽究竟是自恃出身名門,皇帝不敢把她怎么樣,還是為了別的原因。若說她愛他,為何拒絕他的親近,還以這般決絕方式;若說她不愛他,可為何這半面妝偏偏透著股賭氣的意思?
至於元帝的心思也頗費思猜,按說被人這般羞辱,就算修養再好也受不了,況他是皇帝呵,九五至尊無人敢違抗,若是一般人恐怕他早就收拾了,偏偏對這個膽大包天的妻子,他無可奈何,只能掉頭而去卻不作任何處罰。到底是他涵養過人?忌憚徐家的勢力?還是對她的挑釁儘管憤怒已極卻還不由自主地帶著幾分愛憐呢?不然明知見她必將受辱,為何還忍不住一見再見?為何對她處處忍讓,莫不是指望她終有一日回心轉意?或者他也曾想過放開,偏偏不由自主地抓得更緊。
在這場無望的互相折磨中,兩個人想來都不快活。
史書上有一個細節,說“妃性嗜酒,多洪醉,帝還房,必吐衣中。”
不知她入宮之前是怎樣的女子,想來應是個活潑而快活的女孩,也許還喜歡惡作劇地整蠱別人。偏偏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只能在深宮中消磨漫長而無聊的時光,永遠處於絕望的等待中。所以她不開心地只能借酒消愁,偏偏愁更愁。壓抑到了極致便只能通過傷害他人而發泄心中不快,於是有了半面妝,於是有了後面的若干男子。這是一場豪賭,她不停地傷害他,激怒他,究竟是想把他推得遠遠的,讓他失望讓他對她放棄,好獲得久違的自由,還是想引起他更多的關心,得到他唯一的專注?只怕連她自己後來都不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
蕭繹應該是愛過她的吧,不然何必處處包容?她故意吐他一身,他卻還是忍不住照顧酒醉的她。或許他知道她想要自由,偏偏情到深處,寧可把她鎖在身邊看她枯萎,也不願意放開,從此天涯海角兩兩相忘。
但最後的最後,他還是決然地撇下她的手,明知那是一雙多渴望關懷的手,明知她的拒絕背後藏著深深寂寞,可是皇帝的尊嚴畢竟還是容不得她再三的放肆,他的心也有傷透的一天,他終於累了,累得牽不動她的手,累得不能實現那個與子偕老的諾言,累得無法等待她回頭的一日。不是說在愛情里,先付出的那個就輸了。她能傷害他,不過憑藉的是他愛她,如今,他不再愛了,她便不能再傷他了,對吧?
所以,她不再是讓他憐惜的女子;所以,她做錯了事便要付出代價。
終於決定放手,或許那一刻心痛如絞,或許此生再找不到像她那樣聰慧頑皮的女子,或許心裡的傷痕永遠也好不了,但真的累了,累得再也堅持不下這場一個人的愛情。她要的自由便給她吧,她想要離開這不見天日的深宮,便放她歸去。
“太清三年,遂逼令自殺。妃知不免,乃投井死。帝以屍還徐氏,謂之出妻。葬江陵瓦官寺。”
痛苦糾葛了半生,最後他們的結局不過是一對怨偶,一塋孤墳。放了手的從此獨個淒涼,歸了去的終於“得償所願”。只不知,在一起的每個日子,她到底是,為誰梳個半面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