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中國的儺祭和儺戲具有悠久的歷史。在古代的諸多歷史文獻中就有了關於遠古以來的儺祭、儺戲的許多記載。
《古今事類全書》說:“昔顓頊氏有三子,亡而為疫鬼。---於是以歲十二月,命祀官時儺,以索室中而驅疫鬼焉。”該文獻載明了原始社會末期--顓頊之時就有了儺祭的活動,《
事物紀原》說:“周官歲終命方相氏率百隸索室驅疫以逐之,則驅儺之始也。”則指出從周代開始有驅儺活動,雖然二書關於儺祭之始在時間上相差上千年,但無論如何,儺祭在上古以前就已經出現了。到了孔子生活的時代,儺祭已經非常盛行,所以《論語·鄉黨》說,孔子有一次遇到鄉人行儺,就穿著朝服恭敬地站在廟之阼階觀看,隨著歷史的演變和社會的發展,儺祭發生了從人的神化到神的人化、從娛神到娛人、從藝術的宗教化到宗教的藝術化的轉變,儺戲應運而生了。從儺嬗變到儺戲,大約是宋代的事情。宋代成書的《東京夢華錄》載:至除日,禁中呈大儺儀,並用皇城親事官。諸班直戴假面。繡畫色衣,執金槍龍旗。
教坊使孟景初身品魁偉,貫全副金鍍銅甲,裝將軍。用鎮殿將軍二人,亦介胃,裝鬥神。教坊南河炭醜惡魁肥,裝判官,又裝鍾馗、小妹、土地、灶神之類,共千餘人。自禁中驅祟出南熏門外,轉龍灣,謂之“埋祟”而罷。這段文字具有一定的故事情節,帶有明顯的戲劇特徵。釋道隆《大覺禪 師語錄》有一首詩曰:“戲出一棚川雜劇,神頭鬼面幾多般;夜深燈火闌珊甚,應是無人笑倚欄。”這首詩講的是 南宋時期四川涪陵一帶流行著戴假面表演的儺戲。
作用和意義
古代,儺祭、儺戲的流行面很廣,西南地區、長江流域、黃河流域、嫩江流域都有流行。但隨著社會的發展和文化的演進,儺祭、儺戲在嫩江流域、黃河流域、長江中下游一帶則日趨衰亡。然而偏僻的西南地區特別是少數民族地區,長期以來交通閉塞、科學技術落後、生產力水平低下形成的封閉性社會環境和少數民族特有的文化個性,以及中原文化、荊楚文化、巴蜀文化的慘透,為儺祭和儺戲的生存和發展提供了肥沃的土壤。以貴州為中心的廣闊地帶,包括貴州全省、雲南東都、湖北西南部、湖南西部和西南部、廣西北部,時至今日仍為攤祭和儺戲流行的地區,而且保存的儺戲最多、品種最全、特色最為顯著。這一地區豐富多彩的儺戲群大致可以歸納為三類,即地戲、儺堂戲、變人戲。
在儺祭中,儺戲面具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儺祭之風盛行的商周時期,為了在攤祭中獲得強烈的祭祖效果,主持儺祭的方相氏佩戴著"黃金四目"面具。<<周禮.夏官>> 說:"方相氏掌蒙熊皮,黃金四目,玄衣末裳,執戈揚盾,帥百隸而時攤,以索室驅疫。"方相氏成"了驅鬼逐疫、消災納吉的神化形象,那模樣神秘可畏。在攤戲表演中,儺戲面具則成了儺戲造型藝術的重要手段,也是儺戲最為重要、最為典型的道具。演員佩戴儺戲面具是儺戲區別於其他戲劇的重要特徵。
伴隨儺祭而產生和發展的儺戲面具,源遠流長,豐富多彩。除了<<周禮>>等等諸多歷代文獻對儺戲面具作了較為生動和形象的描述外,多年來一些地方已出土和發現了不少屬於遠古、上古、中古、近古的儺戲面具實物和面具圖像,發現近代以來的儺戲面具的實物則更為豐富。例如四川巫山大溪出土的雙面石雕人面、山東腃縣崗上村出土的玉雕人面、甘肅永昌鴛鴦池出土的石雕人面、遼寧牛梁河紅山文化遺址出土的泥塑女神頭像等等就是遠古時期很有代表性的儺戲面具。河南安陽和濬縣、北京房山和平谷、陝西西安和城固等地出土的青銅面具則是商周時期(上古)儺戲面具的典型代表。廣西西林出土的西漢青銅面具、江蘇徐州出土的西漢玉質面具、湖南漵浦出土的漢代滑石吞口等等正是中古時期的典型儺戲面具。近古和近代以來遺存的儺戲面具,全國算起來,可謂成千上萬,其中一部分是通過考古發掘得到的,更大一部分直至現在仍在民間流傳或為儺戲藝人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