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物抒情法

借物抒情法

借物抒情,是一種以描寫事物來表達自己思想感情的寫作方法。運用借物抒情的方法,關鍵是找準物品的特點與自己的感情引起共鳴的地方,使物品與感情相統一,使感情有所依託。

概述

這種方法的要點是描寫事物要緊扣與此事物有關的人事的變遷、榮辱、生死等,一草一木,一磚一石,處處都浸染著人物的喜怒哀樂。雖只是對事物的描繪,但讀者讀來卻字字都包孕著真切動人的情感。

例如,秦牧的《在仙人掌叢生的地方》。首先,抓住仙人掌的特點,熱情地抒發了讚頌之情:“仙人掌,嘿,這真是一種生命力頑強的奇特植物!”緊接著,就它的堅韌性格、抗旱耐瘠、頑強拒害、花朵艷麗的特點一一進行描寫。文末點明:“我總是忘不了那墨綠色的島嶼,那簇生著仙人掌的海灘,那迎著海風微笑屹立著的戰士們堅毅的形象!”原來,作者所借之物是仙人掌,所抒之情是歌頌解放軍戰士高尚品德與情操。

特點

借物抒情要求我們在描寫物品時,把感情寄託於對事物的愛憎之中,要借物品的形象含蓄地抒發自己的感情。 目標 :平時多留心身邊事物,用多角度觀察生活 。善於捕捉實物特徵,力求有創意的表達想法。運用多種手法狀寫事物,或進行介紹說明,或以物喻人,或詠物寄意,或以物憶事多角度訓練,不斷提高寫作水平。

例文

自然是大師,即使是她不經意的一瞥,也總能讓人萌動最美的體驗,比如彩虹、比如海市蜃樓、比如我們經常見到的陽光,因為雷抒雁說——

陽光,是一種語言

早晨,陽光以一種明亮、最透徹的語言,和樹葉攀談。綠色的葉子,立即興奮得顫抖,通體透亮,像是一頁頁黃金鍛打的箔片,炫耀在枝頭。而當陽光微笑著與草地上的鮮花對語,花朵便立即昂起頭來,那些蜷縮在一起的憂鬱的花瓣,也迅即伸展開來,像一個個恭聽教誨的耳朵。

晴朗的日子,走在街上,你不會留意陽光。普照的陽光,有時像是在對大眾演講的平庸演說家,讓人昏昏欲睡;到處是燥熱的嘈雜。

陽光動聽的聲音,響在暗夜之後的日出,嚴寒之後的春天,以及黑夜到來前的黃昏。這些時刻,陽光會以動情的語言向你訴說重逢的喜悅、友情的溫暖和哪怕是因十分短暫的離別而產生的愁緒。

倘若是雨後的斜陽,彩虹將盡情展示陽光語言的才華與美麗。赤、橙、黃、綠、青、藍、紫,從遠處的山根,騰空而起,瞬間飛起一道虹橋,使你的整個身心從地面立刻飛上天空。現實的鬱悶,會被一種浪漫的想像所消解。陽光的語言,此刻充滿禪機,讓你理解天雨花,石點頭,讓你平凡生活的狹窄,變成一片無邊無垠的開闊;讓你枯寂日子的單調,變得豐富多彩。

可這一切,只是一種語言。你不可以將那金黃的葉子當成黃金;江河之上,那些在粼波里晃動的金箔也非真實;你更不要去攀援那七彩的虹橋,那是陽光的話語展示給你的不可琢磨的意境。瞬間,一切都會不復存在。可是,這一切又都不是空虛的,它們在你的心中留下切切實實的圖畫,在你的血管里推湧起浪潮,在你耳邊轟響著不息的呼喊,使你不能不相信陽光的力量和它真實的存在。和陽光對話,感受光明、溫暖、向上、力量。即使不用銅號和鼙鼓,即使是喁喁私語,那聲音里也沒有卑瑣和陰暗,沒有濕淋淋的、怯懦者的哀傷。

你得像一個辛勤的淘金者,從閃動在白楊翻轉的葉子上的光點裡把握陽光的語言節奏;你得像一個樸實的農夫,把手指插進鬆軟的泥土裡,感知陽光溫暖的語言力度。如果你是陽光的朋友,就會有一副紅潤健康的面孔和一窗陽亮清朗的心境。陽光,是一種語言,一種可以聽懂的語言。

詩人說,萬能的上帝沒有辦法到每個孩子身邊,去全身心地保護、關愛他們,於是上帝就用世界上最最特殊的材料創造了孩子最最親近的人——

誰說長溝流月去無聲呢? 水, 也有她們自己的語言的,只是,那需要一份如水般玲瓏透明的心境去領會,才能清晰辨認。

山城有水,水自碧山間潺湲而來,又緩緩經莊腳流淌而過,在盈澈見底的溝洫中,漸次將自己款擺成一道叫人明心見性的清涼。

似乎滿山殷勤濃密的蒼翠,怎么也挽不住那一點對人間的關注與情愛,涓涓弱水,必執意要奔向人間。於是就那樣毫不遲疑地啟程,穿越密密樹林,磊磊澗石,穿越青苔題壁的山澗,欣欣然來到這大片山城的土地,潤澤成膏;把種籽,育化成苗;然後把人心,洗滌成一面不沾惹塵埃的明鏡。

那是否便是山城之水的心事與身世了呢?

夏日午後,我時常臨流而立,俯看水中天光的投影,雲朵的飄移,小魚的從容出遊,以及自己悠悠擺動、卻並不流走的身影;並且側耳傾聽水與風的酬唱應答,水與石的溫和爭辯;或者水自顧自的行吟如歌與沉默無言。那仿佛訴說著許多故事,也令人聯想起許多故事的聲音,有時,竟使我禁不住忘情地蹲下身來,像兒時溝邊放紙船的樣子,生命又溫柔地回到了赤子最初的心境。

誰說長溝流月去無聲呢?我真想告訴那隻顧在杏花疏影里,飲酒吹笛至天明的陳簡齋——水,其實也有她們自己的語言的,只是她只肯把自己的流轉,說給那既領略過生命中婉約柔靜之美,復飽經狂濤駭浪、顛躓困苦的知音,去聽罷了。

若生命的河流,是一段曲折的滄桑;若歲月的清溪,是迢迢前去的逝者。那么,在每一道有形無形的流水之前,我都願意自己是寧靜得足以聆見水之清音的過客。(《台港文學選刊》2003年第7期)

村莊背靠白鹿原北坡,遍布原坡的大大小小的溝梁奇形怪狀。在一條陰溝里該是最後一坨尚未化釋的殘雪下,有三株露頭的綠色,淡淡的綠,嫩嫩的黃,那是茵陳,長高了就是蒿草,或卑稱臭蒿子。嫩黃淡綠的茵陳,不在乎那一坨既殘又髒經年未化的雪,宣示了春天的氣象。

桃花開了,原坡上和河川里,這兒那兒浮起一片一片粉紅的似乎流動的雲。杏花接著開了,那兒這兒又變換出似走似住的粉白的雲。泡桐花開了,無論大村小莊都被驟然暴出的紫紅色的花帳籠罩起來了。洋槐花開的時候,首先聞到的是一種令人總也忍不住深呼吸的香味,然後驚異莊前屋後和坡坎上已經敷了一層白雪似的脂粉。小麥揚花時節,原坡和河川鋪天蓋地的清蔥蔥的麥子,把來自土地最誘人的香味,釋放到整個鄉村的田野和村莊,灌進莊稼院的圍牆和窗戶。椿樹的花兒在龐大的樹冠和濃密的枝葉里,只能看到繡成一團一串的粉黃,毫不起眼,幾乎沒有什麼觀賞價值,然而香味卻令人久久難以忘懷。中國槐大約是鄉村樹族中最晚開花的一家,時令已進入伏天,燥熱難耐的熱浪里,聞一縷中國槐花的香氣,頓然會使躁急的心緒沉靜下來。從農曆二月二龍抬頭迎春花開伊始,直到大雪漫地,村莊、原坡和河川里的花兒便接連開放,各種奇異的香味便一波迭過一波。且不說那些紅的黃的白的紫的各色野草和野花,以及秋來整個原坡都覆蓋著的金黃燦亮的野菊。

五月是最好的時月,這當然是指景致。整個河川和原坡都被麥子的深綠裝扮起來,幾乎看不到巴掌大一塊裸露的土地。一夜之間,那令人沉迷的綠野變成滿眼驚奇。一年裡最紅火最繁忙的麥收開始了,把從去年秋末以來的緩慢悠閒的鄉村節奏驟然改變了。紅苕是秋收的最後一料莊稼,通常是待頭一場濃霜降至,苕葉變黑之後才開挖。濕漉漉的新鮮泥土的隴畦里,排列著一行行剛剛出土的紅艷艷的紅苕,常常使我的心發生悸動。被文人們稱為弱柳的葉子,居然在這河川里最後卸下盛裝,居然是最耐得霜冷得樹。柳葉由綠變青,由青漸變淺黃,直到幾番濃霜擊打,通身變成燦燦金黃,張揚在河堤上河灣里,或一片一株,令人欽佩生命的頑強和生命的尊嚴。小雪從灰濛濛的天空飄下來時,我在鄉間感覺不到嚴冬的來臨,卻體味到一縷聖潔的溫柔,本能地揚起臉來,讓雪片在臉頰上在鼻樑上在眼窩飄落、融化,周圍是霧靄迷茫的素淨的田野。直到某一日大雪降至,原坡和河川都變成一抹銀白的時刻,我抑制不住某種神秘的誘惑,在黎明的淺淡光色里走出門去,在連一隻獸蹄鳥爪的痕跡也難覓蹤的雪野里,踏出一行腳印,聽腳下的好雪發出錚錚錚的脆響 。

我常常在上述這些情景中,由衷地詠嘆我原下的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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