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2006年,出於對故土山鄉的熱愛,何旭極力反對葉文智策劃的飛機穿越天門,並在《南方周末》上先後發表《資源玩家,住手吧!》《再哭天門》,網路點擊率超千萬,頓時掀起輿論對葉文智玩弄資源的討伐風暴,終引起上級有關部門關注。此次“穿越天門”即被緊急叫停。
何旭策劃並主創的《你說話吧》,是中國第一家由報紙、電台、電視、網路等多媒體聯動的草根評論欄目,創辦於2006年元月,曾參評2006年度中國新聞獎,並數次獲得湖南好新聞獎、湖南新聞名專欄獎等榮譽。3年多來,成功舉辦160多期,800多萬人次通過各種形式參與了《你說話吧》,紀連海、閻崇年等知
名學者均多次參與過該欄目。由於形式新穎、反響熱烈,《你說話吧》被多家媒體報導,被稱為新媒體時代多媒體聯動新聞評論欄目範本,受到了廣大讀者、媒體界和傳播學者們的廣泛好評。
2011年1月,何旭由《長沙晚報》理論評論部主任轉任星辰線上總編輯總經理、《長沙晚報》編委
代表作品
1、小說《麻佬》——被新華文摘1988年轉載;
2、評論《矮了數米,高了萬丈》——2005年3月《長沙晚報》
昨日午後,一朋友傳來一條手機簡訊:珠峰新高8844.43米。我的第一反應是,這傢伙不是在惡作劇吧?隨即心裡一沉,趕緊上網求證。果如斯言!
自此,首先是中國人要接受這個事實:珠峰新高程比1975年公布的高程數據8848.13米矮了差不多4米。在我們的地理“常識”中,這個歐亞板塊和印度板塊碰撞造就的喜馬拉雅山脈主峰,是每年都在“長高”的。從今年3月15日我國開始對珠峰高程複測,到5月22日科考人員成功登頂並完成相關數據的採集之後,珠峰新高就一直為人關注。在一般人的心理預測中,珠峰肯定是長高了。而結果,珠峰卻變“矮”了。
珠峰,她不僅僅是一座雄奇的雪山,她飽含了一個民族太多的情感。珠峰是世界第一高峰,也是屬於中國人的某種精神頂峰。珠峰變“矮”,潛意識的聯想是:高度“矮”了,數字少了,“官品”低了,這意味著面子就丟了,自信就消失了。
求全求滿,是國人的哲學。到如今,求高、大、全的觀念,很難說就在我們的意識形態中徹底扭轉了。泱泱大國、地大物博,還有那么多的世界之最,這些原本很客觀的東西,一情緒化起來,主觀色彩濃烈得不得了。凡事只能往最好處說,往最高處說。這些東西對中國文化影響太久,它的危害性想必大家都意識到了。它的存在無疑還阻礙著科學技術的發展。在社會、政治、經濟的領域裡,這種表現就更是層出不窮了。“百佳”的入選、“十大”的評定、某某統計數字大關的突破、多少金牌的確保……此等口號的提出,必然帶來數據與事實真實的差別。一個小例子是,明明旅遊黃金周還沒有過完,層層統計就出來了,無非是借數字說話,一年更比一年好。真是那樣嗎?隨便逮個路人去問問吧。
如同一個競賽的紀錄突然因為計量的誤差要突然改寫一樣,這滋味是複雜的。幸運的是,能跟珠峰堪比的高峰實在沒有,哪怕新高程下降了近4米、40米,還是沒有其他山能試與比肩,它仍是世界第一高峰。一個大膽的構想是,如果這次新高程一公布出來,老大變成了老二、金牌變成了銀牌,那我們該怎么辦?人們的反應又會如何呢?
我們這個古老民族在對科學和真理的追求中,摸索得太久,也太辛苦。我們逐漸學會必須一邊吸收,一邊揚棄改正。就如同對珠峰高程的測量結果,30年間,我們就糾正了一個限於當時科學條件的誤差。這個在現在看來“精確、專業”的結果,既然大大接近“真理”了,我們就不能因為顧及某種情感,而不實事求是。可喜的是,我們終於看到了一個矮了尺碼的科學結果。其實,這個結果讓世界看到了一種更加可貴的精神,一個高了萬丈的中國形象!
3、評論《資源玩家,住手吧!》——首發於紅網,轉載於2006年3月《南方周末》
我的老家張家界發生了的一件大事。以葉文智為首的幾個玩家,1999年把幾架運動型的小飛機拿到張家界飛了一通,並表演性地穿了天門洞。這不得了,一下子成名成家,似乎具備了點石成金的能耐。也還得佩服這個玩家的膽識,從占山包洞玩起,膽子越來越大,不僅張家界似乎成了他的前庭或者後花園,而且從那以後,不少名山古城都交給此人一併經營起來。外面有人這么美譽他,說沒有葉某,就沒有張家界的今天。對此我懶得駁斥,我只知道,張家界比葉某的年歲只怕要久遠些。沒有葉某,這世界遺產只怕還會遲些遭遇風化。
如今,他又心血來潮故伎重演,要再飛一次天門洞,只是這次他不用小飛機,改成又重又大又快的蘇27、蘇30戰鬥機,並且連飛行者都是高鼻子俄軍。你看,這動靜想不大都不行了。其實,我知道這個“策劃”是早就做好了的,也放出了風聲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去年沒有辦成。他終於在今年辦成了,再過一個月,假如沒有萬一,俄軍戰機將在美麗的張家界上空呼嘯,將聽到各式人等看菜市口屠宰般的歡呼了。我看,我們在沒有看見飛機穿洞之前,還是預先欣賞葉老闆高超無比的“通關”能力吧。
去年,當筆者聽到要搞戰機穿洞的把戲後,曾給張家界的一個官員表達了一個意見,希望不要批准葉這么冒險,這么肆無忌憚地向大自然獲取。當時我說了三個理由,一是張家界的資源是國家的,也是全人類的,任何人、任何單位都不能把它當後花園;二是使用戰機飛穿天門洞存在危險,因為僅僅根據網上簡單查詢,就知道蘇27飛機公開飛行表演中有失事記錄。三是這樣做影響很壞,是對私自占用、破壞公共資源行為的一種慫恿。此位官員表示理解和贊同我的觀點。但當我知道一飛成定局的訊息,再次向該官員質詢時,他卻曖昧起來:你反對,我不表態,反正贊同和反對對張家界的發展都是好事!
居然連我的反對都成了好事!我越憤懣,就有人更高興,這就是玩家的策劃功力。不是要炒作嗎?我不自覺就成了炒作的參與者。當我在《長沙晚報》上發表文章非議此事,不少人就懷疑我和他們是一夥鄉黨,是在小罵大幫忙。因此,對這個事件,我不能再使用任何諸如質疑啊商榷啊之類的含糊語言,我除了堅決反對外別無選擇。一個張家界的子孫,一個土家血性漢子,能忍看那山水越來越面目全非而不著一字,不吶喊一聲嗎?對這樣的玩家們,魯迅先生教給我們輕蔑的法子是用不上的,不僅眼珠子要轉過去,並且還要死盯著他們,要高喊反對直到用盡唾沫。
從小時候起,是天門洞讓我知道了什麼叫神秘,什麼叫對大自然的敬畏。而這幫子人,他們卻學會了“開發”,學會了利用這滿山的石頭花草去吆喝換錢。洞裡的石筍折了、暗淡無光了,澗流的水臭了、不再清澈見底了,富饒的澧水河穀日益被鋼筋水泥蠶食……這些資源,憑什麼就成了玩家們手中的王牌,成了他們換取名聲、換取私人直升飛機和豪華莊園的資本?
感謝網易時事論壇,它讓我們把“蘇27要穿越天門洞”的話題高掛,點擊率甚高,民眾反對者居多。可是,一些旅遊業內人士、政府的官員、有些名望的專家,似乎對這個話題謹慎得不得了,紛紛藉故推辭來討論現場發表評論。我想起老家一句民謠:火燒天門山,有我何相干?離張家界的物理距離越近,某種磁場的引力越大,質疑的聲音越稀少,這讓人著實恐怖。在金錢和權力的聯動面前,居然就出現了群體失語,是張家界不重要嗎?不過,關於事件,喧囂的聲音還是有的,那是他們花錢做好了的宣傳片。
我想,不能把質疑之處放在本次飛行會不會對天門山、天門洞造成損害這個事情上。偶然同樣可以造就“成功”的假象,並且,剛好上了他們的當:你說飛行有風險,反對,他們馬上就會拿出專家意見,拿出可行性論證報告來讓你閉嘴。姑且不說像葉這樣多年來“承包”經營旅遊國家資源是否合法,就說飛行事件,難道不是一種徹頭徹尾的冒險?以大自然做賭局,就算是飛行1萬次,前900次都沒有出丁點事故,本質還是賭博,這性質沒有變。就像不能因為賭徒贏了一大把錢而受到讚賞和肯定一樣。據說,這樣的版本,他們還準備在湘江上複製的,要在湘江上掛幾個圈,讓戰機去鑽,結果被長沙否決。而這樣的宏圖,最終還是在他們的地盤上開始展現了。這幾天,我真的是夜不能寐,因為我覺得自己真的沒有能力說服那些不以為然者。科學的發展觀,我們多么重視,可是,一到真正的問題上,就忘記在腦後。還是眼前利益重要。對生態和環境的破壞,我們考慮了多少?難道只有冒煙的煙囪和變色的工業廢水,才是一種破壞行為?穿越天門,它有著最壞的社會啟發意義:你玩得大策劃,我就玩不得小虛幌?生態和自然,就這樣一次次地被看似沒有什麼影響的行為破壞侵蝕。蘇27就算在本次飛行中絕對沒有撞擊山體的可能,難道對山體就不造成任何影響?記載說,天門洞是1700多年前才“訇然洞開”,是什麼外力和內因造成的?它會不會再“轟然坍塌”呢?可惜我不懂地質學和空氣動力學,有水平有學問的不站出來釋疑解惑,只有我等莽漢在這裡瞎操心亂放屁了。
社會上有兩種大玩家,一種玩資本,一種玩資源。現在,在金融、證券等資本監管上,政府已經日益理性,成立了銀監會、證監會,這還真管用,維護了金融和證券的秩序。有了這些保護神,好些資本玩家就玩不轉了,一幫子資本玩家還就此觸犯法律永落夕煙。而反觀另一部分資源玩家,似乎還滋潤得很,端著救世主的架子,正一塊塊地包著地、一座座地租著山,不問土地願不願,只管銀子來不來。反對張家界飛行蘇27,看來是不會奏效的,葉不是孤立的,他身後的利益鏈條上任何一個人都比我等強大數倍。因為憤怒,我已經近乎理性缺失。我要據此喚醒麻木者,並讓玩家們知道,要真正為子孫後代負責!
4、評論《我哭天門》——2006年3月《南方周末》;
2月17日,我作為張家界的一個子民,已經猛烈地吶喊了一次。我堅決反對俄蘇27、蘇30飛機進行穿洞的冒險飛行實驗,我當時承諾,要高喊反對,直到唾沫用盡。到現在,唾沫幾盡,熱血尚存。我的言論出來後,省旅遊局某負責人就為他們撐腰,也放出言論:天門穿越飛行,是錦上添花。一個月了,我冷眼看玩家門繼續操辦盛事,絲毫沒有收斂的跡象。今天3.15,據說是俄軍飛機起身抵達張家界的日子。越明天,我們的天門山,我們的天門洞,一場玩家策劃的“戰機戲仙山”鬧劇就要上演了。
各位朋友,不是要敬畏大自然嗎?不是要崇拜大自然嗎?就因為它們是一切生命的母親。您仔細看看,天門山,不是一個安詳的母親嗎?而天門洞,不是一個活脫脫的生命之門戶嗎?天殺的,我想起張家界的鄉親們詛咒歹人的種種話語。這個時候,都該用上了。當我們的母親、我們一切可愛的母性,將要被歹人侵襲,而我們又沒有辦法抵擋那金錢和權力交織的來襲力量的時候,我們只有飽含熱淚,長歌當哭!愚昧的子孫,無用的子孫,我向自然之魂靈請罪:我們就這樣眼睜睜要看你遭戲弄了!
百無一用是書生,在中國,看來是真的了。假如我當年一直醉心仕途,能夠有一官半職在身,甚至官能做大點,就完全有能力對他們進行棒喝了,就能夠保護自己的母親了。而我,只是一個書生,一個幼稚的、永遠也不會達到某種成熟標準的書生。但我懂得大廉恥,懂得守法律。與他們作對,倒成了秀才有理講不清了。因為,他們從來只按自己的邏輯辦事,法律和廉恥都為他們讓路了。上篇反對他們的言論在網易論壇、在《南方周末》發表後,網友和讀者大多支持我這個黃口小子。這是我的欣慰,是母親山的欣慰。我感受到一種人性的巨大溫暖力量。哪怕他們做再多的廣告,有再多的電視直播,從門票中賺取再多的錢財,他們都是不光彩的,是有褻瀆自然的大罪的,是有占有和慫恿繼續侵害國家公共資源的故意的,本質上,他們是一夥公然下手的賭徒。哪怕他們贏了,具有賭贏的超然本領,也不會獲得每一個有良心者的掌聲。
反對是有風險的。我還是個拿黨報薪水的評論員,一旦他們發怒,壞了他們的好事,要端掉本人的飯碗,於他們而言似乎也是輕而易舉的。他們的勢力,想必也不僅僅在紅道。這些我都想到了。在這一個月間,我才發現自己真正長大許多了。我想,他們的頭顱大約自認為比我的要貴重許多的,所以,有些事情我乾脆不去想。我倒是想,他們的底牌也許並沒有他們自己裝模做樣的那樣硬扎。政府和一些權力部門,也並非他們所說的那樣,似乎是自家開辦的似的。我看,許多單位部門,可能正受了這些玩家的欺騙和蒙蔽,到現在,讓他們充了回冤大頭,上下左右皆不能矣!我的一個體會是,到現在為止,也沒有收到上級部門的任何指責和批評。相反,湖南省政府擔負此項活動的領導多次反覆強調,要確保飛行安全,做到萬無一失。可不可以這樣理解,我們的政府是理智的,也在做防患於未然的種種努力?不管怎么看,這個就是有反對的效果,就是民眾吶喊的效果。起碼,能讓我們的母親山暫無性命之憂慮了。
一個未經證實的訊息是,他們原來準備要瞞天過海的。他們與俄方的飛行協定,是沒有明確的“穿洞”一項的。如果他們真是這么簽訂的,並且這么做了,僅僅是一場在張家界的飛行表演,我當然不會反對。我只反對他們搞飛機鑽洞,或者利用飛機鑽洞做噱頭吆喝。這是一個關鍵點,也是我不“反對中俄文化年開篇之作”和不“反對政府”的關鍵所在。然而,僅有飛機在張家界飛飛,他們當然還不過癮。他們是要把飛機搞來再說,比如,通過某些小動作(如額外發紅包等手法)讓來的飛行員樂意再做些小項目。在中文裡,飛越和穿越是兩個不同意義的詞。他們玩了這個文字的遊戲,到時候,穿與不穿,解釋權全在“店”家。從他們發布在央視等螢屏上的廣告中,你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他們模擬的戰機穿洞而過,而在一些場合,他們又再三地申明,到時要看天氣等自然狀態,以決定是否穿越山洞。我惟希望屆時老天爺能凶雲惡雨,讓他們無計可施,也但願他們善心復現,藉口天象而放棄穿越計畫,回頭是岸,也是善莫大焉。
想必這個盛事,是有許多人去湊熱鬧的。對此我不好說什麼。法不責眾,何況言論。尤其是一些商家,也會不明就裡的要去贊助,想藉此機會出名的。這個無可厚非。但要請他們想想,到底需要什麼樣的名聲,是好名聲?還是助紂為虐的惡名?我還不知道飛機翅膀上印的是哪家的商標,所以,無意攻擊誹謗它們。但有一類人,是有必要提醒一下的,那就是參加他們精心策劃的“選秀“者們。何為選秀?這個月來,幾個媒體竟然為他們的合作者大獻殷勤,為他們吆喝做勢:從社會上吸納一心想乘坐蘇27、蘇30戰機上天玩耍的人。這個選秀還真吸引了一幫子有著好身板的人。我只有哀嘆不幸:這樣的“勇”者,在中國自古層出不窮啊。我只是想問問這些精力過旺者,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們於心何忍?!
女兒哭嫁,那是土家族的習俗,這是女兒對娘的依戀。男兒有哭嗎?在有關這個民族的有限記載里沒有。今天有了。我們愧對蒼天啊。
5、評論《還湖就是還民心》——2008年7月《長沙晚報》
這兩天,躍進湖被傾入殷殷民意。
躍進湖,是截取瀏陽河灣而成。眾所周知,作為城市鋼筋叢林中的一個難得的湖,它的意義已經遠遠超乎防洪、排漬等實用功能。圍繞躍進湖,民意還湖和有關方面填湖建設的觀點,一直在進行著漫長的拉鋸,民意顯然處於劣勢,躍進湖原有的400餘畝水面,目前只剩下200餘畝。2000年以來,當獲得了躍進湖某些地段開發權的地產商,仍然將位於烈士公園東大門處的湖面填埋20餘畝,這時候,民眾開始不屈不撓地救湖。
救湖的行動,得到了輿論和政府的支持。市政府當機立斷,回購了此片土地,並承諾還湖於民。可是,正當餘音未了之時,近日卻冒出了一個長沙園林管理局的“烈士公園東大門區域修建性詳細規劃設計送審成果公示”,從發布在該局網站的“公示”中看,好不容易“虎口拔牙”而來的那20餘畝土地,園林部門不準備用來還湖了,而準備用來建辦公區。這讓民眾大為不解。
將回購的土地建辦公樓,與任憑開發商建商品房,難言有本質區別。城市規劃,要滿足於基本技術的層面,相信不是一件難事,而要超越其上,真正實現以人為本,那才盡善盡美。在已開發國家的許多城市當中,你至今仍能找到原始的濕地或者森林形態。環境友好,是每個細節都儘量“原生態”,都能找到自然的蹤影,而並非景點一律再造。而在長沙,那些已經歸於建築之下而不能復活的文化和自然,如今只能訴說遺憾和不幸了。相比之下,躍進湖是幸運的,在它還沒有徹底被埋葬之前,我們還可以搶救一把。
應該說,包括年嘉湖、躍進湖在內,今年以來,已經以極端方式證明它們的存在價值。因為修建湖底隧道,湖水被徹底放掉的時候,讓許多人都空落落的,心底如同湖底一樣乾涸。但大家也充滿希望,這是一個讓兩湖徹底清澈的好機會,清淤和環保的許多工作都可以趁機做好。民眾期望,包括地產商填埋在躍進湖的那20餘畝土石方,是否可以一併移除呢?我找出幾年前的報導,有部門是曾經嚴令地產商“恢復水面原貌”的,而實際上,原貌至今不回,又計畫要在上面蓋辦公樓了。某些部門由此表現出的誠信和依法行政能力,在這裡被一併晾曬在乾涸的湖底。
真正體現以人為本,真心與民眾商議,按民意辦事,而不是表面的“尊重民意”,並不是什麼麻煩事。規劃和建設,歸根結底是讓民眾滿意。過程麻煩點,總比結果麻煩點好。
從天門山走進星城
“11月8日,記者節,辛苦節。該加班加班,新聞人的工作永遠沒完沒了———除非去職,或者退休。”2011年11月8日,正在瀏陽市張坊村參加長沙晚報報業集團最偏遠鄉村採訪活動的他,寫下了這樣一條微博。中國第十二個記者節,他和所有的新聞記者一樣,沒有休息,奔跑在新聞的路上。
他是一個新聞人,這時,他擔任長沙晚報編委、星辰線上總編輯總經理;當然,他還有一個特殊身份,他是吉大人。他叫何旭,我校85級政教專業校友、特聘教授。走近何旭,聽我們為您講述他的真實故事。
天門山·家鄉的方向
“湘西一夢六十年,故地依稀別有天。吉首學中多俊彥,張家界頂有神仙。”這幾句詩詞出自原國務院總理朱鎔基的大作《重訪湘西有感並懷洞庭湖區》。何旭說,他特別喜歡總理的這首詩。何旭說,因為總理的詩,寫到了他的“母親山”和“母校”。何旭說,張家界是他的“母親”,是他出生的故土;而吉首大學溫存了他最難忘的校園記憶。
1966年,何旭降臨在張家界一戶土家族人家。“山連山,山套山,山銜山,山抱山,千山萬嶺,層巒疊嶂。”這就是何旭童年印象里的家鄉。大山,養育了何旭的人,也塑造了他的品。
“我要走出大山,去看外面的世界。”何旭說,兒時的願望之一,就是邁出大山去打拚。1985年,何旭考入我校政教專業。從張家界到吉首,雖然沒有離開大湘西的群山,但是他的生命也正因為“山”奇蹟般的變了。
雖然學的是政教專業,但何旭卻與文學和音樂有著不解之緣。何旭第一次名震全校,正因為他寫的和山有關的短篇小說《麻佬》。1987年10月,首先在《河北文學》發表的《麻佬》被《新華文摘》轉載了。
何旭出名了!何旭成為了吉大歷史上第一個被《新華文摘》轉載作品的學生,《麻佬》也從此改變了這個農民子孫的命運。
“即使沒有《麻佬》,何旭的名字在當時也是響噹噹的!”當年的老師們回憶說,何旭是文藝活躍分子,播音、主持、主唱、主奏,何旭是校園裡多才多藝的“明星”,他的“風頭”甚至蓋過了當時的音樂系的專業人員。同時,何旭還是“校園社會活動家”,系學生會主席、校學生會社團部長、五陵文學社社長等,算一個身兼數職的大學生了。
1988年畢業,何旭選擇了留校工作。1991年,他又幸運地被選拔到湘西州委宣傳部任職。1993年,何旭獲得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單位支持他到武漢大學新聞系深造。這一次,就像1987年的校運會上一舉打破了撐桿跳高的記錄一樣,何旭以“筆”為桿,跳出了湘西的重重山巒。
何旭說,他是“扛著”天門山上路的。在他心中,家鄉那座美麗的天門山是座神山,母親山,良心山。“我特別崇尚自然,希望任何發展,不要把自然給破壞了,這樣的發展,是讓人恐怖的。”這是一種敬畏自然和生命的信仰。
此後的人生征途,何旭也正是 “與山同行”。也許,後來他在《南方周末》名震中外的生命的吶喊:《資源玩家,住手吧!》和《我哭天門》就是他最強的心聲。這是大山兒子的吶喊,更是赤子的吶喊。
湘江水·事業的航向
2011年4月22日,第42個世界地球日當天,國際視野大手筆的 “大愛母親河·萊茵湘江環考接力行”在湘江風帆廣場隆重起航,成為深受社會各界關注的重點話題。外界也許都知道,這是由長沙晚報報業集團主辦,星辰線上承辦的大型公益活動。但是外界也許不知道的是,活動的總策劃師就是何旭。
“大愛母親河”活動,是今年剛剛接手星辰線上總編輯、總經理的何旭帶領星辰線上的全體成員辦的第一件大事。他的這一生,與山同行,也與水同行。他事業的航向,也正是沿著水脈,走向遠方。
群峰競秀麗,一彎澧水繞。何旭說,在他童年的記憶里,滿是澧水邊不滅的印記。何旭喜歡在聽山歌,更喜歡聽船歌。這也大抵就是唱歌不僅成為他的愛好,更成為了他的特長的原因。他喜歡歌唱,歌唱者永遠有一顆年輕的心。從澧水到峒河,再到湘江和長江,他從不停止歌唱。1995年,從武漢大學畢業後,何旭毅然選擇了回到湖南。他來到了橘子洲,來到了湘江邊。從此,他大寫的事業,就在這裡起步了。
何旭事業的第一站是湖南日報報業集團。1995年,何旭以“筆試第一,免於面試”的驕人成績進入了《三湘都市報》湖南日報社。何旭自告奮勇地選擇了頗具挑戰難度的廣告部。短短兩年,他就成了廣告行業的專家,從策劃到編輯,樣樣都是輕車熟路。
1997年,他又選擇下海經商,自己創辦廣告公司。又是兩年,“何老闆”的錢袋子是鼓了,車有了,房有了。文字的夢想短暫破滅,讓他在那刻感覺不到生活的意義了。這世界上可以少一個小老闆,何旭決定繼續文字之夢。
1999年,34歲的何旭再次成為湖南日報集團《現代消費報》一名一線記者。在《現代消費報》,每期頭版一條“特別關注”的通訊稿子幾乎成了何旭的專利。憑藉優異的表現,不到兩年,他當上了這家報紙的副總編輯。這年何旭36歲。次年,《現代消費報》停刊,經過深思熟慮,他走向了長沙晚報報業集團。
伯樂總是有的。何旭說,他非常感謝時任晚報總編輯鄔恩波先生。是他,幾乎沒有做什麼思考就向集團黨委推薦了何旭,作為特殊人才引進到了晚報評論員崗位。
結緣《長沙晚報》,名震《長沙晚報》,都和何旭的一手好評論有關。在不少省市領導心中,何旭是相當出色的評論員;在老百姓心中,何旭的評論更是一個響亮的品牌。這或許就是何旭眾多評論作品屢獲新聞獎的原因,或許就是他成為湖南省唯一一個在黨報要聞版開闢言論專欄(“何旭說今”)的評論員的原因。
2006年,何旭就用他的評論為他的家鄉辦了一件大事:阻止戰機穿越天門山。當年,有人策劃了蘇27戰機穿越天門山事件,何旭極力反對,並先後在《南方周末》上發表了《資源玩家,住手吧!》《再哭天門》,網路點擊率超千萬,掀起輿論對玩弄資源者們的討伐風暴,終引起上級有關部門關注。而“穿越天門”也被緊急叫停。“身在湘江,不忘澧水,不忘天門山”。何旭說,飲水思源,他是澧水之子,是湘江之子。他說,粉身碎骨,也要為“母親”吶喊。
後來,何旭還當上了 《長沙晚報》理論評論部主任,辦起了至今仍舊深受老百姓喜歡的“你說話吧”。今年1月,何旭再次被委以重任,出任了星辰線上總編輯、總經理,成為了全媒體新聞網的領銜人。
日前,何旭正帶領自己的團隊在策劃“中國最美溫泉城”寧鄉灰湯紫龍灣溫泉大型文化活動。他說,人的生命起源於水,他會延續“大愛母親河”的大愛精神,帶領自己的團隊踏上“感恩之旅”、“親水之旅”、“信仰之旅”。
吉大人·情感的走向
很多吉首大學的校友都說,何旭是卓越的吉大人。這話不假,打開百度百科,你可以找到他的簡介,那一大堆的獲獎成果著實喜人。
除了上文提到的長沙晚報報業集團的職務以外,何旭還是湖南省作家協會會員,國內知名時政評論員、雜文家。何旭多次獲趙超構新聞獎、中國地市報新聞獎一等獎、湖南新聞獎、湖南省市州好新聞獎、湖南省報紙系統好新聞好作品獎等獎勵。
2007年,何旭入選了長沙市首批宣傳文化“五個一批”人才名單(理論界);湖南新聞獎名牌欄目《你說話吧》創辦人之一、總策劃;先後參與 《星城夜談》、《學人訪談》、《麓山論壇》等品牌欄目的創建;辟有湖南省會報紙唯一的個人新聞時評專欄“何旭說今”。2010年策劃湘西翠翠評選、長沙首屆讀書達人知識競賽等品牌活動,2011年主持“大愛母親河·萊茵湘江環考接力行”活動,並被湖南省保護母親河行動領導小組聘為專家顧問委員會委員。
很多吉首大學的校友還說,何旭是感恩的吉大人。這話實在,何旭不是一個忘本的人,他時刻關注、並為母校的發展貢獻著自己力量,也積極為需要幫助的吉大校友們熱情無私的伸出了援助的雙手。
何旭說,他常常思念著母校的老師和當年的同窗。他說,吉大人,是他身上永遠的標籤。他說,吉首大學,是他永遠鮮活的情感歸屬。
“印象湘西,您對湘西印象最深刻的記憶是什麼?”
“峒河,大田灣,涼薯,醋蘿蔔,牛肉粉,鳳凰,猛洞河。這些看來雜亂的點滴,其實就是豐富的湘西印象。我84年到吉首,97年離開,湘西到過的地方不少,也許說不出什麼最深刻。我認為都很深刻。”
“在母校吉首大學,您最懷念的是什麼?”
“好懷念校園,青春留痕啊!大田灣的校舍建築,方位如何,樣式如何,顏色如何,如果有沙盤我可以複製出來。校園裡的人,老師,同學,同伴。一閉眼睛,一切就生動起來,宛如昨日。”
“吉首大學對您最大的影響是什麼?”
“一個圖書館,一個跟傳統中國小格外不同的學習方式,一個比較開放的學術環境,也比較包容個性。”
“能否說一件大學時代的印象深刻的事?”
“大學生時代,我算校園最知名活躍分子之一。拉琴和歌唱。那時我跟一位叫楊曉紅的同學合作唱過《單身苦》,風靡校園,記得在校園禮堂里演唱,一禮堂的凳子椅子都被圍看的師生踩壞了。”
當記者問他這些問題的時候,何旭言語中滿是深情地懷念。現在的何旭,在湘江邊的星城,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事業。他說,只要有空,他就會帶著愛人和孩子,去他出生的地方,去他求學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記者問何旭,“你未來有什麼樣的規劃?”
何旭說:“這半輩子我都在被社會折騰,或曰自己折騰自己。我真不知道下一步我是誰,我會幹什麼。我是最沒有人生規劃的一個,隨性慣了。但我有一條,我要乾的,必須是我那一刻最想做的,並且,要在這個行業里做得有模有樣。我現在做網際網路,我認為這個值得我做。下一步,沒準又乾其它什麼去了。”
或者,真不必問天門山,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也許,真不必問,湘江水,將如何流向遠方。或者,更不必問,何旭要往哪裡去。
我們只需知道,從天門山下來,在湘江邊,他是永遠的吉大人。
我們只需相信,何旭定會和那些秉承“鳳飛千仞、薪傳八方”的一代又一代的吉大人,實現“以人名校、以業報國”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