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喻歌辭四首

《企喻歌辭四首》是一組北朝民歌,是表現戰爭與尚武主題的歌。其一描繪“男兒欲作健”的生動形象;其二寫北方民族的英雄氣概和尚武精神,表現的是一種自豪的感情;其三描繪男兒騎馬馳騁的英勇氣概;其四則暴露了戰爭給人民帶來的災難,表現的是一種沉痛的感情。

作品原文

企喻歌辭四首

男兒欲作健,結伴不需多。鷂子經天飛,群雀兩向波。

放馬大澤中,草好馬著膘。牌子鐵裲襠,冱鉾鸐尾條。

前行看後行,齊著鐵裲襠。前頭看後頭,齊著鐵冱鉾。

男兒可憐蟲,出門懷死憂。屍喪狹谷中,白骨無人收。

作品鑑賞

據《古今樂錄》記載,《企喻歌辭四首》本北歌。有人說,最後一首為苻堅所作,但苻堅所作為六句,除前兩句相同外,後四句是“深山解谷口,把骨無人收。頭毛墮落魄,飛揚百草頭。”可知苻堅所作,系在民歌基礎上加工而成,不能與此詩相混並。

這四首詩,每首皆四句,均為完備的五言詩。第一首,前兩句用賦法,徑直唱出“男兒欲作健,結伴不須多。”其中“欲作健”,即有志於作個勇力過人的英雄,那么,爭戰起來,就能所向披靡,自然結伴助戰就無須要多了。後兩句,用“鷂子”比喻“欲作健”之“男兒”;以“群雀”比喻英雄男兒的對手。其中“經天飛”又從正面描繪出鷂子在天空中展翅橫飛的勇猛氣勢;以“兩向波”形容“群雀”遇到“鷂子”如被斬斷的波浪向兩旁飛馳躲避,從而反襯了“鷂子”的梟勇難當。這種一賦一比,相互映襯的手法,使“男兒欲作健”的生動形象活現出來。

第二首,前兩句寫牧馬。先寫牧場好,再寫馬肥壯。“大澤”為無邊無際之沼澤,有水有草,是放馬的最好牧場;“草好”為以偏領全的修辭手法,實為水草皆好。在這樣水好草亦好的大澤中放馬,當然會使“馬暑臕(同膘)”。三、四兩句,暗寫騎馬的健兒。“牌子”,原指盾牌,這裡兼有矛和盾兩種意思,亦是以偏領全的修辭手法。“襠”本作“兩當”,其狀如今之背心。“鐵襠”,即披在胸前背後的鐵甲。“(音,未詳)鉾(móu)”,疑是頭盔之類。“鶴(dí)”,長尾山雉。“鷂尾條”,可能指插在鉾上作裝飾的雉尾。這兩句以盔甲戈盾的堅硬鋒利,緊承上兩句,進一步委婉的描繪“男兒欲作健”者的威武英姿。

第三首,用互文見義之法,進一步描繪“男兒欲作健”者騎馬馳騁的英勇氣概。不管是“前行看後行”,或者是“前頭看後頭”,在那長長的騎兵隊伍中,個個都是“齊著鐵襠”和“齊著鐵鉾”的“欲作健”者,多么威風,多么神氣,多么招人注目。他們去乾什麼?是“乘飛龍,與仙期,東上蓬萊采靈芝”(曹植《平陵東》)呢?還是“從軍出隴坂,驅馬度關山”(王訓《度關山》)呢?抑或是“馳射罷金鉤,戲笑上雲樓”(辛德源《短歌行》)呢?

第四首,就是對上述疑竇的回答。開頭一句“男兒可憐蟲”,不僅與第一首“男兒欲作健”的神情形成鮮明的對照,而且,也使詩歌的表現技巧隨之加以轉換,由前三首的大筆勾畫、極狀尚武,變為深層抒情,極寫哀傷。那些“男兒欲作健”者,表面上威風凜凜,不可一世,實際上是一群“可憐蟲”,他們一旦“出門”,披掛上馬,加入行伍,戰爭的死神就降臨了。“人非木石孰無情”,他們深切感觸到了戰爭的威脅,後果的淒涼,“屍喪狹谷中,白骨無人收。”剎那之間就變成了“可憐蟲”之同類。是的,蟲被人們殺死之後,誰還收葬它們呢?其比喻含蓄貼切,其抒情哀傷極致。這就使“出門懷死憂”著實在“戰爭——這個殺人的怪物”之上。

通觀這四首詩,看似沒有聯繫,實在脈絡魚貫,前三首以描繪北方民族尚武精神為基調,最後一首,則寫出這種尚武精神招致的悲慘結果。前後對照,不難看出這是一組反戰的民歌,表達了北方各族人民對“永嘉之亂”以來統治階級連年發動戰爭的血淚控訴。過去不少研究南北朝詩歌的學者,往往只從北方民歌中摘取片斷,把這類組詩人為的割裂開來,分頭剖析,只見樹木,不見森林,不免令人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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