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窖村[廣東省汕頭市澄海區澄華街道上窖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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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窖村位於廣東省汕頭市澄海區澄華街道。位於韓江下游北岸,東距澄海城僅5公里,在韓江尚未通橋年代,這裡是溝通兩岸的重要通道。時至今天,仍有一艘渡船,穿梭在兩岸之間,延續數百年的渡船歷史。

66年前,這個古老渡口曾遭日軍侵略者踐踏,13名無辜民眾慘遭日軍屠殺,其中一名因脖子未被砍斷,倖免一死。上了年紀的上窖村民,對這場慘劇仍記憶猶新,對日軍暴行無不咬牙切齒。  登入渡口進犯縣城

1939年農曆五月初五,日軍侵略者藉助漢奸地圖指引,從海上沿新津河登入庵埠梅溪,進而攻陷汕頭。訊息傳至澄海,人心惶惶,當時的縣政府及各機關先行撤至蓮下程洋岡村,縣長卞程珊及地方防衛隊大隊長李少如暫住縣城。

初九,也就是梅溪被攻陷的第5天,日軍開始進犯澄海。他們由梅溪乘橡皮艇攻打與上窖相鄰的鄉村冠山,而後沿冠山堤圍直進渡頭村,占領該村堤頂碉樓。於是,日寇又控制了韓江又一重要據點,並與梅溪形成犄角之勢。

農曆五月十三日下午,有恃無恐的日軍百餘人進入冠山,再由冠山進攻澄海縣城,大肆淫掠。

五月十九和廿七日,日軍從上窖渡口上岸,兩度進犯澄海縣城。這兩次,均遭到地方武裝力量和民眾的頑強抵抗,但也引起日軍瘋狂報復。

著名畫家身中3刀

1939年農曆五月三十日,是澄海淪陷期間最為慘痛日子,日軍為報前兩次遭襲之仇,集結300多人分兵兩路進犯澄城。一路由外河畔登入,殺向澄城;一路則由上窖渡口上岸。

據村里老人黃兩壯介紹,日軍從上窖上岸後一路燒殺擄掠,撲向澄城。當時,上窖村民聞日軍來到,驚恐萬分,絕大多數逃離家門避禍。村民扶老攜幼,涉水過溪,一路哭聲震天。

日軍入村後恣意縱火,數十間民房和一座祠堂被付諸一炬。晚清秀才高振之因年紀較大,沒有隨村民逃難。他在家門口被日寇連刺3刀,當場倒在血泊之中。高振之是潮汕著名畫家,尤以畫鵪鶉和竹聞名。當地傳說,高振之以價畫鵪鶉,2個銀元畫一隻,7個銀元只能畫3隻半。時至今天,其作品仍備受藏家推崇。高振之被刺後,沒多久便因傷勢嚴重終告不治。

飯飽酒足殺人取樂

日軍攻入澄城後,實行“三光”政策,燒殺擄掠,無惡不作,被捕殺民眾多達700餘人。

六月初二日,日軍從澄城撤出。當天,數十名日軍押著十多名從澄城擄掠的挑夫,從原路折回上窖渡口。中午,在渡口就地生火做飯。70多歲的上窖村民高旭平回憶說,日寇飯飽酒足之後,便拿挑夫開涮。他們問挑夫,誰是澄城人?然後將澄城的拉到一邊,用繩子綁起來,共13人。

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面對手無寸鐵的無辜村民大開殺戒,一人一刀,頃刻便有12顆人頭落地。當殺到第13人時,不知道是因刀刃不利還是劊子手急於登船撤離,沒有將其脖子完全砍斷。

倖存者得救留一命

脖子沒被砍斷的叫林再順,澄城嶺亭人,年僅十七八歲,個子較矮,在澄城被抓去當挑夫。日寇走後,當地村民阿謙和上窖庵和尚出來收屍,見十幾顆頭顱滾落地面,菜園裡血流成河,慘不忍睹。他們發覺有一人的頭還掛在脖子上,尚有微弱聲音。於是,將林再順移至附近庵內。林再順已不能說話,他示意用筆談。和尚從寺里拿來紙筆,林再順寫自己村里和家人名字,上窖村民設法通知林再順的家人。

後來,林再順被秘密轉移至龍田鄉一農家醫治,終於將命保存下來。據悉,林再順一家在此日軍浩劫中,另有伯父、兄弟4人被殺。

餅店老闆難逃一死

被殺12人中,屬嶺亭籍的有林濤、蔡鈿、蔡澄弟3人,其餘大多名字不可考。被殺者屍體被上窖村民合葬在村外草埔上。

澄城港口鄉民鄭寬裕在澄城打鐵街開餅食店,日寇血洗澄城時,鄭逃避不及被抓起來當挑夫。鄭寬裕跪地哀求說,父母年老,兒女尚幼,苦求日軍釋放。但日軍根本不聽其訴說,反而拳打腳踢,並一路邊拉邊打來到上窖渡口。隨後,鄭寬裕連同其他同胞被一併殺害。

次日,鄭妻及子不知其然,聽傳言有一隊日軍從外砂河撤退時,把俘為挑夫的40多民眾全部殺害。鄭妻以為鄭寬裕就在其中被害,趕到河灘認屍。但在40多具身首異地的屍體中竟尋不到鄭寬裕的蹤跡。鄭氏一家茫然無措。

第三天,聽說上窖渡口又殺了一批人。於是,鄭家母子倆又趕往上窖,但12具屍體已被上窖村民掩埋。母子倆聽目擊者介紹,確信鄭寬裕已於3天前被害,屍體與其他同胞埋在一起。國讎家恨在鄭家播下復仇種子,次年,鄭寬裕兒子鄭達三揮淚告別家人,毅然踏上抗日征途。日寇製造的慘案儘管已過去66年,渡口也早已恢復寧靜,但見證當年慘劇的上窖村民卻永遠忘不了這段歷史事件,他們代代相傳,將侵略者的暴行教育後人。(本文部分資料參考澄海政協文史委編著《澄海人民抗戰紀實》一書)

日軍在澄城屠城3日1939年農曆五月三十日至六月初二,日寇在澄城連續屠城3日,慘無人道。

“屠城”之前,日軍在澄城曾有過一次襲擊未遂。當時全城百姓人心惶惶,預料日寇定不甘休,於是從當天下午起,全城家家戶戶攜老扶幼,相繼棄家逃難,投奔鄉下或外地親友。兩三天過去了,沒見動靜。農曆二十九日,便有一批人陸續回城。

農曆五月三十日上午,日軍開始屠城。駐汕頭日軍飯島部隊三百餘人圍攻澄城及附近各鄉,先用大炮向城裡猛轟,繼而用密集火力———輕、重機槍和步槍射擊,守城部隊抵抗不住,向東里撤退,中午遂被攻陷。當時,敵糾集大隊三百餘人,用橡皮艇分載兩隊來攻,一由外砂登入,一由上窖渡頭上岸,分數路衝殺,一隊先至龍田鄉,占蔡明臣高樓天台,架炮轟擊城內,見無回擊,然後分路攻入,一隊由峰下經埔美新鄉循堤頂,再分兩路,一路經東湖入東門,一路經埔美入北門,其由外砂溪登入者,即從三腳堤崖前五卅馬路入南門,其從上窖渡頭上岸者,又分一隊循南堤入南橋西門,各鄉鎮自衛隊無法抵抗,遂被攻陷。

日寇進城後乃肆意屠殺焚燒,不分男女老幼,死生憑其喜怒,刀下血流成河。時值夏雨滂沱,雨下了3天,日寇屠殺了3天,陰風慘雨,倍增淒涼。澄城及附近各鄉人民,經歷了一場空前大浩劫,這次被屠殺有姓名可記者達700餘人,無法查考者尚有許多。

屠殺現場,慘絕人寰。如日寇抓了28人囚於便生醫院(現中醫院)內,一齊拉出來院前蜈蚣橋上砍頭劈身,把屍首推下玉帶河,鮮血染紅了河水,屍體塞滿了河道。屠殺最殘忍者,則是在六月初二日,日寇撤離澄城時,抓了挑夫40餘人,為其部隊挑行李至外砂渡船頭落橡皮艇,全加殘殺,無一倖免。而處死方法不一,或斬首,或斷其手足,或攔腰橫截,或穿胸,或剖腹,或周身亂刺,或用機槍掃射,種種慘狀,目不忍睹,而敵軍極盡殘酷之能事,引為痛快。澄海各鄉鎮民眾,逃走一空。

六月初二日午,敵寇由澄退往庵埠時,還在城內張貼通告,威脅恫嚇眾百姓,限澄城5天內,成立維持會,否則再派大軍前來屠殺。

日軍撤離澄城時,在城內外縱火焚燒。被燒毀的計有原衙門之欞槎樓(現澄中體育場門址),歷劫3日夜,餘燼久久未熄,還有蜈蚣橋邊麵條鋪,八角樓下1戶人家,南門頭濟仁堂藥材等幾間商店,打鐵街頭與鹽場街一帶的商店、作坊20多間,以及東門外伯公山頂望海樓等處,都被燒毀。

3日屠城在澄城歷史上留下永難忘懷的一頁———日寇暴行,罄竹難書。警鐘長鳴!本版撰文:本報記者 姚望新實習生袁絢琳(來源:《汕頭都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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