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經典勵志中國:紅日》

《紅色經典勵志中國:紅日》

《紅日》是描寫在解放戰爭時期,中國人民解放軍華東野戰軍在山東殲滅國民黨部隊整編七十四師的故事。故事以軍長沈振新、政委丁元善所率領的一支部隊為主線,環繞著山東戰場上著名的萊蕪、孟良崮兩大戰役,描繪了波瀾壯闊的戰鬥場面和可歌可泣的英勇事跡。

基本信息

編輯推薦

曾親歷孟良崮戰役的軍旅作家吳強在戰爭結束10年後,用紀實與虛構兼備的筆觸寫成宏篇巨著《紅日》,是關於一場驚天動地的戰役,國共雙方力量對比懸殊,成敗卻瞬間逆轉;是關於一支王牌部隊,74師擁有精良裝備、倍數於我方的力量和傳奇師長,卻不可思議的潰敗,更留下“張靈甫之死”的不解之謎……

精彩書摘

1
漣水城外,淤河兩岸醬黃色的田野,寂寞地躺著。
戰爭降臨到這個和平生活的地方來了。
一周以前攻到漣水城下被殺退的蔣介石匪軍整編第七十四師,開始了第二次猖狂進攻。這次進攻,敵人投入了他們全部兵力,十分猛烈。飛機成群地在漣水城和四周上空盤旋、轟炸。大炮的轟擊比飛機的轟炸還要猛烈。大地上的一切,都在顫抖。
蘇國英團八連四班班長楊軍和他班上的戰士們,守備在戰壕掩蔽部里,已經兩天半了還沒發出一槍一彈。
“這打的什麼仗,我還是頭一回!”斜躺在掩蔽部里的戰士秦守本氣悶地說。
“這是炮戰,最新式的!”坐在他身邊的張華峰說。
“炮戰?我們的炮呢?”秦守本拍拍手裡的步槍,問道。“是好漢,到面前來乾!蹲在老遠放空炮,算得什麼?”機槍手金立忠氣憤地自言自語著。
“不要急!他們總是要來的!”班長楊軍正在擦刺刀,對金立忠說。
正說著,一顆榴彈炮彈在離他們四五十米遠的地方,轟然炸裂開來。隱蔽部頂上的泥土,嘩啦嘩啦地震落下來。在他們附近,緊接著又落下了五發炮彈。
戰壕里突然緊張起來,五班、六班的陣地上,傳出了叫喊聲。原來是敵人的炮彈打中了他們的戰壕,一個戰士犧牲了,他的頭埋在泥土裡。另一個受了傷,身子斜仰在塌下來的土堆上,兩條腿搭在折斷了的木頭上,頭倒懸在土堆下面,楊軍認出那是年輕的戰士洪東才。楊軍的心緒有些紛亂,他的掩蔽部,沒有被敵人的炮彈打中,他感到幸運;同時,他也感到敵人的威脅漸漸地逼近。
趁著炮彈稀疏,飛機從頂空附近剛迴旋過去,他們在掩蔽部的頂上加了半米多厚的泥土,掩蔽部門口的矮牆加厚了一些,並且攔上了一根粗大的樹幹。
整整一天,敵人依仗大炮、飛機,前進了三公里。就是說,敵軍的先鋒部隊,距離楊軍他們守著的第一線陣地,只有十二公里。照這樣的速度,如果還是痴貓等死鼠一般的守在戰壕里,還要等四天才能和敵人交鋒。對打慣了出擊戰的部隊來說,變換到陣地打守備戰,不僅僅是一種精神的折磨。時間在睜眼、睡眠中過去。看不到敵人的影子,傷不到敵人的皮毛,在楊軍看來,這不是戰鬥,若說是戰鬥,也是一種令人慪氣的戰鬥。
令人振奮的訊息終於來了。
當天夜晚,他們奉命進行第一次出擊。
夜晚,繁星綴滿藍天,戰士們沿著淤河向前摸進。二排長陳連帶著五、六班,繞到河堤西岸的田野前進,楊軍的一個班,分成兩個戰鬥小組,沿著河灘正面襲擊敵人。在堤上一個飯棚子跟前,他們發現了一個敵人。正要撲將上去,敵人的湯姆槍就搶先開起火來。金立忠一個快步,衝上河堤,隨即射出了一串密集的子彈。一個班的敵人,一下子倒了三個。沒有死的敵兵,慌亂調頭逃竄。楊軍、張華峰、秦守本他們追了上去,金立忠的火力,跟在敵人的屁股後兇猛地追擊著。副班長帶的另半個班,和排長陳連帶的兩個班,幾乎同時包抄到敵人的前頭,攔斷了敵人的歸路。一個班的敵人,只有一個沒有死,胸口中了兩顆子彈,血,浸濕了他的灰黃的軍衣,胸前印著“靈”字的符號也濺滿了血污。當把他抬走的時候,他模糊地意識到他當了俘虜,微微地抬起他的右手,大聲哭叫著說:
“快把我打死!打死!”
走了沒幾步,他就死了。
2
兩天以後,敵人攻到了漣水城下,楊軍的一個班,只剩下五個人,副班長帶的另外半個班,由於掩蔽部中,了一顆一百磅的炸彈,全部犧牲了。楊軍也受了傷,他的左肩楔入了一寸多長的一塊炮彈。敵人的第七次衝鋒,到達了他們扼守的戰壕附近。來不及包紮傷白,他和班裡僅有的四個戰士,迎著敵人沖了出去。
憑著單人掩體,楊軍忍著傷痛,把槍口對準敵人射擊。“又是一個”!他的心頭盪起了一種殺敵制勝的快感。
敵人的衝鋒隊形是密集的,真像是一窩狂蜂,低著頭,躬著身子,看樣子受過最嚴格的訓練,向前跑步衝鋒的時候,竟還保持著先後層次,前頭的總是跑在前頭,後頭的總是落在後頭。大概是個軍官,在距楊軍前面一百五十米遠的一道矮牆後面,不時地冒出頭來,舉著手裡的駁殼搶,“砰砰叭叭”地射擊著,嘴裡大聲喊叫:“沖!衝上去!不許回頭!”在他督戰的槍聲和喊聲中,敵兵們衝進了幾步。
趁著敵軍官又把腦袋露到矮牆上面的一瞬間,楊軍扣動了扳機,矮牆上敵軍官的頭再也沒有露出來過。全戰壕的戰士們,像出槍膛的子彈一樣,猛然地飛奔出去,急風驟雨般的撲向敵人。楊軍、張華峰沖在最前面,一口氣衝到那道矮牆下面。
由於高速度的奔跑和傷口流血過多,楊軍終於癱倒下來,昏倒在矮牆底下。燙熱的槍壓在他的身上。大約過了不到一分鐘,一股硝煙竄入他的鼻腔里,他又睜開沉重的眼皮。他想爬起來,從腰底下抽出麻木的右手,臂部同時用力,想把沉重的身體向上撐起,但是他沒能如願,又跌了下去,躺在矮牆腳下。喘息了一下,他摸摸掛在腰帶上的水壺,想喝口水。用力搖晃了一下,水壺輕得幾乎沒分量了,水壺碰到槍桿子上,‘發出空洞的聲音。“沒有水了!”他喃喃地說道。
他把貼在地瑟的頭,向左右兩邊望望,沒什麼動靜,大炮不響了,槍聲也很稀疏,除去不遠處橫著一具敵兵的屍體外,他幾乎什麼東西也沒看到。這時候,他突然感到孤獨和不安。“我不行了嗎?”他心裡暗自問著。
稍隔一會,突然一陣槍聲,使他從迷濛的狀態里清醒過來。奔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本能地爬了起來,眼前出現了在幾十分鐘以前看到的那個敵軍官。
軍官的手裡握著嶄新的駁殼槍,他的眼睛在發光,血從頭上經過鼻子、嘴唇,流到他的脖子裡。軍官好像電認出了正是這個人開槍把他擊倒的射手,仇恨從他發。紫的眼珠顯露出來,他的一隻手抓住矮牆的泥土,竭力地撐持著身體,一隻手舉起槍來,食指扣動扳機,朝著餳軍射擊。可是,沒有一顆子彈射出來。他焦急而又失望地靠在矮牆上,考慮著用別的什麼手段重新對付他的敵手。
楊軍在躲避敵軍宮射擊的時候,不料一塊磚頭絆了他,他踉蹌了兩三步,才站穩了腳跟。他完全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的這個地方,還會發生這樣一場白刃戰。他抱住他的槍托,舉起灼灼閃光的刺刀,衝到矮牆的那一面,轉過身子,拼力地朝軍官的胸口刺去,由於用力過度,他的兩手抖動了一下,刺刀深深地插入到牆肚裡去,刀鋒侵入的地方,距離敵軍官的臂膀大約還有兩三寸光景。楊軍急得頭上進出豆大的汗珠,正要從牆肚裡拔出刺刀來,進行第二次刺殺,軍官卻頹然地倒了下去。楊軍吃力地把刺刀從牆肚裡拔了出來,頭比先前暈得更加厲害,體力也消耗完了,他癱靠在矮牆上喘息著。
追擊敵人的秦守本和張華峰兩個人回到矮牆前,他們扶著楊軍向回走,沒走幾步。楊軍突然停下來,說道:
“把那個軍官弄來,他沒有死!”
“傢伙已經給我繳來了!”秦守本晃著嶄新的駁殼槍說。
“把他弄來,是個軍官,他還是活的!”楊軍堅決地說。
“不死。也快斷氣了!”秦守本還是不願意回去。
“我去!”張華峰說著,跑回到矮牆那裡去。
3
戰士們含著眼淚告別了淤河水旁精心構築的守了八天八夜的戰壕和掩蔽部。張華峰、金立忠、秦守本和彈藥手周風山四個人,兩天來連續向北走了一百二十里路。在一個莊口的撟邊上,立著一塊黑門板,上面寫著各個部隊通知本隊人員聯絡地點的通告。門板前面,擠滿了人,因為天已傍黑,手電筒的電光,在上面閃來閃去。
張華峰擠到人叢里,沒有見到他所屬的團、營、連的聯絡通告。他失望地坐在一塊石頭上,其他的三個人也默不作聲坐在一邊。
從火線上撤退下來,他們一直保持沉默狀態,大家心裡都有好多的話,可是誰都不說什麼。他們互相看看望望,頭就不由得低下去,全班十二個人,八個不在一起了,班長楊軍被送到野戰醫院去了,其餘的七個,為了神聖的革命事業,捐獻了他們的生命。他們心裡感到痛苦和悲涼,這個時候,誰多說一句,誰要對誰再有什麼不滿意,那就是罪過。他們坐在那裡,至少有二十分鐘。由於有七八個人到居民家裡燒起飯來,引起了他們飢餓的感覺,張華峰摸摸身上兩條空了半截的米袋,眼睛向其他人示意問道: “我們也去燒飯吃吧!”秦守本站了起來,好似許多話並成了一句話,突然大聲說:“燒飯吃!肚子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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